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许多普通人对攀附鄙视,其实攀附很不简单,说明至少别人看好主公,在现在情况下,更是投注在主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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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这样的声望,可是好事一件,您的辛苦没有白费。”
苏子籍也是一笑,只是倏然收回:“田绂要攀附,又是举人,我就给他这机会,若是他能考取,就发个贴子给他,邀他入府一见。”
“是!”
苏子籍长长吐了口气,就如野道人所说,攀附,看起来是贬意,其实换个词,就是站队,能被人站队,的确是积蓄了不小声望。
可这样的声望,其实离不开之前的积累。
像当初,苏子籍铲除京城内的神祠,很多人都不看好,都觉得这样做,费力且得罪人,到头来只会落得一個暴戾残酷之名。
不像蜀王,经营名声都是选择轻巧方便的项目,给人的感觉也很清贵,一点尘埃都不沾,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赢得众人的喜欢。
苏子籍却觉得,凡事都有利有弊。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二聪明人,能考到举人,又有几个是真傻呢?
处理神祠这事,只要有见识的人,都会知道费力且得罪人,但同样也会明白,这样做对百姓,对江山社稷,对很多事都是有益的,唯一不利的唯有自己的名声而已。
这样一来,固会得罪一部分人,但同样也会在更多人心里留下务实做事的印象。
一个能务实做事的人,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苏子籍本身又有才学,没被认回来前就是有名气的才子,在他之后经营下,才名更传播甚广。
现在又经营起仁厚之名,这对苏子籍来说是一件好事。
“其实这些,都是无用功。”
“务实,能事,都是臣子之工,而不是君德,仁厚沾点边,但也难上得殿堂,不过是小聪明。”
“皇帝和重臣,不知道怎么笑我呢!”
“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太学之道,说穿了,就是潜移默化的教化,现实教化,是以年来论,非三五年不能见初效。”
“神通却可以数倍之推进,但是这样的神通,还是必须有一个依据,一个理由。”
“我行这些无用之道,其实给神通一个理由。”
“田绂以及那些举人,固是为了前途,投资于我这个太孙,但正常的话,也必须考察观望数年,而不是现在攀附。”
“这其实就是太学之道,初见功效的证明。”
“老匹夫也好,朝堂的衮衮诸公也罢,其实都是人杰,我要是一味韬光养晦,不但更被猜忌,而且会被顺水推舟。”
“你不是要韬光养晦么?那就索性罢免了权力和名分,一心等死罢!”苏子籍想起有些人的自作聪明就不由讥笑。
真正懂官场的人都明白,装猪是真会变成猪,权力只有动态中获得。
“我作这些种种争取,不但符合人情,也使他们对我有着一切都在掌握的自信,只是,谁也想不到,本是三五年七八年才见效,一二年就见效罢。”
“读书人和市民,或都渐渐归心了,而只要这两类能归心,自己准备的就会越来越充足,乃至于军队可以认真考虑了”
苏子籍想了想,就让牛车调转了位置,吩咐:“去羽林卫。”
赝太子 第九百二十二章 毛骨悚然
野道人一直在旁观。
苏子籍命令调转车头去羽林卫,若有所思一会的野道人,就再次说:“主公,诗词传记推广的事,现在也有了一些结果。”
“哦?情况如何?”苏子籍一笑问着。
野道人禀报:“虽经过波折,但推广主公诗词传记这事,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
“不仅是我们的人在推广, 还有说书人传唱,这些都是自发,现在大半的京城人都已听过了。”
“有时我们出去喝茶,去酒肆茶店,往往都能听到有关的议论。”
这样说着,看苏子籍一眼,见主公神色满意,还点了点首,野道人也略有所悟。
看来,以后在这事上,还要更尽心一些才成。
当下只是笑着:“这也是由于是小事,无论是谁,也不会在这上面,驳了主公的面子,哪怕是皇上。”
又将具体的情形备细说了,苏子籍颌首:“这的确是小事。”
官场上,什么位份,就有什么待遇,所谓的难办,是指与自己身份相符的大事, 比如说省官,要动省里藩库也不容易, 可是要动县里的银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就算是皇帝要把自己当成药丸,也会某种程度上尊重自己,在这种小事上不会驳回。
可谁想到,自己的杀机,就在这小事里呢?
