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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十年光阴,将一个少年人磨得面目全非,也将有些东西混在一起搅成了一团不可名状的情绪。



    陆冥之枪下的温栩不知是专门为了呛他还是怎的,嗤笑一声,问道“你父亲是谁我怎的半点儿都不记得了。”



    陆冥之却一点儿也没怒“你不记得才对,记得就怪了,毕竟你手上沾血实在太多了。”他眉角挑了挑,似乎想露出甚么讥讽的表情,但最后终究没有露出来,“就像我一样。我今天杀了你,也不会再记得你的名字的。”



    温栩道“你方才才说死是最容易的事情。”



    谁知,陆冥之听了这话,竟然忽然笑了,他道“我知晓的温栩,皆是如何昏聩无能,我就想既然一点儿本事也没有,那是如何在拖沓争斗数十年的‘争国本’中取胜的,原来你本事都在此处啊。”



    说完这句,他才想起来回答温栩的话“死当然容易,所以你还是死在我手里比较好。”



    自尽多少还算是名节一种保存,死于敌手就未必了。



    陆冥之不再多言,一脚踹在温栩身上,待他倒地之后,踩住了他的头。



    破月枪一枪捅在后心,热血崩了三丈高,滋了陆冥之一脸。



    陆冥之脸上看不出复仇的快意,甚至可以说并没有甚么太多的表情。他冷漠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抬眼望向屋外。



    天色将明。



    燕齐谐就着清晨的第一缕微曦,安安静静跪下来,朝着陆冥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在他面

    面前山呼万岁,屋中两人而已。



    而十年后,又有一个人拜伏在他面前,屋中活人也只两个而已。



    陆冥之道“小五,借你剑一用。”



    燕齐谐依言将手中剑递给了他。



    陆冥之一剑削下了温栩的头颅,冷声道“拎出去,挂在皇城城头上。”



    阳光很迅速地就跳跃在明黄的琉璃瓦上了,一片光彩夺目,显出一片澄澈的光来。屋檐上的脊兽一只一只从阴影被吐了出来,沐浴在阳光底下。



    朱红宫映在朝阳下头,颜色仿若鲜血染就,墙根底下肆虐的亡灵,被日光一晒,尽数灰飞烟灭了。



    墙下铺得是雪,朱红雪白交相辉映起来,晃人眼睛。



    陆冥之一双黑靴子踏在雪上,四周静得吓人。或者说,不知道是甚么关闭了他的五感,他只听得见靴子踩雪的嘎吱声。



    ……



    雪地里走过来一个少年,身量单薄,穿了一件月白提花暗纹锦缎直裰,那暗纹作福禄团花纹样儿。革带勒紧了,显得身形格外瘦削起来,却依旧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发带束了头发,额上勒着条二龙抢珠抹额,当中坠着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



    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眉下生一对儿凤眼,极长的眼线斜开来去。眉目间青涩稚嫩,好看得像个姑娘。



    他黑靴子踩着雪,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陆冥之一惊。



    那是十四岁的他自己。



    那个十四岁的陆冥之朝着他伸出手来,笑容灿烂。陆冥之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那个月白衣衫的少年人在触碰到他指尖的一瞬间,从头白到了脚,清清脆脆地裂




第二百一十六回:朱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若是当真过了十年,这一处仇恨将陆冥之反复鞭尸,已经在他身上再也榨不出一滴眼泪了,甚至连点激动的神情都榨不出来了。



    他应该是很想看着温栩不得好死的才对。



    可真把这个人塞在他眼前,他却竟然有些惶惶然。刚开始起兵固然是为了报仇,可后来呢掺杂的东西太多,他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甚么了。



    况且,即便手刃了眼前人,他就能回到十年前了吗



    不能。



    十年光阴,将一个少年人磨得面目全非,也将有些东西混在一起搅成了一团不可名状的情绪。



    陆冥之枪下的温栩不知是专门为了呛他还是怎的,嗤笑一声,问道“你父亲是谁我怎的半点儿都不记得了。”



    陆冥之却一点儿也没怒“你不记得才对,记得就怪了,毕竟你手上沾血实在太多了。”他眉角挑了挑,似乎想露出甚么讥讽的表情,但最后终究没有露出来,“就像我一样。我今天杀了你,也不会再记得你的名字的。”



