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漫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度方
三千精骑,半柱香之内,就有两千余化作肉泥、尸首,铺满了这片杀场。
而此时,洪承畴派来与赵昱引路的五百骑兵,才将将赶上来。
见状兴奋不已,哪里怠慢于是冲杀上前来,也自捡了几个人头。
很快这一飙鞑子骑兵便被斩杀殆尽,大略有少数一二十人丧胆而逃。赵昱也不去追,只对那亲兵统领道:“未免黄台基逃走,我先走一步。你等快去通知洪督师,须得急行军,免得贻误战机。”
前行两步,又顿住脚,回身将腰间两颗人头摘下来,抛给亲兵统领:“这大概便是济尔哈朗和杜度的人头,我要去追黄台基,带着不甚方便,你代我收好,不要遗失。这等人头,我要用来祭奠我父我母。”
亲兵统领哪里敢怠慢
赵昱这样的人物,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比皇帝的震慑力怕都要大几分。
于是抱拳正色道:“壮士放心!”
赵昱这才点头,肩扛铁锥,抬步就走,三两个呼吸,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洪承畴得知赵昱已斩杀济尔哈朗和杜度,又看了人头,也是大喜过往。不过心里,却略略有些无奈。
无奈的,是明军的行军速度。
按照黄台基逃命的速度和赵昱追击的速度来算,等赵昱把黄台基追到锦州的时候,各部大军恐怕还没就位!
这大略也是欢喜中的一丝无奈了。
不过洪承畴并不打算放弃原有计划,只是连连传令,使大军急速前行不提。
黄台基跑的快,赵昱追的也快。
别看他扛着五百五十斤的兵器,但脚下如风,还杳无声息。任凭那黄台基撒开马蹄飞奔,也屡屡被赵昱追上,而不得不每次都分出千人来阻拦片刻。
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且还拦不了多久,千把人,连半柱香的功夫都不用,便要被斩尽杀绝。
每一次赵昱追上来,黄台基都震怖惶恐,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立刻飞回锦州大营。但可惜,他是野猪皮的后代,地面上的人物,飞不起来。
他心知赵昱厉害,呼其为魔神。但也知道,这世间,又哪里来的魔神只要兵多,只要将广,只要算计得当,便譬如那纵横天下的楚霸王,最后不也是自刎而死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回到锦州大营。有数万大军保护,便是这魔神厉害的没边了,要杀他黄台基,也不容易。
至少转圜的余地就大得多。
于是一个仓惶飞奔,一个紧赶慢赶。
黄台基心中震怖之余,竟不曾发现赵昱这模样,就像是在赶鸭子一样。甚至连带此前松山明军的动向,都给忘了。
如果给他时间冷静下来,以他的能耐,他一定会发现洪承畴的战略意图。
但可惜,赵昱不给他这个机会。
每每将要回过神来,赵昱就赶上来了。时机竟是恰到好处,让黄台基无从反应。
追追逃逃,就是大半个时辰。
黄台基伏在马背上,脸色早已铁青。不单单是惧惮,更是因为身体不适。远远瞧见一处大营灯火辉煌,又见一飙人马正迎上来,黄台基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里是济尔哈朗和杜度的中军大营。
位于锦州城的东南面,面向松山方向。
这里原本当有两万大军,如今只一万而已。此前济尔哈朗和杜度带了一万人出来,先折了三千,沿途阻截赵昱,陆陆续续又折了三千。
黄台基身后,正好还剩下大概七千余骑。
七千余骑也无法给黄台基一丝丝安稳,待看到这座大营的时候,黄台基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在营中出来的兵马迎接之下,入了营寨。
一边便就下令:“使大炮、火器、弓弩立刻应敌!”
前脚踩着后脚跟,赵昱紧随黄台基,也来到了这座大营之外。此时,跟随黄台基仓惶逃到这里的七千骑兵,才入营不过半。
于是悍然杀入。
...
