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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夫悦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这话说得!顾遥皱眉,先道:“不必爷爷代我赔,我的不是,我自己来。老爷爷,对不起,吓到您了。”

    族长忙侧身,避过俯身的顾遥,口中则道:“不碍的,不碍的。”

    “做得很对!错了就是错,再怎么解释,还是错。”顾老爷子看着族长,夸赞顾遥,实际指责蔡族长数年一意孤行,不肯搬家,以致今日祸端。

    顾遥不知他意有所指,因见军医马明在,急切道:“马爷爷,您给胜哥哥看过了吗他怎样”

    此前,顾遥只见过马明一次,见她还记得自己,马明嘴角抿出一抹笑,道:“诊过了。那小子断了一臂,身上伤口太多,这会儿还没醒。不过,小子命硬得很,老天爷不收,除非他自个儿想不开。”

    顾遥微怔,问他:“那胜哥哥会想不开吗”

    这可就超过马军医的职业范围了,他没好气道:“我不是他,怎知他怎想的不过,二十岁的娃,残了身、断了将来,一时想不开,也是常理。”

    顾遥颔首,漫说二十岁的张胜,就是自己,两世为人,也撑不住这样的打击。思及此,顾遥又转向老爷子,问他:“爷爷,胜哥哥在哪我想去看看。”

    顾老爷子不同意。

    他认为别人家的小男孩更重要,同样的,也认为孙女比张胜重要。眼见孙女这么关心张胜,为他着急,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张胜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保护你,是他的本分。他尽了本分,爷爷就全力救他、护他。”

    “可是,感激他是我的本能。”

    来此间年余,




第十三章 宛平信至
    顾遥说:“你们真厉害。我早想离家出走了,一直不敢。”

    郑智理了理衣角,昂首得意道:“看你这么有眼光,不扔你进茅坑了。”

    郑家随行四护卫,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看说这话的郑智;少年悄悄挪了一步,力证自己和郑智不是一伙的;下剩的多为长者,纷纷庆幸,这孩子不是我们家的。

    旁人怎么想怎么看,顾遥这会儿没空管,更没想过老爷子为何不叫她去看。因见郑智不恼,小姑娘忙道:“郑哥哥,我们去看胜哥哥好不”

    郑智应了,带头往外走,边走边道:“对了,你说的那人,耳朵掉了一半,脸上的肉翻出来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挺难看的,你还要去看吗”

    顾遥顺着他描述的去想象,白骨翻肉,想到那画面,身子一晃,跌向郑智。

    郑智麻利侧身,把大地让给了顾遥的脸。

    少年与顾老爷子同时出手捞人,少年抢先一步抓住顾遥的小袄,将人拎起来,递给顾老爷子。顾老爷子与少年道谢后,看了眼“无辜”的郑智,一言不发,抱着顾遥回房。

    郑智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他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看着救人的少年,斥责:“沈从君,哪个叫你多事的”

    沈从君抿了抿略薄的唇,脑海里是顾遥方才哄人的画面,佛至灵犀:“在下是怕那孩子脏到三爷。早知三爷拳脚如此,就不必多事了。”

    见他还算诚实,郑智表示满意,道:“马上到凤城了,我允诺你的,必不失言。”

    顾遥这一昏,直接睡到回府。彼时,张胜的脸、手臂都已包裹好。顾遥、张泉坐在他的炕前,望着哥哥惨白的睡颜,张泉红着眼睛,道:“将军说,举荐俺入童子营,俺没应。”

    顾遥已知此事。

    保定候善兵法,且乐于施教。这不,才在辽东站稳脚,便要组建千人少年营,收十五岁一下少年入营,文武兼修。整个辽东百万人口,十万军户,适龄子弟不下十万。

    一千人,真正的百里挑一。

    张泉这两年跟着袁夫子念过几日书,识得千八百字。在一众文盲里,已算佼佼者。然,他身子骨实在不成。跟着顾遥吃喝这两年,也只是从纸片养成了纸板。实话说,他脑子虽然好使,但并不适合从武。因而,张胜出事前,顾老爷子的名单里没有他。

    这会儿改口,只因这名额沾了张胜的血肉。

    顾遥知他有压力,便道:“胜哥哥这样,是为了救我,不是为你挣名额。”

    “不,是俺不想从军。”

    “这个啊,胜哥哥醒后,你同胜哥哥商量吧。”

    “商量、什么——”

    虚弱声传来,顾遥、张泉扑向炕。确认张胜醒来后,一个道去喊大夫,另一个嘘寒问暖。张胜强忍酸痛,安抚泪流满面的顾遥:“没事,姑娘莫哭。”

    顾遥颔首,颤抖着双手抹泪,一面抹,一面掉得更凶。

    一向节俭的顾老爷子,此番很大方,医药费、食物,色色齐备,践行着对张胜负责的诺言,没叫张胜受委屈。

    未几日,张胜醒来的消息,便传回蔡林子。

    先前,顾老爷子灭了那队蒙人后,蔡族长担心村子不安,老爷子建议整个村子搬入军事保护区内。蔡族长却以入冬搬迁不便为由,手持《大诰》,让老爷子出一旗百人,暂保护蔡林子村名到明年春上。

