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艮屾
“谢我倒不必了,先替我解决身后几人再说吧。”
李成蹊眼神平静,对此早有所料,先前袭击他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这一幕正好印证他的猜想,“窃夫,尔等该死。”
为首者面对少年的怒意不为所动,但对少年流露在外的战力颇为警惕,“李成蹊,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敢与我一决雌雄”
李成蹊回头看了眼燕子矶,然后回道,“堂堂昭侠,有何不敢”
窃夫为首者冷哼一声,瞬间洞开递炤关,竟然连半步居庸都没做到,只见他猛地一跺脚,其速度竟然比半步居庸还快,瞬间跨越了两者间的距离,手中长剑一抖,径直刺向李成蹊的眉心。
眼看剑尖直抵眉心,李成蹊眼神从容不迫,猛然侧身一闪,张口喷出一枚石子,重重击打在剑身,紧接着李成蹊一步跨出,紧握五指攥成拳,悍然递向窃夫的胸口。
他口中的石子击中剑身,窃夫手臂竟然不由自主地被带走,连带着身子也向一边侧斜,此时见李成蹊拳风来袭,忙选择抛弃长剑,单脚跺地,稳住身影,同时单肘护胸,撑住这一拳。
砰然声响,窃夫被一拳震飞,体内气血翻涌,但他毫不慌张,以脚底猛地向下一踩,震裂石板用来停下身影,再忙着身影后仰,躲开李成蹊的飞来一脚。
这还不算完,窃夫嘴角扬起笑容,单手撑地,翻身就要直追李成蹊,忽见一杆长枪穿透胸口,愕然无声地回头望去。
其他窃夫见为首者倒下,连忙四下逃窜,然后风景异和李成蹊早有预谋,各自咬定一人,齐齐追上去,三五个回合内当场击杀。
“成蹊,接下来怎么办”
“说实话,我今年不过才九岁,遇着这种牵连甚广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成蹊坦然说道,“我出身不好,眼界也不高,冲锋陷阵我还行,但是排军布阵一窍不通,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愿意冒着风险和岳牧野合作的原因。”
“岳牧野哪怕再仗势欺人,可他的眼光确实比我更高。”
“依你所言,咱们这次还去找岳牧野”燕子矶问道。
李成蹊拒绝了这个说法,目光真挚地看向风景异,“相比于岳牧野,我更信任景异的深谋远虑。”
风景异神色惊讶,显然是被他的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依旧不曾推辞,“如果说窃夫所为,旨在暗杀外来武者,借而引发外来武者与洞溪里的矛盾,那么相反地说,咱们保护好外来武者,是不是可以缓和部分仇怨”
“舍大保小!”李成蹊问道。
风景异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之前观察过,整座柒木巷大多数房屋都空无一人,咱们沿途遇着落单的武者,可以直接指引去往那边。”
“若是别人不相信我们,那该怎么办”燕子矶突然问道。
李成蹊的声音显得极为无情,“生死有命,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时不我待,咱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多费唇舌。”
既然选择听从风景异的建议,那么李成蹊很快认准自己的角色,“从此刻起,我不是李成蹊,而是大音希声吴方隅。”
风景异与燕子矶会心一笑,“我俩行踪不定,与谁同行皆是无妨。”
“景异,令妹是否需要优先指引”李成蹊忽然想起了风景暖,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洞溪里。
风景异一口否决道,“先近后远,先纵后横。”
然后,就见李成蹊深吸一口气,接着仰头吼道,“大音希声吴方隅在此求战昭侠李成蹊。”
这一声穿透力极强,声波如浪,涟漪激荡,一圈圈传至远方,整座柒木巷都有所耳闻,接下来一位位闻声而来的武者纷纷现身于此。
“我从没听说过大音希声这个称号武者,小子你是哪里来的,混的哪条道上的”自视甚高的少年武者蹲在墙头,哪怕是看不清吼声的主人,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力量,于是颇为桀骜地问道。
“清河郡东武城大音希声吴方隅在此,谁敢来战”李成蹊见着一道道气息接踵而至,傲然笑道。
“小子,让我陈阑干来会会你。”
雾色中,少年武者挣脱两位哥哥的束缚,一头扎入雾色的声音源头,紧接着噗通一声传来,陈阑干就杳无声息。
“阑干,阑干……”
陈院宇连唤数声,迟迟不见回应,忙要下场。
陈子微拦住了他,沉声吩咐道,“我陪你一起去。”
说罢,陈子微瞬息洞开递炤关,跳入浓浓雾色。
这一刻,整座柒木巷无一不感受到这股骇人气息,半步居庸的递炤关。
浓浓雾色中,宛若斧钺交响,一串串火光四下飞溅,一圈圈涟漪随着两位少年的高速移动而激荡。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经久不息,双方长达十几息的震荡不曾停歇,而
第八十二章 少年还是个九岁的孩子
窃夫!
