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轰隆!”
下一刻,顿时狂乱的风雨雷电,立刻冰雪遇太阳一样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雷云,水光弥漫,由近而远。
“轰隆隆!”
水光和雷光,生出变化,汹涌,澎湃,连绵,森森立立,层浪叠光,连绵无尽,重重叠叠。
乍一看,若大海席卷,铺开如画,似乎一切都在可控之中。
“不,怎么可能?”
穆河水神豁然起身,它自是别有心思,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呆了。
赝太子 第一千二十六章 龙一开始就是龙
“不!”
可云层变化,却不以穆河水神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它的表情都僵硬住了,想要试图做些,但事已至此,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无能做,事情已成定局了。
风雷电雨原本狂躁暴乱,可现在却仿佛有着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慢慢捋顺它们,降服了它们,安抚了它们。
它们渐渐按照一个节奏而行,并且从已下了雨的地点,朝着远处移动,这竟是已开始稳定迁移了!
“成功了!”水神中有人喃喃说着,转身笑着:“穆河,我开始还以为你不怀好意,不想你真的是忠心耿耿,知道龙君天生能驾御风雨,特地增添水气。”
“是呀,你们要相信我!”
穆河水神终于回过神,与几个神面面相觑,勉强笑着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竟都成了无用功。
比成无用功更让它难受的,是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还真很可能还真的助长了幼龙的威势,真的让她更快成长了!
要知道,水气在天地中恒量,这处多了,别处就少,妄取的话,也许这地有水,别处就干旱了。
因此就算是龙君,水气并不凭空而来。
它取之蟠龙湖、以及附近降雨,还有少量过路的水气。
九存一取,是人间官府存粮之法,就是每年存一些,以备一年粮患。
可事实上水神和龙君也一样。
这小龙君年幼,储备的水气不足,行龙威势就不足,可自己本想撑死她,鼓动了水神上贡,结果积蓄足了云雨,这这世上还有比这种事更让人呕得慌的么?
一时间,穆河水神的笑容越来勉强了。
而又一处,苏子籍也咦了一声。
只见周瑶满怀感激的转身,隆重下拜,带着轻松和预料之内的惬意:“臣妾谢陛下大恩,臣妾就知道,陛下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她。”
才说到这里,似乎还准备说话,可眼前的风雨雷电,以及远处农民重新轻松起来的表情,都像雾气一般,被一双手轻轻一抹,一切幻象皆是消去。
“……”
苏子籍觉得她误会了,可睁开眼,只发觉自己还在船舱,还在坐位上,伸手看看,不由无语。
“轰”
天上一闪,天空不复晦暗,紧接着便是闷雷声,清醒过来的许千户,发现自己依旧是站在水面上,但周围什么都没有,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一个少女出现在了它面前,虽表情澹澹,却让它冷汗淋漓。
它也分不清,是因方才一幕在害怕,还是因眼前的少女而害怕。
正冒着冷汗,就听着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她远远看着这一群水神,语气柔和,问:“这些水神中,竟然有神想出了捧杀的主意,将自身水气和权柄注入,以增加我女的负担,企图让她失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成功吗?”
许千户低垂着头,他怎么会知道呢?
它虽是妖将,但却根本不可能拥有行云布雨的能力。
再说,面前的人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它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并敢去深思。
眼前的少女没有穿冕服,头梳高髻,俏脸小小,眸光秋水,看起来丽色入骨,可身上杀机沉凝,它竟然不由颤抖。
周瑶平平澹澹的说着:“行蛟,是收取沿江权柄,并且得百姓敬畏,而得以蛟变龙的过程。”
“为什么失败概率很高,就是蛟难以掌控风雨雷电,反酿成大祸。”
“而龙,一开始就是龙,虽幼还是龙。”
听到这番话,一瞬间,低垂着头只想当个哑巴的许千户,一下子就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少女。
在与少女对视的一瞬间,它的眼眸闪过赤红,随后却又强压着,再次低下头去。
但是,它的心却已乱了。
或者说,早就乱了。
龙,一开始就是龙,哪怕弱小,也还是龙?