苏子籍静静想着,羽林卫已是到了。
早在苏子籍决定改道来羽林卫时,就有一侍卫骑马先过来报信,所以当牛车抵达羽林卫营地大门口时,毕信、万桥、娄元白、武丰田、徐阐等人已等候在门口了。
“臣等见过太孙。”这些人都上前拜见,礼仪一丝不苟。
拜见就是强调君臣名分,可以说,作上位者,脑子有问题才废除这个,真的废除,也不得不强调组织规矩,从别处补回,苏子籍等他们拜完,才一摆手让着起身,说:“无需多礼,孤是过来看一看,羽林卫这些日子操练可还得当?可有什么难处,都可与孤说说。”
随口说着话, 苏子籍被簇拥着往里去。
跟着进来的除了野道人, 还有两个太孙府的侍卫,剩下的人则留在了牛车处。
苏子籍虽随口一问,但这些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毕信亦步亦趋跟着,回着:“回殿下的话,羽林卫这些日子操练还得当,那些小子每顿都能吃上三碗饭,一操练起来就嗷嗷直叫,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您若不信,一会去看,可都壮实了不少!”
“这都多亏了殿下之前改善军中伙食,让他们每顿都能吃上荤腥。”
苏子籍颌首微笑,这也是先前利用太孙之特权,小小的施恩。
万桥也说着:“是极,若说现在有什么难处,倒也没有,就是这些小子都盼着哪一天能上战场杀敌,但身羽林卫,见血是应当的,上战场又哪有那么多机会?”
别人也七嘴八舌回答着,苏子籍听着,若有所思,“啪”的合上了折扇。
“果然,太学之道,对身份越高的人,作用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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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对我归心的很少,嘴上都说得好,似乎对我已信服了,实际上却是有忠有奸,奸甚至大于忠。”
重点关照了一下武丰田,此人当初就给自己留下了挺深印象,现在再辨别,发现此人表现得比过去更热情,加上老实憨厚的模样,哪怕是善于辨人忠奸的,怕都要被表现给糊弄了过去。
若非有挂,实在看不出武丰田此人竟是个奸人!
不仅是奸人,还是包藏祸心,表现得比别人更忠诚的奸人!
“莫非皇上又给此人许了什么,感觉恶意更深了,这是皇上在我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么?”
苏子籍听到不止一个人提到锻炼羽林卫的事,就笑了:“羽林卫也并非没有锻炼机会,回头可拉出去剿匪。”
这听上去是个锻炼军队的好办法,剿匪用时短,能见血,若遇到有规模的山匪水匪,也能让军队受到不少的锻炼。
实际上全部是纸上谈兵,天下承平三十年,地方早就扫清,哪来的山匪水匪可剿,特别是京城周围,更是没有。
一听太孙这样说,这些将领都乐了,相互交换了眼色,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皇孙么,纷纷应着,表示真有这样机会,都愿意带着人马去锻炼!
说话间,苏子籍就被让进了军营。
羽林卫也都得到太孙要来的消息,早就列队等候,当苏子籍过去时,黑压压的一片都跪下,齐齐跪拜,口呼:“见过太孙!”
这事其实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却让跟着苏子籍过来的武丰田不由一怔。
苏子籍没去理会这些跟着过来军官是怎么想,摆了摆手,让羽林卫平身,然后过去,挨個查看最近一排的羽林卫,问:“最近吃得如何、住得如何,训练又如何,可还吃得消。”
“回太孙殿下,当然是吃得消,我身上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被问及一个羽林卫大声回答。
苏子籍笑着点首:“好,很不错!”
的确是很满意,问了几人,回答都是一片赤心,可见结合了太孙名分的太学之道,效果很不错,不过,虽说自己羽林卫指挥使还没有卸掉,可身是太孙,不宜太接近兵权,当下摆手:“孤只是来看看,汝等散去回营罢。”
“是!”自然有百户等指挥着散去,余人都继续凑趣,唯有武丰田较之之前顿时沉默了许多。
虽然本来就并非话很多,但跟之前相比,原本能说五句,现在只说一句,依旧沉默得过于明显。
徐阐与武丰田关系不错,此时也走在一处,见武丰田沉默下来,觉得有哪里不对,就开口问:“武兄,你怎突然不说话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事?”
