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王彦温只得在城头拱手道:“不是职下辜负将军,实在是有枢密院的密令,不得不遵从。将军不必回城,还请直接回京复命去罢!”
李从珂又骂了几句,结果王彦温径自下了城头,不再理会。李从珂无可奈何,只能带着二百亲军,前往虞乡暂住,一面派人向洛阳方面报告。
……
在晋阳正准备春耕的李岌闻知河东兵乱的消息后不由大喜:“这祸起萧墙,正是天赐良机!”遂命阳凉关守将何福进从山地先取晋州,其后调集晋阳军三万,亲率大军直驱河中。
这河中军主帅被逐,早就乱成了一团,晋阳军出动又十分迅捷,根本就没机会调整。
何福进率军从隰州绕过汾水关,直取赵城。
这赵城本没多少驻军,晋阳军一到,县令赵询干脆开城投降,汾水关守军见后跟被断,自是军心大乱。等李岌率大军抵达汾水关时,却见关门大开,汾水关守将绛州刺史苌从简竟不战而降,投归北军。
这汾水关一失,河中府更无天险屏障,李岌命何福进分取绛州,符彦卿为先锋,大军直趋河中。这一路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州县纷纷归降。
李从珂还在虞乡等待洛阳方面的消息,却闻报北军前锋符彦卿、元任所部已至闻喜,顿时大骇。这虞乡只有一千多守军,哪里还能守住,即弃了解州,只带着二百亲军逃往曲垣,其后沿着山间谷地逃往济源。
在逃到济源后,李从珂见河中三万大军尽失,不禁恸哭道:“安重诲害我,却教失了河中,如今又丧失三万兵马,某家恐怕死无葬身之所矣!”
至于李嗣源怎么处置暂且不管,符彦卿和元任取了解州后,不作停留,直扑河中,直把河中城团团围住。
这河中城西临黄河,南面挨着涑水,只有西北可以攻城。
河中本就是晋地重镇,城高墙厚,王彦温拒城而守,晋阳军暂时也奈何不得他。
现在王彦温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只知严守城池,整日也是惶恐不安。
李岌率大军到了河中城下后,也恍如在梦里一般。那史书上居然还称李嗣源为“明君”,他都不是知宋朝那些史官中怎么想的除了生活上比较节俭外,几乎一无是处。在他死后各地节度纷纷自立,这后唐江山基本上算是多半葬送在他手里。
只不过这样也好,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符彦卿道:“这河中城比较难攻,臣以前与那王彦温还算有点交情,愿进城劝他归降。”
李岌想了想道:“也好,你去劝其投诚,朕许他以后富贵平安。”
那王晏温正自彷徨无计,却听符彦卿在城外说是要相见面议,于是命守城军卒缒下筐来,将符彦卿拉上城头。
两人相见,符彦卿道:“现在河中孤立无助,早晚失陷,吾与将军乃是旧识,不忍看将军全家族戮,所以在天子面前求告。好在天子仁厚,许了将军雁门团练使一职,还不快些开城,迎天子入城。”
王彦温听到天子许了他官职,并不见杀,顿时也放下心来。虽然这一镇团练不是他所期望的,好歹要比城破家亡要强得多。遂打开城门,自缚出城。
这河中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落入到了北军手里,李岌的势力又壮大了不少……
二四、观云阁
李岌在得到河中后,即令三万余河中军迁往云州、云内一带屯守,将守军换作了自己的兵马。又令何福进为河中府防御使,崔源为河东府尹,一直到了四月上旬,这才还师晋阳。
那李从珂失了河中,知道自己为安重诲所陷害,回到洛阳后面见李嗣源,自陈河中丢失的原因。李嗣源将信将疑,只是令他在家等待,却不加处置。
安重诲让赵凤等人弹劾李从珂失河中之罪,
李嗣源见了弹劾的奏折怒道:“我儿被人陷害,原委尚不清楚,你们就要急着把他置于死地吗”说着便气冲冲地宣布散朝。
