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寻思到此,皇帝悔意和慌乱一扫而光,甚至也没有多少愤怒忌惮,而是一片喜悦。
毕竟,以龙才能替龙,有这变化,就是自己的希望!
轻轻用手虚虚拂过九龙仪,皇帝望着光芒的眼睛也被映入了光,露出了几分炽热。
纵然还有段距离,但至少不至于像过去一样毫无头绪。
皇后
虽天色不算很晚,但整座宫殿都已昏暗,几乎所有的灯都熄了,只随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有人才惊醒。
“怎么这么晚过来?宫门都下钥了吧?”
不仅仅内宫和皇城的宫门,就连各殿其实也都关闭,但外面带着暗号的敲门声,还是让守门太监来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微微惊讶。
“出了什么事?”太监问着。
过来的小太监低声:“出大事了,皇上已决心封代王为太孙,我要立刻见皇后娘娘!”
“什么?!”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让守门太监直接惊得整个人都一颤,瞬间就清醒,立刻说:“你先进来,我这就去禀报娘娘!”
随后就匆匆前往皇后的寝殿。
在寝殿外今日值日的是一个大宫女,名翡翠,她带着两个小宫女在外面软榻上正低声说话。
听到脚步声急急传来,脸色就是一变。
皇后娘娘可刚刚睡下,这时候突然有人急急进来,莫非是有事?
能在皇后娘娘宫里长期服侍的人,不可能不懂规矩!
果然,进来的太监对她耳语:“出大事了,皇上决心要封太孙,快告诉娘娘吧!”
这样的大事,别说皇后娘娘刚入睡,就算是深更半夜睡熟了,也只能是立刻叫起来。
否则,这就是这些人的失职了!
翡翠也是脸色微变,但这变化却不是惊骇恐惧,而是惊喜!
太孙?
若是立蜀王、齐王为储君,只是封太子,唯一能被说成封太孙的人,唯有小殿下代王!
此事是真,这可是大喜事,翡翠立刻就联想到了神人礼敬蛟龙投怀,暗觉得理解了,这必是瑞祥之功。
哼,朝霞听了,还忧心,说什么未必是福,看来她真的比不上自己了,娘娘跟前第一女官,非我莫属。
“我这就去叫娘娘!”说着,兴冲冲的翡翠一转身就进了寝宫。
赝太子 第七百五十九章 着内阁审议
皇后
殿外似乎起了风,春暖了,兰树发芽,在风中“沙沙”响成一片,皇后在蒙眬中仿佛见于韩进来,便说着:“你有什么事?”
于韩一躬身:“这场风过去,春天就来了,奴婢是禀告逆水寒的事。”
“哦,你说来听听。”皇后惊觉问:“你听见什么了?”
“皇帝已猜忌桐山观,引尹观派入内,怀慧道人死期不远了。”
“尹观派,我记得新任掌门是刘湛?”
“明里是刘湛,暗里还有一人,就是新进太监孟林,真的佩服,本是真人,却阉割入宫,伺候皇帝,这决心不可谓不大。”于韩冷冷一笑,说。
“你有什么凭据?”皇后心里蓦地一惊,问。
“因为,走的是和逆水寒一样的门路。”于韩淡淡一笑:“里面的人,报了上来了,40岁阉割,瞒不了人。”
皇后沉默了,良久,叹着:“牺牲你们了,对了,父帅和哥哥之死,真的与皇帝无关?”
“应该无关,主公和少主死时,天下还没有完全削平,不到走狗烹时,再说,当时皇上还不是太子,不至于如此,只能说是运数。”于韩感慨。
“命么?”
所以我才继承了逆水寒,并且逆水寒外围渐散,一部分人进入内宫,皇后沉默良久,发觉于韩不见了。
一个人影走近御榻,透过床幔,看到这人就站在离她十几步远。
那人隐约是男人,皇后以为是宫里太监,挑开床幔望去,结果就呆住了。
是她的孩儿……阿福!是你么?
结果只是远远对视一眼,身着太子服的青年就消散了。
“阿福!”皇后下一刻就从梦中惊醒。
额已见了汗,而此时的外面仍黑暗,别说天还没亮,怕是自己刚睡下根本没多久!
