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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太子殿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苍梧
刺杀太子殿下
作者:月落苍梧
成婚那夜,崔晚歌藏着毒药,一心想要刺杀太子殿下。却没有想到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子,不禁难杀死,还霸占了她的全部。



第一章 血染东宫
    打斗中泼洒在地上的名贵美酒混杂着血腥气,弥漫在整个东宫正厅。半个时辰前,这里还坐着开怀宴饮的皇族贵胄。等诛杀刺客的东宫侍卫和禁军办好差事后退下,殿内就只剩下一个身着红袍黄领四龙纹喜服的少年。

    他半靠在春凳上,乌发上白玉冠顶的东珠轻轻颤动。红烛映照之下,他的脸色却仍如冷玉般白,眼底透出几分病态,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闭着,旋即睁开,室内似冷了几分。

    镶松石的阔角短靴在地上顿了顿,他站起来,身子禁不住微微摇晃。躲在殿门旁的内侍曲芳慌忙踱过来,手中的拂尘递给后面跟着的小徒,双手扶住少年的胳膊。

    “殿下有些醉了,不如……”

    想到之前这殿中发生的事,饶是这些年见惯了风雨,曲芳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大弘朝太子殿下李琮年十七,在迎娶正妻的婚礼上被人刺杀。若不是护卫舍身挡住了致命一击,恐怕此时喜事便成了丧事。

    听到曲芳这么说,他的眼眸微微垂了垂,声音冰冰凉凉道:“审的怎么样”

    “禀殿下,”曲芳略有些嗫嚅,哑着嗓子道:“除了当场伏诛的,还有三个活口。禁军那边说,还没有撬开嘴。”

    “撬什么嘴,”李琮狭长的眸子斜睨了曲芳一眼:“既然来了,想必没准备回去。”

    “那……”

    “还是杀了干净。”

    说完这句话,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殿内酒血混杂的气息,他甩开内侍的手,便向后殿走去。

    想明白太子去的方向,曲芳忙前行几步,弓着身子几乎要啃到殿内的织锦花毯,慌乱道:“殿下不可啊。今日殿下大婚,不该脏了您的手。余下的事,就交给奴才们吧。”

    李琮眼中几分厌色,脚步未停,只是使劲儿咳嗽了几声。还未走到殿门口,便听到外面有序的声音传来。通禀声后,一身甲衣的禁军统领夏时彦掀了竹帘探头进来,拱手挡在李琮身前。

    看到来人,李琮脸上更冷了几分道:“怎么,已经惊动了父皇吗”

    禁军统领夏时彦,三代良将,不参与党争,只听命于皇帝。

    夏时彦微低着头,面上恭谨道:“陛下今日歇在鸾平宫,还没有听到动静。摄政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只管安寝,余下的他会安排。”

    “呵,”李琮冷笑出来,薄薄的嘴唇似被牙齿在内咬噬过,露出一缕血红。“如今禁军也成了摄政王的狗吗”

    这话不好听。夏时彦脸上一阵红白,嘴角抽了抽。好在来之前已经在腹内打过草稿,此时应起来倒也快。

    “陛下连日心神不宁,病体没有好转的迹象。今日皇后娘娘伴驾,请了南地神医圣手。一遍针行过,方才睡下。故而……”

    “好了好了,”李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宫只随便说说,大统领不必拿这些话唬人。我自歇了便是。”

    曲芳听到这句话,似溺水时抓到一根圆木,禁不住高兴道:“正是正是,老奴这便引路。”

    不知怎么了,曲芳总觉得自七日前太子犯病呕血以后,性情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好在如今大婚毕,尚书府小姐已经过门。听说这位小姐是诗书皆通、貌婉心娴、恬静贤淑,京城一等一的贵女。今晚……嘿嘿,曲芳忙敛起脸上的神情。作为无根之人,他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无论如何,只有主子高兴了,他才有好日子过。想到此处,曲芳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妃,隐隐生出些期待来。

    东宫颇大,从行大礼宴宾客的前殿一路行来,到寝殿外,足足走了一炷香。太子今日虽有些醉,却没有乘辇,由六名宫女提灯引路,身边还护



第二章 出师不利共枕眠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一阵凉风灌进来,吹得绣祥云挂玛瑙的门帘微微颤动。接着衣袂摩擦声起,是立在门口的宫婢跪下叩首的声音。

    苏蔷抬起头,寝室内的婢女嚒嚒已经走了个干净。影影绰绰间,一个红色的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内侍。

    透过绣龙凤的喜帕看出去,缓步走来的人步履有些紊乱。高,且瘦。混杂着酒气的,还有浓重的药草气息以及一缕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在大婚之夜都免不了喝药,看来果如传言所讲,太子殿下李琮已经病入膏肓了。

