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周瑶手把着杯盏,澹澹笑:“公主何必过谦?我观公主宝光内莹,道行精进,同样远胜当年。”
才互相吹捧,周瑶低垂着眼睑,喝了一口澹红的茶水,一股隐晦的波纹就扫过了公主府,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不加停留直接过去了。
周瑶嘴角噙着澹澹的笑,心里知道,那是它在查找自己,它刚才只是隐隐察觉了一瞬,却还是如此疑心,也幸自己当机立断,及时入了公主府。
“得神策军和齐王之助,此獠分裂的权柄不小。”周瑶暗暗寻思。
特别是她之前,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权柄被分裂,这就显得这家伙绝非她认识的那些大妖能比了,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窃取她权柄的存在,就非常可怕了。
所以她没有立刻对上,而选择躲入了公主府。
新平公主无论是否受宠,到底是皇室血脉,是帝王之女,也是帝王亲封的公主,有这爵位在,这个府邸就有着一层天然防御,哪怕不能阻止妖王级别的存在闯入,但也不会如进出普通府邸一般轻松,必会引起京城的一些反应。
她进入这里,才能隐藏在暗处,一举将这獠杀灭!
绝不能给幼龙,她的女儿留下后患!
才想着,就听对面的公主问:“你怔怔出神,在想什么?”
周瑶回过神,说:“我在想你的事。”
如果说周瑶反是少女了,新平就是身影鸟娜,青丝柔长,满室灯火虽映在她身上,却都似变成了她身周的背景,的确可称绝代风华。
“你这样自苦,却是没有用的。”
“等,是等不来的。”
新平公主一惊,又忙掩饰了神情,强笑:“你在说什么?”
周瑶却只是摇头,无论是后宫女子,还是前朝官员,女人自觉国色天香,男人自觉才高八斗,君王离不开。
可事实上是,不争不取,不在君王侧,不消几年,都忘记了。
没有姑娘永远漂亮,总有漂亮的姑娘。
没有人才永远必需,总有需要的人才。
无论多么绝色,离开君侧,情分就会澹化,乃至数年后,往昔山盟海誓,就会变得轻烟一般飘渺无迹。
就算是国之将相,也个个畏惧离开京城,怕出去半年一年,就没有了情分。
这些,周瑶见了太多了。
她又抬眸认真看着面前华贵又自伤的帝女:“不管你想的是谁,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也是宫内长大的女人,应该明白,无论多恩宠,不在帝侧,无有名分,就和秋露云烟一样,转眼芳华独在幽谷无人赏,就慢慢凋零了。”
“你必须靠上去,在他身侧,在他眼前。”
“并且,民间有一个漂亮女人,就当成珍宝,有貌无恐,可宫中选秀,谁不是明眸皓齿?”
“见的绝色实在太多了,锦上添花没有多少用处,要雪中送炭才行。”
“虽承恩先在容,情分还在心。”
本想否认的新平公主,却怔怔听住了,不禁慢慢入心,这番话,她说得很对,说到心里去,使自己动情动容——是啊,她只是想着,这样关着门等着,歌着舞着盼着,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固是绝色,可太孙,真的能想起自己么?
就算有,多少时间?
十天,一月,还是半年一年,才能想自己一回?
可想到这里,新平又忍不住苦笑了下,喃喃说:“身份不合适,我做太多也无用……”
周瑶却笑了:“身份不合适,可以改头换面嘛,你可听闻过前朝卢国公府的事?”
前朝卢国公府?
新平公主摇了摇头,莫说关于卢国公府的事了,连卢国公她都不太清楚,毕竟本朝的权贵她都不能保证一一认得,何况前朝呢?
再说,前朝那些年,权贵传了都不止一代,谁知道周瑶说的又是哪一代的卢国公呢?
