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见到这个景象,说剑七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这根奇门棍怎么说都是他耗费了大量心里制造的贴身武器,所以他很清楚金属棍身被加热到这种程度会对内部结构造成多大的破坏。
但心疼归心疼,眼下他是断然不敢冲上去抢救武器的,更何况此时被高温灌注的又何止只有他的铁棒,整个房门的门板边缘,那些包裹着木门的金属,都在泛着红光。
木头,哪怕是经过上漆的木材,其燃点都是无法和金属相比的,在包裹着门板的金属边框被莫名而来的高温染成红色时,其内的门扉本该开始燃烧,甚至直接化为焦炭。
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房门的整体仍然以违反常识的样子保持了完成,只有门框以及与门框相连的门轴在高温中开始从固态转向粘稠的液态。
“这本事若是给了铁匠,肯定能事半功倍。”剑七无奈的小声说着,将飞燕剑藏在自己的右臂之后,准备应对门框分离后的闯入者。
他不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大部分魔法都有着与威力对等的作用时间,因此在近距离的战斗中,用武器的人往往会比施法者更容易占据先机。不过世事无绝对,他仍需万分小心。
“滋啦”
哪怕在锻造间里也难以听到的声音顺着逐渐扩大的门缝传入耳朵,那是金属在正常气温下因内部积攒的剧烈热量而融化时的扭曲呻吟。
随着门框和门轴都在这种惨叫中变形,房门能起到的作用也就从门扉转为了分隔走廊和屋子的一层并不牢靠的帷幕。帷幕两边的人,都在等待着它的倒塌。
他们没有等待多久,可能是一阵穿过走廊的微风,也可能是融化的金属边框导致门板两侧的重量出现偏差,又或者是剑七的铁棍起到了作用,房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朝着走廊的方向慢慢,慢慢倾斜下去,然后在倒塌的过程中飞速加快,最终重重砸落到走廊的石质地面上摔成了一地的木屑。
门外,没有人。
当然,薇娅房间的房门高度就占据了走廊四分之三的宽度,没有谁会等在它的正对面看着它倒在自己身上。但走廊的空无也只是假象,剑七很清楚将房门破坏的人就站在门外的阴影里,可他却不敢就这么冲出去。
敌人的数量,不明,对方的装备,不明,不需要别的,只要有个人端着一支硬弩等在侧面,冲出房门的剑七就会成为自己装到树桩上的那头兔子。可什么都不做,就意味着任凭对方出招,那和直接冲出去送死之间的区别,其实不是非常大。
当下剑七脚尖一挑,从地上抛起一本不算厚的书,接着拧身旋踢,一下将书本踹出了房间!
“唰!”
想象中的箭矢没有出现,但眼前的景象更加诡异,那本飞出房间的书,竟在进入走廊时瞬间消失了!没有被击落,没有被拦截,甚至没有落下,就这么如同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无踪。
冷汗,顺着脖颈流入衣领。剑七倒提短剑,他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发梦,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那不合理,也是真的。
“咳,门外人且听在下一言,我等来此是为拜会薇娅女士,只是来时发现她已不知所踪,故尝试寻其缘由。在下并无歹意,还望不要妄动干戈。”
这番话,能劝得住人吗?剑七不知道,因为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倒不是害怕,只是紧张,面对未知时的焦急与浮躁。
“嗡嗡!”
回答他的,是几枚突兀出现在空中的火苗,它们的样子就像传说里会在夜晚附在人身上的鬼火,区别只在于其颜色还是正常的橘红色。
“我说,就算要开战,能否不要用火攻?这屋内现在都是书本,莫非阁下将这里付之一炬也毫无顾忌?”
可惜,这话说晚了。门外人并不知道门内的情况,剑七开口的时候,那三团火苗已奔着他的声音而来。这寻声辨位的能力,足见施法者对法术优秀的掌控。
不过寻剑者到底也不是没见过法术的人,再加上那三团火苗虽然来得速度不慢,但声势却略有欠缺,以他的身手,全数躲开也不难。
他没有那么做,因为若是躲开任由火苗落地,这里真的会变成火海,到时之前的一切推理便尽数要化为乌有。那么该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呢?
