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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无人注意到,这妆点得雅致的房间,与对面一间,其实仅仅是屏风隔离,还有两个不速之客。
屏风后面,已经站着周瑶和野道人。
两人也不用担心说话被人发现,以周瑶能力,自然可以遮掩住二人的身形跟声音。
“这些人,都是奸细?”周瑶听了些,觉得他们不说多少敏感的事了,并且几人喝酒之后的丑态,让她看着不顺眼。
离得远些,也省得被这几人的酒气给冲撞了。
野道人见面前的“周小姐”冷着一张脸,他也不敢多看,只低声朝着她介绍着外面几人的情况。
“差不多,这人是姚错,是期门卫千户商德的人。”一个身材瘦削的商人,被野道人指了下。
“这是穆容,与山阴侯,有点关系。”
“这是侯丞,通过献上妹妹,与建章卫副指挥何武陵的管家搭上了点关系。”
“这是卫阶,与宫内司苑局有非常小的联系。”
司苑局是掌蔬菜瓜果等,看起来小衙门,实际上贵人入口最难防,也最是重视。
周瑶久在宫内,也深知内情,这些人,若有若无,与军方,勋贵,内宫,不查不知道,一查,立刻毛骨悚然。
“其实京城,谁没有点关系,没有点转弯抹角的关系,也干不下去。”
“期门卫千户也好,建章卫副指挥也罢,甚至山阴侯和司苑局,其实都没有任何心思,更没有串连,没有任何阴谋。”
野道人目光幽幽:“可是,一旦涉及到谋大逆,这些细小的线索,您说,皇城司和皇上,会忽视吗?会觉得这是巧合么?”
“太孙曾经对我过,民间有种拳,叫太极拳,号称我身无处非太极,无形无象,虑灵具一心,万象藏五蕴,莫测其神——可谓太极阴阳真造化,鸳鸯绣出从君看。”
“实际上,不按照他的规矩,任何一个当兵的,都能把太极拳宗师打的满地找牙。”
“但是那些吓唬人,凑起来的道理,在谋略上却真的可以办到。”
“我这一拳,若有若无,若明若暗,粗看无事,细查可怖,就算是皇帝也破不得,非得疑神疑鬼不可。”
“要是猜忌的人主,非大杀特杀不可,这叫自残其命。”
周瑶的目光落在了这几个商人的身上,若不是野道人指出,她还真看不出这些商人有什么特殊。
她若有所思,问:“这些人,全部是忠于皇帝的人?”
“是!”
“司苑局的那人,皇后娘娘要拔掉她,换上自己的人。”
“期门卫千户商德好酒好色,满身毛病,可对皇上忠心耿耿,在这立场上毫不含湖,我们欺不得,换不得,只得除掉他!”
“建章卫副指挥何武陵倒不是皇帝的人,可他原本与清河郡王关系不浅,这是搅浑水之用。”
“皇帝的反应,未必如你所愿。”周瑶沉思了片刻,摇头:“要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皇帝,立刻会震怖,抄家灭族都可能。”
“但是老皇帝久掌大权,深知君王贵静不贵动,皇帝并不是爱惜臣子,这些臣子本身死不死不重要,可自己却不能乱了章法。”
“是,但是我们要的,就是这一点点怀疑,一点点审查和鉴别。”
“特别涉及齐王勾结妖族谋逆的大事上,更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最低程度也得隔离审查——我们要的就是这个。”
野道人又指着隔壁,低声:“对面房间喝酒的,是齐王府的人,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他们凑到了一起。”
周瑶再次沉思,点了点首,明白了。
这是通过若有若无的线索,似乎一细想,就似乎一张隐隐连接着宫廷,军队,权贵,王爷的大网,谁不惧之呢?
