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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飘依雨

    张正书悄悄推开门一看,乖乖,那不速之客居然是带着刀进来的。

    “张正书呢,唤他出来!”

    领头一人,看模样像是一个秀才,穿着打扮什么的都是儒衫。但是腰间却别着一把刀,就把彪悍的气质展露无遗了。

    “难道是开封府的巡捕”张正书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开封府的巡捕虽然有武器,但带刀的不多。更别说,来人几乎都是穿着儒衫常服了。要是巡捕,怎么可能不穿巡捕的衣裳四大名捕什么的,都是温瑞安杜撰的罢了。“到底是什么人呢”张正书心道,“我好像也没得罪谁啊,不至于犯法吧报纸的言论,也没有出格啊难道是无妄之灾”

    张正书太清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须有不是宋朝的特色,而是贯穿整个中国历史。在中国历史中,当权者想要碾碎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要不然,民间就不会有那么多“青天”传说了。甚至乎,很多青天本意并非为民伸冤,而是夹带着政治目的去攻讦政敌罢了。但百姓哪里管那么多,他们所祈盼的,无非是有个相对清平的环境而已。可以说,中国百姓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

    可惜,人总是记吃不记打的。

    一个王朝覆灭前,肯定是民不聊生的多。

    哪怕是北宋,其实也有很多隐藏在深处的黑暗。

    真的以为北宋就是繁华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黑暗了错了,恰恰是因为经济太过发达,黑暗也就更多了。张正书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朱元璋一定要倒行逆施,把中国重新定义在小农经济上。因为“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才符合中国统治者的期望啊!恢复到这种淳朴的小农经济模式,统治者不用劳心劳力,轻轻松松就能做皇帝了。因为这样的模式持续下去,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造反的。可朱元璋忘了一件事,社会是发展的,小国寡民的时候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可当人口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模式就等于是自杀。

    明朝是怎么亡的

    一是自己作死,税收太少;二是文官集团太无耻,党争频繁;三就是官商勾结,侵吞国家利益了。

    其实宋朝也是差不多的,可惜没有一个人有张正书这种历史眼光,因为张正书是“过来人”,宋人却是懵懵懂懂的。所以对于黑暗,张正书看得比谁都多。

    于是,张正书更不敢出去了。

    “你家小官人呢”

    张正书在门缝里瞧见,那个领头的秀才,脸色有些阴狠。看着战战兢兢的来财,他掣出了腰间的铁尺,挑起了来财的下巴,虽然带着笑意,但却让人不寒而栗。张正书一愣,原来这不是刀啊那看来,很有可能是巡捕了,哪怕他们穿的不是巡捕的衣服。张正书是知道的,宋朝的捕快,一般都是“编外公务人员”,捕快是“捕役”和“快手”的合称,“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他们负责缉捕罪犯、传唤被告和证人、调查罪证。性质呢,跟后世的刑警差不多。

    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其实官员在地方上,在具体政务上,基本是被胥吏架空了。像“捕役”“快手”之类的胥吏,搞额外创收,那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因为这些捕役、快手都是没有固定“工资”的,只能滥用




第两百一十章:挑明
    “哦”

    这个阴冷秀才有点意外,“何以见得”

    “要是你们想行凶,入门之后就会行动了,何必浪费口舌”张正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这不是问废话吗

    阴冷秀才先是一愣,然后觉得好笑:“哈哈,你当我大宋的《刑统》是摆设么,无端杀人,是要偿命的!”