祖大寿困守锦州城已有月余,大略快要矢尽粮绝。他麾下有不少将领都生了异心,此前几日,就闹过一次,差点让锦州失守。
祖大寿想过投降,可他不敢。
因为他祖家还有不少的亲族将领在松山,姻亲吴家也是。若他投降,置家人、亲族于何地
只能咬牙坚持。
二十章 魂兮魂兮归来兮
黄台基逃到锦州大营外的时候,正是祖大寿在城上观察的时候。
黄台基早遣了轻骑往锦州大营报讯,便就有多铎等人接到传讯,率领一飙兵马出营,前去接应。
而赵昱此时,却悄无声息了。
他已然潜行至于接近黄台基所在,遥遥就望见六七个金甲金盔的鞑子大将,还有些人模狗样的文士,领着一飙骑兵迎上了黄台基。
赵昱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
些微火光的映照之下,赵昱脸上,森冷无比。
在这一刻,他看到那些鞑子的高层,大略猜测出,应该是这锦州大营里,所有的鞑子头目。
看到他们,赵昱眼前又浮现出了十年前的一切。
那个血色的傍晚。
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怒吼,还有惨叫,还有鲜血。
这一瞬间,什么洪承畴,什么明军,什么朝廷,什么大义,都被赵昱毫不犹豫的抛在了一边。他只想杀人,杀掉鞑子所有的高层,只有用他们的人头和鲜血,才能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才能抹平心中的那一股怨恨。
黄台基长长的出了口气,眼见多铎等人迎上来,他不由回头望了眼火光点点的荒野,已是不闻喊杀声。
“哈哈哈...那汉蛮子!那汉蛮子!哈哈哈...”
大笑。
一瞬间,心中的震怖和惶恐便被压下,果真有一抹皇者的气度。
多铎等人迎上来,闻听黄台基大笑,各有茫然。便就来到黄台基面前,齐齐翻身下马,口呼奴才,就要跪拜。
正当此时,轰然一声炸开:“鞑子,死来!”
一抹幽灵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扑上来,一手倒提铁锥,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提了一口尖刀。
那尖刀闪过一抹刀光,仿佛一轮明月从地上升起,忽的在黄台基周遭一绕,显出了赵昱的身影。
赵昱信手丢掉那口尖刀,伸出手来,一揽而过,就有五六个人头的金钱鼠尾落在他手中,被他翻掌一挽,悬在腰间。
然后目光森寒,直直钉住黄台基,喝道:“下来吧你!”
一把扣住黄台基战马的头颅,狠狠一按,啵的一声,马头爆开,黄台基应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被赵昱一把提住后背衣服,像拎着一只小鸡模样,拎在手中。
电光火石,白驹过隙。
只在眨眼功夫,仿佛胜利会师的模样,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五六个金甲金盔的无头死尸正列跪在地,仿佛恕罪的模样。高高在上的主子,皇帝,被人像拎着一只小鸡一般,拎在手中。
赵昱一手提着黄台基,一手持锥,举目四顾,真个一尊战胜。他目光如电,扫视而过,应者头昏眼花气血浮动。
叮当一声,不知谁的兵器掉落在地,就见跟着那几个金甲金盔的鞑子大将身后拜倒的几个文士,皆面色惶然,瘫软在地。
有人胯下竟屎尿齐出,喉头咯咯几声,一头载倒,竟是吓死了。
古有张翼德长坂坡一声吼,吓死曹将。今有赵昱一人一刀,人尽敌国!
那几个文士,汉奸者也。
原是想着凭了鞑子入主中原,也好荣华富贵。却哪里想到,竟有一人一口刀,就把鞑子的首脑一锅端了!
哪里还有什么荣华富贵
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赵昱看的分明,冷哼一声,铁锥抡起便是一下。
自是死无全尸。
然后,整个周遭无数鞑子大军炸开了。
有的疯狂无比,不要命的扑上来,或是看到鞑子皇帝还没死,被赵昱拎在手中,还有的救,想来救出奴酋。
有的则惶惶然不知所措,原地打转,浑浑噩噩。
更有甚者,已是调转马头,不知方向的逃窜而走。
...
