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凰之妾拟荣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宫玉尧
唐玥轻笑,似有些生无可念“不在意女子清名如清白,这些流言毁我清名,是逼着我要以死证清白吗”
东阳安慰道“这事谁传的不可考,白谨被父皇下令关在平王府内,平王府里的人又多是白黎的人,只怕另有一些觊觎你平王妃位子的人放的流言。宫里管得紧但也架不住有心人行贿,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做,但是如果白黎真的因为这流言而有负于你,那我觉得他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东阳说得很是认真。本来她还是很羡慕唐玥能得夫如此的,不过现在么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一饮一啄谁也说不准。
唐玥偏头看她,发丝柔顺的滑过面颊,她目光柔柔,软软如小鹿,淡淡开口“公主,你是公主,出身尊贵自然不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只是唐家不同,唐家只是小家,唐府门楣的清白不能因我而污,乃至牵连我所有亲人。”
“这坊间流言素来是西风压倒东风,东风压到西风的。”唐玥顿了顿,认真的看着东阳“公主可愿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便是。”东阳打着包票,心里则盘算着自己的手头有多少人手可以用。
唐玥沉吟道“寻一说书人,将此事说清楚,流于坊间。”
“既然有人想污我清白,那我就把此事说开了。”
“是黑是白自然有人论证。”唐玥淡笑,只是笑中透着苦涩“明日我将事写下来,交给你。”
“好。”东阳踟蹰道,发生这样的事对于每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唐玥再一次的回忆,无异于第二次伤害。
“我有些累了。”唐玥笑得单薄如菟丝子,疲惫之情不言而喻。
言下之意东阳自然也懂,从善如流的告退,并道“你且好好养伤,一应事物由我来安排,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说,我开库房!”
这话说得大气又贴心,让唐玥面上笑意温暖了许多。
等东阳离开,“半夏”才端了茶水过来给唐玥润喉“姑娘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杨柳也过来,“会不会真如公主所说是那些觊觎平王妃之位的贵女做的”能拿到宫里的消息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之人,而在短短一天之内让流言在市井里如野草蔓延只怕手段也是不凡。
唐玥讥讽的看着隔断内外间的四扇屏风,淡然开口“是大哥让二哥这么做的。”这也是之前唐瑚提的主意。抢占先机,逼皇帝表态。
杨柳半夏满目不解,“半夏”更直接“您这么做不是自曝其短吗”自污名声于姑娘,于唐府并无好处!
唐玥拿起茶杯,小啜之后喟叹一句“纸包不住火,与其等别人把这事儿传出去,不如我先占个先机,更何况这事大哥哥只起了个头,之后的的确如东阳所说,贵女们掺和得不少。”唐玥言语讥诮,眉间嘲讽更是如数九寒冬一般,也真的多亏了那些贵女们,明晃晃的嫉妒她,真以为这事儿能把她打垮,出手不留情面不说,连他们自己的退路也不留,狐狸尾巴一抓一个准!这事,自家是能平安脱身喽!
“姑娘的意思是……”杨柳沉吟片刻后说“想把那些觊觎平王妃之位的人都逼出来”
风铃则想得更多“姑娘还想借陛下之手,借百官之手惩治白谨哪怕不能要他的命也要废了他”
“对。”唐玥目光灼灼,看着风铃和杨柳“我之所以先杀方姨娘,是为了杜绝有人给他出主意的可能,且杀了方姨娘,我才能把这事闹大,闹大了人多了水混了我才能一把把白谨踢入万劫不复之地!”唐玥眼神狠辣,她能对自己狠,自然也能对白谨更狠!
