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夫悦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说到这个,顾遥先前就想过了。现在的“同龄人”,对她来说都是小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找夫家完全不用考虑“爱情”这味调料,最适合的,便是养成。
顾遥瞥一眼四周,低声道:“你觉得,那个沈从君怎样”
唐湘湘惊呼出声,瞪着顾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实话说啦!看你五官,就算你往漂亮长,五年后,顶多中上之姿。人家呢已经是长成的俊美少年,你往他跟前一站,还剩什么”
顾遥挥挥小手,丝毫不介意:“直说秒成渣就是。可这又有什么!你没发现俊男靓女其实很少的么女人漂亮的,她身边那男人的就很碍眼;男人帅气的,身边又站个平凡的妹子,啊是”
“所以,你这是准备用你的平凡,去衬托人家”
“没那般夸张。我貌不及某人,但某人多土啊,论气质,我甩他到长江。”
唐湘湘忍不住挠她:“叫我看看你的气质!哎呦,怎只看到了匪气,没看到气质呢”
俩人吵吵闹闹,不曾注意,近十丈高的核桃楸顶端,五丈处、枝繁叶茂内,立着一个人,正是她们谈论的对象,沈从君。
四月里,张胜给了回信,他去宛平,张泉留下。
&nb
第二十二章 彼之落空
“孟爷爷说,人无信而不立。爷爷说想孙女,才接了孙女到辽东。如今,却又要将孙女养在别人名下。爹爹可知母亲可知祖母可知”
一连三个可知,三个人,哪一个都比顾老爷子有资格养顾遥。
这还不算,顾遥又补了句,“孙女如今还是孟家的大姑娘。顾家姨娘养着孟家的大姑娘,孟家无人否”
陈姨娘抬起如霜的眼眸,定定望着顾遥,顾遥只做看不见。
她先前以为做不了一世聪明人,才定了装嫩度过童年,随众成长才的土法子。可最近几个月,从孟善的青睐来看,顾遥觉得,展露本色,做一个早慧的孩子,更好。
只要一直努力,她可以一直比别人先进二十年,一直慧下去。
反倒是装傻子久了,倒有些真傻了,比如过年那次。祖父要打装受伤的顾言,她开口求的情。后来她想了半袖,才明白过来。那会儿,她之所以主动劝顾老爷子不打顾言,皆因陈姨娘几句笑言。
不管陈姨娘有意为之还是顺势而行,总之,她被当枪使了。但是,今后,陈姨娘,不好意思,本姑娘不跟你玩了。
“帕”的一声,老爷子拍案而起,怒指顾遥,道:“你威胁我”
“孙女只是陈述事实。”说完,顾遥放软了口气,与老爷子道:“爷爷,我不知哪个给你的建议,那人定当别有有心。爷爷真这么做了,便是叫孙女心里记恨你,叫孟家厌恶顾家。”
老爷子便看向陈姨娘。
察觉到老爷子的目光,陈姨娘更加恭敬地侍立在大老爷身后,口气也是那般地卑微,她柔声道:“五姑娘无非是不愿意罢了,说这些作甚”
“陈姨娘说的是,我不愿意。”说完,顾遥定定地望着身后的玉娘,噙着泪道:“去年我就知你的身份了。我还知道,你待我很好,很好。年前,你给我缝衣服时,我就想呢。若姨娘还在,也不过如此吧”
玉娘朦胧了双眼。
她不惧付出,只要对方不嫌弃。
顾遥掏出帕子,给玉娘湿泪,踮起脚尖,依然够不到。玉娘主动蹲下身子,泪水流得更凶。
顾遥道:“玉娘,你愿意,今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嗯!”玉娘哽咽道,“玉娘先前就说了,跟姑娘回宛平。”
十二三岁的顾谨,正是叛逆期,恨恨地站起来,怒问老爷子:“她不听爷爷的话,还威胁爷爷,爷爷怎不叫打她”
“俺怎样,要你管”
见老父又耍横,大老爷不干了,提醒老人家:“爹!你答应俺,再不偏心的!”
