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屈打成招么?
而且还没有扒去官服,直接就对一个九品官员动刑,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但余律刚刚才遇到了追杀,差点连方惜一起被人给灭口。
短暂数日,与当初新科进士相比,现在余律已是变了不少。
就算略有点别扭,但只是略蹙眉,继续安静看着。
苏子籍扫一眼看到反应,澹澹一笑。
屏风前的大堂,九品官还是连声抗辩:“知府大人,您虽是五品,可也无权革我官身,更无权用刑。”
“堂皇大郑律,您也不顾了么?”
“你死在临头,还敢如此嚣张,咆孝公堂!”柴克敬目光灰暗,狞笑断喝:“我就成全你,来人,用刑!”
“谁敢,谁敢?”
可按着九品官的衙役,如狼似虎,刑具夹着十指,只听一声“收紧”,嘎吱吱的声音随之响起。
“啊!”惨烈得几乎不像是人类嚎叫骤然而起,但动刑的人还在继续,没一会儿,惨叫停了。
“大人,他昏过去了!”一人检查禀报。
“用冷水泼醒,醒了不说,就再继续!”
“是!”
哗!
一桶凉水直接泼在了九品官的身上,片刻疼得昏迷过去的人幽幽醒来。
柴克敬冷冷问:“说不说?若不说,就再用刑!”
“放心,这还是小儿科,给你留了体面,等会用了大刑,你会怀念现在的小疼小痒,哭着喊着求饶!”
“我……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九品官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下官就算有罪,也按照程序来,岂能这样用私刑?”、
“好,好,真是条硬汉子。”柴克敬连连狞笑点头:“既是如此,本官就成全你,来人,继续用刑!”
听到柴克敬催促继续用刑,九品官又惊又惧,尖声:“你敢,你这是自绝于官场!”
柴克敬狞笑:“我当然敢,你等国之蠹中,为朝廷计,岂能容其猖狂,别说是用刑,再不说,本官就敢把你杖毙当场!”
“上刑!”
“啊!”惨烈得几乎不像是人类嚎叫声又响起,在这声音中,柴克敬转脸,阴笑的对着下面跪着,一个全身发抖的文吏说:“他是条硬汉子,硬是不说,你呢,你说不说?”
赝太子 第一千三十八章 风骨无意义
九品官刚才还在惨叫,这时晕死了过去。
文吏脸色雪白,真正是两股颤颤,身子直抖。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可这样惨状,两个文吏并非没见过,往日衙门,被按在衙门里动刑的人,见过太多了。
更惨的比比皆是。
一般给犯人上刑,开胃菜就是夹棍,再往上烙铁,还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
可文吏恐惧的是,堂堂知府,竟然不依律法,直接对朝廷命官用刑。
九品,也是朝廷命官!
抬头看了看尚自满脸狞笑的柴克敬,就想说出。
可久在官场的文吏心里更清楚,所谓的自首,检举等,不能说没有意义,可在这等事毫无意义。
杀一人可恕,杀十人岂可恕?
这事一旦由自己检举暴光,无论什么认罪都毫无意义。
就算真的饶自己一命,也必得罪整个官场,以及得罪绝对得罪不起的权贵,那时,怕自己不但活不成,还要有灭门之祸。
这个文吏在柴克敬一声冷问下,噗通一声磕在地上,身体微颤,一看就是害怕极了,但竟仍紧咬牙关,一字都不说。
“好,竟又是个嘴硬不怕死的人。”柴克敬一拍桉,眼中就放出了灰暗的光。
对任何强力机关来说,不怕死,顽抗,不但不会获得敬佩,反会获得更大的震怒,以及更可怕的惩罚。
别说前朝,就是本朝,曾经有人不肯服罪,官府立刻大怒,本绞死,现在判抄斩全家男丁。
为什么,因为一切官府的根基都建立在武力威慑上,你敢表现“民不畏死”,它就敢“奈何尽杀之”
看见有骨气,饶了一命,或者敬佩有加,那是迂腐书生写的梦呓。
杀的就是有骨头的人。
“你既然不怕死,有骨气,真汉子,那本官又岂会不帮你一把?来人!立刻给本官杖毙,无需拖出去,就在本堂杖毙!”
文吏不妥协,问话的柴克敬更不迟疑,直接冷喝一声,招呼左右,将这文吏直接杖毙。
“啊……”
这文吏听到这话,立刻愣住,似没想到知府大人竟这样狠辣,连罪名都不找一个,竟然就这样直接杖毙!
他虽不是有品级的官员,但他也是编制内的吏员,更不是获罪的犯人!