    温栩道“你方才才说死是最容易的事情。”



    谁知,陆冥之听了这话,竟然忽然笑了,他道“我知晓的温栩,皆是如何昏聩无能,我就想既然一点儿本事也没有,那是如何在拖沓争斗数十年的‘争国本’中取胜的,原来你本事都在此处啊。”



    说完这句,他才想起来回答温栩的话“死当然容易,所以你还是死在我手里比较好。”



    自尽多少还算是名节一种保存,死于敌手就未必了。



    陆冥之不再多言,一脚踹在温栩身上,待他倒地之后,踩住了他的头。



    破月枪一枪捅在后心,热血崩了三丈高,滋了陆冥之一脸。



    陆冥之脸上看不出复仇的快意,甚至可以说并没有甚么太多的表情。他冷漠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抬眼望向屋外。



    天色将明。



    燕齐谐就着清晨的第一缕微曦,安安静静跪下来,朝着陆冥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在他面

    面前山呼万岁,屋中两人而已。



    而十年后,又有一个人拜伏在他面前,屋中活人也只两个而已。



    陆冥之道“小五,借你剑一用。”



    燕齐谐依言将手中剑递给了他。



    陆冥之一剑削下了温栩的头颅,冷声道“拎出去,挂在皇城城头上。”



    阳光很迅速地就跳跃在明黄的琉璃瓦上了,一片光彩夺目,显出一片澄澈的光来。屋檐上的脊兽一只一只从阴影被吐了出来,沐浴在阳光底下。



    朱红宫映在朝阳下头,颜色仿若鲜血染就,墙根底下肆虐的亡灵,被日光一晒,尽数灰飞烟灭了。



    墙下铺得是雪,朱红雪白交相辉映起来,晃人眼睛。



    陆冥之一双黑靴子踏在雪上,四周静得吓人。或者说,不知道是甚么关闭了他的五感,他只听得见靴子踩雪的嘎吱声。



    ……



    雪地里走过来一个少年,身量单薄,穿了一件月白提花暗纹锦缎直裰,那暗纹作福禄团花纹样儿。革带勒紧了,显得身形格外瘦削起来,却依旧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发带束了头发,额上勒着条二龙抢珠抹额,当中坠着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



    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眉下生一对儿凤眼,极长的眼线斜开来去。眉目间青涩稚嫩,好看得像个姑娘。



    他黑靴子踩着雪,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陆冥之一惊。



    那是十四岁的他自己。



    那个十四岁的陆冥之朝着他伸出手来,笑容灿烂。陆冥之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那个月白衣衫的少年人在触碰到他指尖的一瞬间,从头白到了脚,清清脆脆地裂



第二百一十七回:难定
    “前越建平二十一年,太祖诛越厉帝温栩。砍其头颅,挂诸皇城上,以儆效尤。遂改国号为昭,曰日月昭昭,普泽天下。开天经语云:洪元之时,亦未有天地,虚空未分,清浊未判,玄虚寂寥之里。洪元一治,至于万劫,洪元即判,而有混元。

    太祖定大昭,以至定天下,天下洪元之态乃定矣。故取天定洪元之意,改元定元。”

    昭史太祖本纪

    大雪未停,燕齐谐灌了一身的寒气,尽数全带进了屋里,他抖了抖身上的大氅,随意挂在一旁的杆子上,开口道:“赟和王那一脉投降了。”ァ新ヤ81中文網ww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陆冥之眉角挑了挑:“这又是谁。”

    燕齐谐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嘟嘟囔囔:“就老王爷唤作温枫,没几天活头,养了个咋咋呼呼的儿子叫温烨涵那个。旁支宗室,连封地也没有,天天呆在京城里领闲差”喝了两口水,又道,“我说你这儿待遇也忒差了些,我好歹也是个要封亲王的人了,还要呼哈哈的自己倒水喝啧,还是白水,连点儿茶都没有。”

    京城好些事情还没有清理完,登基和册封的大典都还未举行,有些事不过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罢了。

    陆冥之白他一眼:“就你事多。”他斥完燕齐谐之后又问道,“所以赟和王是个甚么意思。”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燕齐谐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口中道:“咱们进京城时不是说不抵抗者,皆留性命么,那赟和王又已经快断气了,只怕是想给自己儿子留条命罢。”