火,不是单独存在的元素,它和水不一样,和土不一样,它的本质,是一种现象。
起司曾经说过的话出现在剑七的耳边,若火仅是一种现象,那它自然无法自己变成球体,以抛物般的方式飞行。所以这火苗之中,必定藏着某种核心!
有了这层思量,剑七的身体眨眼间就不在了原处。
剑,轻灵,人,如燕。
传说江湖上有名的快剑客能眨眼间斩断三枚红烛,然后用剑身将它们一一接住,整齐排成一列,且红烛顶端的烛火还不会熄灭。
剑七现在要做的也差不多,他不仅要挡下着三枚火苗,还要调整它们在空中的轨迹,将其并做一列,最后用剑身将它们一气扫出房间!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弹指之间,可惜的是,这里并无人将注意力放在寻剑者身上,他在这弹指间施展出的剑术竟无一人得见。
不过弹指之后,三枚火苗却已改变了方向,在空中排成了一条直线。
剑七在调整火苗的过程中也已察觉到其中包裹的物体,因此改变了原本的想法,没有试图将它们扫出房间,而是一剑将三个火苗的中心贯通,顷刻间,火苗消失,飞燕剑的剑刃上只剩下三团燃烧殆尽后的黑色残渣。
------题外话------
感谢书友对抗孤独的理由投出的月票!感谢诶各位的支持!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二十四章 飞燕战火燕
“啪,啪,啪。”
故意放缓的掌声,人影慢慢走入门框可视的范围内。那是一个中年人,乍看起来和起司与剑七的年龄差不多,但仔细观察则会在他的嘴角眉梢注意到青年所没有的沉稳与老成。
这不奇怪,从事重体力和常年在户外劳动的人,在外貌上本就显得沧桑一些,而这也没什么好自卑的,美好并非单一的取值,人各有他可爱与让人着迷的地方。
只是这个男人更加符合外貌意义上的英俊和文雅,就是那种会在贵族晚宴上成为女性青睐对象的模样。
剑七手腕轻抖,飞燕在空中甩出几道令人目眩的白光,然后被收回他的右臂之后,接着他左手向前一抓,之前剑刃上的灰烬就全被抓在了掌心之中,一点都没有落到身下的书籍之上。
单是这手本事,便足矣在街头卖艺者中混上一口饭吃,而法师们更是清楚能做到这件事,所需要的可不只是花拳绣腿。
“你有一双巧手。”中年人称赞道,仿佛刚才的火焰与融化的大门与他全无关系。可从他背后跟着的管理员来看,现在走廊中应当只有这两个人。
“父母所赐,在下只是凭它们讨个生活。”
功力进步之后,剑七能渐渐感觉到周围更加细微的风。其实风无时无刻不在刮着,只是人们的皮肤不能太过敏感,否则就会被风弄得不知所措。
而通过对气的锻炼,剑七能以体内的气呼应体外的风,二者虽达不到联通一体的境界,可终归能让他对周围的环境有更敏锐的感觉。
得益于这种感觉,当他看到这个中年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看到了一团火,从这个人身体的轮廓上升腾的,如火般的风浪。不需要谁来说明,他就是刚才的始作俑者。
“善加利用自己的天赋,本身就是一种智慧。”中年法师轻声说着,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出于角度关系,他没有看到站在墙角椅子上的起司。
“那么,可以说说你为何不让我们进屋吗?还有,跟你来的法师,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说话?”
剑七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他很想问对方指的是哪一位法师,不过不管是起司还是方庚,现在都无法站出来回话。
他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神,没有朝这两位的任何一个所在的方向飘过去。可这就意味着,现在只有他能阻挡对方进门然后将起司的推理中断的脚步,问题是,他挡得住吗?
“他就在房间里,只不过现下不方便回话,也不方便与您见面。不过我保证这个过程用不了多久,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寻剑者尝试着用和气的声音说道。
“在你们处理完我学生的尸体之后吗?”