过了两天,安重诲又再一次提出此事,并称李从珂在河中时私自打造的兵器,显然是有意谋反。李嗣源听罢勃然大怒,指着安重诲愤然说道:“朕当年为军中小校,穷困潦倒之时,全靠这个孩子烧石灰,拾马粪来养家糊口,后来南征北战,也多倚仗此子相助。没有他,哪有孤的今天难道孤当了这监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庇护不住了吗”
安重诲见李嗣源这次是真的动怒,也有些害怕,只好悻悻退下。
不过李从珂毕竟丢了河中,李嗣源最终还是把李从珂罢官,令其在家中反省。
在处置了李从珂之后,安重诲虽然看似权势滔天,可是却让李嗣源也对他失去了信任。安重诲又没有什么本事,没有带兵打过仗,手上也没有兵马,能够有今天,全都仰仗当初劝李嗣源谋反,也得以信任和重用。
当李嗣源对他失去了信任后,就离死期不远了。
……
东丹王耶律倍趁着春猎的机会,摆脱了耶律德光所派“护卫”的监视,在辽河口登上海船,算是逃离了契丹,投奔中原。
在海上他写下了“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这首《海上诗,也算是传诸后世的东西。
耶律倍从沽口上岸,受到了礼遇还是很高的。李岌命用鸿卢寺以国主的礼仪迎接他,其后在晋阳赠给他一处宅院,并遥领河中节度使。
耶律倍改名为李慕华,等于在晋阳安顿了下来。
由于东丹国无主,契丹国主耶律德光要先安定东丹国,暂时还是无暇来找李岌的麻烦。
李岌在回到晋阳后,让其为屯田巡抚使,巡察各地屯田事宜。他在山北和云州招募和安置了不少的契丹俘虏和逃户,“人皇王”李慕华还是有一定安抚人心的作用,如此安排,也算是人尽其用。
……
为了保障血统延续的纯正性,内廷使用阉人充作宦官的历史在奴隶社会开始形成时就已经出现了。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这是一项古老的传统。在战国以前,阉人在宫廷中的地位是非常低的,虽然经常侍奉君主,但却没有任何权力,本身就是最为低贱的宫奴。
到了战国时期,随着封建制度的形成,宫廷制度越来越完善,内廷规模扩大,阉人开始逐渐充任内廷官员,这就出现了宦官。因为宦者供奉于内廷,时常跟君主和后宫接触,所以备受君主和后宫的信任,经常被委以重任。这个时期,宦官开始活跃起来,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其中秦国就出现了华夏历史上最早的一位著名宦官。
一位叫嫪毐的内臣秽乱宫廷,与赵太后生下了两个儿子,给了始皇帝莫大的羞辱。自这个家伙出现后,自始皇帝之后几乎所有的帝王都对侍奉后宫的男子深怀戒心,逐渐形成了严格的管理制度。
秦始皇死后,宦官赵高与李斯合谋,拥立胡亥为帝,最终掌控了朝堂,“指鹿为马”的故事就是赵高干出来的。后世的大多数史家认定秦朝二世而亡,就是亡于这位宦官之手。
东汉亡于宦官与外戚,唐朝亡于宦官与世家,就连李岌这一世的便宜老爹庄宗李存勖实际上也是亡于宦官与伶人之手。实际上在华夏历史上,像原来河东监军张承业这样有操守的宦官是少之又少。
李岌并不排斥使用宦官,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和晋阳宫的大太监张枢都是与这个世界想隔绝的一类人,他是在思想上的,而张枢则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他以商会为班底所组建的三个并行的情报系统所得到的情报最终都会在这位晋阳宫监的手里进行汇总,有些东西张枢能够自行处理,而有些情报则需要汇总后向皇帝请求报告。
晋阳宫依山而建,夏季避暑的行宫实际上是建在二龙山上的,北齐高家信奉佛教,在二龙山上还开凿了不少的石窟,在洞窟内还有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佛像。站在龙脊峰上的观云阁里,能清晰地俯视晋阳宫的全貌。
这里是整个晋阳宫,乃至整个晋阳的最高点。
