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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陆冥之答:“不曾。有说流连花丛无数,怕娶了妻耽误他玩乐的,也有说他本就不近女色的。”

     




第九十一回:望月
    “王爷大病初愈,还是别去了罢”阿克克烈立在一旁,忧心忡忡。

    温杉道:“你放心,我早晨定然会回来的。”

    阿克克烈:“王爷……”

    温杉轻笑:“阿克克烈,这么多年了,你哪一回劝住我了”

    阿克克烈默然不语,半晌才道:“虽是入夏了,但夜里到底比白日凉,王爷多穿件外衫罢。”

    温杉应了。

    阿克克烈立于房中叹气,这小王爷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些事,他自然看的明白,只是,王爷他自己不说,那他便也当做不知。

    温杉腰间别着壶酒,策着马慢慢走,他大病初愈,身上脱力,跑不快,只在月色底下慢慢晃悠,右眼角下那一滴朱砂泪痣,血一般的颜色。

    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墓园了。

    温杉从马上下来,随便找了棵树,拴了马,又踏出步子去了。

    温杉的靴子踩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自然,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他脚步虚浮,他没走几步,就觉得有些浮汗,他略略歇了歇,又走起来。

    这个是挺大的墓园,温杉在园口就下了马步行,他不禁笑道:“早知,就不修这么大了,怪费劲的。”细细看去,这园子原就是修给他自己的,待他寿终正寝之后,自然也是要躺倒这儿来。

    温杉行走得慢,终究还是走到了地方,他随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解开腰间那壶酒。

    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一杯端在自己手上,一杯搁在地上。

    他开口笑道:“我又来了,你可烦不烦。”

    “大约是烦的,你连喀海尔曼都不唤了。”他叹道,“你还险些把我带走了。”

    “可我最后,还是坐在这儿烦你了。再同我喝一杯,如何”温杉道。

    “管你应不应我,总之我就是来了。”温杉喝了一杯,露出些高兴的样子。

    “本该让你魂归故里的,但我却存了私心,把你留在我这儿了,你是怪我不怪”温杉笑道,“怪我你也无法,这可是你教我的,想要的就去夺……”

    他忽然又垂下头去,道:“你该怪我的,没把你早些拦住,还生了那样大的气出口伤你。”

    他又灌了一杯,眼角生出些泪来:“你就不能听我一句”

    “但凡听我一句,你何至于此。”温杉落下泪来,想抬起袖子来擦,可终究又没擦去。

    “何必呢,连相见的最后一面都是拔刀相向,恶语道尽的,你我二人又是何必呢。”他声音中带上了鼻音。

    温杉沉默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你可是真真厉害,我都七八年不曾流过泪了。”

    “你厉害极了……”温杉又哭又笑,坐在地上,身子抖动起来,手里酒杯里的酒泼洒出来,洒在衣服上和地上。

    他看见了酒,又道:“我幼时沾酒便倒,动不动吐的一塌糊涂,可在草原上同你待了六七年,却也能和你彻夜把酒言欢了。”

    他吸了吸鼻涕,又笑道:“我在河西做了六七年质子,回去那日,你同我说,回去了便是杀出一条血路来,草原狼生来便是要吃羔羊的。”

    “那日月亮可亮了,就和今日一样。”温杉哽咽着,“草原上的月亮,比这儿好看的多。”

    他低着头,眼泪滴在地上:“我竟是学了你这么些年……”

    他说不出话来了,哽咽了许久,终究哭出声儿来,偌大的墓园里,就他一人,这声音也格外明显。

    他哭了一阵,随手用袖子抹掉眼泪,将壶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冷笑连连:“我先



第九十二回:谄媚
    “王大人”燕齐谐对着庆阳知府拱手,一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

    那庆阳知府王灏忙不迭的回礼:“不敢当不敢当,小的哪里当得起燕师爷一句大人,燕师爷若不嫌弃,小的在家中行五,唤我一句小五子便是了。”

    燕齐谐年未及弱冠,今年不过一十八岁,而这王灏看起来只怕是年及不惑了,他好说也大了燕齐谐二十岁,却这样让燕齐谐唤他,着实好笑。

    燕齐谐扇子多,又是羽扇又是折扇的一大堆,这回带了把折扇,自己提了字,背面画了一幅春江晚景,一摇起来风雅异常,他眼睛笑得更弯了:“那可真是巧了,我恰好也是小五。”

    王灏忽然诚惶诚恐,几近要跪下了:“小的不知燕师爷也唤作小五,冲了燕师爷的讳……”

    说罢往地上跪。

    燕齐谐赶忙将他拽起来:“你年纪够做我父亲了,给我行这样的大礼,我可不折寿吗”