    “若是江湖寻仇,还会怕这个汴梁城不设防,行凶之后,立即远遁,又有哪个青天大老爷能这般厉害,能抓得住如此凶徒”张正书也觉得好笑,在他看来,宋朝的武备松弛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别说是什么汪洋大盗了,就连普通人作案,规划得好,完全是有机会逃脱的。

    “恐怕小官人对皇城司一无所知”

    这阴冷秀才冷哼一声,“没有人可以在皇城司手上走脱!”这虽然有点夸大,但张正书知道,皇城司是有这个底气的。

    瞧瞧皇城司的设置就知道了,一部分称亲从官,管警卫;另一部分称亲事官,也称察子,这些人就管在京城各处,下至花街柳巷、上至政府大臣,探听大小消息。人数也从最初时的几十人发展到最多时的七千余人。

    更有意思的是,这么多人,偏偏都是在汴梁城内,不能外出。这是因为宋太宗曾经下旨,严禁皇城司逻卒出汴京。从此以后,一般没有皇帝特旨,皇城司都只能在汴梁城内活动。所以,这阴冷秀才说没有人能在皇城司手底下走脱,这确实不是在吹牛。

    “原来如此……”

    张正书等着就是这句话,这阴冷秀才等于承认了自己是皇城司的官。

    说实话,张正书对皇城司的好感是一点都欠奉的。前不久,御史中丞刘挚曾上奏弹劾皇城司:“领皇城司石得一,夫皇城司之有探逻也,本欲周知军事之机密与夫大奸恶之隐匿者。而得一恣残刻之资,为罗织之事,纵遣伺察者所在棋布,张阱而设网,家至而户到,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上之朝士大夫,下之富家小户,飞语朝上,而暮入于狴犴矣……凌辱棰讯,惨毒备至,无所求而不得,无所问而不承,被其阴害,不可胜数。于是上下之人其情惴惴,朝夕不敢自保而相顾以目者殆十年……”

    意思是,皇城司内宦石得一诬告陷害别人,不管是士大夫还是富家小户,统统都成了他的“钱袋子”。因为诬陷了,就要花钱疏通。疏通的钱,还不是流入了皇城司的口袋

    要说皇城司有功劳吗肯定是有功劳的,但现在的皇城司,已经被权钱的**蒙蔽了双眼。打击敌国间谍不见他们这么用力,反倒是在搞钱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之所以“大桶张家”没有被皇城司盯上,是因为“大桶张家”的主营业务是高利贷和租佃田地,至于汴梁城的商铺是名声不显,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那是“大桶张家”的产业,这才避免了皇城司的毒手。不然的话,“大桶张家”早就被勒索几回了。

    商贾天生就反感这种恶意勒索的胥吏,大宋的重重矛盾里,这也是其中一个。基于此,张正书对皇城司有好感才怪。

    阴冷秀才也知道,他的身份可能瞒不过张正书。本来,他也不想着瞒过张正书。

    “以小官人的聪慧,怕是知道我等是何人了罢”

    面对阴冷秀才的试探,张正书装傻充愣道:“你们不是官差么莫非不是开封府



第两百一十一章:令牌的考验
    “啊”

    张正书实在没想到,一块原本他以为只是能自由进出皇城司的令牌,居然用处是这么大的

    “莫非小官人是真不知晓”阴冷秀才也有点诧异了,他审讯过不少人,什么是作伪的表情,什么是真正的惊讶,他还是分得清的。这也是张正书的演技不过关,没办法,张正书虽然两世为人,但在经验上确实还不及对方。

    见张正书说不出话的样子,阴冷秀才也不好继续试探了。“官家有口谕,已在琼林苑外置一作坊,器物已备好,令小官人隔三差五要去巡查一番,更进工艺。着令皇城司,负责警卫。”

    这阴冷秀才也是奇怪,他说“官家有口谕”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良久,却还是没看到张正书怎么样。只能继续念下去,念完了张正书还是傻愣愣的样子,他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然而,这阴冷秀才不知道的是,他这话一出,已经坐实了自己的身份,张正书也没有什么疑虑了。在这个年头,矫诏,也就是假传圣旨是杀头的大罪来的。若这个家伙真的是皇城司,那他肯定不敢这么做。既然不是矫诏,那么问题来了,赵煦让他去那个作坊,应该是酒精作坊来的。去酒精作坊,肯定是想着让他去指导怎么生产酒精。既然是准备好了,张正书再过去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说别的,蒸馏这道工序,其实在汴梁城中随便找个酿酒的工匠就行了,何必张正书去“瞎指挥”呢