毫无征兆的热风将剑七的头发吹起,他恍然间从门外之人背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那不是人的影子,更像是某种野兽或恶魔,某种光是轮廓就让人联想到火焰与灼烧,疼痛与伤痕的存在。
看来功夫进步也不全是好事不是吗?若放在以前,他绝不会因此而感到,怕。
“事情并非如您所想,我们绝非加害薇娅女士之人,不过我想即便在下在此舌灿莲花您应当也是不信。既如此,在下亦无他法。”他说着,手中的青铜剑翻到了正面,只差没有拉开架势准备交战。
不过亮出凶器,本身也可以视为是一种实质性的威胁,就行为来说,剑七的动作比他的话更能传达意思。
剑七的速度,很快。在气流转的时候,他的身体爆发力会大到让他自己都无从想象。可他再快,终究是有形有象的人,所以当中年人抬起手,吐出一个音节的口型时,他只能做出防御的姿势。
然而姿势只是做到一半,沛然巨力就犹如一头披着全身铠甲的战马正面撞上了他一样,将寻剑者整个人从地上掀飞了出去。
可怕的是,除了剑七双脚离地时带起的几张稿纸之外,地上的诸多纸制品竟然对这股力量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它只作用在剑七一人身上般。
“哈!”
传说古代有神人异士,能以哼哈二气破百倍于己的敌人,这未免有些夸张,即使没有也已不是个人可以靠着身体修行能达到的境地。但它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呐喊,或者说由气而来的豁然之声,是具有力量的。
这在剑七家乡并不是秘密,不论是狮吼功还是雷音法,都是可以以声音对敌的功法,而剑七这一喊,虽不是什么能切实带来伤害的功法,却也若春雷般炸人双耳。那股加之在他身上的力量随着这声怒吼,竟削弱了几分。
这削弱的几分力,放别人身上或许无足轻重,但到了剑七身上,却足以让他在空中重整架势,双脚稳稳的踩住墙面。
但见他右手收至腰腹,左手按住剑格,双目所见即为剑尖所知,待强风一过,便如那被压低了的竹子般以更迅猛的势头朝着风来的方向反打过去!
中年人显然没有预料到剑七竟有这样的手段和身体素质,更没料到他可以靠一口气便冲淡了自己的法术,此时人剑袭来,他顾不得其它,袖口中甩出三枚带有红色花纹,指节大小的石子,那三枚石子迎风便燃,化作三只火燕,冲着剑七的身体直飞而来。
躲是躲不掉了,剑七心知这三枚火燕他是必中无疑,可就算火势将他瞬间吞没,他也有把握能将飞燕的剑尖送进对方的心脏。
“好了,我看出来了。”
起司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论是空中的寻剑者,还是飞舞的火燕都仿佛被慢放了一般等着他将这句话说完。灰袍瞥了一眼空中的情况,眼中蓝光爆炸似的喷涌而出,虽然只有一瞬,可那光芒的亮度却足以将整个房间都染成同一个颜色。
魔法灵光,刹那消散,随之消散的,是剑七身上的惯性,和三枚飞在空中的火燕。石子和寻剑者一同下落,稳稳的落回书本卷轴之上。
“你叫薇娅为学生,你是她的老师。如此说来,你来的正好。”
------题外话------
感谢各位书友金丝边框眼镜投出的月票!感谢各位的支持!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二十五章 佛雷泽
不管起司在万法受到什么东西的冲击最大,对于剑七来说肯定是这里的教学制度。在剑七的故土,学生与老师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哪怕是年少便离开家乡的剑七,现在也能立刻说出自己师从何处。
可以说家族赐予了他姓氏,而师承赐予了本领,二者共同构成了剑七这个人,缺一不可。而若非要比较两者之间的轻重,恐怕还无法立刻分个主次出来,毕竟将自家的后生送往学艺,本身也是师门与宗门关系极好的证明,所谓同气连枝大抵如此。
这种关系同样存在于起司身上,甚至更加彻底,因为灰袍并没有家人这个概念,他们从接受训练开始,师门便是宗门,第一灰袍就是所有灰袍的家长和教导者。