这座位于山顶三层楼阁进行了重新翻盖,外表看来好像是还是木质结构,实际上内部承办结构已经换成了钢筋混凝土。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墙体中空,在冬天采用了西式的壁炉来采暖。
由于位于山顶,楼阁的顶上还安装了避雷装置。
任圜在李岌大婚前来到晋阳,随后接替张宪主任宰相,而张宪则换到了中门令的职务。他是一个追求实用的人,在接手宰相这个位置之后,就希望裁减官吏,节约开支。
这正好与李岌的设想相反。
在与任圜讨论了一个上午,李岌才终于说服任圜接受了自己的观念,就是越庞大的官吏队伍,越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和政令的畅通与执行。当然,任圜最终接受他的意见,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这点,而是发现李岌治下的太原府、雁门、云州和山北,财赋收入在养军之余,足够养活两万多人的官吏,而且还有富裕。
任圜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田赋没有增加,但各地的财赋收入会有如此大的提升。
李岌建议他多深入到各地的工坊、商铺和屯田卫所去转转,就能弄明白了。
结果老家伙一言不发,拱了拱手就告退离开。
等任圜一走,张枢的身影就跟幽灵一样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从春天开始,北地草原的情况有些异常!”他来到李岌身侧,开口说道。
二五、威塞骑
“嗯”李岌看向张枢。
“自三月以来,两个月的时间,契丹入云州界袭扰九次、入山北五次,而去年春季契丹越境袭扰三个月才有八次,每月不到三次,袭扰的次数增加了近一倍,而且每次出动的骑兵由原来的三、五十人,增加到二百余骑,甚至上月有五百余骑突入到通北城附近。”
“呃这是不想让人安生啊!”李岌感慨了一句,“是不是每次契丹人准备大举动手之前都会这么干”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内部生乱,他们的出动自然没有先兆,不过,一般来说,这种小规模的袭扰,都是在为大规模的进攻来作试探可准备。”张枢说道。
“好吧,既然他们要动手,咱们总不能老这么老干等着被动挨打,总要主动出击。”李岌想了想,“先搞清楚是哪个部落动的手,过去抄他们老窝。命史匡凝为黑山防御使,安从进为九原防御使,调李嗣丰为集宁镇抚使,李存朔为张垣防御使。”
他调两人的骑兵到契丹边界,就有了主动出击的打算。
这史匡凝是晋军名将史建瑭的长子,却不如其父那般勇武,最大的好处是史家三代对李家忠心耿耿,放在任何地方都让人放心。
边地还是以大将坐镇,实行军事化管理,但是在晋地,李岌已经开始推行军民分治。这是必然的事情,在安定的地区,当地驻军全面实行军垦,实际上是把将领的权力转移到了中书令属下的屯田司手里。
否则一镇节度军民都管,还是没解决自中唐以来的藩镇割据问题。
随着屯田区的迅速发展,李岌需要更多懂技术的人去替他管理这些屯田卫所,主要是工坊和水利设施。招募的人在晋阳书院只经过半年到一年的短期培训就被安排到了各地,还是人手严重不足。
手下那些军将倒是想当地方官,这样捞起钱来还方便些,只可惜李岌根本不给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汉们机会。想以后当地方官可以,先在军营里乖乖跟着书记官认字,把书念好了才能做官。
晋阳书院第一期的学生们除了书院留下了百十名学习最好的一部分,三百武艺较好的跟在李岌身边成了亲军军校,其余全部派驻到各地任技术指导和文化指导。
这批学生在军队中倒是只安排了三百余人,担任书记、参军一类的职务。军伍是注重实践的地方,有些东西是在纸上永远也学不来的。行军打仗这东西,也是需要天份,但更多的是经验的积累。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关键在哪,有些人就会懞着头瞎干。