    “赵煦是什么意思呢”

    张正书琢磨开了,但这道口谕下得莫名其妙,张正书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小官人,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阴冷秀才有点讶异,他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张正书的回话,反倒是看到了张正书若有所思的模样,登时想拍案而起了。在他看来,赵煦的旨意是要彻底执行的,皇帝的威严不容挑拨!你小子不按照程序走,你想干嘛,造反吗目无君父,抗旨不遵,皇城司是可以当场缉拿的。

    张正书当然不会抗旨不尊了,对于自己的小命,张正书还是看得很重的。

    当即,张正书学着天朝电视剧里的模样,说道:“草民接旨!”

    这话一出,把阴冷秀才都雷得不轻。

    “草民接旨”这是什么东西阴冷秀才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正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想着:“怪不得被称作是傻子,原来这张小官人在礼仪方面,真个如同傻子一般!”

    要知道,在宋朝但凡遇到皇帝下诏,是有独自一套礼仪的。最起码的,要恭祝皇帝身体健康吧也就是说要说:“恭请圣安。”其次,要说感谢的话吧要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于是,你要说:“恭谢天恩。”最后,你得表示服从皇帝的训话吧于是,还得说:“永服词训。”

    这阴冷秀才都准备好走个过场,连说三句:“圣恭安”、“天恩浩荡”和“宜城乃戒”了,可这张小官人不按套路出牌啊,这“草民接旨”都出来了。阴冷秀才先是愣了好久,然后才哈哈大笑起来:“小官人果然是妙人,妙人!”

    张正书也是摸不着头脑,难道他说错了吗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后世的历史神剧坑了的话,那张正书估计会郁闷很久。其实张正书也是知道的,那些历史神剧的编剧很是神通广大,很多历史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都能给整得“融会贯通”了,不知道误导了多少人。但张正书并不知道,宋朝迎接圣旨是怎么个模样的。那个被张正书俯身的倒霉蛋,对这种事也是不上心。张正书只能从他零零散散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揣摩
    为什么考验张正书

    可能赵煦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真的不想当官的,所以才给了张正书一块能调动皇城司庞大力量的令牌,却不透露半个字。仅仅是说,拿着这块令牌,就能通过皇城司传信给他了。然后,再派皇城司的头头王庆出面,不经意地透露了令牌的消息。

    这个设计,可谓暗藏玄机,也很符合赵煦的性子。这些年来,赵煦就是故意卖了破绽,不知道撸掉了多少坚持旧法的官员。可以说,元祐一党已经在朝堂上基本不见了踪迹。剩下的都是支持新法的。

    如果张正书利用这块令牌发号施令的话,那么肯定是中了赵煦的计谋了。张正书也等于打了自己的脸,不是说好不做官的吗,怎么还贪图权力呢

    张正书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禁有点后怕。“皇帝都是这么可怕的吗”张正书也不想想,如果赵煦没有一点点手腕,那他岂不是要被大臣们牵着鼻子走了很多人都评价说,如果赵煦不是那么短命的话,或许真的能和他老爹宋神宗一样,做出点功绩来。可惜,赵煦还是太短命了一些。

    “但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张正书不由得琢磨开了,也不能怪他揣摩赵煦的意思,要怪就怪中国的政治,上级领导总喜欢说一半做一半,然后藏起来一半。怎么样就是让你猜啊,你猜对了,可能没奖;但如果你猜错了,那问题就大发了。“怪不得说伴君如伴虎,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掀桌子的皇帝,你还真的没啥好反抗的……”

    然而,张正书并非坐以待毙之人。他既然知道性命暂时无忧,就开始思量着怎么退出赵煦的视线了。虽然他明知道,汴梁城中有皇城司监视着,他是难以逃出赵煦的视线的。唯有潜伏起来,希望赵煦能忘掉他吧……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尴尬。张正书和王庆“各怀鬼胎”,都在思量着接下来的问题,然而谁也没有出声。