    王灏被拉了起来,听见这话更是连连揖礼:“是小的的不是,燕师爷莫怪。”

    燕齐谐高高兴兴的摆手:“不怪你不怪你。”旋即又问,“王大人有字没有,你我二人即如今成了友人,互相唤字在合适不过。”

    友人间唤字既亲切又不失敬重,算是合适。

    王灏听了燕齐谐说自己是“友人”,激动地不能自抑,遂笑逐颜开,又客套了一阵,道:“小人字景页,不知燕师爷……”

    燕齐谐坐下,端起茶杯来刮了刮茶盖,笑道:“我未及弱冠,还不曾取字。”

    那王灏听了,不由得赞叹了燕齐谐一阵少年英豪,还未及弱冠便有这般功绩,着实令人佩服云云。

    燕齐谐笑道:“不过是一路打了好几千里,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王灏冷汗都冒了出来,这种事都不足挂齿那要如何才可挂齿啊,但见他这么说了,也只能对着他接着拍马屁。

    燕齐谐见客套够了,便不再废话,唤他道:“景页兄。”

    王灏笑得谄媚:“燕师爷请讲。”

    燕齐谐道:“我看景页兄是个胸有大志的,怕不甘于这庆阳知府的位置罢……”

    燕齐谐说话,语意未尽,王灏不敢接,只道:“呃……”

    燕齐谐道:“景页兄知晓,我们将军自然也不会止步于此,总有一日要离开庆阳继续东行,景页兄可不就成了将军在庆阳的亲信。”

    王灏道:“是是是。”又想了想,又改口道,“不敢当不敢当,小的怎敢称是将军的亲信。”

    燕齐谐眼中本就是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如今笑起来更是讨喜,他道:“有何不敢当的,等到时将军事成了,别说知府,便是布政使也做得的,我瞧着景页兄的面相,只怕是还要封侯拜相。”

    那王灏听得一阵心神荡漾,正思量着今后,却又听燕齐谐道:“只是……”

    王灏一个激灵,怕是这“只是……”之后才是重点罢。

    燕齐谐眉眼一挑,道:“我们将军心里清明,同明镜儿一般,到时事成了,论功行赏。”他把身子朝前倾,凑近了王灏,“我自知景页兄是忠于我们将军的,可将军未必知晓,等明日,我将景页兄引荐给将军,景页兄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又是拖长了尾音语意未尽。

    王灏赶忙又是行礼又是说好话,马屁拍了一箩筐,紧接着又道:“还望燕师爷替小的美言几句。”

    燕齐谐笑道:“美言自是会美言,只是景页兄自己也须表表忠心。”

    王灏问道:“这……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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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金子
    第二日燕齐谐果然是着了大衫长裳,外披鹤氅,上绣仙鹤翠竹,褪了平日里惯穿的皂靴,着一双布履,又拿扇子,果然一派风流名士的做派——更像个狗头军师了。

    陆冥之见他作这打扮,张口就嗔:“穿成这模样,待会儿万一打起来了也不怕踩着。”

    燕齐谐扇子摇的哗啦哗啦,笑道:“那庆阳知府王灏身长五尺,宽怕也有五尺,活脱脱就一个水缸,就算我一副儒生文人打扮,和水缸打架,岂有打不过之理。”

    他扇子一收:“况且,不还有将军你呢嘛。”

    陆冥之照例直裰革带,护臂收了袖口,束头发蹬皂靴,虽是未及弱冠,身量颀长纤细,又面若敷粉生的姑娘一样的好看,但拿了破月枪,金刀大马朝那一坐,照样气度不凡。

    陆冥之叹口气,拿这家伙没办法。

    正巧宁翊宸掀了帘子也进来,甫一踏进来就看见燕齐谐穿得累累坠坠,拿把大扇子使劲摇,不禁笑道:“小五不热吗”

    转头看陆冥之面若沉水,就知他二人已吵过一阵嘴了,便也补刀道:“我还当只有颜初喜欢做这打扮呢,原来你也喜欢。”

    陆冥之的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

    燕齐谐由于现下正忙着装风流名士,不好跳起来张牙舞爪,只能原地气恼道:“别拿我和那唠叨大夫比,他那叫叶公好龙。”

    陆冥之哼了一声:“那你呢,你这叫啥”

    燕齐谐眼珠子转了转:“您了真龙天子,我不好您。”

    陆冥之:“别学廖明远说话。”

    几人正说着,就有人来报说王灏来了,燕齐谐兴奋的往上窜了窜:“水缸来了。”

    等王大人进来,果然是身长五尺,宽也五尺,一个矮墩墩的水缸转腾着就进来了,瞧着和宁翊宸超不多高,但由于宽度是在蔚为壮观,还是很明显一大只的。

    那水缸躬身要行礼:“将军,夫人,师爷。”