顾家父子又嚷嚷起来,夹杂着顾谨的愤怒,顾言的瑟瑟,陈姨娘忽道:“卑妾发现,五姑娘最小,做事又最妥帖,着实怪异得紧。”
“陈姨娘说的是,我的确与众不同。”顾遥附和,却又理直气壮道,“若我和旁人一般,孟侯爷凭什么认我做孙女”
陈姨娘一噎。
看着蛮横的孙女,顾老爷子与有荣焉。想当年,孙女刚来的时候,软得欺负她都没意思。这才几年啊,已经能光明正大气死人不偿命,叫他如何能不得意
老爷子才这扮相,便听陈姨娘轻轻一笑,赞道:“五姑娘不仅比别个聪慧,性子也比别个沉稳,实不像个孩子。”
顾遥淡定地等着她的下文。
陈姨娘没卖关子,在顾遥期盼的目光里,缓缓道:“五姑娘好得——同大姑娘、大老爷、老太爷,好似不是一家人。”
顾遥笑了。
是的,她从长相到性情都不似屋里这里几个姓顾的。但是,她觉得,和他们不一样,真得很好。
顾老爷子怒了。
先前儿子觉得顾家门第不高就罢了,你一个无根的小妾美得找不到北了吧!什么叫好得不似一家人合着骂老子几个蠢呗
老爷子张口就骂:“蠢货!遥遥像她爹,她爹像
第二十五章 无知那年
沈从君是顾遥目前锁定的人选,这会儿见他脸色不对,顾遥理所当然地对上郑智:“干嘛和你一道我吃得少,与我一案不是更好”
郑智双眸横来两刀,怒曰:“你又来跟我抢!”
“又”字怎么来的莫名其妙。
顾遥皱眉:“只是建议,怎就成抢了”
“不用狡辩!你张口就是抢!”
跟傻子争,怎么都是输,顾遥干脆直接去看上首的两位。结果,孟善不表态,郑世子无动于衷,这叫顾遥很不解。
顾遥不懂,沈从君懂。
对孟善而言,他如今是孟家一派,这顿饭,又是宴请郑家两位爷的。作为主家下属,顺郑智这个“客人”的意,是他的本分。郑世子那头,这会儿表露的,都是对自己严格,对郑智的溺爱。在人家看来,弟弟不过要个下属作陪,并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懂,卑微才从沈从君的心底窜出,才叫他倍感羞辱。
他没想到的是,顾遥竟会傻傻地站了出来,替他出头。看着小姑娘紧皱的眉头,沈从君心中委屈尽去,看着顾遥,笑着安抚:“沈从君,多谢顾姑娘!只男女七岁不同席,小子与郑三爷一席即可。”
底下婢女,这会儿才看向孟善,待孟善颔首后,方在郑智席上又添一椅,同两个乳娘同一位置,横在了顾遥和郑智之间。
沈从君从容致谢,入座。
顾遥观他面色正常,安下心来。
郑智却不放过她,就着沈从君方才的话,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她原是个姑娘家。这也怨不得我,似我家鑫鑫那般的姑娘,才叫姑娘家。”
轻视沈从君,理所应当,可郑智把矛头直指顾遥,便不给孟善面了,郑世子急忙喝道:“三弟不得无礼!”
顾遥头也没抬,语速飞快地说道:“天上没有同样的云,空中没有一样的风,地上没有一样的叶子,人与人自然也不一同。”
在一群人错愕的目光里,顾遥转向郑智,骄傲道:“姑娘家就是姑娘家,与言行举止无关。郑三爷对姑娘家有误解,确实,怨不得你。”
郑智叫她说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偏你爱跟我过不去!”
眼看俩人吵起来,次席上,郑世子起身,先赞顾遥,再训郑智:“顾姑娘好生通透,青山自愧不如。小智,不许胡闹。”
孟善一脸风轻云淡,朗声卖了俩人:“算不得胡闹,遥丫头总欺负智哥儿在先。俩孩子没少拌嘴,赌咒发誓再也不理对方也是有的。偏下次见了,一样继续拌嘴。”
顾遥噘嘴。
她哪有这么幼稚都是郑智找她,再被她气走,自己又来,关她什么事
闻孟善说顾遥,郑世子自然要说赞顾遥贬郑智,俩人你来我往几句,听得顾遥和郑智都耷拉着耳朵。顾遥受不住,悄悄敲了下首孟晖的桌子。
孟晖会意,眼巴巴看着孟善,道:“爷爷允我一杯酒的,几时能喝”
孟善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酒量更是高人一等。他嗜酒,便不大禁子孙。孟家凡年满十五岁的男子,只要不醉,便可随意饮酒。但像孟晖这种还差两岁的,难免要拘谨以一些。
听闻刺眼,孟善笑骂道:“臭小子!喝吧,等你老子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话虽如此,孟善还是按照孟晖念叨的那样,举杯,邀郑世子共饮,饮毕盏中酒。郑世子陪饮,礼仪恰到好处,亲昵中带着分寸,顾遥越看越敬佩此人。
她看郑世子,郑智便闹她。顾遥的冷脸、挡板沈从君,都挡不住郑智的热络,使得郑世子频频望来。
不大会儿,郑世子有了七分醉意,便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出休憩。十盏喝九盏方道难,孟善愿意信之,自然从之。饭后,上了年纪的孟善、“喝多了”的郑世
第二十六章 情窦难开
郑智被兄长拖走后,顾遥依旧留在孟家。主要为唐湘湘抄医术,顺带想和沈从君“日久生情”。巧得很,郑智走后半个月,顾遥一次都没遇到沈从君。
这日,抄完最后一页,顾遥动了动脖子,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收拾书本,慢悠悠地朝门口晃去。才要掀帘,耳畔传来晚舟娇嗔,听见“沈少爷”三字,顾遥顿足。
“沈少爷很不容易了,咱们十一爷还带人欺负他,忒不讲究了。”
冬雪脆生生反驳:“姐姐也说咱们十一爷,那姐姐还帮着外人按规矩,沈少爷是孟家家臣,十一爷不过叫他做点事,怎就是欺负了”
晚舟道:“侯爷给沈少爷布置了功课,偏十一爷叫他做这那的,不是欺负人,是照看不成”
“我懂了,姐姐就是多日不见沈少爷,想人家了。姐姐也不想想,沈少爷看得上咱们做奴婢的么”冬雪冷笑着,往晚舟心上插刀。她维护自家主人,身正心正,无比理直气壮。
晚舟恼羞成怒:“小蹄子胡说什么!”