武丰田摇头,只说着:“无事。”
目光却落在太孙身上,羽林卫已经散开回营,只剩百户千户与太孙说话,指点着视察,他仔细看,觉得此刻场面,以及之前场面,都再正常不过。
自己没有发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仔细想想,大概只是想多了。
羽林卫对太孙恭敬,也只是因太孙本就是储君,又是羽林卫的指挥使,羽林卫对太孙跟羽林卫指挥使恭敬臣服,这一切本就属于理所当然的事。
可事情是这样,他也劝说自己要这么想,但只要一回忆起刚才的景象,武丰田就总觉得毛骨悚然。
似乎是阴森慑人的东西,隐藏在其中。
赝太子 第九百二十三章 找到了
营中气氛已缓和不小,千户百户簇拥着说笑,就在武丰田心生恐慌时,感觉到太孙朝自己不经意看了一眼。
武丰田忙努力收敛丧气,朝太孙看去,同时还挤出笑容。
却看到太孙不知是否根本没朝自己看过,还是看过一眼就转开, 太孙正听着介绍,面上带着微笑,让武丰田心里越发不安。
太孙越是这样莫测,就越觉得自己可能已被太孙看透了。
“不,不可能。”
但这不安一出现就被武丰田按了下去,自己是武千户家第三子,可为什么自己能成为百户,就在于自己老实憨厚, 这演技是从小就锻炼出来, 莫说是外人,就是家里的人,日日相处的亲人,也被自己表象所迷惑。
亲故都如此,太孙便再会识人,又岂会强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识人,无非就是通过言谈、态度、行动来鉴别。
可自己言谈靠拢,态度恭敬,行动殷勤,谁能识破自己?
太孙必不能识破了自己真实想法, 只能说,太孙身上本就带着令人不安的气质, 当这么一个人还是掌握了帝国储位时, 就很难不心有畏惧。
“要是以前, 一句话就能把我打落黄泉。”
“可是,现在我是奉旨行事,不管皇上有什么用意,我奉皇上的命,监督汇报太孙,却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之事。”
“我不但不能心虚,还得更打入太孙内部,使太孙引我为心腹才是。”
想到这里,武丰田终于克服了心中莫名的阴影,凑了上去。
苏子籍只随便扫一眼,就将所有人,包括武丰田反应看在眼里。
目光接着又落在已散开的羽林卫身上,虽军官未必忠诚,士兵也谈不上忠诚,但是至少有合理的理由的话,可用一用了。
皇宫
藏着九龙仪宫殿周围安静无声,殿内就像藏了一轮明月,隐隐发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很是明显。
“龙珠有变化了。”
有人立刻将这事禀报了上去。
皇帝来得很快, 片刻就听门呀呀而开, 没有带几人, 就二个太监先过来,接着便见一个小舆抬着皇帝匆忙赶到,一直守着九龙仪的孟林,就朝着皇帝行礼。
皇帝心急如焚,对孟林不耐烦地说:“免礼!”
自己则下了小舆,快走几步入内,就凑过去看。
看了看,还是不罢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单个琉璃镜,这是去年地方上贡上来,只圆圆一片,镶嵌在金环之中,连着镜柄大约有巴掌长,有点酷似女子所用的铜镜,只是比一般的铜镜尺寸要小上几圈。
他拿着镜凑上去看,才终于看清楚了。
没时间去感慨自己又老了,皇帝死死盯着九龙仪上的光,只见这颗龙珠泛着淡淡的光,与之前有明显的区别。
不仅光更亮了,更明显了,色泽上也明显更深了一些,多了一些。
若“成品”用十成来划分,此刻都已七分水平了。
皇帝就这么看着,沉默了良久,殿内殿外侍卫太监都垂手僵立,宛是木偶,一时沉寂得针落可闻,
“为什么突然之间增了半成?”皇帝神情恍惚望着摇曳的烛光,目光幽幽,良久,才睃了众人一眼,问。
之前九龙仪龙珠之光只有六成多,但自从过了半数,每涨一点都艰难,半成看着不多,可对皇帝来说,无论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是心理上的紧迫异样,都十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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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孟林垂着眼睑:“奴婢不知,奴婢只据实而奏。”
皇帝的问题看似平常,却让孟林无法回答。
这事怎么回答都不对,就算回答对了,就可能让本就神经已绷紧了的皇帝突然之间起猜忌之心。
你本是宫内太监,对外朝之事知道甚深——是如何知晓?