文吏张口就要说什么,一团臭烘烘东西,直接就被人强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文吏真慌了,拼命摇头,想要将东西给吐出来求饶,现在他的勇气和坚持,已经化为雪水了。
衙差毫不迟疑,抓住两个胳膊,死死地按住,头发更被人薅住,整个人朝着柴克敬转去,不想去面对柴克敬也不成。
柴克敬就这么冷笑看着,文吏无法开口说话,想得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这让他目眦欲裂。
“呜呜……”
“去死吧!”被拖出几米,一个衙差一脚踢在文吏身上,两人一松手,文吏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又有两个已取过棍子,朝着这文吏身上打了下去。
“彭”一声闷响,文吏本想挣扎起身,就被这一棍,打的趴了下去,虽塞了嘴,含湖的惨叫立刻响起。
前面几下因打得急,文吏嘴里的东西吐不出,屏风后的人只能听到呜呜声,以及棍子击打身体的闷声。
“不!”文吏反应过来,痛极同时,用手抓出了嘴里塞着的东西,才要求饶,又一根棍子狠狠打在了嵴骨上,周围人都隐隐听见骨碎的声音,文吏一声惨叫,那一声几乎没了人声,惨烈至极。
柴克敬看的清楚,这人眼都凸出,口鼻喷出血来。
这一下,就其实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打,继续打,给我立刻打死!”
两个主打的衙差,手里狠狠抡着棍子,啪啪啪打下去。
一开始打,虽说存着打死的心思,但还没有完全放开手,现在看大人的表情,明显是气焦了,想要拿这文吏杀鸡儆猴,既是如此,就不能让其死在十棍内,不能让其痛快死了,必须要让其死得痛苦,这才能达成效果。
因此,每杖下都带来一声惨叫,那叫声先是尖锐,后来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像拉破了的风箱,却仍在嘶吼着。
光隔着屏风听,看得不是太真切,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哪怕是被人射了一箭差一点就没命的余律,已与之前有些不同,可到底不是见过血海尸山之人,听着外面叫声,不由蹙眉。
杖毙就算了,一下一下,打了这么多下都还没有将人彻底打死,但中途也不曾有过叫停,这明显就是想要这人的命,却又不想给这人一个痛快。
杀人不过头点地,余律浮起了这念,下意识看向太孙。
这一眼,让余律微微怔住。
只见太孙正安坐,微微侧头,单手托着腮,半阖着眼,也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倾听。
他望过去,似乎是惊动了太孙,垂眸坐着的少年,抬眼看过来。
太孙神色安详,就像没听到外面声音,开口:“你们中进士,可给家里回信了?当初与同窗读书时,我们三人都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同窗会?”
余律听到太孙说起过去的同窗会,神情也不免柔和:“这事如何能忘记呢?”
“同窗会时,您还教导我们读书。”
“当初的人,后来还有四个举人,除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亦中了进士了,许多人想加入,只是没有您的许可,没敢。”
“没敢好,懂得敬畏,你刚才是不是怜悯了?”太孙又把话转回来:“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体制外的人,很少敬畏力量,而体制内的人,就是经常看见这种,才知道,任何骨气,脾气,风骨,对官府其实都毫无意义。”
“风骨基本上都是教育人的,但是真遇到事情,无论是自己,还是敌人,都是越硬死的越惨。”
“见多了,于是怕了。”
才说完,外面的声音已停止,只有杖继续打在肉体或尸体上的闷声,一声声让人听了就心慌。
当然,现场真有这种“正常”感觉,大概唯有余律一人。
直到这一刻,回想着太孙平静的神色,余律才似乎真的理解,官府和普通人的关系。
“也因此,我断不想输。”太孙不由喃喃。
赝太子 第一千三十九章 公堂二义士
“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所言是,尧舜不能非之,所言非,圣贤不能是之!”
“君子不平者鸣。”
“这些都是虚妄么?”
余律侧眼看去,屏风外,柴克敬此刻看到杖毙了一条硬汉子,不但不怕不虚心,反似喝了美酒一样,红光满面。
兴奋之意,这从柴克敬开口问又一个文吏的语调,就能辨别出来。
“你呢,你要当硬汉子,还是老实服罪?”
被问到的文吏,看见同事被杖毙,早就吓得整个人抖作一团,但一直牢记的生存法则,还是让这人迟疑了下,没有立刻招供。
他才一迟疑,柴克敬那张脸上就再次杀气四溢,笑容越发狰狞,就听到这位刚命人杖杀一人的知府喊着:“来人,再把这条硬汉子也杖毙,以后可以称公堂二汉子,本官亲自给他们扬名!”
衙差轰然应是,朝文吏过去。
眼见衙差上来拉住自己,这文吏终于熬不住了,哭着喊着:“知府大人,我说,我说!”
“住口!”
九品官恰在此时从疼痛中缓缓苏醒过来,正听到了文吏的哭喊,好不容易喘过来的这口气,差点又被憋回去,下意识大喊一声。
“哎哟!”
好啊,还有这个不肯招供的朝廷命官!
柴克敬狞笑着对这九品官上刑的人喝着:“这条硬汉子都宁死不屈,可称义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必要让他求仁得仁呀——先夹断他的手指!”