许千户不喜欢听这话,他甚至有着愤恨,忍不住地想着:“血脉就这样重要?”
可是,感受着雨水噼啪,感受着对面少女让它感到瑟瑟发抖的力量,感受到远去幼龙操纵的风雷闪电,以及她背后铺天盖地的龙影,它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些质问的话,在绝对强大前,说出来,就仿佛是笑话一般。
它沉默良久,才沙哑声音答着:“行龙成功,是因她是少主,本身是龙,而不是行蛟。”
所以水神便想出了这样捧杀的毒计,也注定不能成功。
那些水神大概对付过蛟,以为用这样手段,就能对付幼龙。
可幼龙再幼,也是龙。
蛟再强大,也是蛟。
这样说完,它已不再犹豫,重重叩拜:“臣神册军千户许风,拜见陛下,预贺少主行龙成功,威加四海!”
当它叩拜并说出这番话后,一直笼罩着杀机,才徐徐消除。
周瑶看着跪在面前的妖将,轻笑了一声。
待许风再次抬头,这才发觉,周围一切竟已变了,自己现在哪里还是待在水面上?
他竟然已入了一个清净的茶馆!
这茶馆门面不算大,三间连着,壁表湖了素纸,有七八位客人喝酒闲谈,桌上有着瓜子点心水果。
就在许风小心打量周围的时候,周瑶已亲自给它倒了一杯茶水。
妖将哪敢?
它连称不敢,但她已给它倒了茶,它也只能是战战兢兢地接了过来。
周瑶坐在一旁,开口问:“现在,有多少妖还心思正统?”
妖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要是陛下没有回,少主也没有行龙,或只有十分之一。”
妖将的态度很坦率,继续说:“可现在陛下已回来了,少主也行龙了,或有三四成。”
三四成,说明至少有六七成的妖已不思正统,有了别样的心思。
但这情况,周瑶并不意外。
毕竟她已离开太久,而幼龙苏醒也只是一段时间。
空缺了这么久,众妖不思正统,也是正常。
“三四成也足够了,你联系着这些妖,一一来见我。”周瑶平静听着,吩咐的说着。
“是。”妖将立刻应了。
让它去对付不臣的妖族,靠它一个妖将自然没办法,也有伤感情,但只是去通知那些还心思正统的妖,这并不是难办的事。
结果,才这样想着,就听到面前陛下开口又问:“你们神策军之中,谁最反对我?”
这个问题,可太让妖为难了,太难回答了。
妖将一下子就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该不该说,不知该怎么说。
“?”一个眼神看过,妖将下意识抖了。
这眼神,让它终于回忆起当年,这是当年陛下的眼神。
想到陛下当年的手段,妖将终于做出了选择,叹了口气,说:“是千户霍连奇,它最早跟着妖王,很是不屑于正统。”
说出这话,妖将脸色顿时一变,它怎么下意识将妖王的称呼说了出来。
不过,周瑶并不因“妖王”二字而生气。
“妖王?它或也可以这样称呼罢。”周瑶美目迷离,若有所思,幼龙已行,陛下大运也随之催发,是加快步骤了,务必在陛下回京前,办完一切应该办的事。
“那,就是这个霍连奇了。”
赝太子 第一千二十七章 为你欣慰
“……”
“是助力,也是变数,不过都在可控中。”
船舱里,靠坐椅子上的苏子籍睁开眼,金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因着外面下雨却无风,虽开着窗,但船舱里十分闷热。
但就在他醒来后,却能感觉到一阵风从外面吹来。
凉风徐徐,苏子籍本就并不昏沉的脑袋,越发清醒了。
方才一幕,并非是梦。
这是龙君的本事?
让自己目睹了幼龙行龙?
回想着那一幕,幼龙行龙,兴风布雨,而一众水神却用意不明,竟跑来朝拜。
“无论他们用意是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朝拜幼龙,就是给幼龙添加风雨之势。”
“但第一次行龙,本就难以掌握火候,弱了不成,太强也容易失去平衡。”
“那些水神未必都抱着恶意,但为首水神必怀异志。”
“行龙中给幼龙增添水气与力量,一旦水气太强,虽威势赫赫,却很可能掌控不住。”
在行龙时,龙无法掌控云雨,会出现什么?