    “小官人,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王庆是皇城司的头头,失态了也很快能调整过来,见张正书没有回话,就当他默认了。“明日一早,咱家会在门外恭候,切勿晚起……”丢下这句话,王庆自顾自地起身了,也不管张正书是什么态度,径直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如果张正书是他上级,或者是同级,对这种情况肯定是勃然大怒的,因为这王庆实在是太过无礼了。然而,张正书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皇城司没有来勒索他,已经很不错了。一开始,张正书猜测是皇城司的时候,还真的以为他们会来勒索自己。

    王庆做出这等动作来,虽然是无心之举。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在向张正书示威“别以为你一个草民,得了官家的圣眷就能凌驾在咱家头上,咱家的威望,是坐了十二年这个位置,才巩固下来的!”

    要是张正书知道王庆心中所想,肯定会苦笑。后世太祖说得好啊,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不管是什么组织,哪怕是皇城司内部也好,也是有很多小山头的。这王庆是皇城司里官职最高的,但也并非能统领全局。在皇城司里,起码有九个人和他分享权柄。只不过王庆深得赵煦信任,毕竟是先前太子东宫的老人,圣眷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了。于是,王庆嫉妒张正书,也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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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退路
    可以说,从唐朝开始,与汉族政权敌对的少数民族政权的冶铁业就不再居于劣势,反而居于优势。辽的宾铁刀、西夏的冷锻甲,都是宋朝难以企及的。这也不难看出,为何经济繁盛的宋朝对外战争屡屡失败了。因为在武器上,宋朝已经不能占据优势,反而处于劣势。农耕民族的武器科技比游牧民族的武器科技还要落后,这怎么打得过

    这也是为什么宋朝长枪兵那么流行的缘故——没办法啊,刀兵和敌人的大刀碰撞的时候,往往是宋朝士卒的刀先缺口,甚至大力的敌人能一刀砍断宋朝的刀。这样渣质量的武器,居然还大量装备宋朝军队。

    没有机动优势,连武器优势都没了,要不是弓弩犀利,估摸宋朝连现在的疆域都守不住!

    张正书回想了一下汴梁城郊外的那些铁匠铺,几乎都是在用煤炭来炼钢。连张正书这个文科生都知道,用煤炭来炼钢,能炼出钢来吗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煤炭里含碳量太高了,炼出来的只是生铁。哪怕经过了淬炼,也只是硬度稍稍提高的生铁,和钢这个概念相去甚远。

    这也难怪为什么张家的佃户在田里耕作的时候,用锄头挖到一块石头,都能蹦开一个口子,原因就是这铁的质量不过关啊!

    “炼钢需要用什么来着”

    张正书一时间忘了到底要用什么来炼钢才行,隐隐约约觉得是和蒸馏有关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这也是文科生的弱项了,总是一知半解,却怎么都记不起关键点。“反正就是要减少碳元素,碳多了,铁就脆……”

    想想看,自唐代以后,汉族的锻造和焊接工艺长期没有大的进步,而且还愚蠢到的用煤炼铁,造成原有的冶铁优势缩小乃至消失。没有武器优势,被游牧民族压着打也正常了。如果有点选择,没有一个帝皇是不想开疆拓土的。可惜,武器质量,或者说是冶铁的质量,制约了中国对外扩张的脚步。

    “有时间真的要去问问,辽国、西夏到底是怎么炼钢的……”

    张正书想了想,这个问题还是问皇城司比较好。

    “要是我献出了炼钢术,找赵煦换什么好呢”张正书可不是什么一心只有君主的腐儒,甚至连腐儒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人,张正书更加不会了。在张正书的观念里,他献上技术,就要换来一点什么。然而,他却是知道的,北宋对于武人,甚至武备的重视程度,可以说是一点都欠奉。比如说,献上神臂弩的李定,只得到一个区区防团之官,要知道,这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罢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去改进武器,发明新的杀人利器

    反观被人说是“鞑、,子”的忽必烈,对于献上回回炮的工匠,却不吝赏赐,大手一挥就赏了一个万户侯,封为镇国上将军,管军总管,恩宠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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