“如果陛下不处罚他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平王可是战死沙场的,仅剩平王一个血脉……”杨柳忧心忡忡。
“白谨拿什么跟白黎比”唐玥挑眉道“更何况
第一百零五章 探病和赌约
夏日芙蕖越发招人喜欢,一日艳过一日,引得宫女流连池畔,嫔妃忘情于凉亭。
皇后去看望太后的时候,也顺带捎去一捧莲花。
江南无所有,廖赠一枝春。
聪明之人不用说太多。
“儿媳今日过来,瞧见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想到母后素来爱饮花茶,这荷花花瓣娇嫩,入羹汤最好。”皇后笑逐颜开,穿的是常服,此刻在凉亭里说这话聊着家常,倒还真有寻常人家的味道。
连太后面目都和缓了许多,不似最初端着太后的架子,贞静娴淑。
“你有心了。”太后欣慰道,嬷嬷也笑着端了绿豆汤过来“天气热,喝口绿豆汤解解暑气。”
皇后笑着接过,小小的拿调羹舀了一口,凉亭有风,清凉无比,似能吹散一日疲惫。
“近日宫中流言,母后可曾听闻”皇后缓缓挑起话头。
太后自然也有心思,皇帝做的委实有些过了,让左右二相养老,大肆提拔新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让太后这不管朝政之人也瞧得一二,心思转寰里“自然是有所耳闻。”
“此事,是平王府对不起玥丫头。”亲疏立见的话语,让皇后心头一下子有了底。
“的确,只是玥丫头气性大了些,此事做的莽撞了。”皇后状若无奈,有些头疼的按着额角“指不定明儿御史那边要怎么说呢,还有定国侯府那儿,崔家那儿,可都是……”
太后悠悠转头看了皇后一眼,唇角笑意有些凝滞“皇后,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皇后一怔,顿时禁声,若非太后提醒,她还不知道此话已经逾越了后宫的规矩,“只是阿玥这事,虽出在后院,但也牵扯朝堂,儿媳虽然不才,但也知道阿玥无辜。”
“女子清名如清白……何其重要!”皇后轻叹,眉目卷携忧愁,若非知道唐玥生母乃是崔令,不知道想还以为皇后在忧伤她的亲女儿呢!
“既然是后宅之事,那便交由主母处理好了。”太后笑着支招,大长公主还在,平王府轮不到一个庶子和姨娘做主。
这事出在平王府,唐玥是先帝赐婚,平王未来的王妃,大长公主自然要给唐家,要给皇室一个交代。至于皇后担忧的朝堂之事无非牵扯的是白谨……
而白谨……太后嘲讽一笑,就那个朽木,也就皇帝拿他当个棋子,妄以为能取代白黎,要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取代白黎,那白黎当初白去军队里混了。
日子倏忽又是天明。
炽热的金乌之下,往来的宫女都耷拉着脑袋,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树叶子都蜷缩着叶子,奄奄一息。
倒是唐玥,今儿饶有兴致的端了银耳羹和绿豆糕在窗下坐着,窗外有一树翠碧芭蕉,留下阴凉的一片,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玉簪花玉白,芭蕉翠碧,廊下垂了两方草帘,遮住太过耀眼的阳光。
“姑娘,曦嫔来了。”
杨柳在门外道。
随即进得屋门的那人是穿着轻薄纱衣,身子窈窕的曦嫔。
眉目宛然,璨璨一笑便是香莲水动,真真儿应了书上那句“水殿风来珠翠香,芙蓉不及美人妆。”可她分明素面朝天,眉不曾画,胭脂不曾点,天然一副美人面。
“阿玥,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她浅笑盈盈,笑语如珠,可在唐玥眼底分明瞧得她眼底光明正大不曾掩饰的戏谑和挖苦“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真是糟糕透顶!”她啧啧称奇,目光在唐玥身上上下游移,赤果果的打量。
唐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每次见面感觉都不能好好说话“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让我生病的”
“那自然是来探病的。 ”曦嫔正色道,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自己走到唐玥身边坐下“如何太医怎么说我可是听说看你这病的是太医院高院判,医术最好的那个怎么还没能治好”
“心病还需心药医。”唐玥悠悠淡笑,一口咬掉半块绿豆糕,颇有些泄愤的味道“皇帝一日不惩罚白谨,我这病,就好不了!”