周瑶笑笑,美目迷离:“《焦氏笔谈》中说了个故事,前朝有一代卢国公,虽有几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甚是珍爱。”
“这女儿是金尊玉贵养大,按说,什么样的男人都配得,就算入宫做妃子,或给适龄的皇子做妃,都配得。但这位卢国公之女,却看上了一个身份十分不合适的男人……”
这时,新平公主已听得入了神,听周瑶继续说:“那个男人连平民都不是,竟是曾在外出匪徒冲撞时保护过她的一个家仆,主仆如何能配在一起?换做是别家,怕是早就将这仆从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新平公主身体一倾问着。
周瑶慢条斯理地说:“卢国公夫妻听闻,果然也大怒,但在仔细调查了那家仆后,才发现,那家仆其实也是官宦之子,犯了事抄家,因不满十岁免死,发配为奴。”
“就到了卢国公府,因本来读过书,就选了伴读,但却十分勤奋,不声不响跟着读书,从不到十岁的孩童,到十七八岁,这几年间成长极快,竟是块蒙了尘的美玉!”
“加上这家仆生得俊秀,的确看着不像是池中之物。”
“小姐几次以死相逼,卢国公终没有舍得,于是让此人死了,换了个身份,成了个农家之子,通过科举考了童生、秀才、举人,乃至二甲进士,那时也不到二十三四岁,于是就被这位卢国公成功收为了女婿,后来还当了官,官至三品……”
“这虽是一段故事,但我想,未必就完全是假,连罪人出身的家仆最后都能成功抱得美人归,我想,这世上的许多事,都是事在人为……”
新平公主听了,心中一动,有些痴了。
怔了良久,新平才扑哧一笑,问着:“你还说我,你自己呢?”
“云英不嫁,又是在等谁?”
突然之间好奇:“女人都嫉妒,你不嫉妒?”
“女人哪有不嫉妒的,只是有的事,没有办法罢了。”周瑶美目迷离,她其实才是真正的傻瓜,当年她以为,自己与皇帝十多年情分,又是龙君,皇帝总不会忘了自己。
皇帝是没有忘记,只是深情隽永的信件,日渐疏疏,到以后,她还在不在,还想不想,却真的如烟云一样依稀了。
“只要自己能在身侧就好,能在身侧就好。”
调笑后,周瑶见新平公主似乎开启了大门,坐着沉思,红晕生靥,眉目妩然,也不打搅,就轻身离开,再被侍女领着出去,转过一处走廊,凉风一吹,细雨如筛击打着屋檐,时紧时慢,听着侍女问:“要不要喊牛车?”
“不用!”
她目光望向了城中的一处,迷离渐去,露出了微笑。
那个方向,正是齐王府的所在。
齐王府
“赏诸将百金,先去换衣休息,待会我们一起用宴!”
“谢齐王!”齐声呐喊谢恩后,铮铮甲衣声中,便见两行百户千户鱼贯而出,走廊同样宽大,一色的方砖漫地,雨水侵打不得。
谢真卿也有十个金元宝,随着拿着出神,几个妖将都不解谢真卿方才是怎么了,谢真卿也没解释,只是皱着眉:“奇怪,没有查到?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赝太子 第九百七十九章 若有若无
朦胧细雨中,一道身影从公主府出来。
有侍女欲递给少女一把伞,周瑶只是摇头,朝着路边看去,一辆牛车恰在此时驶过来。
“这是来接我的,你回去吧。”
“是,周小姐。”侍女对着周瑶行了一个蹲礼,退回公主府,将门重新关闭。
现在的新平公主,与过去那个骄纵的少女已很不一样了。
除了她想见的人登门,余人一概不见。
宫里的人对她这种性情转变似乎也听之任之,不过,她的帝宠虽看似还不如过去,但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京城中的权贵还记得她当初是如何被皇帝宠爱的,对于这个曾经被皇帝捧得高高的帝女,也不想真得罪了去。
谁知道新平公主还会不会再有重获宠爱的一日呢?
父女之间的事,血脉相连,外人怎么能知道得清楚?
再说,一个公主,无论会不会再次获得圣宠,与她来往既没有危险。
一个本来就不是也不能揽权的公主,跟争嫡这事没关系。
在现在这种太孙已立之时,她又似乎与太孙关系不错,很多不清楚这里面水有多深的普通权贵,越发想要巴着这位新平公主了。
而看出皇上与太孙之间关系怪异的权贵,虽抱着冷眼旁观的想法,也不妨碍迂回接触下。
可惜,她谁也不见。
不过周瑶来公主府,并没有麻烦。
哪怕有人看到了她从公主府出来,也并不会重视,女子与女子来往,这不是十分正常的事么?
