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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可惜他们手头的食物都是路上吃的,这里也没有资源可以取材,聘威空有一身厨艺却无处可以发挥。食物,这也是一个问题。如果他们太久找不到人烟,就必须考虑获取食物的方法,只不过这并不急切。而且比起吃的,眼下还有更加麻烦的威胁盘绕在周围。
“我需要你盯着周围。把我们从空中装下来的家伙可能还在附近,等雨势小一些,它可能就会尝试靠近。我不确定它是什么,总之不太带有善意。”
空中的碰撞发生的太突然,起司到底不是真正的鸟类,他在骑乘米戈时也多数是由巨龙来掌握飞行。因此在空中的灰袍并不算得上多么机敏,袭击了他们马车的飞行生物从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因此饶是起司也判断不了那东西的身份。而身份不明,目的就未知,目的未知危险就不可无视。
“没问题,先生。我的感官并没有退步,如果有东西飞过来的话,我会发现的。不过,恕我直言,这里并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前恶魔有些犹豫的开口说。
在起司没有阻止,默许他继续后,聘威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您看,现在外面是如此的暴雨,而这里又已经荒废多年。鸟雀,蝙蝠,这些具有飞行能力的动物都可能把这里作为理想的巢穴来居住和经营。可这里都没有,地上没有粪便,看不到羽毛,连蜘蛛网都寻觅不到。这里太干净了,非人工的干净。”
“我知道。这里有某种,力量,在无形中阻止生物安家。我猜测可能是空气中微弱的龙火之毒,或是巨龙设下的某种驱逐魔法。别惊讶,那些大蜥蜴是会用法术的,而且用的很好。”起司后半句话并不是对聘威说的,而是已经醒过来的尤尼。
大鸟的眼睛看着灰袍,隐隐有泪光。这不能怪学徒脆弱,人受伤的时候周围若没有朋友亲人,那是很难哭出来的,可身边若是有一个你值得信任的人,疼痛和委屈就有了宣泄的对象。说到底,哭作为情感表达的比重还是相当多的。
“别怕,你的伤并不严重。我接下来会用法术防止你的伤势扩散,你要变回人类的身体明白吗?不能因为疼痛就苟安在变形里,那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痛呼在雨声中那么的微弱,就如个体在自然的伟力之前渺小的模样一般。但疼痛会愈合,当雨水褪去,坚强的生命会留在这里,而非如云朵般消散。
你说这是生命有别于无生命的可贵之处吗?倒也没那么神圣,岩石也可以长存,露水却转瞬即逝,生命的存在与否,不过是二者之间的中间值,不神圣亦不卑贱。
尤尼的喊叫停止了,那位学徒重新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在聘威将自己的外形装点一番后,学徒倒成了三人中最不符合人类这个定义的存在。
起司不在乎,他看到的还是那个在奔流城下层甲板捡到的男孩,哪怕头上的鹿角有长长的趋势,学徒还是他的学徒。
“这里没有干草可以生火,你先穿上衣服,直到自己不觉得冷为止。”灰袍轻声嘱咐完,再次确认了一次伤势。不算很严重,只是一条胳膊出现了骨裂。
“如果这场雨不停的话,你对我们的行动有什么建议吗?”前恶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灰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这让他在受宠若惊之余有些不明所以。
“继续向东,我认为。从阴影来判断,那里的树林稀疏一些,如果有聚集点存在,东面的概率大些。”
起司走到雨幕边缘,伸出手碰了一下雨水,然后很快收回手指。他闭上的眼睛中闪烁着不可描述的颜色,一瞬后就消失不见。不是湿魂,那名号称雨之神的邪神与此无关,这是个好消息。不过现有的信息仍然不足以推断出那个影子的身份。
“我们各自看半夜,明早离开这里。不管雨停不停。”





灰塔的黎明 第六章 阻断的出路