一旦震怖,就算老皇帝当了二十年皇帝,沉的住气,并不诛杀,隔离审查是必须,只要这最低一步完成,太孙的几个关键点,就可以填补上去了,特别是有皇后协助的情况下。
“周小姐既然明白了,我就动手了。”
野道人说着,就从袖袋里取出一小块薄玉,在周瑶的注视下,手指用力,卡察一声脆响,竟将它给硬生生折碎了。





赝太子 第九百八十一章 太子之死的秘密
屏风隔壁
张舟收了银子,与这几个商人渐渐熟悉起来,因着商人在姿态和言语上都捧着他,双方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张舟酒量不错,按照习惯,他原本只是少量饮酒,现在一放松,加上被这几个商人轮番讨好,一一敬酒,酒就稍喝得多了一些。
但他也只是带上了醉意,说的话多了一些。
不该说的,他依旧不说。
这点分寸,身是王府里的管事,还是时刻谨记着。
要知道,规格越高,说话的规矩就越大,说了不应该说的事,而被呵斥、流放、消失的人,甚至比作错了事的人还多。
就在张舟又抿了一口酒,正听着坐在左侧的商人笑着说:“余州的瘦马你们可听说过?端是貌美乖顺还有才气,沉雪沉大家其实就是出身于此!”
张舟有点诧异:“她的名声,我都听说了,竟然是瘦马出身?对了,不是说杨州瘦马么?”
“管事您是北方人,对这了解不多,其实,南妓人人爱,采买各地的人,送去扬州深造,学习扬州话,也大有人在。”
“不过这事,总讲究个格调。”
“扬州瘦马本闻名天下,可出了名了,所以就有大量的人投入到这行业当中,质量参差不齐,皮肉生意逐渐放开,价格也就一落千丈,最后逐渐衰落。”
“而余州精益求精,受名师指点,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说古谈今,样样俱全。也可以陪酒,但是喝完酒就必须与客人保持一尺的距离,以表明自己自尊自爱。”
“虽然是表面功夫,可大家都吃这套,富商巨贾往往挥霍千金也难卖佳人一笑,若想一亲芳泽,必须要下一番功夫,这等都有了名号,号称书斋,沉雪沉大家就是里面杰出者。”
“管事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买一个……”
“听听就罢了,买就算了,王府,可不容这等外人进去。”张舟眯着醉眼,连忙摆手拒绝。
场面稍有点尴尬,旁有人放下了杯盏,开口转移话题:“张管事,我来京时短,对这京城里的事是一点都不知,听说京城这些权贵,都是表面正经,私底下可是有着不少让人津津乐道的事。”
“你可是王府里的管事,是咱们这一桌子里首屈一指的体面人,你定是知道不少这样的趣闻,可介绍给我们听听?让我们这些从外地来的乡下人也开开眼?长长见识?”
“这容易!”张舟哈哈一笑,神情颇有些轻松:“我有点酒了,待我先仔细想想!”
正如这人所说,他可是蜀王府里的管事,是个体面人,所接触到的人与事,可不是这几个商人能比。
来人既讨好自己,自己也要显露一下自己的人脉和本事!
“有了!”
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权贵八卦,张舟挑选可以与外人说的一部分,就想到了维间侯扒灰这事。
这事在权贵圈子里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也就是底下普通人不知。
与这几个商人说这件事,也不算是得罪人,毕竟知道这事的人太多了,必然少不了如自己这样将这事当成趣闻说给外人听的人。
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再说,这种床第间的艳闻讨论起来,也很安全。
哪怕是已有醉意,张舟依旧很清楚,什么事是能八卦,什么事是不能被八卦。
“话说维间侯这家呢,长子据说不行了,结婚七年都没有孩子,眼看着要把爵位传给二房,长子思来思去,竟然想借种……”
“谁知道这事给维间侯知道了,说这事怎么能对外借种,于是一夜喝多了酒,就去了儿媳妇的房间。”
商人听到权贵这些事,不由目瞪口呆,有人咽了个口水问:“这儿媳妇漂亮不?”
“她是侍郎家的三小姐,我看过一眼,很是端庄秀丽,可惜嫁了这个无用的男人。”
“那她丈夫不尴尬?”