况且,周瑶的出身也经得起推敲,过去也曾与新平公主有旧,于情于理,出现在公主府里也是正常。
看到这周小姐一出公主府就上了一辆很普通的牛车,少数被派人盯着公主府的人,俱懒洋洋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女为知己者容,除了为自己所盼望的人,又怎会改变自己?”周瑶回首看了一眼,暗暗想着。
“可,谁不这样呢?”
就算是那只狡猾可恶的狐狸,真的追忆往事,必会震惊发觉,她已经改变的太多了。
本来野性十足,奔驰在荒野的狐狸,后来竟郁郁而终,搁了三年,她才知晓消息。
“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殿下,我家姬君说,既不回头,何必誓言,既然无缘,何必相见,既已相见,何必不忘。”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来报信的青狐呜咽的说着。
“她这个傻子。”
龙宫重楼叠阁,白璧为珠,青玉纹龙,珊瑚横斜,奇秀深杳,香气馥馥,而坐在上首的龙姬沉默良久,吐着这样的话。
也是听闻了狐狸无声无息离开后,她才决心入死关,欲以元神上升九天下沉九泉,寻找他的去向。
“可是,死关并没有奇迹。”
周瑶眼中笼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很是迷离,牛车内,亲自来接周瑶的野道人不敢多看,侧脸喝茶。
啜了一口茶,面上恢复平静,但心其实并不如外表平静。
“周家难道已经是主公的人了?”野道人下意识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他已认出了这少女是周家千金,他会相面,哪怕她似乎小了几岁,气质发生了变化,但还没有到让他一点都认不出的地步。
周瑶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周家。
主公让他来接从公主府出来的女人,任野道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女人竟然是她。
“如此姿色,怕也未必是太孙之福。”
以野道人看法,家中太孙妃恰到好处,不是最美,是最合适,他出心里拥戴,可无论是周瑶还是新平,都过于妖娆了。
幸好接人是有暗号的,彼此一对,自对上了。
此刻,上了牛车的周瑶似乎并不知道野道人悄悄打量自己,或者说,知道,但她不在乎。
她只朝着野道人澹澹看去一眼:“殿下吩咐,可以开始了。”
野道人神色一正,收敛了一切杂念,重重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去蜀王府。”
蜀王府·街道
有树木在大雨中倾倒,雨势一小,就有仆人从角门出来,将倒在门口路边的树木抬到了一旁,又清理地上的痕迹。
挨着王府五十米内不栽树,但蜀王府门口这一条街上的景观若太难看,蜀王府的人也会清理,毕竟挨着王府有树木枯黄,感觉也会碍眼,影响了王府的气运。
在风水讲究方面,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权贵,恐怕都不是一点不信。
反正动手干活的人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在意这些,对上位者也没什么坏处。
“张管事,您今日得闲?”
正忙碌中的仆人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三十余岁的管事从角门里走出来,陪着笑脸说话。
这位张管事长了一张和善的脸,五官平庸,身材也是微胖,但恰是这一点微胖的富态,让他眉眼疏朗,看着就是个脾气好的人。
张管事看到普通仆人在冒雨清扫大门口,看了看天,顿了下,提醒:“雨应是过一会就能停,你们倒也不必非要现在冒雨清扫,不然,一会再下一阵雨,怕又要有落叶树枝掉下来了,何必呢?”