还是在前半夜!
自从与代王相认,她就一直时不时做梦,也终于能偶尔梦到她的孩儿。
虽能感觉到那些梦都是假的,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总比过去连梦都梦不到要强。
今日的梦,却与以往的不同,哪里不同,说不上来,难道,是某种提醒?
“娘娘!”外面的人恰在此时进来,听声音似是有急事,皇后蹙眉:“什么事?”
皇后寝宫烧着地龙,点着两支蜡烛,都罩着米黄纱笼,一入眼,翡翠就一下失声,眼前的娘娘多么美丽,四十岁的人了,几乎看不出皱纹,青丝散枕,黛眉稍蹙,难怪当年立为皇后。
一恍惚,翡翠醒悟过来,万福:“娘娘,皇上已决心要封太孙,已让马顺德去代王府传旨了!”
“什么?皇上要封太孙?”皇后一下变色,立刻坐起,连被子自肩滑落,也不顾了,只是急问:“此话当真?”
“是真的,不仅是让马顺德去传旨,据说又下旨给内阁,让内阁和礼部安排册封典礼,给我们传消息的小松子就在外面!”翡翠忙回着:“恭喜娘娘,恭喜太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必是瑞祥导致。”
她踩了下朝霞,朝霞可是说“未必是福”,这可是大错,就算不赶出去,也必失去娘娘宠爱。
“唔!”皇后身上一颤,脸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转眼又涌上了嫣红的血色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惊,至于是不是喜,不但要看此事是不是真,还得看背后的用意。
“扶本宫起来。”皇后立刻说着,翡翠见状,立刻准备衣裳,稍远处几个宫女见此也不言声,默默服侍着皇后起身。
皇后的发髻已是散了下来,因着着急,也不特意梳起来,而简单挽了一下,用一根玉簪子别起来。
“娘娘,是这样!”等到皇后在正殿椅子上坐下,小太监小松子已将他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仔细与皇后说了。
他说的内容,自然是比翡翠说的更详细一些,但目前能得到的情报有限,皇后听了,仍是有些忐忑。
想了想,她吩咐:“郑前,你这就去赵公公那里,问他是否知道此事。”
郑前是一个中年太监,也算是皇后的心腹之一,听到这话,立刻就应声出去了。
皇后这才对小松子说:“这消息你传来得很及时,翡翠,赏银五十两。”
“是,娘娘。”
这赏银五十两,就不是直接赏的银子,而是赏的银票,五张十两的银票,放在荷包里,递给小松子。
小松子立刻眉开眼笑,跪下谢恩。
“于韩才具不浅。”
“当年我失了福儿,心灰意冷,逆水寒也就沉寂,几乎解散,现在只让他恢复,不消多少时日,就能打听到这等消息了。”
挥手让其退下,皇后往后一靠,神情复杂,看不出是喜还是忧,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当年父兄。
“父兄打造逆水寒这等利器,怕也未必甘于臣下。”
“可惜,时运不济。”
“可是,就算这是天大的好消息,皇帝册封代王为太孙,是不是太快了,这里又有什么蹊跷?”
不愧是皇后,不愧曾经有儿子当过太子,皇后激动之余,立刻想到了此处,只是才想着,女官朝霞,连同着几个嬷嬷都闻讯赶来,守在她跟前,对视一眼,心情很是激动。
若事情是真的,那娘娘这些年的痛苦与忍耐,总算是没有白费。
赵府
严格说,大郑朝没有宰相,只有首辅,但是内阁演化到现在,除了名义,首辅与宰相并无多少区别。
而赵旭不仅是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知经筵事,更深受皇帝信任,是本朝的内阁首辅,还蒙皇上赐了宅子。
这宅子并不算太大,茵茵蕴蕴很是漂亮,最重要的离皇城非常近,以省得早朝之苦,雨雪天气来去也方便,还派了太医,赏了太监,实是皇恩。
虽内阁成员都已出宫回府,但这时天色还不算很晚,赵府内仍灯火通明。
“此雪真是善解人意,来年可丰收了。”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崔兆全一声笑语:“要不要存些雪到地窖里去,来年雪水煎茶品茗,坐而论道,不亦乐乎?”