明晃晃的窃夫!
来者乍一现身,便展现了举世无双的战力,只一击就重伤了独霸一方的李成蹊,只一言就震慑了齐聚一堂的少年郎。
不可抵挡!不可敌!
少年郎们咬紧牙关,愤愤不平,却清醒认识到自己和来者的差距,宛若天壤之别。
强!
强横!
不可一世的强横!
少年郎们的真气流转在体内运转不畅,仿佛被某种无形气机先天压制,以至于众少年根本提不起心气迎战。
哪怕是半步居庸的陈子微在来者的热浪气息压迫下,也不得动弹,若是一时还可以理解为刻意针对,可半刻钟过去后,陈子微依旧不敢动身,便立马意识到这股压制是无意而为之。
于是,陈子微默然无声,悄悄退到李成蹊的边上,见他正如出一辙地往后退去,相视一笑。
那人,对他们的小动静不以为意,一心一意地要往封宅走去。
李成蹊见风景异和燕子矶聚拢在侧,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人不止是半步居庸吧。”
风景异和燕子矶眼神交汇,非常笃定地回道,“此人最低修为是居庸关,驭气离体。”
李成蹊沉默不语,事出有因,这等力量已非人力所能抗衡,遂心生兵分三路之意,“子矶,你去客栈找根老,问他要破局之法;景异,你去寻你妹妹,务必保她周全。”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想去哪里”
李成蹊认真回道,“我要去替一个人看着他的娘亲。”
“务必保全自身。”燕子矶知道他要去看谁,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跑向杨家客栈。
“李成蹊,千万别胡来。”风景异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他知道此行必定不太安全,只得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遮掩在黑袍下的少年拱手抱拳,然后借着雾色一路狂奔,沿途经过桃花园,见满地的枯黄落叶,流水清澈见底,心生哀伤之意。
“少年郎,何事让你心性如此低迷”
蓦然,溪水畔惊现须发皆白,一身白衣的枯槁老人。
李成蹊正要取出尖头棍,浑然不觉老人现身,此刻闻声忙下意识地俯身拱手作揖,后又急忙单手持棍,眼神警惕地望着他。
白衣老人见他前后举动,粲然一笑,“小小少年,先礼后兵,蔚蔚可观。”
李成蹊这才察觉老者并无恶意,遂背起尖头棍,恭恭敬敬地拜见道,“晚辈吴方隅见过老先生。”
不是武者,而是先生。
老先生坦然受之,挥了挥白袖,再次问道,“少年郎,因何忧愁”
“回老先生的话,举目所见,浓雾惨淡,甚为忧郁。”
哪怕是黑面遮住真容,李成蹊都不由得觉察已被老先生看透自己。
“少年郎,若不和老朽吐露真话,可别怪老朽说你洞溪里待客不周。”
李成蹊理直气壮地回道,“晚辈出自清河郡东武城,并非洞溪里百姓。”
老先生笑而不语,眼神平静地凝视着他。
李成蹊低着头,不敢回望。
“老朽时日无多,而你迫在眉睫,你我何不坦诚相见呢,少年郎李成蹊。”老先生与他对峙良久,见他迟迟不曾开口,这才主动打破僵局。
李成蹊闭口不答。
老先生只得作罢,摇头叹息,“你我有缘无分,就此别过。”
下一刻,一阵清风吹拂,李成蹊已身处异地,抬头一望,正是私户所在地清溪村。
陆浚仪的父亲陆师傅独自坐在村头,斜靠在村柱子上,眯着眼打着哈欠。
他见着了李成蹊,大吃一惊地问道,“小木头,难道是根老动用神通,送你来此”
李成蹊心头的惊讶丝毫不亚于陆师傅,听闻他的问话,强行压住心头的躁动,“回陆师傅的话,并不是根老送我来此,而是我在路上遇见个白衣老者,是他有意送我到此。”
陆师傅笑了笑,“多半是位老神仙,咱们洞溪里可不缺这些。”
李成蹊点点头,接着说道,“陆师傅,我想进村看看。”
“去吧,你郑姨娘说不定也想见见你。”陆师傅摆了摆手,放他进入村子,“小木头,做事好比雕琢,从细微处着手,从全局观落刀,既不可一时急躁,也不可一味求快。”
李成蹊边跑边点头。
陆师傅看着少年郎,仿佛是看着他哇哇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今天的健步如飞,一重重身影飘忽不定,自嘲地笑道,“我家浚仪不在身边,连这个小学徒都让我心生怀念了啊。”
进了村子,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李成蹊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郑家,先是平稳住气息,再慢慢敲响房门。