听到这,顾遥掀帘而出,扫了俩人一样,道:“在这吵什么”
轻飘飘一句,冬雪晚舟两个赶紧禁声。顾遥问都没问,大摇大摆走了,冬雪忙跟了上去。等离了大书房,冬雪主动招供。
“咱们十一爷叫沈少爷接了个去宣府送信的活儿,晚舟姐姐不知道哪听来的,就抱怨上了。一说说个不停,奴婢气不过,才同她分辨了几句。”
顾遥的情商可能不低,只是反射弧略长。叫她与人辩论,需要留有足够的时间。然而,哪个人,尤其是女人,吵架的时候会给对手留时间能从对方滔滔不绝地话海力抢块空隙插言,已是万分不易了。
这个时候,冬雪这般擅言的丫鬟,极好。
顾遥要保护自己的“嘴”,见冬雪顶着小鹿般的眼神看来,她心下一软,出言安抚又肉了两分的丫鬟:“你分辨你的,无碍。”
冬雪的眼眸立即亮了,快得跟变戏法似的,逗笑顾遥。
“不过,吵架也要挑地方。书房,不该是争口舌之处。”
挑对地方,可以随便嚷冬雪会意,连忙发誓,保证下次看地方。但是,顾遥接下来的行为,冬雪很是不解。
才跟着顾遥出了孟瑄的院子,冬雪就道:“姑娘怎还是帮沈少爷说情了”
顾遥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几时那么做了她只是问了孟瑄一句:“郑世子和沈从君,谁,才是要比的那个”
冬雪见她不解,细细说来:“姑娘方才那么问十一爷,就是说十一爷不该同沈少爷较真呢!不用同沈少爷争!”
顾遥这才知道她的意思,笑道:“本来就是嘛。当家的那位,不一定是最厉害。”
冬雪还是不懂。
在孟家,侯爷就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时,顾遥反问了一句:“再说,我干嘛替沈从君这个外人说话”
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冬雪彻底放下心来。
顾遥倒也没说谎。
抄自己不感兴趣的书,是件很无聊的事。是以,顾遥一边抄书,一边瞎琢磨。沈从君的将来,就是一例。
时下的大环境,沈从君他的身份是个问题,他的荣华路自然要比别人辛苦。沈从君若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将来又如何面对风雨另一个,自己如今虚岁八岁,还没开始换牙,谈情窦初开,漫说别人不信,顾遥自己都不信——
她甚至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某个人。
是以,最合适的行动,便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偶尔搭把手,给少年顺顺毛,占据他心房的一角。待过个三五年,她长成豆蔻模样,哪怕回了宛平,也能便宜行事。
&
第二十七章 吾父仲和
别人如何不论,顾遥真没放心上。
前世,知道妈妈去世真相后,顾遥勤工助学四年,没向家里要钱。
那四年很辛苦,身心俱疲。就像爷爷说的,她是老人家养大的对于两位老人,她爱不能,恨不得,真的好累。
这份压抑,在考上研究生那年,堆积崩溃边缘。没考上公费研究生,昂贵的学费,就成了头等大事。大四下,从二月到八月,家教、肯德基小时工,整整半年,她没有清闲的时候。
然而,赚足学费那一刻,她依旧不开心。
实在憋屈,顾遥找了高中校友,在邻校念心理学的妹子。经过妹子不规的开导,顾遥这才恍然,人的心呢,就那么点,放下这个,便放不下那个。要想自己轻松,唯由轻装上阵。
八月底,她回了帝都,与爷爷奶奶重归于好。爷爷补了五万块,她收了,却分文未动。研一开始,她就跟着导师做项目,赚的不多,她要用的地方更少,年年有余,不需要花别人的。离开帝都前,她还去看了再婚的爸爸,继母,继母带来的妹妹。
那以后,顾遥的心同天上的白云一样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