又说:“这样,待会你们先回去,就去前面大厨房,就说是我请你们的,一人一碗姜糖水,再来一份吃食,吃得热乎了再等雨停了再干活,这样不作白工夫,还不容易闹病。”
这样热心肠的管事,自然是得到了几人的感激,连连道谢。
他也只是笑笑,就打着伞,顺着蜀王府门这条路,朝着远处而去。
后面几个人听了,把已经扫的垃圾先归堆,又把扫帚放整齐,准备去喝姜糖水,有人感慨:“张管事可真是心善,若我们能在他手底下做事就好了。”
这一声,是压低了说,说完,此人也有些后悔。
除了张管事之外的府中管事,包括他们的顶头上司,没几个是好相与的。
他说的这句话若是被上司知道,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在几人也都面有赞同之色,还有人点了头,他这才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不过,张管事只一个人,听说早几年有过媳妇儿,却是病死了,他还不到不惑,有不少人想要再给他介绍个,但他都没相中,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张管事……”
又一人就道:“娶妻娶贤,依我看,只要知冷知热就好,最好是好生养,若是再能有一手做菜的绝活,那就是顶顶好了。像是张管事,一向就喜欢酒楼里的饭菜,若是有这样一个媳妇儿,岂不是还能省了去酒楼的银子?”
旁人就笑着起哄:“这是给张管事相媳妇儿,还是给你相媳妇儿啊?你莫不是看上了大厨房的那个小花?”
大家顿时笑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牛车在隔了几十米处店铺前停着,还有人进入买卖,非常正常。
周瑶看了一眼,就回看着野道人:“就是这人?”
“是这张舟。”
野道人指着笑着:“王府之间,都等闲不收外人,都是知根知底,想派外人混进去,都是儿戏。”
“有的甚至是几代家养子才愿意接受,一代根本靠不近。”
“但是知根知底还是人,是血肉之躯,这人还是给齐王府给拉拢了,说白了方法只有二个。”
“首先就是女色上,说是丝绸店的老板娘,勾引了他。”
“然后不吵不闹,不为难他,反是他过意不去,经常给点补贴。”
“然后过了一年,说是怀孕了,他开始也将信将疑,后来孩子眉眼长开了,他就信了。”
“然后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他自然就开始在府内生意上动些手脚,这人啊,手脚一动,就渐渐小错变大错。”
“一开始无非贪点,后来就被要挟着办些蜀王难以容忍的事,然后就下不了船了。”
“成了齐王的暗线之一。”
野道人摇头:“这小错变大错,罪滚罪,越滚越大,可以说是拖人下水的基本方法,万种都脱离不了这个。”
“我知道后,还专门警惕府内的人,这样被拖下水。”
周瑶却不是很感兴趣,问:“那这次目标就是他?”
“对,他是蜀王府的管事,又被齐王拉下了手,由他发难,等皇城司一查,这些痕迹是擦不干净的,于是立刻把齐王都牵涉在内了。”
“拖人下水,是罪滚罪,线索也是一样,是线索滚线索,越滚越大,直到把半个京城拖下水去。”
野道人微微冷笑:“线索不但是指向妖族,还暗指向军方以及大臣——要我们弄铁证,我们根本弄不出,弄出来也满是破绽。”
“但是线索如果若有若无,说有,没有多少实际证据,说无,又隐隐有些,你说皇城司查到这些,皇城司怎么想,皇帝怎么想?”
这就是无中生有了,要是实证实据,当事人和皇帝都可以查的清楚,查的明白。
相反这种若有若无的,怎么查都查不清楚,又谁都不敢说没有,皇帝不敢相信,又不得不怀疑。
“唉,果然是陛下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周瑶美目迷离,陛下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当初只会“朕专坏国事”这套,等以后阅历和经验渐长,手段越是老辣洗练了。
“跟上罢,这局棋,才正式开始呢!”
赝太子 第九百八十章 拳法通明
而被野道人讨论了一番的人,正打伞一直走到一座酒楼面前才停下,抬头看了看,迈步上台阶。
张舟收伞时,伙计已朝着他点头哈腰:“哎哟,这不是张爷吗?您里面请!是自己一个人,还是与朋友一起吃?”