但皇帝的话,不能不回,孟林低垂下头回了这句,就不再吭声了。
“哼!”皇帝听了这回答,就再次沉默了下来,其实也没想着能从孟林口中问出什么,大殿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皇帝站着,垂眸看着九龙仪,却略有所悟。
将镜放回到袖袋里,皇帝转身就走。
孟林见了,只躬身行礼,默送皇帝出去,自己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盯着九龙仪,时刻报告异常,别的事,除非是皇帝喻旨,不然全与自己无关。
“去御书房!”皇帝一离开这宫,就立刻吩咐的说着,太监也不出声,直接抬起乘舆直奔御书房。
更有小太监,快步疾奔,冒雨赶去,等乘舆抵达御书房,外面已经全部亮了灯,可房间却没有开着。
“点灯,开门。”皇帝吩咐着,目光却带着一丝满意。
御书房,是皇帝办公之处,里面藏着无数机密,曾经有不知道是别有心思还是愚蠢的太监,不奉旨就清扫整理,结果立刻被杖毙。
几次一来,自然没有谁敢了。
“是!”有了皇帝旨意,太监才开门,点灯,又退下躬身侍立,这时蜡烛通明,御书房有整整三面墙都放着书,皇帝一进来,目光一扫,就开始一本本翻找起来。
被抽出来发现不是,就先扔到一边去。
这模样,让服侍皇帝的太监有点慌乱。
“皇上,皇上,您要找什么,奴婢给您哎哟!”
说到规矩,一個太监想过来帮忙,结果直接被不耐烦的皇帝一脚踢了出去。
太监立刻趴在那里不敢动,一个大太监是干爹,见状顿时恨铁不成钢,趁皇帝背对没注意,扯着衣领子将他硬生生扯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离得远了一点,大太监才训斥:“你是不是脑袋坏了?几次训话,御书房的一纸一件,都非奉旨不能整理。”
“要不是皇上当前,又明显心急找东西,你这样凑上去,不死也杖五十,躺个几月。”
小太监被大太监训了个狗血喷头,却不敢反驳。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因服侍不周都有几个小太监被拖出去杖毙了。
他刚才也不是不想退出去,可挨了那一脚,是真的害怕到双腿发软,动弹不得的地步。
大太监推搡了一把,让他去外面待着去,自己则看似沉稳实则内心同样不安的回来。
隔着紫幔,就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但有着前车之鉴,大太监也不敢进去做什么,只能凝神听着,防着皇上突然唤人,却没听到。
几个太监对视一眼,也都是这样。
御书房内,皇帝找了一圈,目光落在靠西书架上的一角,顿时走过去,扫了扫目录,沉思了下,将一本书籍抽出来一看,一直拧着的眉头才稍微松开了一些。
找到了。
赝太子 第九百二十四章 知我罪我
皇帝取了这梅园随笔,竟在灯下仔细翻阅。
和许多人想的不一样,就算是严肃记载,“杂记”和“丛谈”这一类门目的设立即已成普遍惯例,一般被视“征材之所余”,具有保存琐碎资料的功能,免的修缮后反失了原趣。
因此“杂记”保存了许多街谈巷议、轶事奇闻等内容。
这本书的作者是前朝之人, 少有才名,为官政治勤政颇有声望,但仕途不顺,只当到县令,以后辞官隐居,吟咏其中, 这讲都是一些故事, 其中大部分是教导人的故事,但也有一些怪异。
皇帝之所以翻找这本书,就是因在多年前看到过一个故事,在发现九龙仪有了变化,猛就想了起来。
但已过去多年,他早就忘了故事在哪位置,只能一页页翻找,终于找到了具体的内容。
“命数之奇矣!”