曦嫔柳眉高挑,好奇的问“不至于吧你这诡计多端的小丫头能让白谨得逞你又憋着使什么坏呢”她倒也不见怪,见唐玥满口绿豆酥,忙得只能拿眼睛瞪着她的模样,自顾自的拿了碗碟盛银耳羹,要说唐玥这儿什么好,就是杨柳这丫头手艺跟仓庚学得太棒了!添了红糖,枸杞,红枣,百合的银耳羹配上红豆沙陷儿的绿豆糕,还真是味道不错。
“我可是都听说了,你爹气得直接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御史们豆卯足了劲逼皇上处罚白谨,皇上拿先平王血脉单薄和你杀了方姨娘这事儿说事,只推诿着打算冷处理。”曦嫔开口,她的耳目比起唐玥那是多多的,谁让人家姓王呢天生的优势羡慕不来。
唐玥撇嘴,喝了口汤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才慢腾腾跟个老人家一样开口“这算什么,皇帝本意可是要让白谨接任平王之位的。”
“我要是不逼得他亲手放弃白谨这颗棋子,我就不姓唐!”唐玥发狠道。
“哟!”曦嫔侧目,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内情,把唐玥气成这个模样,皇帝做了什么“还发生了什么”
唐玥冷笑着看她“皇帝的心思你还能不清楚他借故让左右二相养病什么的,架空两位相爷,往我们唐家塞了两碍眼的!平王府塞两!不就是存了李代桃僵,枕边风都心思”
“可是你们家那个姓李的……是崔宗之的人……”曦嫔觉得这事不大对劲,唐徽聪明得连崔宗之都要小心对付,没道理唐瑚不会不把这么重要发事告诉唐玥啊!
“呵呵”唐玥睨了曦嫔一眼,那叫
第一百零六章 局势
天泼黛,水绥蓝,翠相搀。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酣。
簌玉辞上,竹帘无心为美人遮阳,叫阳光毫无遮拦的洒在美人身上。青衫倚阑干,皎如玉树。他拿着扇子敲着窗栏,目光于楼下行人身上流连,对面是一座茶棚,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精神矍铄,嗓门颇大,摊子上熬的酸梅汤喝山楂叶子茶最受路人喜欢。虽然阳光甚烈,竹棚遮去一些,配上井水冰过的酸梅汤和山楂叶子茶,再来两块西瓜,听着说书人随兴而讲的故事,倒也不觉得夏日难熬。
“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说书人从袖中拿出块黑得发红发亮的醒木在桌上一拍,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配合他抚长须愤然的模样还真真有几分怒发冲冠的姿态,倒是唬住了一堆人。“且说定国侯府,当年乃是国公之位,后如今这唐大人袭爵,减一等为侯爷,膝下有二子儿女,三嫡一庶!嫡出乃是崔家女崔夫人所出,两位嫡子自然不用说,皆是风流倜傥,饱腹诗书之辈,由崔琰崔研两位大儒教导,这嫡出的女儿单名一个玥字,长于深闺,不知何等模样,但观其两位兄长,定然也是不凡之辈。”
“这位唐姑娘,也是为纯善之辈,家中与白露寺交好,逢年过节必然添香油钱,做放生之善事,救过太上,得了个郡主封号,又许给了平王白黎。想来也该是幸福美满的了。”
“可是――”
“大家都知道,平王府先平王多了位庶出公子,名唤白谨。因着长于乡野,平王特意求唐瑚公子去教导他学问,日后方便聘请名师教导。……”
“坏就坏在平王这一领命出京!”
……
“对面那说书人嗓门不错,你站在这儿都能听见。”崔宗之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戏谑的瞧着对面几乎座无虚席的凉棚。
“这老汉倒是有一手,今儿只怕又要赚得盆满钵满了!”崔宗之带着笑意说。
唐瑚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不在贺王府待着,怎么跑出来了贺王不是看你看得挺严的吗”
“我若是想走,谁能留得住”崔宗之挑眉看过去,天然风流俱在眉梢,眼波夭夭如桃花“对了,告诉你个事儿,你那宝贝妹妹和阿妱打赌,说贺王这龙阳之癖染上了戒不掉,再难有子嗣,你猜猜赌注是什么”他生就风流,桃花眼跟长了勾子一样,浑然天成的媚色于红唇畔漾漾,若非眼前让是唐瑚,换个男的只怕都要捂着鼻子怕在美人面前丢了脸了,活生生的狐狸精转世啊!