而万法则不同,万法这里的学生与老师有的时候冷漠的让剑七感到惊讶,他们之间甚至可以完全没有知识之外的对话,虽然纯粹,可同样缺乏温度。
这也不奇怪,毕竟万法之所以能够大批量的训练学徒,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采用传统的教授方式,这可能算是整个万法中最与众不同的制度之一了。
但这个制度也会带来问题,就比如眼下,如果老师的观念是按照剑七和起司的经历来使用的话,那面前的中年人无疑是可以给予一定信任的,作为薇娅的老师,他应当会关心自己学生的下落与安危。
可如果这个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那他对薇娅的状况所起到的作用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
“你是谁?”薇娅的老师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椅子上的起司。
后者的目光最后扫了一下地上的书本,像是做着最后的确认,两秒后才抬起头来。
“薇娅女士的朋友,现任通灵学派妖精研究所教员一职,你可以叫我起司。”这套自我介绍在灰袍的口中是越来越熟练了,他边说边跳下椅子。
中年法师的脾气比剑七想象的好,一般来说印象与火有关的人都应该比较直接,甚至暴躁,但这个人在看到起司这番既可疑又不礼貌的举动后,也只是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毛,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或许这份与法术不符的脾气就是他的外表能看起来依然如此年轻的关键所在也说不定。
“塑能学派教授,佛雷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还有一位昏迷不醒的塑能学派法师,能解释一下吗?”
要注意到方庚并不难,因为起司他们本就没有将这位晕倒的法师藏起来的意思,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受到波及,所以提前抬他到了远离墙壁上图案的一侧。
“他是跟这两个人一起来的。”跟在佛雷泽身后的法师低声补充道。
不过不论是他还是薇娅的老师,似乎对这位塑能学派同僚的死活都不是很关心。
“方庚先生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因为那个。”起司说着,若无其事的指向墙壁上的血液符号。剑七能听到两名法师在看到那诡异之物时倒吸的冷气。
“这…”管理走廊的法师脸色剧变,他不自觉的倒退两步,样子和方庚看到符号时一模一样。见状,剑七手疾眼快,一个鹞子翻身转到他身后,一掌将其打昏。
“嗯,我明白那位方庚先生晕倒的理由了。你们做的没错,至少晕了之后,这东西对人的影响也会消失。”
弗雷泽从袖子里抽出一支小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只单片眼镜,戴在了自己的左眼上。接着,他缓缓走进那个血液符号,仔细的观察起来。
期间剑七向起司用眼神询问过是否要阻止,而灰袍只是摇摇头。
“能看出来什么吗?我和薇娅女士认识的时候见过她施展某种魔法,她说那是你研究的成果。老实说我没法完全理解那种魔法的真正原理,不过我想它可能和这个东西有所关联。”
起司靠在书桌旁,等了几分钟后开口询问道。如果说整个万法有谁能确定这些血液是否和他猜想的一致,那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很难说。我只能确定组成这个符号的血液,还活着,其中具有充盈的生命能量。但更多的,我就无法确定了。你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了吗?”
“是的。我和同伴本来想拜访薇娅女士,结果在走廊上就发现她门前有异常,因而才破门而入。结果就看到了这些。”起司看了佛雷泽两眼,回答道。
“那刚才阻止我进门的原因,是否和它有关呢?”