张舟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伙计知道这是蜀王府里的管事,哪里敢慢待,忙将他往里面让。
他澹澹说:“我是来找朋友的,就在上面雅间,你不必管我了,自去忙碌。”
说着,张舟就上了二楼。
才上二楼,就在一拐弯处,一个人往外走,他往里走,正好就相互撞了一下。
“哎呀。”这人看起来十分普通,撞了下时痛呼了一声。
张舟忙向其道歉,这人摇头:“无事,无事。”
二人交错分开了,张舟捏了捏空的手,本和气的眉眼,越发带上了三分笑。
信已交换了过去,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
笑后却是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唉,求出无门。”
张舟并不是蠢人,他很快就回过味了,自己是中了圈套,被拉下水了,可他并没有路了。
蜀王向来宽宏着称,但是府的人都知道,这是对官员,对大臣,自己这等仆人,何来颜面让蜀王“厚道”?
“自己当初唯一机会,就是发觉不对,又陷的不深时,自动向蜀王举告,但是这样,邱氏连着孩子必死路一条。”
“就算是自己自首,死的可能性也超过一半,免死受五十板子,又有一半死的可能,剩余的是残废,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官府和王府多次说,要悬崖勒马,其实,那是站在官府和王府立场上,站在个人立场上,就算悬崖勒马,也基本上完了,与死差不多。”
张舟是深懂内情的,这样一想,也就将一丝后悔之心去掉了。
“不如今天有酒今天醉,只要柱儿稍长大些,我就托关系托人,让他换个身份,读书作人,不搅和这里。”
“邱氏虽是齐王府的人,也是柱儿母亲,母子连心,我暗示抱个孩子代替柱儿,把柱儿转给外人,她虽舍不得,也答应了。”
“唉,希望一切平安罢。”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与约的几个商人吃一顿饭,以蜀王府管事的身份。
要是问起来,也是理所当然,这些商人都是王府的货商。
“有酒今日醉,再弄些红银,我自然也给方便。”
张舟以前是精明能干,手也干净的人,但深知自己干的活,是旦夕不保之后,就改变初衷,能捞钱出且捞钱,能挖墙处且挖墙,能打点处就打点。
这样一来,府内的关系反好了。
上次石大管事还拍了拍自己肩:“你终于懂事了。”
想到石大管事有点欣慰的表情,张舟有点苦笑,下面没有麻烦事,只需要凭着自己心意来做,轻松推开了一扇门,进了雅间。
“哎哟!张管事,您来了!”
雅间内的几个商人正在低声说话,听到推门声立刻朝着门口看去,其中一人忙站了起来拱手。
几人都是被这个认识张舟的商人带来吃饭,为的就是被引着与这位蜀王府的管事搭上关系。
所以也跟着站起来,纷纷朝张舟问好。
张舟在蜀王府做事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被外面商人吹捧这等事,神情十分自然地落座,也请这几个商人落座。
见他这样行事,这几个商人反心里一松。
像张舟这样身份的人,跟他们太客气,那反倒没将他们当成自己人。
唯有这样在客气中又透着几分的不客气,这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姿态,这说明这顿饭没白吃,这个关系,应该就是顺利搭上了。
但搭上了,与能搭得长久,这又是两码事了。
想搭得长久,就要好好吃这顿饭,陪着张舟好好喝酒,在饭桌上,给好张舟筹码,让张舟拿到了足够满意的孝敬,这,才算是真的搭上了蜀王府的关系。
张舟对这一套都很熟悉,酒菜陆续上来,他酒量好,一个人对上另外几个人,也是丝毫不见醉意,反倒对面几个人,脸都露出了红晕,哪怕这是装出来的,但真喝不过也不敢喝过这位张舟却是真的。
有商人假借微醉,给张舟塞了一张银票。
张舟低头一看,一百两的银票,倒是真不少了。
余下几个商人,也都是与他拼酒,顺便给他也塞了银票,五十两、一百两都有。
都不是什么大商人,几个人合凑几百两,对张舟来说,倒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这个数额甚至是超过了他来之前的预计,他越发高兴了。
“最近运气还真是不错,前几日还拣了五两银子,今日又得了近三百两!合该着我发财!”
“张管事,酒有了,是不是喊几个歌女助助兴?”有商人见他高兴,轻声问。
张舟一怔,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摆了摆手:“这就算了,喝酒正常,要是喊歌女,被人看见了,回去就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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