“这你就露出马脚了吧?”参知政事谢智调侃:“可见非是文雅之士。”
“愿闻其详。”
“雪水,最差的就是初雪,其次是末雪,当用中雪为佳。”
“此何谓?”何钰端也上去凑趣。
“初雪最脏,不信煮了看,末雪多瘟,喝了不好,中雪方是上善。”谢智还是有章有法,诸人若有所悟。
“有道理,一年之秽,尽积于冬,第一场雪,必积秽严重,不可用,一年之春,百病萌生,春雪也不可用,剩余只能用中雪了。”
“这真是处处学问呐!”
赵旭请了几个大臣与自己共进晚饭,实际上却是几个圈子里的人在打太极一般的讨论政事。
放在平时,这等事是断不会放在家里说,但在皇宫里讨论这些事,更是多少有些不妥。
此刻,打了一阵太极后,就话赶话,说到代王的身上。
“要说之前代王被夺了差事,也合乎情理,毕竟代王得罪不少人,又陆续闹出一些不小的动静。”何钰端说到正事,笑容顿时收敛,目光闪了一下:“明的暗的里的外的,多少明枪暗箭。”
“要是对景时发作起来,小事就变成大事,给一个处分,也就已经罚过了,化解了,所以无论是为了保,还是为了人看,皇上将差事夺了,都是正常的,甚至有恩的。”
“可眼下,情况却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众人都是点首,其实有处分不算啥,某种程度上是保护,可现在,却扑朔迷离了。
崔兆全也点头:“此事的确奇怪,代王被夺差事没有多久,就又再次让代王奉旨做事,还是办以前的差事,这样的确是与众不同。”
何止与众不同啊,简直就是惊人!
蜀王跟齐王乃皇上的亲儿子,都不曾得到过这样的重视,代王虽是皇上的孙儿,但毕竟隔了一层,不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为何这样重视?
二人又说了一会,见还是找不出理由,谢智含蓄再次开口:“赵相,你说,是不是可能……皇上是有意栽培代王?”
意思是说,皇上是不是打算让代王做储君?
赵旭深知内情,立刻就在心里将这猜测给否了。
怎么可能!
皇帝当年逼杀了太子,而代王是太子之子,这二人虽是祖孙,细究的话,是有着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怎么想都不可能!
换成别的重情重义的皇帝还有这个可能,但这位陛下……才想着,就见管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老爷,皇上传旨!”
什么?
赵旭立刻站起身,向外走去,这都晚上了,还有旨意?
小花厅内,除了崔兆全谢智,还有几个赵党的官员,此刻都忙站起身。
赵旭大步出去,发现送来旨意的是皇上一个大太监,这人一进来,就南面而立,扯着嗓子:“有旨意!”
几人忙退到一侧回避,赵旭叩拜:“臣恭聆圣谕!”
“皇上口喻,着赵旭及内阁,速速审核旨意,颁布天下。”
“臣遵旨!”
赵旭什么话也没说,与崔兆全互视一眼,就取过了旨意,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只见身子一倾,木然呆立,谢智立刻知道有大变,只是嗫嚅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没有敢问。
上面的内容,赵旭看了心惊。
太孙?
赵旭拿着旨意,没有立刻附签,而大声说:“皇上竟是要册封代王为太孙?这事重大,本官要立刻求见皇上!”
花厅里的人,都在此时听到了赵旭的说话。
太孙之事,非同小可,断不能隐秘,要正大光明,故赵旭直接一嗓子喊了出来。
册封代王为太孙?
这几乎是雷一样击下,崔兆全、谢智、何钰端相对而立,竟都保持着姿势不动,和人偶一样。
而远一些,一个三十余的五品官听了,脸色微变,立刻就离开。
赵旭的花厅并不是只有一个门,除了正门,还有通向隔壁房间的门,而隔壁房间则同样有通向走廊的入口。
这样的设计,方便了这官不与宫里来的人碰面,就能立刻离开。
崔兆全醒悟过来,听到身后的动静,回首看了一眼。
赝太子 第七百六十章 不可为君也
齐王府
雪花渐渐变大,白茫茫一片,但难得有着喜气,沿着走廊,每隔十步吊一盏宫灯,更远处是唱戏声,这是在演《桃花扇》。
齐王心情不错。
虽自己身负重伤后,已感觉到一些微妙之处,就连从皇宫来的太监,对自己的态度,也与过去有些不同了。
这些都让齐王感到不悦,但有些事,就怕对比。
自己的情况的确不算好,可代王难道就更好了?