“能让你这么高兴,莫非是七杀香的方子”他的妹子他还能不知道这是妥妥的挖好了坑给崔宗之两人跳呢!不过……谁让这两人最近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压压这些火焰也好,唐瑚微微勾唇,懒散的嗓音如玉珠滚落,眉目慵懒一片,看得人口干舌燥。
“啧,没意思。”崔宗之无趣到“这事儿是阿妱十之**得输了。”他又不是没眼睛,贺王府里不是没有貌美女婢什么的,可贺王别说碰了,看都没看一眼,还好覃宿生的不怎么样,又有唐瑿这个珠玉在前,还入不了贺王的眼,不然他也得考虑考虑和阿妱一样,再找个伶人和自己随时变换身份了。
“看来你是拿不到七杀香的方子了。”唐瑚颇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无所谓啊!”崔宗之耸肩“唐玥跟我回崔家就好,反正她在,老祖宗的病就有救了。”
这时候,竹棚下的那位说书人又拍醒木道“女子清白重于性命,唐姑娘不敢让家族蒙羞,多亏了当年高老太医赠药赠书之恩情,也多亏了婢女舍命相救,这才全了清白,唐姑娘心里愤懑自然不用多说,在坐诸位有女儿的都明白,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啊!她愤怒之下杀了方姨娘,于律法虽然不合,可于情理,谁都明白。”
“若真叫那母子两得逞了!那唐姑娘岂非是对先帝不忠,对平王这位未婚夫不忠不义,对家中长辈不孝”
“可那母子两做下这等事,那才是真正的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
“啪”的一声,醒木拍在桌上。
“你这主意倒是兵行险招,万一唐玥这名声真污了怎么办”崔宗之叹气。
“我唐家养得起她。”唐瑚言语淡淡,他眼眸中,有一辆马车,停在竹棚一侧,马车里的人也在听着说书人说书,“替罪羔羊找到了。”唐瑚淡淡开口。
“哦”崔宗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她啊……我记得是苏侯爷家的嫡女以前有吹嘘过京城第一才女名头的那位”那马车上的印记分明是苏侯爷的家徽,撩起帘子的手涂着丹蔻,露出的一角可以看见里面应是一位少女,姿容想来不俗。
“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我倒是只听说过京城第一舞女。”唐瑚淡然讽刺,“这名头不过吹嘘罢了,你见着哪家的贵女还跟个舞女歌女一样摆擂台争第一的不过是其他人不与她计较罢了。”
“说什么嫡女,谁不知道她是小妾所出苏侯爷宠妾灭妻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正房和嫡出女儿早被苏侯爷逼走了。”唐瑚轻描淡写的撕开苏家家丑。
崔宗之眨巴眨巴眼“御史都不管”宠妾灭妻这是大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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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落定
转眼傍晚,天边一抹坠坠斜阳卷携着浸染胭脂色的层云,在夏日里别添一抹艳色。
晚风习习,方用过晚膳,唐玥在芭蕉树下摆了竹椅乘凉,杨柳照着玉簪花描花样子,打算再做几个荷包,半夏拿了个荷叶冻石的小碟子在一旁剥菱角,唐玥摇着扇子,似是睡眼朦胧般回首一瞧,唇畔的笑意便止不住了。
如此岁月静好,倒如诗如画了。悠悠一叹,望着头顶上翠碧的芭蕉叶,那浓厚叶子之下藏着几处殷红色,拿素白团扇挡着头顶微微泄下的光,唐玥叫了个声音好听的宫女过来,拿了银裸子赏她“可会唱歌”
宫女收好银裸子,乖巧应声“会一些家乡的小调。”
“且唱来听听。”唐玥心思郁结,心事暗藏,就如高院判对皇帝说的那样,心脉郁结不通,脾脉有伤,多思,体弱,病得靠养,至于能不能养好就得看这心事她能不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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