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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夫悦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张泉皱眉。柳柳家住第一进,离这最远,去她家找什么见顾遥打颤,张泉犹豫一下,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递了过来,还道:“俺衣服破归破,不脏的。五姑娘穿上,俺送你回去。”

    顾遥披着带着饭香的大衣裳,问张泉:“你住哪”

    张泉指着箭场最北侧的三间大屋子,道:“那。”

    位置不错。

    顾遥道:“我去你家等大姐姐,好不好”

    “不好吧”

    张泉才拒绝,一阵风来,冷得他打了个喷嚏。少年醒悟,若为送姑娘回去,把自己冻着了,看病是要花钱的,而他家,最缺的就是钱。

    少年立即改口:“好的。”

    张泉领着顾遥,越过三间大房,拐进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子里一小半是灶,一半是炕,加之锅碗瓢盆、炕桌、炕柜一摆,整间屋子满满当当。且所有物品整齐有序、堆作方块状,活似强迫症。

    “怎不住刚才的大房子”

    张泉笑道:“那是箭房,怎能给俺住俺和俺哥来得晚,没空房了,将军好心,叫人加盖了这间屋子。别看小,够俺们住,又很暖和。”

    说着,张泉将顾遥抱到炕头,熟练地开炉子生火,给她煮了一碗无糖姜汤。顾遥接过,抿了小小的一口,辣得顾遥两眼泪花。

    “没糖不早说!”

    抱怨了句,顾遥摸出一粒饴糖丢到碗里后,把下剩的递给了张泉。

    张泉咽了咽口水,没接。

    顾遥便道:“张嘴。”




第六章 如此真相
    顾遥没料错,她确实被人当棋子了。

    顾老爷子跟着燕王清君侧时,因怕长子有闪失,特将大老爷留在燕山卫,做留守将士。过去三四年间,大房一家四口,虽不富裕,却因无拘无束,过得十分惬意。

    现在虽然家境殷实了,但老爷子当家,连穿衣吃饭都管得细致,长房一家四口,都觉憋屈,顾谨生母陈姨娘尤甚。不知吹了多少耳旁风,她才把大老爷说动,让他与老爷子说了这事。

    老爷子起初不应,后来改口,只说等接回顾遥,会考虑一下。

    陈姨娘三十年的生命里,经历了富贵,也曾遇到最不堪的低谷,她不傻,也不缺手段。这几日,她不言不语,放任顾谨闹腾,便是想催发事态,好叫老爷子放他们出去单过。

    陈姨娘手里,顾遥是棋子,顾谨也是。

    大老爷见惯老父怒气冲冲的模样,并不当回事,犹自兀道:“儿子没啥追求,就像先头那样,在您手底下随便给个事儿,上头都是您老的人,叫俺自在过日子就成。以爹如今的地位,做不得千户,百户,俺也能将就。”

    老爷子差点一鞋底拍他脸上。

    什么叫百户也能屈就靖难之前,老子提着脑袋挣了半辈子,才挣了个百户好吗若不是靖难时跟对了人,哪有如今的风光

    老人家没好气道:“你爹没那么大能耐,谋不到这样的位置。”

    大老爷便嚷:“那爹就别偏心!还是那句,要偏,也该偏俺家谨儿。”

    顾遥摸了发疼的耳朵,揉了揉微微作痛的新房,站出来道:“爷爷不气,把孙女送回宛平,不就好了”

    玉娘轻轻咳了咳。

    老爷子精神一震,拉着大老爷去东间,俩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顾老爷子禁了顾谨一个月的足,撵了帮顾谨的那小子一家,又问顾遥要什么补偿。

    顾遥指着张泉问:“他做的高粱饭好吃,叫他专门做饭给我们吃,行吗”

    于是,好心收留顾遥的张泉,成了顾遥专属的厨子,搬进了顾遥先前住过一日的跨院。那屋子对于顾遥来说是简陋,对张泉来说却是极好的了。况,他今后专给顾遥一个做饭就成,活计轻松。

    被祖父罚,顾谨很没面子,跑到后院找陈姨娘诉苦,满口都是责怪别人的话,怪张泉多事,怪那小子出卖自己,怪顾遥碍事。

    陈姨娘却道:“没面子是小,撵了刘护卫一家,里子受损才要紧。”

    顾谨犹不服,待见一府的住户见她就躲时,方信了此话。自此真真在屋里待了大半个月,眼看就要过年,还不肯出门。

    大老爷心疼她,闹着顾老爷子叫他想法子,必须给他闺女找回面子。

    恰逢顾知县的年礼才送到,顾老爷子眼见惩罚够了,便将里头的两整匹布都给了顾谨。顾谨欢喜来领料子,临走前不忘和顾遥炫耀一番。

    “为叫我开心,爷爷把你爹送来的布料都给了我,我爹给了一大块银子。哎,你还没见过银子对不”