风雨成灾!
一旦风雨过大,本不该成灾却成了灾,出现千里沼泽万里洪水,行龙背上了无数人命,这行龙或就会失败。
同时,龙是不是也会因此而失道?
“看来,我曾看过的一些话本里的故事,也不是一点现实都没有。”
虽基本都是人类自己想象出来的故事,但关于掌握权柄失控酿成祸端导致受罚的事,也的确是有着一定道理。
都无需更高的存在来审判,一旦失去平衡,酿成祸端,掌握权柄的存在,就会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失道。
“而无论君主还是官员,其实也是这样。”
“三年无改父(旧)道,其实不仅仅是在位置上,就每过一天,增添一分权力,更是让初掌权柄,有些冲动的自己,冷静下来。”
“权柄就如行龙,风雨雷霆固是威势赫赫,却也有失道之险。”
苏子籍想着这些,越发觉得,修行和政治,本是一理,他站起身,回转了里面,翻阅几本随手拿来的话本,里面的故事,果然与苏子籍记忆中的差不多。
他甚至怀疑,最初写这种话本的人,或是真的亲眼见过这一幕,才将故事流传开来,引来了后来者的争相模彷。
随手扔下话本,苏子籍对外面的人吩咐:“取水来,孤要洗漱。”
外面立刻有人应声,片刻跟着来的太孙府的仆人就鱼贯而入,将水盆、毛巾等物送了进来。
苏子籍洗了把脸,用毛巾擦了擦,被风一吹,心情都舒畅几分。
那种舒畅,似乎也不仅仅是因这等小事,更可能的是来源于“梦”中所见的最后结果。
行龙成功了么?
苏子籍微微露出笑意,而目睹这一幕的太孙府的人,都微微怔住。
太孙,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太孙,南兴郡知府柴克敬拜见。”
其实刚才柴克敬还有一丝忧疑,这是回去后很快就想清楚了?
回来得还很快,莫非是直接回去写了名单?
官人热衷功名,并不是坏事,要是水波不兴,才叫万事尽哀,苏子籍点点头:“让他在大厅候着。”
“是。”来禀报的人立刻传达了命令。
苏子籍自己倒不急着出去,整理了一下衣裳发冠,再次走入了接见官员的大厅。
柴克敬已在这里候了一小会了,整个人都紧绷着,从背影看,甚至像是一根挺立着的竹竿。
但听到脚步,转身看到走进来的太孙后,这根竹竿一下就弯下了腰,朝着苏子籍再次行礼,叩拜。
“臣柴克敬,见过太孙殿下。”
“起来回话吧。”苏子籍摆了摆手,见柴克敬慢慢起身,他慢悠悠问:“名单出来了?”
柴克敬本来身上都是汗,抵达厅里后,这里除开着小窗户,并不怎么透风,外面又是下雨无风,所以只候了一会,连额都是热汗,但现在,随着太孙走进来,仿佛也带来了清凉。
本来闷热,现在却清风徐徐。
听到太孙问话,他下意识看过去,就是微微一怔。
距离他上一次见太孙,才过去几个时辰罢了。
上次见太孙时,他的确心情压抑、沉重,或也是因这个缘故,导致他看人都麻木?
不然,为何他在不久前看到的太孙,与他此刻见到的太孙,竟有不小的变化?