    既然如此……

    今日死了也不算冤枉吧。

    苏蔷微微低头自顾自盘算着。虽然李琮不准备行合卺礼,但是只要他有意行夫妻事,自己便可想办法让他病发暴毙。到时候推说太子身体不好,于动情处抽搐不醒,估计世人便信了几分。就算宗正府和皇族探查,她有尚书府和摄政王府撑腰,全身而退该是没问题的。

    太子妃这个身份对她来说,不过是鸡肋一般的桎梏,远远不是她心中所盼。

    这么想着,便见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就对啦。先是拿喜秤挑开盖头,夫妻再次见礼。接下来该做什么,这几日东宫派去尚书府的教养嚒嚒已经说了好多。

    思虑间,那人影便到跟前。苏蔷的头更低了几分,努力装出诚惶诚恐又有些羞涩的神情。

    听说这神情,便是尚书府小姐该有的神情。

    李琮并没有拿起桌案上的喜秤。他低头默默看了她一刻,接着忽的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哎。”慌张中她惊叫了一声,接着整个人便被扯住瞬间挪动几步,喜帕未揭,人便被抵在了护床的四合如意棂子板上。

    电光火石间,她的手已经被李琮钳制住,随着身体的后仰,狠狠磕碰在雕花床栏上。

    “你……”苏蔷牙齿中迸出一个字。

    此时当如何

    抬腿踢他的膝眼,顺势踩在悬钟穴上。侧肩撞向他的心窝,借力缩拳挣脱出去。

    从小受的训练几乎就要让她这么做,可是身子未动,一个软软的东西便凑了上来。隔着红色的喜帕,封住了她的唇。

    那是——李琮的唇

    苏蔷瞪大了双眼,忘记该如何反应。视线里除了灼目的红,还可用余光观察到那两名跟来的内侍正忙不迭退出去,顺势带上了殿门。

    苏蔷奋力挣了挣,然而这具身体显然抵不过李琮的力道。她被他拦在怀里,一动都不能动。

    好吧,既然这样……

    待会你总要放下我脱衣服吧,我就不信到时候……

    心里一句话还没有盘算完,忽的后脑勺冰冰凉凉的一麻。

    完蛋!

    苏蔷心中只来得及闪出这个词,整个人便软软乎乎向下一滑,依偎在了李琮怀里。

    出师不利啊。

    ……

    看着殿内红烛熄灭了多半,殿外女官的脸却瞬时红了。如此急慌慌的,哪里有半点皇族的规矩法度!

    曲芳轻轻咳嗽了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按进女官怀里。

    “适才……”他斟酌着词句:“让掌礼官受惊了。殿下他今夜吃了些酒,前殿又出了那样的事。”

    面子已经给了,且是东宫大总管太监的面子。女官顺势含笑接话:“无妨无妨,这里一切顺利,稍后奴婢自去回禀太后和皇后殿下。”

    掌礼官该去尚仪局回话,恐怕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官亲禀太后。不过这么一说,曲芳明白她是不会告状了。

    曲芳抽回手,又顺势在女官手腕子上握了握,以示领情。这才转身吩咐道:“还不快送掌礼官大人们回去!”

    立时有侍卫和宫婢应声。

    按礼,女官要在此处守到大合毕、用完热水,才能



第三章 夜色深深不眠人
    距离东宫所在的皇城不远,响马街上的摄政王府同样灯火通明。报禀要事的宫人进出不断,摄政王李璋如平日里那样没什么架子,坐在四脚书案前和不同的人叙事攀谈、共商国事。

    他年近三十,身量高大,眉梢上挑,眼睛不大却神采奕奕。因为肖母,脸盘上除了贵气外还有些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是虽然私下里是这样子,百姓们却都知道,李璋一旦披甲上马,却是迎敌而上日斩百人的战神。

    十多年来,李璋大多数时间不在皇城,而在西北,在东南,在边塞扎营,在南地赈灾。赫赫威名之下,金人北迁,南夷臣服。若不是两年前陛下急病,太子又身子羸弱难堪大任,群臣拥护李璋回朝摄政,恐怕此时他仍在北地饮雪水食马肉,逍遥自在着。

    禁军来报称,在东宫趁婚宴刺杀太子的刺客已尽数伏诛。李璋揉了揉眉头,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虽然皇城守卫不利责在禁军,但是既然如今由他摄政,东宫出了事,他便难逃被皇帝和宗族大臣斥责。

    “可招了”他问道。

    来报的禁军中郎将宋岱一脸羞愧道:“属下愚笨,什么也没有审出来呢,那几个活口便被太子赐死了。”

    李璋神情懊恼地站起来,踱了几步,用手抚了抚宋岱的肩膀,叹息一声道:“此事原是本王处置不。因为是喜事,便失了警惕之心。明日早朝,本王会奏明陛下,恳请自罚。好在如今太子没有出事,便是天佑我大弘。”

    宋岱羞愧的神色里再添几分不安几分感激:“此事是我禁军上下失职,万万不敢累王爷顶罪。不过末将会把王爷的话回禀给统领大将军。”

