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漫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度方
马科闻言笑了笑,捋须道:“平西伯骁勇善战,想是抵挡得住吧。”
堂下众将哄笑,有人道:“便是抵挡不住,他家舅舅也能拉他一把不是。说不得到了那边位高权重呐。”
“胡言!”马科呵斥了一声,微微叹了口气道:“平西伯有老舅可以拉一把,我等却依无所依啊。”
众皆默然。
片刻后,马科又道:“我等吃皇粮,当皇差,未尝一日懈怠。如今却半年不见军饷,三月不见粮草,唉,这仗能怎么打”
明庭已衰弱至极,哪里还拿得出足够的军饷粮草便是有一些,也大多让吴三桂的直属军队吞了,如马科这等与吴三桂关系一般的,往往拿不到足够的粮饷。
“左右吴平西在前面挡着,总兵大人,就算遭殃,也是他吴三桂先遭殃。他若是反了倒好,这关宁一线就是总兵大人做主。”有人道。
马科苦笑:“说什么屁话,都这个关头了,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又能怎样保得住荣华富贵”
然后叹息道:“东虏愈是猖獗,兵锋愈是凶暴,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厅中气氛沉凝,一时无言。
正在这个时候,有兵卒来报:“大人,白总兵来了,要见大人。”
“白总兵白广恩”马科微微一怔,道:“请白总兵入内。”
便听一声大笑,白广恩大步走了进来,抱拳道。:“老马,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马科站起身,走下来与白广恩把臂道:“好的很,就是茶饭不思,战战兢兢啊。”
然后道:“白兄请坐。”
白广恩也不客气,微微抱拳坐下,笑道:“马兄这一大家子的,是有什么好事不成说来老弟也听听,马兄可不能吃独食。”
马科闻言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好事鞑子都快兵临城下了,商量着怎么拼命呢。”
白广恩点了点头,问道:“吴平西不是已经亲率大军前往宁远了麽,如今军情如何”
马科道:“暂时尚且不知。想来就算要打,也不是这一两天。”
然后道:“白兄莫非有事,竟亲自前来。你我兄弟一场,但叫一小兵,通知一声就好嘛。”
白广恩神色微微一动,正了正身子,道:“的确有一桩好事,否则老弟我也不必亲自来见马兄你。”
顿了顿,白广恩道:“左右老兄一家子都在,老弟我也不绕弯子,就直言了。”
道:“大明如今形势如何,以马兄的智慧,想必看的一清二楚。东虏势大,连年叩关,你我粮饷不足,军队无士气将士无战心,着实抵挡不住。你我兄弟绞尽脑汁亦无可奈何。”
道:“那吴三桂可以两头通吃,你我则不能,如今却要找条后路,免得日后死无全尸。”
马科一听,神色顿时一紧,口气却漫不经心道:“白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老
二四七章
白广恩说完之后,满堂一片寂静。
马科麾下一众将官神色各异,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小心思。
马科忽然开口:“白兄,你说京师将失,大明将灭,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广恩,似乎不愿错过一个字。
白广恩一听,心中欢喜,笑道:“马兄没听错。京师将失,大明将灭。我主此番北伐,马兄莫非以为就山海关这一路兵马吧”
马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听说他去年才占了河南,而河南饱受流贼之苦,几乎千里赤地,他哪里来的本钱北伐山海关又是怎么丢的莫非走水路”
白广恩嘿嘿一笑:“马兄所言不错,我主夺山海关,的确走的水路。不过马兄眼光局限,又怎知我主根底马兄可知,我主领六千兵马夺关,用了几时”
马科摇头。
白广恩道:“我闻警钟,立刻披甲传令,尚未至关墙,关城已破。只一个时辰不到,守军五千人被斩首,其余一万四千俯首投降。我主兵锋之盛,休说大明,便是鞑子也远远不如。我主神威莫测,定鼎天下乃是天命所归,区区鞑子,早晚必灭。”
又道:“我主北伐,此一路夺山海关,以拒东虏。另有两路兵马,嘿嘿,想必马兄不是不知。崇祯帝发诏勤王,可不正是因此么。”
马科听完,对白广恩的迷之狂热表示不解,但却知道,崇祯帝发诏勤王是事实。
所谓反贼,确已将兵临京师。
他吸了口气,道:“若要我投他,有什么好处”
白广恩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马科几乎笑出泪来:“马兄已山穷水尽,还有心气要好处”
马科脸色难看无比。