这战场上杀人也是件技术活,那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老兵,能够在战场上以一当十,这是事实。
兴和堡位于怀戎县西北东羊河畔,处于坝上草原的边缘,是座在怀戎城修建后,唐军新建的屯堡。由于处于与契丹国交界处,经常会受到越境的契丹骑兵袭扰。
鉴于今年契丹骑兵越境次数增多,枢密院令李存朔的威塞骑骑兵部队移驻兴和堡,以防御契丹人的突袭。
梁兴、安守銮等五名晋阳书院的毕业生被分配到了威远军,也就是怀戎城,但在李存朔调任威远军军将后,骑军移驻到了更北面的兴和堡。一帮五十多名同学乘马车从晋阳出发,过了雁门关后,就不时有同学到了安置地方下车离开,人越来越少,等过了天镇后,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这五个同学里边,安守銮和石建宁是“将家子”,而梁兴、李纪沇和何洺三人却是出身寻常的平民之家,三人里面何洺的家里是晋阳的商贾,家中也是颇有资财。
在怀戎城驿住了一宿,要一早换乘前往兴和堡的马车出发。
五更的时候,五人已经收拾停当,安守銮和石建宁两人出身将门,家里给准备有盔甲,他们都把甲衣拿了出来,穿在身上。来到大堂吃早饭时,这两人头戴缨盔,身穿锁子甲,两道白丝绦在身前交叉着束缚着甲衣,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颇有些英武之气。
马车沿着西羊河北的道路先向西行,其后向北,穿过十几里的山地,远远能望见山边的草原上有座新建的堡城。这些人原来跟着李岌身边做天子亲军时,曾经见过坝上的草原,对眼前的景色倒也不是很陌生。
这五、六月间正是盛夏,马车从天还没亮就出发,几人一路上热得满身大汗,安、石两止身上的甲衣也早就脱了,一直过了晌午这才抵达兴和堡。威塞骑的营寨并没在堡城内,而是设在了城外东面的山脚下。军寨大门大开着,马车是威塞骑辎重营的,在门口打了招呼后,直接就进入到军营内。
进入营寨内,几人看见整个营地占地甚大,占据了两处山坡,营地用三米多高黄土夯筑的寨墙与外界隔开,每隔五十步还建有一座箭楼。营地的训练场地比晋阳书院的操场还要大上许多,其中还有专门的障碍训练场地。
马车停了下来,等几人都下了马车,搬下行李,那赶车的老军指着军营地最高的一处建筑对他们笑着说道:“几位上官,那就是将主的节堂,南面是录事参军办公之处,你们去那里报到,职下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几人谢过那赶车的老军,背好行李朝着营地内办公之处走去。
将主李存朔却不在营内,录事参军曹元朗接待了他们,虽然他是这些新分配来的低级军官们的上司,但却知道这些晋阳书院出来的学生都是天子亲军出身,未来前途远大,对他们倒也很是客气。
五代的军制沿袭唐制,军衙内有总管后勤的军政八曹,属于行政军官,并不带兵。
李存朔临走时已经有交待,几人都被安排到了后勤八曹内做了属官,都是些文职。安守銮和石建宁两人出身将们,知道这文职很难有立功的机会,在嘴里嘟囔着,虽然是老大的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
录事参军是后勤八曹主官,其下是左右主事,其中司军和司法两曹是由录事参军直管,而右主事管后勤粮秣,左主事管兵械、军马等。天子要求在各军营里开展扫盲习字活动,所以五名晋阳书院的学生李存朔都给安排成了军中教习,主要是利用晚间和训练之余,教授营中军卒们识字
二六、兴和堡
兴和堡四边环山,位于阴山和燕山两大山脉分界处,也是坝上草原的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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