    太祖铁律,百姓手持《大诰》,可告官。

    蔡族长拿出了《大诰》,顾老爷子不好直接拒绝,只得派兵过去。那百名士兵,近一半认识张胜,少不得议论几句,整个村子便知道了,蔡二妮的爹娘也不例外。夫妻俩一合计,一道进了城。

    顾遥听闻蔡婆子求见,想着共患难的情分,便叫玉娘将人带进来。见到后,还温声问她:“大娘怎有空进城可是走来的二妮还好吗”

    想到闺女,蔡婆子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好半晌才到:“俺们寻思,欺负二妮的人死了,张侍卫也是见过二妮身子的人。他既活着,俺们少不得要为闺女讨个公道了。也不叫张家赔个闺女,只出二十石粮食,就能把二妮娶进门。”

    玉娘不等顾遥发话,怒撵人:“打哪来回哪去!哪个叫你跑姑娘面前说这些肮脏话的!”

    蔡婆子不是玉娘对手,直接被玉娘推出屋子。撵完人,玉娘回来训顾遥:“姑娘眼看又大一岁,该知事了,哪能什么人都见呢”

    顾遥肯定不会替张胜做主,只是,蔡二妮,代入自己,顾遥眼巴巴地看向玉娘。

    玉娘叹



第十四章 不如离去
    张胜已康复得七七八八,日常生活不成问题,但毁容身残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接过顾遥递来的东西后,只看了一眼,便递给张泉。

    张泉在顾遥的帮助下念罢,直接呆住。

    他心里的大明户贴,上书:“姓名,张胜,年二十;原籍山东登州,现籍北京宛平县阮家村;家庭成员,张泉,年一十五,系户主弟;家庭财产,正房三间、碾房一间、中等田三十亩。”

    不说这户贴多不容易,只说上面这点东西,便不下百两银子,张泉如何还能坐得住

    张胜到底年长一些,他吸了吸鼻子,道:“先头带着小泉四处讨饭时,臭小子就说,什么时候家里有三间瓦房,十亩田,就好了。俺努力五年了,也没叫他过上这样的日子。说实话,这几样,俺很想要,但,俺不能要。”

    这是他第二次拒绝顾家的感激。

    先前,他醒来当日,拒绝了童子营的名额。他给顾老爷子的解释是,不愿弟弟背负这么重的包袱。也因此,老爷子才决定消兄弟俩军籍的。

    这一次,张胜面露苦涩,实打实分析:“当时俺要是只救姑娘,逃跑不易,守到将军他们回来,却是不难。是俺,偏要进屋去救蔡家丫头,惹恼那人,引来更多人,还险些害了姑娘。”

    听他这般一说,张泉忙将户贴并田契、房契,都还给顾遥。

    顾遥不接,因道:“不管胜哥哥初衷是什么,我只认护我这个事实。”

    张泉同顾遥最熟,这几年嘴皮上就没赢过顾遥,一听她说话,又将东西塞给他哥,表态:“哥,你去宛平吧,再给俺娶个嫂子。俺呢,先留凤城,给姑娘做饭;待姑娘家去,俺再跟走。”

    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定的,顾遥给张泉使了个眼色,走了。才进西间,就见玉娘抱了两的块红色布料过来。

    顾遥摸了一把,问道:“这两个不一样呢,都是什么”

    玉娘便得意洋洋地炫耀才学来的本事:“姑娘手里的那个是缎子,拿来做袄子最好不过了。另一个梅花的是苏锦,说是大姑奶奶送的,一匹只三小丈,贵得很。二夫人记得姑娘除服,特匀了一丈过来。”

    嫡母给的啊,看来得少看几页书,多做些针线才好。定了主意,玉娘做衣裳时,顾遥便留了心。玉娘瞧见,便扔了一沓素帕叫她练手。

    时下帕子作用堪比抽纸,素色也能用,若带点绣花什么的,锦上添花使的,并不实用。是以,府里的帕子清一色的素棉布,迁个边也就罢了。顾遥便从迁边开始,练基本功。

    张泉得了信,不知打哪捉了几尾细长小鱼送来,说是看鱼儿对眼睛好;柳柳则奉献了自己养的两棵碗莲。顾遥来了兴致,拿出私藏的青花瓷小缸出来,添了水,养了鱼,种了花,低矮的小屋子,顿时鲜活起来。

    试过新衣,年,越来越近了。

    顾遥跟着玉娘买年画时,顺手给袁方带了两幅,袁方也是今年除服。讨人厌的袁方却道:“不及我所画,不必与我。”

    顾遥又返回卖年画的摊子,兜兜转转,买回一吊钱的颜料、画笔家来,送到袁方那里,叫他作画。

    难不成我是画师难不成以为我寄人篱下,就能欺辱我袁方眼皮跳了跳,才要发怒,撞进顾遥期盼的眸子,这才忆起顾遥所思所想,与别个不同,她绝对没有侮辱自己的意思,这才撤了怒火。

    少年人怒走到案前,执笔落字,不大会儿,将掌中纸,丢给顾遥,还道:“这是我作画最简少的用料。”

    顾遥看了眼手中的清单,一共二十七样,还真是“少”啊!