第二天,雨并没有停。非但没停,还越来越大。非但越来越大,还吵的三人谁都无法真正入眠。岩石遮挡之外的世界仿佛正在经历毁灭一样,这岩洞中的方寸之地似乎成了这个世界最后遗存下来的方舟。
方舟上的三个人有两个都失去了离开它的勇气,如此巨大激烈的雨,好像将奔流城下方的河水从天上倒灌下来一般,更别说其中还夹杂着风和雷电,那感觉完全就像是海洋与天空发生了反转。只是不巧,剩下的那个人偏偏是队伍行动的决定者。
起司皱着眉头凝望着外面的水世界,他依然没有从中感受到邪神的力量,这再次说明眼前的自然景观不是那些可怖的世外存在所创造的,它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如此自然,才令人绝望。法师在很多故事里具有操作天气的能力,或至少可以影响一场雨,一阵风,问题是那也要看幅度,小雨,微风,对起司来说不在话下。
哪怕是一场可以解救某个干旱村庄的雨水,此时的灰袍也不是无能为力。但这样的雨,想要制造它或停下它,那就非得是神不可,不,就是真的神也要迟疑。
“看来我要修改之前的猜测了。如果这是特意制作出来对付万法的,那他们惹到的人也未免太过可怕。”起司低声说着。
只是这话别说尤尼和聘威因为雨声听不见,连他自己都要怀疑口中是否发出了声音。这现象很不好,如此磅礴的响动,对需要咒语的施法势必同样造成影响。
“就算这样,我们也要出发吗?”聘威用手语比划出这样的意思展示给起司。后者理解前恶魔脸上的无奈,但他有他的担忧。那个袭击了两人的影子,肯定也在某处蛰伏,巨大的雨会影响所有生物的取食,一旦雨势停止,饥肠辘辘的生物一定会优先朝着知道位置的猎物而来。
甚至更糟,如果它饿的太过,可能会顶着雨闯入这里也说不定。总之,与其担心一个不明的威胁,趁着雨势离开会是能够避开麻烦的选择。换言之,从两个风险里选一个小的罢了。
“出发,你帮尤尼背着行李。我们先下去再说。”起司对聘威比了比手势,又对尤尼做了要求。
学徒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优势,他完全不会怀疑起司的决定,哪怕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尤尼也没有丝毫抵触的意思。这种缺乏主见对于个人未来的发展来说当然是有害的,而现在,它可以利用。
古老的通道里已经没有了龙火之毒的存在,至少留存的量级不至于引发人体不适。起司点亮了黎明之息,举着提灯走在第一个,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眼聘威,后者在阳光中并未露出任何的不适,甚至还有几分享受。
弯曲向下的楼梯年久失修,不对,年久失修指的多是中间出现了破损的建筑,眼前的楼梯几乎已经快要腐蚀成斜坡,许多台阶已经不足以落脚。这种情况直到将近百个台阶后才有所好转,那些隐藏在山腹中的部分躲过了水流和空气的腐蚀,较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用阳光作为光源有一个好处,就是那些带有异常能量的生物会下意识的躲避。起司在走过一个平台的转角时听到了嘶嘶声,他的余光看到一只人头大小的蜘蛛消失在角落里。
这不奇怪,类似地穴之母这样的邪神虽然不见得看得上如此小的密闭空间,可死寂之中确实容易滋生与阳光为敌之物。更别说蜘蛛和蛇等生物天然就带有某种受到感染的倾向,一旦某个地方出现邪恶力量,这些生物总是首当其冲的被影响。起司不认为这是天性,只能说它们的生存方式造成了这种结果。
“这地方不错,袭击你们的东西应该跟不进来。我的建议是不妨在此等待雨停,先生。”聘威对黑暗的洞窟并无恐惧,没有什么地方能真正危险过深渊。
“看看你脚下,这些沉积物不是灰尘,它们是动物骨骼的残骸。我刚才看到了一些超出自然尺寸的蜘蛛,我想它们可能是这些残骸的制作者。那些被巨龙逼的退守这里的人,他们的结局或许便是如此。”起司将灯光向下挪了一下,果然看到几人脚底的尘土有着些许异样的颜色。
“老师,我不明白。如果他们可以通过石墙挡住巨龙,为什么不从下面逃跑?”尤尼尝试着提出问题,这是他在万法养成的新习惯,令起司满意的习惯。