薇娅的老师双手背后,用似乎在谈论毫不相关话题的口吻问道。
光听他的话,剑七都要感觉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可看看融化倒塌的房门以及其下变成了扭曲形状的铁棍,他很清楚刚刚的一切绝非虚假。
“是的。考虑到我并不能确定留下它的人是谁,也考虑到声称并不能代表事实,我无法判断来人是否如他所说,是否抱有,敌意。”
起司的手从始至终都有一只藏在袖子里,对于法师们来说,这种动作就是在无声的警告对方自己有所戒备。他说他无法确定来人就是薇娅的老师,这点到现在都是如此。
毕竟薇娅从未直呼过自己的老师的名讳,也没有在有限的交谈中透露更多的细节,佛雷泽究竟是个坦荡之人,还是个伪装能力高超的骗子,起司无从判断。
“你做的没错。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确是自己所声称的那个人,这一点等之后更多的知情者到场时便可证明。对于刚才的误会中给你和你的同伴造成的损失与惊吓,我感到很抱歉。你们可以之后列出损失清单,我会很乐意赔偿。”佛雷泽的话,依然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异常。
剑七很想问问他,为什么面对自己学生的研究室内如此的情景,他会首先想到赔偿刚才小冲突时造成的损失?这个举动没错,可就先后顺序来说,未免本末倒置,哪怕他是这场冲突中损失最大的那个人,他也不认为现在是让自己写出那根奇门棍值多少钱的时候。
人命关天,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学生。
“那么我猜你已经联系了人,他们很快就会到?”起司倒是对眼前的状况没什么异议,不过他一向如此。
“是的,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来了。”话音未落,杂乱的脚步声就从走廊中传来,并在看到从房间的门型缺口中透出的光后加快。
“希望他们进门的时候,不要再那么激烈。”
------题外话------
抱歉更新晚了。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二十六章 另一个学生
房间内的气氛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而逐渐凝固。剑七握着手里的宝剑,如果眼前的佛雷泽不是他所声称的那个人,那脚步声的主人就是他们的敌人,到时双方里应外合又人多势众,他和起司两人想要突围可谓难于登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的脚步声已经如此之近,他们现在就算冲出去也只会正中下怀,唯一有可能有效的策略是挟持佛雷泽,希望这个人质能让局势暂时僵持下去。但如此短的时间内,想要制服一个能将大门融化的法师,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起司或许也想到了和剑七一样的顾虑,不过若说寻剑者握紧剑柄的手极细微的暴露了他的紧张的话,那灰袍整个人就仍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不是说起司的定力比剑七好,只是作为施法者,他更能抛弃情感来控制身体,就像在解剖时持刀的手不能动摇和颤抖一样,起司确实可以如控制木偶般控制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种控制只是一种表象,其本质更像是用一种应激反应来取代原本的应激反应,造成一种内部紧张而外表却冷静的假象。
此时躲在假象下的起司也有着和剑七一样的顾虑,对这个佛雷泽,他谈不上信任,但你若要他说出这人哪里可疑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因为起司对薇娅的老师以及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并不知情,推断毫无根据,自然也无法进行。非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人的态度不像是为学生着急的样子,可谁也没规定老师必须为学生的生命负责,谁也没规定老师会发自内心的为学生着想。
易地而处,如果是自己在灰塔中失踪,自己的老师恐怕也不会感到惊慌吧。
“情况如何?”
思绪,在第一个走到门前的法师现身时收敛,起司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准备的法术随时可以启用。
来人脸上的汗水和紧张让他忍住了施法的冲动,也令剑七握紧的手略微放缓,这个人看起来不会带来麻烦。而且从他毫无掩饰的夸张动作来看,他应当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
“先别进来,其他人也是。所有没通过必达罗心理测试的人都在外面等着。”佛雷泽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语速加快了一些,带有几分命令的口吻。
起司看的清楚,门外的法师们在听到他的话后纷纷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看,显然是在询问同伴谁通过了那个奇怪的心理测试。最后还是第一个赶到的法师理了理衣服,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走入房间,那样子仿佛是准备接受什么痛苦的刑罚。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目光扫到了墙壁上的符号。有那么一瞬间,剑七已经做好了再打晕一个人的准备,可是那个法师只是痛苦的发出了几声呻吟,然后扶着墙壁晃了晃脑袋便恢复了正常。
“哦?”灰袍略微感到了惊讶,看来那个必达罗心理测试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考试,大概是类似某种心理承受能力训练的检测方式吧。
“老师,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薇娅的墙上会有这东西?”
那名法师声音仍然带着几分颤抖,这也正常,哪怕去掉那枚血符上所有会影响人心的力量,它仍然可以靠着外形让人夜不能寐。
那种恐惧是无法抑制的,是与感到饥饿和寒冷一样的生存机制,并不会因为心理承受能力的强大而消失。
“还不清楚。你先带这两位客人去休息室。还有地上这两位也要看护起来,确保他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说完,弗雷泽又看向起司他们,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