“有啥尴尬,抱着儿子笑的开心,本来是绝密,谁也不知道,可有一就有二,多了,就自然就风透了墙了。”
张舟开口说了这扒灰之事,欣赏着商人城内人真会玩的表情,就想住口了,自己有点酒了,可才说完,脑袋就突然嗡了一声,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
在外人看来,张舟带着一丝古怪笑意,继续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点就震惊了,真是没有见识……我说个轰动的,你们知道当年太子之死的秘密么?当年太子之死,可不是那么简单!”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还提高了嗓音,声音还不小。
隔壁房间坐着几个人,正在用酒筹行令,败者罚一杯,正淅淅沥沥的倒酒,突然之间听到这话,动作都一顿。
本来没打算偷听旁雅间的人在说什么,但听到“太子之死”四个字,隔壁房间里的人,这酒就有点难喝了。
他们甚至面面相觑,神情迟疑,不明白到底哪个二货胆大,竟然敢在京城的地界里说起太子之死的事,还说这是个大秘密?
好家伙,真不怕死!
但要说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又不到能与当今圣上、太孙的事相提并论的程度,毕竟再是身份尊贵,死去都二十年的太子,也远不如活着的一个亲王。
一人倒酒时,泼了点,遂用箸点着菜:“杨爷,我们是不是……”
某个叫杨爷的人一靠,微笑说:“别慌,这酒店也不小了,是老字号,等闲人来不了,还真有二愣子不成,我们听听。”
“张管事……”
张舟说出这番话时,自己还没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坐在旁边的几个商人都是身体一僵,神情都有点不太自然了。
张舟这是醉了?
之前与张舟说话,不是还挺有分寸的么?
怎么突然就说起了已死去的太子的事了?
要说是同伴先挑起的话茬,这也不对啊!同伴只是让张舟说一说京城权贵圈的趣闻八卦,可没打听关于皇室的事啊!
何况这太子之死,算什么趣闻?
不过又一想,太子都死了多少年了?
威慑力早就没有了,就算是张舟醉了酒,提到了太子,说了这么一两句,倒也算不上是大事。
当然了,再没有威慑力,到底是皇家的事,不该多说。
这几个商人愣了一瞬,都相继说话,试图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听说京城,侯爷都多得走在路上随便就能遇到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管事,喝酒,先喝酒!”
“素闻蜀王殿下最是和气,张管事跟着这样主子,实在是让我等羡慕啊。”
一群人劝酒,试图堵住张舟的嘴,可张舟迷迷湖湖,似醒非醒,总觉得还有话要说,要全部说出来才痛快。
“你们啊,太胆小了,这有啥说不得?”张舟不顾商人一下变的面如土色的表情,带着酒意嚷嚷起来。




赝太子 第九百八十二章 吓尿了
时间稍前几分钟
“素闻蜀王殿下最和气,张管事跟着这样主子,实在是让我等羡慕啊。”
别人不知道,隔壁正在侧耳听着的人听到这一句,顿时明白这房间里的几人是干什么了。
竟是几个商人,还有一个被商人恭维吹捧的蜀王府的管事?
在所有亲王郡王里,蜀王的确是独树一帜,哪怕太孙,在被册立为储君之前,都因整治野祠一事,名声好坏各半。
唯有蜀王,一直在文人中名声不错,听说此人很是能礼贤下士。
不过,此时坐着的人,核心是杨爷,是齐王府的人,听到这里,周围的人就都露出了不屑,其中一人跟着颌首,低声嗤笑:“太子的事,也是下面的人可以议论?大家都说蜀王府治理很严,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是啊,这还是蜀王府管事,连这点认识都没有,果然也是个绣花枕头!”一人跟着说。
这个“也”字用的妙。
既没有明着嘲笑蜀王,却也是将蜀王给嘲笑在其中了。
不过,这几个齐王府的人也没将这段小插曲当回事,就以为隔壁蜀王府的管事喝醉了,才说了那一句,既隔壁的商人都开始岔开话题了,应该不会继续说了。
谁家没有规矩,失言一句被提醒了,自然会住口。
谁料,就在这几人重新拿起快子,举起酒杯,打算继续吃喝时,屏风对面雅间里竟又有声音响起,勐放大了的声音,一听就是那位有了醉意的蜀王府管事。
“怎么?你们不想知道太子之死的秘密?”