“那小子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自从得知“白日显圣”这事,齐王都心情愉悦,恨不得跟着歌声,手脚舞动跳上一支舞!
就算自己现在身体刚刚恢复一些,能自由行动了,跳舞的话,还是会有些疲惫,可这算得了什么?
在“白日显圣”事件面前都不值一提!
只不过虽让府内热闹下,可还是没有心情听戏,想了想,齐王吩咐的说着:“来人,叫赵先生和张先生过来。”
“是!”立刻就有人应命而去。
“我这脾气,怎么就改不了?”齐王暗暗想着,也为自己的脾气后悔,不久前,自己刚刚发过火,现在心情好了,也得安抚一二。
才想着,两人过来了,一个是赵不违,一个是张伯来,都是行礼:“拜见大王,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无事,只是本王昨日酒后失态,不违、伯来,你们可要原谅本王酒后之语啊。”
“你们在本王眼里,一直都勤勤恳恳,是最早跟着本王的人,你们对本王的忠心和勤勉,本王一直都没有忘,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必不会辜负你们。”齐王似乎很后悔的样子,温语说着。
“臣等哪敢,臣等本是大王的人,大王教训是为臣等好,再说,大王心绪不好,不向我们发作,又发作谁呢?”
赵不违和张伯来异口同声说着,区别是张伯来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而赵不违显的更是恭敬,可除此无它了。
“原来是这样,酒醒了,又想安抚了。”
赵不违寻思着,齐王脾气本就暴戾,在负伤后就更是翻倍,发火的结果,就是将几个奴婢伶人,拖下去杖杀。
在本朝,就算是王爷,喜欢时不时打死奴婢,传出去也不是好名声。
甚至当年太祖,晚年日益暴虐,虽一代开国真龙,这点妨碍不了多少,可也有所影响,因此今上的上位,也和这有点关系,话说当年今上,同样以温和儒雅的亲王示人。
可惜的是,今上一上位,就立刻显了真颜色,不仅仅稳稳的把握住了大权,剪除了军队中的刺头,甚至不到二年还传闻逼杀了太子,这是比太祖更难侍候的皇帝,只是之前收敛锋芒韬光晦迹,所以无人看破。
这说远了,最近因惹到齐王被弄死的人里,不仅仅有奴婢,还有一个侧妃。
过去就有齐王侧妃与侍妾突然暴毙,在部分知情人眼里,她们死因是公开的秘密。
而现在,齐王已大不如前,偏偏齐王暴戾却与日俱增,这也让齐王手下的幕僚都有些心冷。
“太祖一向英明神武,是晚年成了大业,才喜怒无常,你齐王可什么都不是呢,你这样搞,再大的船都要翻了。”
因此蒋禹死了,齐王想提拔新人,大家都支持了。
齐王手下的幕僚总是变化,尤其谋主,永远不可能固定在一两个人身上,总会出现新人。
眼下,齐王的新进谋主张伯来,就是一个过去一直在齐王府不显山露水的幕僚,可在齐王负伤有些失势后,他却被显露了出来。
“不仅仅是齐王意思,同时也是大家想下船了。”
赵不违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知道这是齐王府里的一些人,包括自己,都有了退意,但又知道贸然退了,不仅不能全身而退,还可能满门死绝,并且又不可能立刻去投靠蜀王,毕竟接触都需要时间。
再说,就算投靠蜀王,蜀王也不可能和代王护着文寻鹏一样,因此在这情况下,就只能选择先退下来,将张伯来给推上来。
这样的话,或可避过齐王的目光,先把后路铺成。
不然的话,大家谁也不比谁差,张伯来有那样容易上去?