    陆冥之几人受了礼,王灏又开口道:“这是给将军的礼,往将军笑纳。”

    拿了盒子来,一晃起来稀里哗啦,八成就是串钥匙了。

    陆冥之刚要开口,却又听那水缸道:“听闻将军今日生辰,我便也准备了薄礼来贺将军的寿。”

    陆冥之眼中诧异闪了一闪,就隐没了,转头看向燕齐谐,只见那家伙一脸不关我事的偏过头去,扇子摇成了一片残影。

    离着自己生辰可还差着一个月呢,况且就算自己过了生辰,也不过一十九岁罢了,还贺寿,贺的是哪门子寿

    陆冥之便也略略一笑,接了过来,好大一只箱子,沉甸甸的,陆冥之拿着都有些吃力,晃也不出声响,陆冥之皱了皱眉,不只是个甚么东西。

    那王灏看着他,道:“将军不打开来看看是什么吗”

    陆冥之闻言打来来看。

    嚯。

    真晃眼睛。

    满满一大箱的金条,码的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冒着金光,满屋子就这箱子金光灿烂的晃人眼睛,最上头那一层还雕出了好看的蟠龙纹样,但恁怎样的精致纹样也被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金光给盖去了。

    陆冥之吞了吞口水。

    原先还在侯府里做败家子儿的时候,不是没见过比这一箱金子更值钱的玉器瓷器大家名作精巧古玩一类的,但这么明明白白的码着的金条还是头一回见。

    尤其是当他在起义军里穷了好些年之后,凡有的那一点儿银子全投了军费,不是给燕齐谐修他宝贝儿子,就是给军中一群饭量大的和饿狼一般的小子们填肚子,当然包括他自己。

    陆冥之几乎想吸凉气了,谁说他喜欢金子了当他是暴发户吗

    可心下不禁又有些痒,虽说昭军已发展到可以惊起一片风云的地步了,但到底……还是缺钱啊。

    燕齐谐在一旁挑眉坏笑了一下。

    王灏见陆冥之半天没说话,不知他是何意,开口问道:“将军……这礼……”

    陆冥之吞了吞唾沫:“这礼……”

    他斟酌半晌没说出话来。

    王灏不知他怎的了,也



第九十四回:盗取
    “我没想到,这么位庆阳知府,手底下有这么多好东西。”陆冥之黑布短打,黑脸蒙面,一副要夜行的模样。

    “啧啧,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转眼看燕齐谐,也是一个模样,周身就露一双桃花眼在外面眨巴眨巴。

    后面跟着的一众人等也是同样打扮,仿若一群要入室抢劫的盗贼。

    咳,不过当真是去“抢劫”的,说的更准确些,当是去盗窃。

    他们要朝那位水缸王大人下手了。

    燕齐谐那日随口胡诌的“我们将军喜欢金子”和一阵威逼一阵利诱的“恐吓”,暴露出了这位知府大人的财大气粗,财大气粗得不正常。

    昭军也不是没干过半夜偷鸡猫狗的爬人家房梁的事儿,以前还在宣平的时候时不时溜进镇远门找宁琛一同麻烦,不是炸兵马司就是暗杀,一众少年郎爬墙越梁,溜门撬锁的功夫练得比谁都好。

    只是,今夜……

    令陆冥之没料到的是,这王灏府上的的家丁守卫,也……太不顶用了罢

    甚至不需要陆冥之燕齐谐出手,几个少年郎四散而去,没几下,还没让那群人发出声音来,就让他们一个个倒下瘫软在地了。

    陆冥之很想唏嘘,可又不知道为甚么要唏嘘,王灏想靠重金入昭军,究竟为甚么

    现下先想不了那么多了,先宰了王灏那条大鱼,救救昭军这捉襟见肘的军费罢。

    昭军军费来源很杂,长期驻扎时屯田,解决吃饭问题;从前宁翊宸在宣平的店铺有人打理依然有收入,在些大城市的银庄凭印可支出些钱财来,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沿途行军中遇上支持起义军富商大贾,好好敲他一竹竿,也算是能有些支持;再要不就是在攻陷下里的城池抢一通官老爷的私产和朝廷的屯粮。

    昭军军纪严明,又得为了“得人心”做打算,半点儿不敢搜刮民脂民膏,一直靠这些杂杂拉拉的钱养活好大一群人。

    别看宁翊宸宁翊寰穿得鲜亮,仍是名门闺秀的样子,可那些其实都是旧衣,原先齐威侯府里的衣裳,带了一堆,一穿再穿,好在两个人已经没法再长多少个子了,不然裙子得短上膝盖去。长短虽是没太大问题,但袖口的绣花显然已经磨掉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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