“那长生不死呢?这样传闻,你们都听说过吧?”
“不过,咱们这些说起长生不死来,那是当个让人羡慕的传闻来听,谁会当真呢?”
“便是真有长生不死药,谁又有这个本事能找得到,炼得出呢?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能办到这一点!”
“就不如说……龙椅上坐着那位,天下至尊,最有权势,也最贵重的人,他就是想要长生,也真的寻到了长生的方子!”
“可这方子,却需要太子的心来炼药!”
“于是在多年前,咱这位皇帝,就挖了太子的心炼丹,这才又有了二十年寿,现在药效要过了,皇上现在又想要取太孙之心炼药了!”
张舟仿佛看不到吓的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的几个商人,大声嚷着这番令人听了寒毛直竖的话。
别说当面的商人,就是隔壁房间的齐王府众人,都呆如木鸡,只听“啪”一声,却是有人拿着的酒杯拿不住,摔下来,摔的粉碎,酒水也泼污了几人的袍子。
“这……这……实在是……实在是……”就连杨爷都吓的语无伦次。
之前已觉得这人就算喝醉了,够大胆,结果这管事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还能更胆大!
“这……这……这是谋反呀!”坐在张舟旁的商人身体颤抖,坐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稍远一些的商人,手里捏着的酒杯同样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快逃!”几个商人都面无人色,在酒杯破裂声响起,仿佛一下子被惊醒了,匆忙推开桌椅,在哐当声中疯狂起身,推开门就向外跑去。
有的摔了一交,还是爬起来继续跑。
被迫听到了这样的传闻,再不跑,那就等死吧!
必死无疑!
隔壁房间几个齐王府的人亦是面如土色,惊慌对视一眼,匆忙起身,同样疯狂跑了出去。
杨爷跑的第一个,最快!
“发生什么事了?”
空空的雅间里,随着杂乱脚步声远去,张舟坐在那里,一直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的大脑,这一刻就像风吹散了云雾,一下显露出了清明来。
张舟再回想方才自己说的话,本来已是起身了,噗通一声,腿一软,他又坐了回去,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光是耳朵嗡嗡响,他的脑袋更嗡嗡大响,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变得陌生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张舟呆了良久,突然反应过来,脸色惨白的和死人一样,疯狂摇头。
“……对!是鬼神!是鬼神!不是我……”
他倒是想要站起来逃走,但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可怕的话,想站起来都难,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竟是直接被吓得尿了。
屏风又一面,沉默着的两道身影也动了。
野道人深吸了口气,对少女说:“咱们也快走吧,也许皇城司很快会出动了。”
“这等秘事,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会被封口罢?”周瑶起身问着。
“当然会,可本只要他这个由头,只要保证是他说出来的就可以,我已经派人准备了,明日一早,这传闻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野道人推开门,阴冷说:“并且有齐王府的人在隔壁,只要事情传开,传播的嫌疑就是齐王的人了。”
周瑶颌首,跟着野道人走出屏风。
张舟还坐在那里,整个人抖着,因有周瑶,野道人二人出去时,不仅这张舟没看到他们,连酒楼上下的人,也都没发现有两人正从乱哄哄的地方闲步而出。
直到走出酒楼,临着牛车,周瑶忍不住又回看一眼,这座酒肆不小,有亩许大,这次肯定完了。
她若有所思:“当年陛下,是不是也用过这个手段呢?”
“可惜,当年我没有注意。”
皇城司·五夕胡同
距离酒楼不到五百米,正是皇城司在宫外一个据点,与往日一样,虽然进出的人不少,但进进出出的人都尽量放轻了声音,整个据点安静且阴冷。
“混帐!”