屋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然后郑姨才过来开了门,见是李成蹊面色拘束地站在门外,笑着拉他的手进了屋子,顺便亲近地问道,“小蹊,今个怎么有空来郑姨的屋子坐坐”
“郑叔,我是李成蹊,是你家逢集的朋友。”当郑姨松开手后,李成蹊羞红了脸,恭敬地躬身拜见道。
疤脸男人脸色平静,嗓音阴沉地回道,“怎么不怀疑我是你家郑姨偷的男人”
郑姨气笑一声,使劲掐着他的肉,然后才去给李成蹊倒了杯水,静静听着他怎么回答。
“因为我相信郑姨是最好的姨娘,郑叔肯定是最好的叔父。”李成蹊小有得意地吹捧道。
“小小年纪油腔滑调,如今学问做的怎样”疤脸男人嗓音天生阴沉,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得意。
“回郑叔的话,成蹊尚未进入学塾。”
疤脸男人面露不悦,语气严厉地哼道,“谁说学问要在学塾才能做的,真是荒谬。”
李成蹊闻声,脸色涨红,额头渗汗,不敢回话。
郑姨适时地打断道,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语气不满地哼道,“在外学了些本事,就只敢来欺负小蹊儿”
郑叔顿时破功,连喊不敢。
“小蹊儿,你郑叔就这脾性,别往心里去,郑姨这边一切都好,不用你担心。”
“成蹊明白郑叔是为了我好,并不会怪怨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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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浊气之雾我可无敌
轰!
枯坐院内的贺上窟豁然起身,不假思索地拔剑出鞘,横剑在胸。
“你是洞溪里李成蹊”煌煌如日的武者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以轻慢且蔑视的口吻问道。
贺上窟英姿焕发,瞬间洞开递炤,抵挡住武者扑面而来的热浪,站而不倒地反问道,“你是何人”
武者不予回答,忽然一步跨出,如鬼魅般来到贺上窟的身边,一手提起他的脖子,再次傲慢地问道,“你是不是洞溪里李成蹊”
这一刻,贺上窟怒意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一身剑意顺着真气滚滚奔流,仅仅在一息内流过四肢百汇,继而流淌到他的手中剑剑身,“我是你爹!!!”
贺上窟愤然拔剑,浓雾散去,武者亦热浪消退,身影激退。
“看来你不是李成蹊。”武者惋惜地说了声,便转身离开。
贺上窟怒火攻心,忙剑随心动,接连跨出三步,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武者随手一挥,滔滔热浪随之喷涌,继而挡住贺上窟的剑尖。
“你不是李成蹊,我不想和你动手。”
“我是你爹!!!”
贺上窟剑意大盛,猛地推剑向前,径直穿透热浪。
然而,那一剑穿透后,武者已不见踪影。
整座柒木巷被那股热浪压迫的少年郎们,在这一刻如释重负,纷纷起身四下逃窜。
“根老,你说那个武者的力量还在递炤关,只是他对力量的理解超乎我们的想象”燕子矶难以置信地问道。
根老趴在柜台,有气无力地哼道,“老头子一天忙到晚,哪有闲工夫哄骗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根老,那小子是窃夫,弄死他义不容辞。”
“有何证据说明他杀了人”根老抬着眼皮问道,“咱们做事要讲究真凭实据,尤其是在我洞溪里,做事更要求真务实。”
“可是,根老……”
根老挥了挥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宋少连这会儿见着他,在旁劝道,“根老行事说一不二,你再念叨也是没用的。”
“对啊,你别看根老老眼昏花,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实则是个老年痴呆的可怜老人,膝下无儿身下无子,一大把年纪连吃都不怎么记得。”陈小胖在旁语气严肃地说道,顺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饼,满怀怜悯地递给根老,示意他放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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