白广恩道:“我主可不是崇祯帝,我主强势,马兄若还自恃兵马,像以前要挟大明那样要挟我主,这主意恐怕打错了。我主有言:关宁军可有可无。以我主兵锋之强,只一山海关足矣,区区东虏,不在话下。马兄,如今不是讲条件的时候,生死攸关啊。”
马科等人面色青白,都不好看。
白广恩道:“此时山海关里,恐怕已在整兵了吧。譬如老弟我的家丁标营,想必已是打散重组。马兄若投我主,亦然。然则历来新朝定鼎,武将皆无私兵,此乃道理。却毕竟不必给鞑子为奴为婢,不必九泉之下无颜见祖宗。此中权衡,马兄自察之。”
然后起身:“请马兄给老弟我安排个住处,明日老弟再来听马兄抉择。”
说着,便自出去了。
马科面无表情,与身旁点了点头,有人出去为白广恩安排住处。
此时马科才一脸严谨道:“对白广恩所言,诸位有什么要说的”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说话。
皆是心里乱糟糟的,暂时没有抉择。
马科叹了口气:“白广恩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山海关已失,我前屯卫前有东虏,后无退路,着实已是生死攸关。若投鞑子,毕竟没有祖大寿,不如吴三桂。一去必定为奴为婢,令祖宗蒙羞。然听白广恩之言,河南那位必是刚强之人,受不得要挟。诸位,生死攸关,前路怎么走,我不敢一言而决,畅所欲言吧。”
他摆了摆手,令家丁亲卫将议事厅团团围住,不得结果,不能进出。
山海关。
自白广恩走后,王轶胜便开始着手甄选整编降军。
军营中,一万四千明军降兵被赶出营房,在校场集结。
王轶胜冷着脸站在点将台上,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降兵才集结完毕。
“这等散漫,果然乌合之众。”他对身旁另一位部将道。
部将微微点了点头:“毕竟不能把他们与我部相提并论。王兄期待太高。”
二四八章 马科的抉择
“主公,标营出身的兵卒尚有隐患。其原为将领家丁,家人父母皆明将奴婢,若不能解脱身份,仍要为人所制,不可不查。”
王轶胜道:“解其身,放归于民,不复为将奴,方可万无一失。”
嬴翌微微颔首:“此其必然也。一开始便做好标杆,此后一例如是。你只管放手去做,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喏!”
王轶胜躬身退下。
明将以家丁标营私兵为依仗,是其立身之本,既是家丁,便是家奴,家眷老幼皆其奴婢。
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嬴翌培养出来的兵卒仍然要为明军降将所制。
军队是国家的军队,是嬴翌的军队,私兵是决然不允许存在的。
大将可以有亲卫,但亦是嬴翌的兵,军饷由嬴翌发放,家人亦是嬴翌子民,且有数量限制。
哪里如当下明廷一般,如此恶劣
不过对嬴翌而言,这都不是问题。
原家丁标营挑选出来的兵及其家人,必须要与原本所属的明将划清界限。
如果有意见,嬴翌的刀会告诉他们锅儿是铁铸的。
白广恩在前屯卫一夜,看似安安稳稳,实则仍不免有些忐忑。
他与马科虽素来亲厚,但事关身家性命,万一马科脑子打铁,一个行差踏错,他白广恩身在马科老巢,这下场就不好说了。
毕竟他亲身体会过嬴翌的强横,对于未来有极大的信心。然而马科却不然。马科只听他说而没有目睹。
晨间起来,白广恩把金甲锐士召集到身边:“我稍后去见马科,若事情顺利则不必多说。若不顺,这身家性命可全都要靠列位兄弟了。”
金甲锐士百户官捶胸道:“若不顺,但有一死。主公令我等护卫,不敢懈怠。”
白广恩这才放下心来:“列位兄弟做好准备,我这就去了。”
言罢出门,去见马科。
到议事厅外,只见兵卒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议事厅大门紧闭。白广恩见状心下一转,不禁为马科的周全感到赞叹。
此间事关乎身家性命,事未决之前,万万走漏不得。若说这里以马科为首,但辽东军中,吴三桂势力最大,说不得马科麾下有人心向吴三桂,若不提备,被人传出消息,恐难善了。
无论是吴三桂那边,还是嬴翌这边皆然。
白广恩想着这些,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信心。
道:“通禀一声,就说白广恩求见。”
便有兵卒上前,到紧闭大门外,片刻转身回来:“大人有请。”
白广恩吸了口气,信步穿过兵卒,近前推门,嘎吱,门开了,一股子闷热的气扑面而来。
“白兄请进。”
马科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白广恩看他:“马兄。”
“请坐。”
马科摆了摆手。
白广恩看了眼堂中横尸,微微点了点头,径自坐了下来。
马科揉了揉眉心,指着堂中横尸道:“此辈亲近吴三桂,或有降东虏之意,我已杀之。”
话音一出,白广恩顿时大喜,轰然起身道:“马兄明智,小弟佩服。马兄,你我如今再为同僚,可喜可贺。若有酒,何不干上三杯!”