    燕齐谐哼哼了两声,“那温烨涵还想挑事,可手上一无兵权,二来,那赟和王一脉本就没甚么威望,封王还是因为两辈儿之前出过一个护驾的。本该是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陆冥之脸抽了抽,并没有说话。他知道燕齐谐下头肯定还有话。

    燕齐谐接着道:“不过那位掌着另一半神策虎符的,可是极力想将这一脉人保下来。”

    陆冥之眉角挑了挑:“她这是想给自己留个依仗呢”今日若保下了赟和王,此后这群人便会对她感恩戴德,虽说不过是个旁支宗室,但到底投降了好些前朝老臣。

    “亲的”总比外来的要亲近些。

    陆冥之皱着眉头:“终归是我羽翼未丰,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还是被处处掣肘。”

    昭军才入了京城,许多事儿还在半空中飘着没有着落,。乾坤未定,倘若在这节骨眼上二十万神策军突然反水,那场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能将人推上高位的东西,也自然能将人拉入深渊。

    陆冥之揉了揉眉心,道:“那就先留着罢,随便改了封号给个爵位,以前他们在京城怎么活,今后还怎么活就是了。”

    宁军还在江南,顺军还在齐鲁,有些东西明知道留着是个祸患,也还得留着。

    陆冥之闭着眼睛,稍稍歇了一会儿,自己揉了两下太阳穴,再睁开,发现燕齐谐那兔崽子正忙着给自己泡茶,他倒了一杯递在陆冥之跟前:“咱们两个可怜,都走到这位置上了,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来了你就先将就着,反正能喝。”

    陆冥之将杯子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这个温度喝下去大概会从舌头一直烫到肠子,便赶紧放下了。

    他问道:“洛阳那边如何了”

    燕齐谐果真是没把那能烫掉舌头的茶水往嘴里送,也放在一边晾着,道:“西京的女眷已经到了,这速度只怕是一路上没停过。”

    陆冥之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衡儿。”

    燕齐谐仰头问了他句:“你认得道儿吗”

    “这有何不认得的。”陆冥之朝外迈着步子,一点儿没



第二百一十八回:离心
    虽说陆冥之和陆士衡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陆冥之还是有些信心说自己了解陆士衡的。



    他之前打算将陆士衡往个风流名士的方向培养,陆士衡这两年的样子也的确是在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着。陆士衡渐渐年长,也越发显得温和有礼起来,甚至带着一份同龄人没有的冷清和早熟。



    他是长子,又没有母亲,过早的失去了撒娇的权利。小时还好,还有过一段闹腾的日子,可当燕江月、陆士衙、陆舒筠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了以后,他显然意识到自己长兄的身份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有些老话说的不无道理。



    陆士衡实在是没必要去推陆士衙一把,最多是不小心碰到了。



    可在温琪娈含混不清又似乎有所指的话语中,仿佛就是陆士衡是个坏小孩,欺负比自己年幼的弟弟。



    陆冥之蹲下身子,朝着陆士衡道“衡儿你过来。”陆士衡依言上前。陆冥之朝他伸出手来,陆士衡许久未见过他了,如今又是在这般情形下,微微有些怕父亲,下意识先避了两避。



    陆冥之心下叹气,将陆士衡的一只小手拽了过来。



    再抬起头来看,颜初已经来了,陆士衙和陆舒筠还哭得天昏地暗天地颠倒。



    一群人大呼小叫前呼后拥的进了屋。



    陆士衡狠狠抽了两下鼻子。



    陆冥之俯身看了他两眼,问道“你愿不愿意进去看看你二弟弟。”



    陆士衡很迅速地收回了自己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带着鼻音道“嗯。”发现多说话实在是止不住眼泪,他最终还是改成点头了。



    乳牙牙根浅,不过是出了些血,小孩子又怕疼,哭闹得狠了,险些喘不过气来罢了。



    一番安顿,终于静了下来。



    陆冥之单独带着陆士衡进了自己的屋子。



    父子二人面对面坐了,沉默许久。



    陆士衡低着头,又道了一句“我没有……”我没有推弟弟,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自己摔倒了。后面几句话,陆士衡还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



    他觉得没有辩解的必要了。现在恐怕全天下都以为是他在欺负陆士衙,连温琪娈这样一个“大人”也已经确定是他做的了。再辩解有甚么用呢,越抹越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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