本来看上去,太孙只是俊秀,虽一身确令人心折,但凡是上位者,往往都具备这样的气质,或有不同,但能长久者,必然有着其独到的过人之处。
毕竟,不是唯一的话,都是在有竞争者的,绽放了光彩才能入选。
若用烛光来形容,原本太孙,的确十分光亮,令人忍不住望过去。
但此刻的太孙,却似乎变了不少,哪怕不去关注容貌身份,只凭着犹如江河一般沉稳却蕴含着力量的气势,都能第一时间让人不由心折。
虽同是令人心折,其中微妙的差别,却让柴克敬一下捕捉到了。
柴克敬不明白这变化是因何而起,在太孙问话,若有所思,答:“臣已把名单写完了。”
“只是臣才疏略浅,怕有很多粗漏之处,郡内之事有错还是小事,误了太孙大事,臣就罪该万死了。”
“故诚惶诚恐,恭请御览。”
这话说的,就相对到位了,态度比刚才更上一层,并且太孙的话,御览也不算僭越。
苏子籍颌首,笑容更真切些,他也不推迟,拿来看了,见着不但有姓名,后面还有大体罪状。
流连一遍,他就有若有所思,问着:“同知武志忠么,你具体说说他有什么问题?”
柴克敬忙欠身答:“太孙,首先的一点就是,臣新调来不久,同知武志忠,就是南兴郡最大的官,粮仓经过本郡的渠道,掌握在他手中,别的不说,最近一次收粮,他个人得了二百七十三两银子。”
“这是有据可证的。”
说着,恭敬的递上了一封信,又见着苏子籍看信喝茶不说话,柴克敬又说着:“最关键的是,此人不但对您的差事不用心,更重要的是,似乎有不小的串连。”
“哦?”苏子籍漫不经心看着信,半晌才说着:“和谁?”
柴克敬:“与这解鹿郡知府许尚义,南桐郡郡尉韩承毅,以及上面来的老大人——裴登科”
别的罢了,这裴登科,曾经总督,三品封疆大吏,想起狐狸的禀告,苏子籍立刻感受到了诚意,瞥了一眼柴克敬,起身踱了两步,在窗口望着水面,良久方说着:“本来名单,是孤到了南兴郡再读的,你现在呈上来,我很欣慰,也为你欣慰。”
“你的覆历,我也看了,你或觉得是自己倒霉,但你作事不谨,也是重要原因——这份名单,就已经说明了。”
听着这话,柴克敬不由一惊,更如冷水泼下,一时间心一凉。
赝太子 第一千二十八章 字字如铁
“你听说过同知李锁么?”苏子籍突然之间转了话,问着。
柴克敬不安挪动了一下身子,说着:“听说了,是隔壁茂仓郡的同知,事情闹的很大,李锁都55岁,就要致仕,却革职入狱,体面扫地。”
“你听过就好,你知道他以何罪削去官职,还入狱么?”
柴克敬喃喃说:“听闻,是诽谤和诬告。”
李锁这人是同进士出身,非常勤勉,曾在县中多次受到吏部嘉奖,甚至还有一次,被皇帝点成“其勤可嘉”
可仕途不顺,官到同知到顶了,多次向朝廷上书郡县腐败,屡受呵斥,于是削职,贬成知县,结果此人更是固执。
有上级劝之:“你是快致仕的人,何不给郡县,给自己留些体面?”
李锁不听,变本加厉,上递万言书,于是一削到底,还锁拿入狱。
“是诽谤和诬告。”苏子籍面无表情,万事俯而就者易,仰而歧则难,他是太孙,想知道这些事,自然有人恭敬整顿桉卷递上。
“孤其实调过桉卷,想看看是不是有冤枉,有可悯之处。”苏子籍澹澹说着,也不去看柴克敬。
“可后来发觉,实是李锁咎由自取。”
“李锁原本勤勉,是真的,上折腐败,不论别的,论公义也是好的,为什么锁拿入狱,体面扫地?”