    额,这个,元芳同学,不会以为我没钱,以此来委婉拒绝吧顾遥觉得自己知道了袁方的意图,眼珠儿滴溜溜赚了两圈,那叫一个得意。

    哈哈哈,我才得了父亲的银子,富有得紧!

    顾遥卷了清单一溜烟跑了,回房摸了一小把银块、统共一两二钱的银子,将单子上的所有物品买全,再次丢到袁方面前。袁方心底憋屈,拉了顾遥做书童,这才按顾遥期盼的,铺纸研磨作画。

    不大会儿,顾遥便意识到,自己这钱花得,真的是超级极值。若袁方所作为原创,她先前从小摊买来的那些,便是贾玲版小龙女——走样得不堪入目。

    画干,顾遥卷了画去找老爷子炫耀,顺便叫他帮忙表装一下。老爷子应承后,却因宋先生说这画具“咫尺千里”技法,有《千里江山图》的风范,昧下了这批画,当做年礼,送到了保定候



第十五章 弟继姐事
    今日之事,顾遥是任性的。

    任性之人,通常都以为自己有那资本,顾遥亦然。从她进入将军府的那一刻,顾谨就厌恶她,没来由的。过去两年里,顾遥同老爷子日渐亲近。老人家说的那些往事,她虽没兴趣,却也听进耳朵。因为理解,也因大房常住榆林,两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一直在忍让。

    事实证明,忍让没有用,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以及,理所当然。顾遥认为,她同祖父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祖父,维护自己一次,应该可以的。

    一个恍然,一个认为,于是,她任性了。结果,老爷子的言行,叫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凤城,祖父有颗捂不热的心;王平,父亲有颗不用捂就暖的心。

    不如归去。

    玉娘与顾遥朝夕相处,猜不到她的心思,却清晰得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因为不安,玉娘站了出来,直面顾老爷子:“将军,大姑娘在家里要什么,您给什么,待去了外面,还这般不成”

    顾老爷子脸色虽不好,却知这话有理,便道:“今年,大丫头把压岁钱补给你妹妹。”

    “如果用钱可以买来那些,我用钱买下它们,可以吗”

    顾遥拖出自己的钱箱子,打开,里头散落堆积了至少两串大钱。老爷子的经历,叫他认为钱比银子亲切,一见到钱就想据为己有。只他才露占有姿势,顾遥便冷声道:“好叫爷爷知道,这些钱原是我爹给的,怎么花的,家去时,将一文不落的告诉他。”

    她就事论事,老爷子却听出“你们怎么对待我,我也将一字不落的传回去”的意思,登时大怒,甩袖走人。他一走,顾谨便叫人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看都不看顾遥一眼。

    人散后,玉娘长叹息一声,问顾遥:“姑娘为何要惹将军生气”

    顾遥不答反问:“玉娘,我家去时,你跟着吗”

    玉娘的心,陡然跳起来。

    “姑娘何时走”

    “唔,还没定呢,总归不会一直待在凤城。这事不必同爷爷讲,叫他知道,定以为我拿这个要挟他,可我没有这意思。算了,不说了。总之,玉娘,有空琢磨下这事。”

    将军府上下皆知顾遥的东西又被顾谨拿走时,纷纷有表示。然,顾遥却拒绝了袁方再为自己画画的好意,退了柳柳送来的白瓷碗莲。

    顾老爷子以为她耍脾气,着实冷了她一番,连过年出门都不带着她。

    顾遥先前在孝中,一直未随大家出门,本就习惯,这会儿又定了离去之心,便更加淡然。不是去看看张胜,便是窝在炕上看书。

    这日,她正握着本《论语》,背得入神,冷不妨被人一把,一脑袋砸炕上。

    顶着一脑金星,顾遥听人说:“你个吃白饭的坐炕头,叫我坐那里”

    顾遥摸着红肿的额头,慢慢爬起来后,看向说话那人——堂兄顾言。

    顾言已近,顾谨,想来不远。

    顾言不知她琢磨什么,只她的眼神叫顾言不喜,少年一挺胸,横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啊——疼!”

    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屋顶。

    大老爷听见儿子的叫唤,匆忙跑进西梢间,老爷子只慢一步,紧跟其后。二人才进西间,恰见顾言一脚将顾遥踹出。

    自高炕掉落,和飞起掉落,受到的伤害扩增了一倍不止。

    老爷子惊出一身冷汗,撞开儿子,撞倒高凳,堪堪将人接住。稳住身形后,老爷子看向稳坐炕头的顾言,厉声喝道:“殴打幼妹,哪个教你的!”

    满脸的杀气,吓哭了顾言,他一边哭一边叫嚷:“是她先打我的。”

    他哭,顾遥眼圈都不红,冷静、条理清晰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我坐炕头,哥哥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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