    顾谨伸出手,小手中央,躺着占据半壁江山的不规则银块,还道:“这是五两银元宝剪开,我拿了小的这一半,二两一钱呢。”

    二两一钱的银子,价值和两吊钱差不多。

    顾遥很想拽出箱子,告诉顾谨,我爹没给我银子,但我爹给我钱了!只是,说了又能如何争胜这场口舌,惹来别的麻烦,何苦来哉更何况,顾遥今天没心情搭理哪个。

    顾谨见她恹恹的,心情异常好,哼着凤城的曲儿,走了。

    顾遥去了跨院,缠着张泉给她做面条。

    张泉按照她的指示,熬了两个时辰的棒骨,再拿奶白的棒骨汤,给她煮了一碗长长的面条。煮完后,张泉面露苦涩,因道:“俺五岁生辰,俺娘煮了根比这还长的面条。”

    顾遥问道:“你生辰哪日”

    “四月二十二。”

    “唔,那你正好大我八岁零八个月。”

    张泉迅速拿自己的生辰算了起来,一算便知顾遥是今日乃顾遥生辰,忙道:“姑娘早说今日是你生辰啊!顾家又不是没吃的,哪能叫你啃骨头,怎么也得吃块肉才成。”

    顾遥道:“我守孝,吃骨汤面已经不合适了。再说,骨汤好着呢。吃肉长肉,喝骨汤长个子,看看我就知道了。”

    她白胖白胖



第七章 顾生有礼
    年后,顾老爷子脸上因笑而起的皱纹,一日深过一日。待到了二月里,干枯的老脸,还直接笑出了春花。

    就在顾遥以为玉娘有了时,她闻到了玉娘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又没怀上。

    顾遥多年的婆婆一般,哀怨地看着玉娘,长叹。不过,不是玉娘有了,祖父高兴个甚正午时分,顾遥躺在廊下躺椅上,摇了不知多少摇,还是没想明白。

    柳柳却是一路小跑,跌跌撞撞进了院子,扑向顾遥同时,兴奋道:“遥姐姐,俺今天碰到一个和俺跑得一般快的哥哥!”

    “慢点,不急!跟你一样快的人说错了吧应该是和你一样慢的人才是。说吧,今天又去哪玩了”

    柳经历只要一得空,就带柳柳出门玩,最常去的,是一家酱铺。只要柳柳过去,酱铺老板娘就给柳柳喝甜豆浆,免费的。玉娘曾八卦,那老板娘看上鳏夫柳经历了。可柳经历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想占点小便宜,并不想娶个啥也不是的寡妇。

    此为玉娘一家之言,真假不论。

    柳柳傻呵呵笑道:“去酱铺玩了。酱铺隔壁搬来一户人家,那家有个哥哥。哥哥很瘦,跑得和俺一样、一样慢。那哥哥笑起来可好看了,比过年时都督府放的烟花还好看。”

    听她哥哥长,哥哥短的,顾遥提醒她:“又不是嫡亲兄长,不能唤哥哥,好歹加个姓!”

    柳柳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一拍脑门,急道:“俺就说俺忘了啥来着,原是忘了他的姓啊!”

    真是……小迷糊,顾遥见她着急,只得出言安慰:“忘便忘了,下次见着人家,先认个错,再问一遍就是。你找我就说这个的”

    柳柳忙摇头:“俺找姐姐要纸。那个哥哥会写字,他没有纸笔,就在雪上写字,可好看了。遥姐姐,你能给俺一张纸吗”

    来了个读书人不容易啊。

    顾遥却没应柳柳,只道:“只给他纸,他也写不出来字。晚上我告诉爷爷,叫他去瞧瞧。”

    晚间,老爷子听罢此事,饭都没顾得上吃,带着幕僚宋先生出门。不大会儿,又遣人来喊顾遥。及至陋巷,老爷子指着右侧站立的少年,与她道:“他就是你说的读书人,宋先生说他年纪虽小,底子不错,教你不成问题。你同意,咱就让他教你读书。”

    少年约莫十岁,面容清瘦、肤色白得透明,厚重的棉服难掩孱弱,不似柳柳所说的惊艳。

    顾遥一脸担忧地问:“教我们,会不会累到你”

    少年同时道:“原不知将军是这意思。小生才学疏浅,怕会误了姑娘,还请将军另请高明。”

    叫个啥也不是的少年拒绝,顾老爷子老脸有些挂不住。好在他没少接触读书人,心知大多读书人,都有些臭毛病,更何况眼前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老爷子挺了挺不存在的肚子,大度开口:“不过是小丫头读书识字罢了,又不考状元,俺不在乎好不好。”

    “但我在乎。”

    少年淡然地吐了四个字,口吻异常坚定,老爷子的脸,登时落了下来,室内气氛为之一凝。宋先生才要说话,顾遥已嘟着嘴,不满地开口:“爷爷方才不是说我同意,就叫他教我吗怎又是爷爷在说”