女儿河畔,有一个小山包,一座废弃的小村子依山面河。
村口有一颗老松,不知几多年成。亭亭如盖,郁郁葱葱。
有一条小渠从女儿河引来,绕村而走。
恍惚间,还能看到十年前,这座村子的景致。鸡犬相闻,阡陌交通。或有三两个孩童在树下欢笑绕走。又有三五个老者在树下乘凉,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嬉闹。
又有汉子或是打鱼归来,或是扛着一捆柴火。也有妇女捧着木盆,洗了衣物,从河边回来。
还有袅袅炊烟。
还有宁静祥和。
然而现在,这座村子,却如鬼蜮般冷寂。
老松还是那棵老松,但树下厚厚的一片松针。小渠已经被杂草全部淹没,看不出模样了。
围着村子的土墙,这里倒塌一截,哪里倒塌一截,上面也已生出许多野草来。、
孤独、寂寞,偶有老鸦哇哇的叫。
赵昱站在老松希阿,一手提着已经昏迷的黄台基,腰间人头悬了一圈。大铁锥已经不见了,只另一只手握着一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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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守孝三月事未尽
偌大一座金銮殿,其中文武百官,皇帝高坐,却是鸦雀无声。
一双双眼睛神色不一,但或惊或讶,都随着殿门进来的四个廷殿卫士大汉将军缓缓移动。
四个大汉将军嘿哟嘿哟的,抬着个架子,上面横放着一口兵器。
待得大汉将军将兵器架子放在殿中,端坐龙椅的崇祯皇帝看着架子上那长丈余,碗口粗,尖端合抱粗的一个八棱铁锥,眼角不由抽了抽。
这条铁锥黑黝黝毫不起眼,碗口粗的锥柄表面凹凸不平,一看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玩意儿。但八棱锥头上,那厚厚一层暗红的污垢,带着森森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这殿中响起此起彼伏吸凉气的声音。
崇祯皇帝暗暗吐出一口气,强自按捺住脸上的动容之色。缓缓放下手中奏折,双手盖在上面,用力的压着。
然后开口了:“蓟辽督师奏折所述,诸卿皆已知之。捷报当不曾作假。”
崇祯皇帝登基之初,也是雄心勃勃,以太祖、成祖为志向,使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然则登基之后,才知道国事艰难。
满朝文武,他几乎无法真正相信任何一个。
满口都是谎言,捷报经常都是捏造。
他才知道,皇帝称孤道寡,非是矜持。
由是之前朝会时,忽有辽东捷报,他是不信的。尤其看过洪承畴捷报奏折上的详细描述之后,就仿佛觉得是在看小书演义一样,如此可笑。
什么远迈楚霸王的人物,竟以一己之力,把鞑子高层一勺烩了。由是明军大胜,斩首两万级,俘获万余。
这分明就是在开玩笑嘛!
欺君啊!
捷报奏折上,洪承畴不曾做过任何修饰。所言所语,皆平铺直叙,把自赵昱冒出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都呈现出来。
洪承畴也知道,这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有证据呀。
因此在传回捷报的同时,洪承畴派人先行一步,携了十车人头,外带那一条铁锥。
而且传报之人,还是塔山总兵李辅明,及一干亲眼目睹过赵昱凶威的兵将。
他自己则在收拾战后的烂摊子,等候朝廷调令。
眼下,李辅明就在武将一列站着。
之前这捷报,就是李辅明亲自呈上的。这金銮殿上,崇祯皇帝是第一个看到捷报的。连李辅明都不曾看过——那毕竟是督师给皇帝的奏折。
当崇祯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贴身太监王承恩把捷报念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潮水般的声讨。
那些官员将领,首先就把矛头对准李辅明,只道是假传捷报,欺君罔上,要把他拿下,斩首示众。
李辅明早有心理准备。
不慌不忙,先是稍稍辩驳一句,便亮出了证据。
于是就有大汉将军把放在殿外的那条铁锥抬了进来。
铁锥煞气腾腾,看的人心头有些发冷。但仍不足以让这满朝文武都相信那等天荒夜谈。
或曰:乃作假。区区一条铁锥,重则重矣,只需拿人照着锥头摔死,也非是造不出来这等模样。
李辅明仍是淡淡笑意,不曾半分怯场。
他只知道,这本就是事实。而且这事落实之后,他有功劳。
于是出列一拜:“陛下容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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