    李璋的手往下按了按:“夜已深,皇城还要靠宋将军守卫,本王就不留你叙话了。”

    宋岱忙拱手一礼而退,人走出王府大门时,心中还暖意融融。想到摄政王言语间的抚慰,再想到太子根本不给他们审问的机会便命人杀了刺客,宋岱摇了摇头。

    若是……那就好了。

    大逆不道的话他连想都不敢想,只是又摇了摇头,翻身上马,往皇城方向而去。

    宋岱离去不久,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男人由摄政王府管事引着,抬手推开了殿门。

    “殿下。”他跪地请安,虽是男人,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柔软的沙哑。

    摄政王李璋端端正正坐在桌案后,仍旧低着头翻看奏折。似过了许久,才出声道:“都歇下了”

    “是。”来人简单一句答道。看李璋的手停在暗黄的折子上,微闭着眼沉默,又补了一句:“太子斥退了女官,没有行合卺礼。”

    “哦”俊朗的脸上几分惊讶,似乎这事很不寻常。

    来人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太子跋扈惯了,向来不遵礼法。急赤白脸的就……小人只得退下。”

    李璋默然片刻,手指轻轻抬起张开又放下。管事会意,忙引着来人退出去。室内静了一静,有风从开着的窗棂处吹进来,灯烛晃动半晌。他的手指就压在那折子上摩挲,始终不曾翻动,也不曾停下。

    桌案后的身影似凝固般,一直到晨星升起,李璋才站起来,缓步回寝殿梳洗妥当,换上朝服。

    书房外的长随这才带着宫婢进书房清扫。桌案上的文书奏折是普通下人动不得的,长随先前一步走过去,打理案上杂物。

    一本奏折就放在最上面,折子是打开着的,只是那上面的纸上破了个圆圆的洞,看起来格外醒目。

    一夜未睡的还有刚刚嫁了女儿,荣升皇亲的当朝吏部尚书苏亦铭。相比摄政王的淡然无波,他看起来有些心慌意乱。到晨起,东宫那边未再传来任何消息,苏亦铭的脸色便灰败了许多。

    他在府内踱着步子,从西到东,从南到北。惊得下人们忘记轮班休息,静立在各处不敢动弹。

    事败了吗

    他捋了捋胡须。就算是事败,也应该有消息传过来的。毕竟小和那丫头得过他的嘱咐,绝不敢造次。



第四章 一眼望来的郁结
    这些日子苏蔷已经发现,相比小和温柔又胆小怕事的性子,小清性格刚烈颇有几分胆量。

    敢这么拦着传言中嗜杀如命的太子殿下,估计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了。传说曾有言官前一日在早朝上讽议太子,第二日便被太子堵在御街上,一把刀贯胸而过。

    小清显然无法拦住太子,殿门哐当一声,又一次被李琮踹了开。

    这东宫的门敢情都是需要踹的。

    “你这丫头!”门外传来内侍的喝斥声:“太子殿下亲自吩咐人给太子妃送来热水沐浴。你不谢恩,怎么还拦上了”

    说话间果然听到有人抬着似乎颇重的木桶放在外殿,接着热乎乎的水汽弥漫开来,又有搬动屏风的声音,显然是为了围护浴桶。

    四名宫婢站在帘外屈膝行礼,是准备伺候自己更衣沐浴的样子。

    倒是再没有李琮的声音。

    他有这么好心

    苏蔷眉头微蹙。昨夜带进东宫的毒药已经用完,她的妆盒夹层藏着一套沾毒的银针。本来想一会儿藏在衣衫中再进宫见驾,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所以这些人明的是来伺候自己,其实跟监视差不多吧。

    想到此处她再不迟疑,穿着亵衣便掀了帘子出去。宫婢忙屈膝请安,苏蔷淡淡应了,看到殿门已经被人关上,殿内热气腾腾的。

    沐浴净身,又按品大妆毕,苏蔷被引着走出寝殿。昨日她多半时间是被人抬着或扶着的,没想到如今自己走来,才发现东宫颇大。暗暗在心中记下路径,不多时便到了殿门处。

    再往外,就是皇城甬道。沿着甬道往前,便可到皇宫了。

    李琮已和随从内侍等在殿门口的抱厦处。他坐在轿辇上,正懒洋洋地把玩一块青玉。见她过来,东宫大管事曲芳走过来,示意苏蔷站在太子轿辇一边。苏蔷看这是单人轿辇,还未说话,便听到小清问道:“我们小姐的轿辇呢”

    小婢女并不怕太子一行人的阵仗,一门心思要护着主子。

    曲芳忙躬身道:“回小清姑娘,按例只有太后、陛下和皇后才可乘辇进内宫。太子因为体弱,这才得了御赐轿辇。太子妃殿下今日该扶辇而行,以示夫妻琴瑟和鸣。”

    尚书府的大小姐,理应懂这些规矩才对。

    苏蔷微微一笑,浅浅道:“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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