灰袍没有立刻回答的打算,他调整灯光,放缓脚步,让尤尼可以更加专注在自己的问题上,“结合我们目前的遭遇,你不妨想一想各种可能。别紧张,这不是考核。我不反对万法之城式的教育,但我希望灰袍的学徒可以精于观察,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是我们的重要特质。想到了就说出来,没关系。”
“是,您提到了龙火之毒,这是种可能。发生异常的蜘蛛,另一种。巨龙可能不止一头,他们堵在出口两端让人无法逃脱,第三种。或者…这条通道并不通往外界。”
尤尼说出第四种猜测的时候,提灯的灯光刚好照亮大量的石头,不是石墙,是碎石,来自塌方的碎石。它们将整个通道都填满了,没有丝毫缝隙。
“看来你说对了。很好,这样很多事就解释得通了。”起司听起来并不恼怒,似乎眼前的塌方没有阻挡他们的出路一样。灰袍转身将提灯递给学徒,因为尤尼的行礼正背在聘威身上,而且这孩子更需要它来自保。接着,蓝色的光彩就在起司的眼中开始酝酿。
离开了万法,空气里的魔力含量直线下降,法术的施展不再那般轻易。不过作为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法师,这难不倒起司,不如说当他决定要离开时,就已经考虑到通道塌方的问题。
炼金骰子从他的指尖落下,在地上发出一系列的滚动声,最后碰到塌方部分左侧的凸出物。
“我要在这里开一扇门,它不会存在太久,所以只要我不见了,你们什么也不必犹豫,只管追着我消失的地方,明白吗?不管那里看起来多么离奇,或完全不离奇。”




灰塔的黎明 第七章 穿梭
门是一种比喻,一种指代,在魔法的语境里,它可以是一面镜子,一片湖泊,一团黑暗,或是熊熊燃烧将人吞没的火焰。起司要施展的法术本质上并无不同,无非是借助了炼金骰子的变化性,利用了一般施法者不容易利用的媒介,岩石和泥土。
听起来有些怪异?岩石和泥土怎么能够作为门扉呢?它们当然可以,因为它们可以掩埋事物,就如一些从坟冢中诞生的怪物可以在不同坟冢中来去,在剑七的故乡也有能够利用土地来移动的传说。起司要做的,甚至还没有那么夸张。
开门的法术本质上是一种穿梭巫术,它的原理在于连通两个在常理中不关联的地方,施法者借由某种媒介或关联性,省略其中的过程直接达到穿梭的目的。
例如榕树的树洞,那些巨大古老树木之间的开口常会作为通往其它地方的自然通道,如果孩子跑进其中玩耍,很容易消失不见。起司最初也想过以穿梭作为自己研究的方向,如果他能成为随意来往世界各个维度与角落的自由行者,那他当然也算是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某种本质,某种真理。
但他很早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因为现在的研究方向更合适,而是因为穿梭法术的研究同样是危险重重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穿梭,如果一定有的话,那就是用自己的脚走出来的移动轨迹。那些自认是穿梭法师大师的人,最后往往也会死在他们的穿梭之中,就像走夜路不慎掉落水中的醉汉,再也浮不上来。
因此,在前方负责打开通路的起司移动的非常小心,他用骰子作为破开壁垒的尖峰,用身体作为重开阻碍的撞车,以魔力维持通道的存续。可即便如此,这种分割也如同水中的礁石一样,只能暂时将周围的泥沙分开,到不远处它们就会重新聚拢。
如果是在万法,起司还能尝试让这条通道存在更长些时候,离开那座法师之城确实会让施法者产生很强的挫败感,即使他知道这种无力并不是自己的原因。美好的环境是一种优势,有时也会成为慢性毒药,太过于沉浸其中,不是好事。
对于尤尼和聘威来说,他们只看到起司在用骰子画了几下后就消失不见,好像前面的岩石都是假的一样。两人牢记着灰袍的嘱咐,不敢有丝毫迟疑,先后冲向起司消失的地方。
那感觉很微妙,你撞上石头,面部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有种往压的很死的沙子里钻的感觉,艰难而晦涩,可还是能够勉强通过。