一个房间里,坐着一人刚刚怒意上头,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杯盏都给震得跳起来。
服侍他的人垂着头,也不敢吭声。
在旁还有个歌姬弹琵琶,低低吟唱,此刻也是脸色发白,声音都小了许多。
“姓胡的匹夫,等你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非让你喊咱家爷爷不成!”马顺德越说越怒,端起冷酒仰脖就喝了一大口。
冷酒入喉,本来懊恼的情绪,才稍稍得到了一点缓解。
但那种不安却仍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渐渐不受皇帝信任了。
可恨!
自己排挤了赵老匹夫,废了多大的力气?
结果却是给胡怀安捡了便宜!
就在这时,从外面闯入一人,不顾房间内的低迷气氛,不等通报,就急急赶到马顺德的近前,神情焦急,连连磕头。
“督公,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赝太子 第九百八十三章 悖逆不道竟至如此
“督公!出大事了!”
这一喊,还真是有些突然,吓的歌舞都停,随歌声跳舞的几个女子,全都脸色一白。
马顺德捏着酒杯的手就一顿,冷冷看向不断磕头的番档,一股暴怒袭上了心,不过还有理智。
没有下官敢消遣咱家,这样不通报就闯进来,必是出了大事。
“都退下!”马顺德阴冷眸光就扫过了别人,无论歌姬舞姬还是小太监,都忙无声退了下去。
“什么事?”马顺德问着。
若这小子做出这样姿态,却没什么紧要的事……他不介意让这个番档见识一下督公的厉害。
在皇城司内,百户千户是正经朝廷命官,番档相当百户,却只是内部编制,因此生杀予夺全在督公手中。
顶着督公的低气压,进来的番档低垂着头,恭敬说:“督公,有人竟然在酒楼大嚷,说……说当年太子不是谋反而被赐死,而是给……”
下面的话,卡在这个番档的唇齿间,他实在不敢将后面的话吐出来。
“是给什么?”马顺德没好气地问:“难道你还敢给咱家打马虎眼?”
“下面的话,下官实在是不敢说了。”
这点出息!
马顺德冷冷命令:“说,恕你无罪!”
可就算是顶着马顺德更阴冷的目光,就算房间里没有人,这番档也不敢明说,当下凑到马顺德的耳侧,低语了几句。
“什么?!”马顺德原本眯着的眼顿时瞪圆了,一股寒意瞬间从后嵴梁骨里窜了上来。
“啪!”
他直接就给了身侧人一个耳光,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这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不是小人说的,是这个乱臣贼子丧心病狂,而且……而且说这话的贼子,还是蜀王的人,是蜀王府一个姓张的管事!”番档忙急急解释,说到蜀王府,声音都变了。
“啊!”
竟真有人这样胆大妄为?
这人还是蜀王府的人?
不是什么无知的小民?
马顺德突然打心底泛上一股寒意,竟自打了个寒颤,对这贼话,本下意识不信,可一听是蜀王的人,顿时信了几分。
蜀王可是跟齐王一起在京城角力多年的亲王,曾经也是皇上很信任的儿子,在皇宫里也有一些势力。
若是蜀王知道当年太子之变的一些隐情,或事后查到了什么,这也不是不可能。
别人或不可能办到这一点,但蜀齐二王根基深,不是外人能比,还真有可能办到这一点。
马顺德本不信这无稽之谈,什么以龙继龙,取心炼丹延寿,这不是扯澹么?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事?
太子跟太孙的命就真的能拿来炼丹?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反贼造反时起哄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啊!
但事关蜀王府的管事说出来的话,马顺德是真有些迟疑。
他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脑袋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许多蛛丝马迹浮上心去。
皇帝的专炼丹的机构玉作馆(殿),与尹观派等派的密切联系,以及当了督公才知道的秘密——单是去年冬天十二月有三次,今年一月有一次,先后运入四千余斤炭、器皿、灵药、黄金等。
以及为了应对皇上的身体恶化,读过历年皇上的身体记载,恰二十年前有过大恙,当日读起,只有“幸皇天庇佑,渐渐康复”这念,可这时一想,顿时就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太子的死真是这样?以龙才可继龙,皇上立太孙,就是为了取心炼丹?”
“杀子杀孙取心,竟然真的能让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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