马科哈哈一笑:“正该如此。来人,上酒菜。饿了一夜,肚皮都瘪了。”
大早上开席,也算是奇葩,不过军中不讲这些,倒也无妨。
于是推杯换盏。马科举杯道:“白兄先我一步,日后还请多多关照。请!”
白广恩一饮而尽,笑道:“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咱们共同扶持,共同进步。”
“好!”马科大叫一声,说道:“白兄,你与嬴主照过面,老马我厚颜讨教,不知嬴主有什么喜好,是什么性子
二四九章 意欲全歼
“主公,白广恩携前屯卫总兵马科求见。”
嬴翌正在思考拿下关宁之后,对鞑子的具体战术的时候,王轶胜来报。
鞑子兵锋已至宁远外,恐怕这几日就要交兵。数万鞑子不是小数目,嬴翌虽然不惧,可嬴翌的思忖是设法将这次入侵的鞑子全部留下,予东虏以震慑,便于空出手来消化河北。
具体的战术,嬴翌已经有底,闻言道:“白广恩倒是不慢。”
这才三天,白广恩就把马科带来了,可见此人的确已无二心。
嬴翌历来是瞧明军将领不上眼的,除了极少数的几个,譬如孙承宗,孙传庭,卢象升,秦良玉等,其他都是不入法眼的货色。
对于白广恩这样的,嬴翌原本是打算随便给点好处打发了事,不过现在他逐渐转变了一些看法。
作为明廷的官,在那样腐烂的环境里,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大建树。
卢象升等这样的人物,毕竟凤毛麟角。
白广恩既然听话,能一心办事,那也是好的。只要能把事办好,嬴翌不吝惜赏赐,不吝惜给他个前途。
当然,若白广恩等降将不知转变,把他们的坏毛病带进嬴翌军中,那就不好意思了。
“带进来。”
嬴翌摆了摆手。
片刻后,白广恩带着马科等一众前屯卫将官入内,尚未及看到嬴翌,已俯首拜倒:“罪将拜见大人!”
嬴翌嗯了一声:“起来吧。”
听着嬴翌浑厚如洪钟大吕的声音,马科等心中齐齐一跳,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正好落在他们的心跳节奏上,一时间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待抬起头,只见上首端坐一人,如龙盘虎踞,面容魁伟,英姿雄壮。
但见嬴翌身着黑的发亮的甲胄,一顶樱盔置于案前,双手自然垂下,背后猩红的大氅放在一边。
他双目如电,锋芒毕露,却又深邃难当,看不见低。目光扫过,好似被一眼看透,明察秋毫,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马科危然而立,不敢有丝毫不敬。心里却如释重负。只看这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你就是马科”
嬴翌道。
“回主公的话,正是罪将。”马科低头垂手。
嬴翌呵呵的笑了起来:“倒也是个知机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马科道:“请主公放心,罪将知道。”
“好。”嬴翌微微颔首:“如此,稍后你自去见王轶胜。”
“是,主公。”马科退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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