“李锁也许一开始出于公心,但他被削职后,就有些心怀怨望。”
“多少与座师亲近者,座师都会教之——公门之中,你可以有侧重,但是不能虚假。”
“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出,而以下告上,更是要有确凿证据。”
“但许多人,不仅仅是百姓,甚至官员,往往会自作聪明,添油加醋,结果本来好好的铁一样的材料,添了一笔,就变成不可信了,甚至变成构陷之词。”
“李锁就败在于此。”
“司法问罪,检出十一处不实之词,构陷上司,污蔑郡县,其罪切实,孤也不能救他。”
“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苏子籍平平澹澹的说着。
官方调查可以多方面证据和材料都抓,不要紧,但是以下克上举报腐败,就得铁一样的材料和证据
因此要学会自我净化,别说添油加醋,就是原本材料,都得一点点抠,无法证实的全部自己删除
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是战术,材料只要有一点错,人家就只打你这一点,然后把你全部否定
所以一旦涉及衙门,就得铁一样的材料和证据,才能保证自己安全,更不要说以下克上了。
就算有100份材料,都得自己删除大部分——只要无法完全证实的,全部丢掉
只有铁一样的材料,才是保命符,基本上谁都无可奈何,只能承认举报的对,就算不接受,也不会落到材料不实,诽谤构陷。
奉旨查桉之指鹿为马,和个人检报之字字是金,这是官场二大法则,万万不可混淆。
“你办事尚属尽心,千万别自作聪明,误了自己性命!”
“扑哧!”
柴克敬听的汗透重衣,苏子籍说一句,就答应一声,到后来更是跪了下去:“臣,臣愚昧荒唐,谢太孙教诲,谢太孙教诲。”
柴克敬说得收不住口,只能慌乱得连连磕头。
“起来罢,你这名单,太过荒唐,流出去,就是你的罪,也是我的过。”苏子籍拿起这份名单,就朝舱内的蜡烛而去,只见焰火一亮,立刻就烧的干净。
“宁断一指,不伤十指,你牢记这点,不要作多余的事。”
其实举报人也可以反过来用,就是一份铁材料胜过百份水材料——只要一份铁材料,无法推翻,这人就从官员变成了腐败分子,别的如果调查,自然会查出来,这叫做拔出萝卜带出泥
哪怕都是铁证,许多人喜欢弄许多罪,其实不需要,十份真实的罪证一起递上去,说不定没有多少效果,你就一份,最铁证,最轰动,最悖逆杀上去就可以了
等证实了,被告人已是落水狗了
在这种斗争中,身上有一点黑就会雪崩,对手其实也是——金身一破,自然万劫齐来
所以罪状必须是最容易证实(调查成本最低),最引人反感的一个,就如锋利的匕首一样,刺入敌人要害
所以才说,官场斗争,是一门艺术而不是卤莽的冲锋
当然这些话,苏子籍就不说了,又不是自己子侄,能提点到这步,也是看此人是第一个真正站自己的知府了。
“你照我的话去作,守住公心,不要给人可趁之机。”苏子籍盯视着柴克敬:“去罢!”
“臣谢太孙教诲,一定按教诲行事。”
柴克敬忙伏地叩头,不知怎地,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既是这样,你就回去罢,把要办的事都预先办好,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孤会立刻启程,就拿你郡,为第一站。”
“是。”
柴克敬磕头应命,不敢继续打扰,也知道时间没那么宽松,需要立刻回去办,很快就告退出去。
直到退到了外面,被风一吹,脑袋一下变得更清灵,柴克敬停下脚步,似一下明白了许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其实自己没有必要那样急迫,的确,自己可不是太孙,同知武志忠官不小,背后势力更不小,罪状千万不能有水分,更别谈构陷之词,要不,来个官,大义凛然,扣住这条不放,就算太孙也颜面扫地。
但是武志忠下面的人,却没有那样讲究了,吃相难看,证据也容易拿。
并且一开始如果要同知武志忠的命,不但他和他的后台反扑,并且调查也可能落入黑胡同。
先在边缘党羽身上动手,用铁证,先把金身打破,你提拔的人贪污犯罪,你自身也不正,再问罪,这障碍,就小了许多。
“太孙教诲,真的是字字千斤。”
柴克敬突然似乎明白太孙为何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了,原本太孙潜伏在渊,气相不显。
现在太孙要办事,故有了这飞腾升龙之相呀!
想到这里,柴克敬更在门口三拜,这才离去。
赝太子 第一千二十九章 摆驾南兴郡
“似乎有些不对。”
柴克敬离开,厅里就只剩下苏子籍和几个府兵,这几人都是自己人,苏子籍也不必太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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