    有了这话,老爷子心底虽然还有些不舒坦,但总算有了台阶。老人家笑呵呵道:“那你来,你来。”

    顾遥仰望少年,不知如何张口。

    她可以长篇大论,可以堆积一百个跟我走的理由,然而,现在的她只是个孩子,说出那些话会吓死个人。

    想了想,顾遥真诚地看着少年,问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对不对”

    少年哑然失笑,低头沉吟片刻后,问众人:“你们怎知我是读书人”

    顾老爷子便看向顾遥,顾遥便道:“柳柳妹妹说



第八章 命之奇遇
    顾老爷子对于守孝没概念。

    顾家因顾遥曾祖父过世,从官家降为小有薄田的农家、日子大不如前家那年,老爷子才十二,日日被老母拿着门栓拍。他不喜欢读书,他娘又可劲逼他念书,像父亲那样出人头地。母子俩就这么你倔你的,我打我的,时日久了,老爷子的书,念得还是乱七八糟,但躲避门栓的功夫大涨。

    及至后来娶媳生子,老娘决定培养孙子,才放他自由。得了自由的老爷子,果断从军,入了太祖的队伍。紧接着,老娘和妻子一前一后过世时,他人在北平,打得要紧关头,不存在回乡守孝这种迂腐无理的事。而继老娘和发妻过后,顾家好久没死人了。

    儿子的小妾没了,他知;顾遥要守孝三年,他不知。听完顾遥的解释,老爷子又问过宋先生,知道去了反叫孟家讨厌后,只得咬牙拍着大腿,道:“那你别去咯!”

    保定候府,孟家。

    孟善身穿宽松儒服,鬓角泛白,眸光中正,不像武将,倒似读书读进骨子的大儒。他挂着标志性地笑容,问顾老爷子:“听说你叫孙女折腾了数月”

    顾老爷子长叹一声,道:“到末将这年纪,只要孩子不走歪,咱还能折腾就折腾呗。那孩子像她爹,就爱读书,养在末将跟前了,也不能叫她受委屈不是”

    顾老爷子一脸无奈带宠溺,若是顾遥在,必定惊掉下巴。

    读书,娇宠儿孙,孟善感同身受,当即收敛了三分锐意,道:“老顾家,偏你一个例外。我来时,你侄儿已入京。圣上才见一面,就喜欢得紧,还问景韶兄,‘礼卿文武全才,是爱卿何人’”

    顾景韶,名成,圣上才封的镇远侯。

    顾老爷子立即谦逊道:“哪敢同顾侯比”

    孟善笑笑,转了话题:“你小孙女呢怎不带来”

    “她生母过世才刚一年,不好跟来。”

    一番寒暄过后,孟善才奔主题:“顾佥事早来一年,说说辽东近况吧。”

    顾老爷子跟过孟善三年,自认识孟善一派的——层次略低一些、亲近不足的那类。他耗尽关系和军功,才挣得辽东指挥佥事这个职位。原以为今生就这样了,偏孟善又来了。

    此刻,孟善不问,他也会说。

    听罢老爷子的叙述,孟善沉吟道:“照你这般说,陈真极善分寸。我方才已看过花名册,各处空了不少位置。你那,有什么想法”

    陈真乃左军都督,是上一任辽东指挥使。

    老爷子等的就是他这句,忙道:“末将手下都极为成才,目前都谋到了可心的位置,只儿子不成器,末将想叫他去盖州卫做个副千户。”

    孟善打开花名册,扫了眼盖州的人事任命,问道:“可是榆林千户所”

    “回侯爷,正是榆林。”

    “你也太小心了!我看金州卫那里还缺一名千户,不如叫你儿子去吧。”

    顾老爷子贼笑了下,含蓄地透了自己的老底:“侯爷,榆林千户所就好。榆林千户冯金,原是末将的下属。”

    “哦”孟善想了想,问道:“他几时在你手底的”

    “那还是洪武十年的事,末将只是一名小旗。”

    孟善似乎很满意他这举动,便不再多言,应了他的要求。

    待顾家祖孙离开后,孟善的庶长子孟贤,便是站在孟善身边、先前出言的那位,他不满地问孟善:“爹为何应下那可是从五品的副千户!”

    “你只记住一句,文武殊途。军中副将做多了,就只能做副将。”说完,孟善直接吩咐儿子,“派人去宣府把将陆元汀叫来,榆林千户所缺的那个百户,叫他补上。待陆元汀军功攒足了,将冯金挪走,榆林千户所就是我们的了。”

    将军府,顾遥上完课后,找袁方开小灶,问道:“爷爷在拿我们读书的事,哄保定候开心”

    待袁方颔首,顾遥没问你怎知道的,只问:“袁夫子还知道什么”

    袁方并不隐瞒:“今上所封全部功臣、近十年三品以上




第九章 节俭成病
    首次带孙女逛街,站在集市口,老爷子叉着腰,豪迈道:“想买什么就和爷爷说,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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