尤尼是第二个进入通道的,他手里紧紧握着黎明之息,不敢想象如果让它遗失在这里会发生什么。这盏神奇提灯所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无光的隧道,让学徒可以看到前方那个隐隐约约的背影,准确的说,是一个徽记。
那徽记的内容是披着灰色长袍的老鼠,它一手提灯,一手骰子,双眼被兜帽遮住,但隐隐中隐隐闪动着令人不安的光彩。这徽记大体与起司长袍上的一致,只是更加富有活力,不像是绣上去的图桉,更像是彩色的投影,它甚至还会对着尤尼招手示意他加速。
学徒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应该说,在塌方的泥土中穿行,这本身就已经远离常识。在这种超现实的环境中,人很容易迷失,犹豫,混乱和踌躇,它们有时能救你一命,有时却会让你永远错失良机。
相信自己的感受,用理智思考,用逻辑选择。起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提醒了尤尼,年轻的学徒死死盯着老师的徽记,不论周围的压力强弱,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追上去,用手去触碰那个徽记,那是他现在仅有的目标。徽记,越来越近,他快要抓到它了。
“抓住…了。”尤尼伸手朝着那个徽记一抓,可徽记却闪向一边。紧接着,他的身体一轻,腋下被有力的手掌拖住,整个人顺时针转了九十度。
原来是起司停下了脚步,转身抱住了自己的学徒,防止他直接撞到背上。而且,将尤尼放到一旁,也是为了给第三个出来的聘威留出空间,半恶魔扛着行礼,表情严肃的走出砂石。
“做的不错,但下一次要努力同时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起司摸了摸学徒的头发,从他手中拿回黎明之息。
灰袍说的没错,周遭的景物已经不再是岩石之内,而是另一处较为空旷潮湿的山洞,当然和万法的隧道比起来,它或许只能称之为甬道。在这狭窄的甬道中,三人再次听见了熟悉的雨声,现在这是个好消息。
“看来我们很接近出口了。刚才的穿梭还省去了高度问题。”起司摸了摸下巴,然后朝着雨声走去。甬道的墙壁上早已看不出人工的痕迹,这里离自然太近,留存下来的东西不会太久存在。那些被风吹进来的树叶已经腐化成薄薄的泥土,想必再过几年,这里也许就会被树根所遮蔽。
出口,确实就在不远处,一个勉强能看出来的水槽连通着几乎被完全堵塞的排水沟,不必问就知道早已失去功效,真正没有让这里被淹没的,是倾斜的角度。
起司打着提灯向外走去,此时应该是上午,可天空却和午夜一样压抑,暴雨没有减少或停下的痕迹,依然我行我素的吼叫着。直接走出去未尝不可,老实说如此暴雨,不可能有什么雨具能够真的起到作用,衣服甚至都可谓是多余的,极端一点来说,不穿会比较好,就当是在陆地上游泳。
起司吸了口气,缓慢的吐了出去,气团在空中凝聚,飘到雨线之间,它略微遮挡了一秒,雨水在气团中稍有迟钝,接着就被更多的水滴击碎。
从表情来看,灰袍的尝试失败了,用纯粹的法术来遮挡暴雨是难以做到的。那些可以在雨中滴水不沾的法术也有它们的局限。
“我们的行礼里应该有一些带有机械结构的雨具,但如果不想它们损坏的话,我建议直接出去。这两根给你们,当手杖,两条腿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适合跋涉。”
起司走回两人身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三根木棍,一根长两根短,长的那根到起司的下巴,短的也能到他的腰。他将短木杖递给尤尼和聘威,自己熟练的将黎明之息挂在长木杖的顶端,然后转身毅然走入了雨幕里。
“这世上有很多法师,你的老师,嗯,是独特的一个。”聘威有些无奈的对尤尼说,跟学徒一起追了上去。




灰塔的黎明 第八章 艰难前行
在沉重到仿佛要将人压倒的雨中前进需要注意什么?或者说,在这样的雨里前进有什么是能当成你救命稻草的窍门吗?起司的回答只有一个,冷静。
周遭的环境越疯狂,身上的疼痛越剧烈,精神就越要集中,意识就越要清晰。耳边的雨声真的毫无差别吗?前方的声音是击打在地面上的响动,还是汇聚而成的暂时溪流对天气的回应?