结果这个刚刚成为齐王府新谋主的张伯来,就在昨日,目睹齐王醉酒发脾气,头脑一热,就去劝谏,结果就是一记玉盘砸过去。
要不是没有砸中,不死也是头破血流。
对谋主也是这样暴虐,大家更心冷了。
只是今日突然得到代王出事的消息,原本心情不好的齐王,又恢复了高兴,叫了戏班子,现在还把自己两人叫来,进行安抚了。
果然,就听着齐王很满意两人回答,从容踱步:“本王向来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你们有功,本王岂会吝啬,来人呀,重赏!”
早就有准备了,一听吩咐,立刻有四人抬上来两个银盘,上面盖着红绸,齐王一把将绸布扯掉,只见两个银盘里,尽是饺子一样密排的锃亮银元宝,一看就是官银,十两一锭。
“听闻代王府赏赐,三十两一人,我没有那样吝啬,给你们加十倍,三百两一人!”齐王悠悠的说着。
“谢大王赏,真是让臣受宠若惊!”赵不违不得不承认,齐王暴虐,但赏起来也大方。
别以为三百两不算什么,正常亲王一年也就是一二万两白银收入,就算齐王手黑,明争暗夺,也不是小数字,现在一下赏了。
可你是亲王,不是普通主家,有钱,也有命花,赵不违心里叹气,嘴上却连连谢恩,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来人,将凉了的茶撤下去,换新茶!”齐王对两人反应很满意,打算跟谋主在深夜秉烛夜谈一番。
有侍女听到命令,先换掉已经凉了的旧茶。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禀报:“大王,大事不好!皇上下旨,要册封代王为皇太孙!正式旨意已经送到赵府了,要内阁审核,再颁布天下!”
“什么?”听到这话,齐王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
皇上下旨要册封代王为皇太孙?
而且还下了正式的旨意,旨意已经送到赵府了?这赵府必然不是别的赵大人的府,而是内阁首辅的府邸!
“唔,消息属实?”齐王神情恍惚,脸色涨红,又变成铁青,身体似乎都有些发抖。
见大王没有立刻发怒,进来的人忙回话:“大王,千真万确,这是前去赵府的陆大人亲自传来的消息。”
齐王听着时,恰侍女又进来,这次捧着新茶进来,才走到跟前,说了句:“大王,请用茶……”
“噗”齐王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滚!”
这一下,踹了十成十!
一个柔弱女子,被一脚踹在肚子上,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滚落在地的茶盏摔得噼里啪啦,侍女不仅直接吐血,更被热茶烫伤,却在惊叫出声之前,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多少前车之鉴证明,她此刻不出声,还有机会活,出了声,怕是立刻就要被暴怒的大王杖杀!
当大王暴怒时,别说是她一个小小侍女了,就是侧妃,不也被大王活生生掐死了么?
想到王府内流传的一些事,侍女跪着一动不敢动。
“不,不可能的事,本王才是父皇的儿子。”
“来人,快去备马,本王要去皇宫见父皇!”齐王根本看都不看侍女一眼,大步出去,同时大声喊着,声音凌厉,甚至带了点哭腔。
“大王!”本来被安抚了的张伯来,眼睁睁看着齐王大步出去,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略后几步,没有追上。
说什么呢?
劝说大王不要冲动行事,这时直接冲上去和皇上争吵,只会把事闹大,后果很严重?
那自己恐怕就要落一个没脸了,甚至可能直接被震怒中的齐王拔剑刺死,那死的就太没有价值了。
这位主子可是连出身颇好的侧妃都能掐死,虽没有对正妻动过手,可侧妃不比普通侍妾,就算是当妾看待,也是有品级的妾,就能暴怒中错手杀了。
齐王平日里打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过去齐王得势时,这些其实都能让人忍了,毕竟还能用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掩盖这毛病。
但齐王现在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了!
这种情况下,不改改脾气,不选择蛰伏,而继续像过去暴戾,甚至比过去还要更冲动,这简直是作死!
就算是最后没有作死,这样一个连脾气都控制不住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至尊的位子?
张伯来呆呆立着,只觉得一股寒意自顶而入,淋的透心。
“伯来,你应该多习惯。”赵不违有些可惜,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一眼侍女,更确定齐王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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