皇帝仔细看了,故事内容与记忆中差不多,细节上弥补了时间带来的缺漏。
总的来说, 这故事看起来有些平,并无惊心动魄的情节, 从头到尾都似乎并无高潮,只平静讲述一个小故事。
说是有一个人,本是锦绣之命,相士朋友曾断言, 家有余荫累德, 虽考中进士时有些晚,但福气都在后头, 不仅寿命能过九旬,且能做到三品的贵命!
这老人当时被断命时还只是七品县令,刚刚考中进士不到三年,已四十将近五旬的年纪。
后来果然如相士朋友所说,官途虽不是非常顺利,但也稳步向上,最终已是到五品,比相熟大多数同科进士走得都稳。
结果在五十五岁上下时,老人突然病了。
只不过是染了风寒,迟迟治不好,最后整个人都衰弱不堪,眼看就不成了。
相士朋友来看望,一见他的脸,就顿时大惊:“怎会如此?”
原来,他这一病,竟让整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
“你原本能活到九十一,七十岁回乡前是三品官身,虽致仕了,还有皇帝看重和赏赐, 可以说是衣锦还乡,还能再享二十一年的悠闲富贵, 最后无病而终,死后还得美谥,一生十分圆满。”
“但你这一病,一切都变了,你这次若不死,恐怕也只能再活三五年,且只能止步五品!”
“这一病,竟让你的命数,无论寿命还是富贵都大半凋零了!”
相士朋友很是感慨,这时独子这时进来伺候汤药,相士一看老友这儿子,神情越发惊奇。
“虽你命数大半凋零,但你这一子,却多了羽翼!”
“我当年来见你时,你这儿子只有富贵命,却无仕命,只能考到举人,再往上就不成了。”
“可现在再看,你这儿子竟有了金榜题名之相,虽排名不会太前,但以后怕亦能中进士,可见天道之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这官人听了,顿时就明白了缘故,虽然郁闷自己命数凋零,却又欣慰家族后继有人。
这個故事,所讲的就是这个内容,无非是道德教化,既不好看,也不精彩,道理也不出奇。
可皇帝细细看了数遍,突然之间一念。
“难道是朕这次,没有打击到太孙,反使他更得了些天命?”
“又或者,是你存在,使朕的命数,自然转移了些?”
只是一念,皇帝又觉得自己疲惫多了一分,呼吸也多些腐坏的气息。
“不,朕才是天子,朕才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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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这个太孙,就是希望能养龙为自己所用,可成了太孙才多久?就有这样的成就,真能这么快就积攒七成,这本该让皇帝感到高兴,可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皇帝只感觉着郁郁,似乎喘不过气来。
深吸了一口气,皇帝目中火花一闪,随即沉静下,自言自语:“也罢,就让你知道下,这锦绣江山,治理可是大不易来人!”
随着这一声,一直在外面小心等候的值岗太监立刻就推门进来,这是个三十余岁的太监,看起来很是精干,垂着头等候吩咐。
皇帝扫了一眼,淡淡说:“调出去年上月九日关于粮库的档。”
“是!”太监立刻应了,快步出去。
“去,在内档中,调出上月九日的档,速速送来!”一出去,太监就立刻吩咐小太监。
皇帝批阅的一切档案都有管理,不一会,小太监就找到了这一档,将资料用托盘托着递到他手里。
太监再次进了御书房,将这厚厚一叠折子交给了皇帝,皇帝取过了,随便翻开一页,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朱笔批阅。
皇帝先不看,慢慢踱着,只喃喃说着:“父皇得了天下,朝乾夕惕如履薄冰,早起五更,夜伴明灯,才在位十一年就龙御归天了。”
“朕自继位来,日夜勤政,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是有许多不周全的事,当皇帝真的辛苦。”
“可朕这样辛苦,别人却还不肯给朕轻松些,总是寻朕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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