分辨它,仔细的,小心的,如履薄冰的分辨它。只有这样,唯有这样,你下一脚才不会背上水流扯倒,随着地势冲入不知道哪个树洞。
起司不是个优秀的探路者,就像他并不喜欢以粗暴的施法解决问题一样。但现在的他不是在和一群各有本领的同伴一起冒险,他的背后是自己的学徒,学徒之所以是学徒,就是因为你不能指望着他自己解决所有问题。
刚刚的穿梭法术,以及现在的谨慎探路,都是灰袍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承担起了作为教导者的责任。倒也不是逞强,只是为了照顾尤尼,他必须改变自己的一些行事风格,一些原本应该避免或不该提倡的行为,因为具有教育意义而有了去做的价值。
地面上的水流常被形容成如蛇般蜿蜒流淌,雨后经常可以看到如同血管般流动的小溪。但在巨量降水的浇灌下,整个地面都已经被水面覆盖,脚底的每次抬起和落下都会与水体发生不可避免的互动。
前进,哪怕没有目标。前进,因为不能停下。在磅礴大雨中行路既疯狂又愚蠢,可偏偏三人中带队的那个是以智慧为追求的法师。
在雨里的能见范围很小,黑影在有限的视觉里可能会被看错成其他东西,比如树木的影子有时就很像人。雨中的幻觉不会少于雾中或尘土中,甚至因为三者里冰冷的雨水最容易让人生病,无法意识到正在发烧的异常,从而会导致更多的幻觉和怪异。恐怕只有风雪可以比拟雨的鬼祟,不过能滋生鬼祟的雨比风雪还少就是了。
问题是,他们正在经历的确实是最危险的雨。那些围在他们身边跳舞的黑色瘦长鬼影显然不是错认树木的幻象。
自然中的恶意借由此时此刻的超常气候有了实体,它们有些类似邪灵,不过更加原始。原始不代表不危险,要是起司的眼睛里没有持续的散发着魔力灵光,它们绝不仅仅是围着人跳舞那么简单。
木杖,戳进水中,水底的泥地一下子让它陷进去好大一截。起司夸张的挥舞着手臂,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脚步,然后双手一起将手杖拔出。
前面的道路,恐怕已经变成了泥沼,这不是有没有勇气和毅力穿越的问题,谁也不知道松软的泥土被水浸润了多深,涉险进入很可能会一脚踩空遭受没顶之灾。不可承受的风险,除非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停留在泥地的表面不下沉。鬼影在笑着,嘲弄着面对困境踌躇不前的人,黎明之息豁然点亮的光芒让它们立刻向后退避。
起司将木杖搭在肩头,整个人半跪下来,左手触摸着泥土。炼金骰子在这样不稳定,或者说元素失衡的环境中是不会起到实际作用的,它所成制造出的小小奇迹会被顷刻抹除。想要在极端中前进,就要掌握极端的流向。
雨中的等待是致命的,宝贵的热量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不同于冰雪温柔无声的带来死亡,雨滴打在身上的痛楚充满了进攻性和威胁。灰袍深知这一点,他没有让另外两人等太久,魔力被注入泥土,你想要带走温度?好啊,我帮你,你可以带走所有,直到你无法流动。
冰碴混合在泥水里,它们当然没有多到凝结成冰面,却以有效的提升了泥地的步行难度。起司尝试了一下,发现泥泞只能淹没到自己的小腿之后,做出了继续前进的手势。
每隔一段距离,他都要停下来施法塑造新的道路,感谢塑能学派提供的大量知识,让灰袍能够行之有效的操作能量。
漫长的步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一个上午,也许一个白天,也许他们已经走了许多年。尤尼几乎已经麻木了,他的身体机械式的移动,双眼从最初对周遭鬼影的担忧变的麻木,那些影子远没有雨滴吓人。直到某一刻,身上的压力突然轻了许多,紧接着就是撞到什么的模湖触感,他的感觉早就因寒冷变的迟钝。
“这里可以暂时落脚。”起司对聘威比着手势,他怀里的尤尼则已经晕了过去。被作为落脚点的地方,是一颗早已死去的大树,它的树干因为虫蛀或其他原因裂开,像一个天然的小屋。
当然你不能指望着这间小屋有多么宜居,潮湿腐烂木头的气味,对入侵者感到愤怒的昆虫,以及顺着缝隙熘进来的水珠都让人感到不快。更别说这里根本没有空间生火,没有火,衣服就没法干燥,身体也无法获得真正的休息。所幸,黎明之息的光亮带有晨光的温度。
“所有拥有四条以上腿脚的生物,我请求你们暂避。”起司用拗口的咒语念诵着驱离昆虫的咒语。大部分虫子都响应了他的请求,剩下的构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还是恶魔。”灰袍用行礼里的布幔盖住了树洞的入口,雨声随之减小。出自万法之城的编织品可不仅仅是好看而已。
“哪怕是恶魔之火,在这里都会显得微弱。我们就像是锅里的黄油,四处滑动无法停留。”聘威摊了摊手,三人中他的身体素质最好,这样的行进都没能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过仔细观察半恶魔的肌肉,还是可以看到轻微的颤抖,表明他还是受到了疲劳的消耗,同样需要休息。
“没关系。前面就是森林,我们会在那里找到可以等到风暴减弱的地方。”起司言之凿凿,可他明明之前从未到过这片土地,更别说知晓林地中的避难所。
不过有些事,法师不说,聘威也不能问,他现在的身份是仆人。半恶魔抬头看了看漏水的树干,伸出手指,在上方画出了一个符号。热量从符号中散发出来,可很快就被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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