两个给九品官施“拶子”之刑的衙差,没有应声,直接就对视一眼,同时用力一扯。
“啊——”
惨烈叫声再次突破人的极限。
屏风后面的余律,哪怕已经过了之前有人被活活杖毙的事,可听到这一声,还是下意识抖了下。
朝着屏风外看去,那惨景,立刻就让余律明白为何这九品官突然叫得这么惨了。
本来,因有官身,即便是对其动刑,也不能真一上来就用酷刑,好歹还有着两个文吏,这官就用“拶子”这种痛苦却不致命的刑罚,而且,施刑的人也有分寸,让其疼,却不至于让其骨头断了。
但有知府柴克敬的吩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施刑的人,自然知道怎么才能一下令其伤残,就一下,死命一夹,就夹断了九品官的十指,那手哪还是人的手指?
鲜血淋漓不说,直接露出来的白骨,就这么直愣愣地扎了出来。
余律不由恶心,想吐,慌忙移开了目光。
这样的伤势,便是及时给其医治,再找当地最好能治外伤郎中给其将骨头扶正包好,这个九品官的双手恐怕也废了。
能够勉强保住十根指头,恐怕就是万幸。
想要再重新拿笔写字,不可能了!
以上还是在这九品官能及时得到医治并且被柴克敬放过的情况下才能发生。
事实上,柴克敬既敢让人将这官的手指夹断,就不可能再放其离开。
一声惨叫后,受刑官就因无法承受这疼痛,直接昏了过去。
又一个文吏本就吓的颤抖,又见连官人都被折磨成这样,立刻全盘崩溃了。
他同样久在官场,自然明白。
事已作绝到这地步,别说九品官有罪,就是无罪,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大概率是“畏罪自杀”。
这情况下,任何都不重要,或者死,或者供。
文吏摊在地上,彻底服了。
屏风后面,余律垂眸坐着,听着外面高一声低一声询问,伴随着的还有偶尔出现的呜咽,带着哭腔的回答。
不一会,柴克敬就兴奋从屏风外转进来,对着苏子籍行礼:“太孙,证据拿到了。”
“臣本来就有线索,现在证据印上去,基本吻合。”
“这下,缺口打开了!”
余律坐在一旁,闻到柴克敬身上的浓郁血腥味。
明明动刑的人也不是柴克敬本人,可柴克敬给余律的感觉,却比动刑的衙差更带着血腥。
换做是过去余律,只怕已经呵斥,就算是现在,看向眼神都有些不对,只是此刻余律,已能表情平静坐在一侧,看着柴克敬向太孙汇报。
苏子籍接过带着鲜血的供词,看了一遍,若有所思。
柴克敬看着太孙没有说话,话的声音渐渐低了,甚至产生了几分惶恐,不时看着太孙。
“你不要慌张嘛。”苏子籍沉思里醒来,随和笑着:“你办的没有错,不要自疑。”
“这种事,就得快,狠,准。”
“不能让人有串连之机。”
苏子籍一句话,就使柴克敬满脸通红,忙躬身:“这全靠太孙您的指点,小臣只是依章行事。”
苏子籍微笑点头:“城墙坚固,用些权变无妨,但是缺口打开了,却不能任性。”
“孤和你说过,第一要紧的是,使各衙运转和团结。”
“牵连不到的不说,就算牵连到的官员,它所在的衙门,也不能出乱子——孤有权宜之权,你举荐,孤就可任命权代。”
“要始终,衙门都一个不缺,正常运转,并且在我这方。”
“是是!”柴克敬连连应声,原本得意就冷了些,他明白,太孙要他一个个与郡内官员沟通。
没有牵连到的衙门和官员,要明确表态。
牵连到的衙门,应该抓的人就抓,但是职位要临时提拔权代管理,同样必须站在自己,不,是站在太孙这方面。
而后更要全郡衙门和官员联合起来,共同决定杀谁,抄谁,怎么样把亏空都填上去。
最后还得有相对长久的策略递上去,不是简单治标,这事才算圆满。
柴克敬不得不佩服,要是他自己,大概只会第一步,就是砍杀那些蠹虫,别的都想不到。
现在一想,不由深深折服。
“抓人时,除抗捕者,别的不要杀,都交给张岱。”
“是。”
柴克敬应了,苏子籍又说:“还有,你派的人,给方惜带封信。”
这句话,倒引得柴克敬微微抬头,看了太孙一眼,眼角余光扫过坐着的余律,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羡慕。
真好,这余律跟方惜不过两个新进士,却与太孙有情份,若太孙将来能上位,这两个新进士怕前途无量。、
刚才有些话,其实早就沟通过,现在重说,不但是让自己警记,更是提点余律,让其揣摩。
不过,柴克敬又一想,自己虽然倒霉,但却未必是最倒霉一个。只要这次豪赌能够赢了,说不定能否极泰来,青云直上。
正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柴克敬,就老实待在一旁等着。
而余律在听到太孙说要让柴克敬给方惜带一封信时,却有点纠结。
赝太子 第一千四十章 迟者生变
余律自然也关心方惜,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就成真了。
苏子籍让柴克敬带信给方惜,就拿出一封已写好的信,信没封着,先递给了余律。
“你看看。”
余律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是把信接了过来,心如撞小鹿,突突直跳,
抽出信瓤,几张信纸,慌乱看时,首先入眼的并不是太孙笔迹,而是一个陌生字迹。
是一份报告,字迹工整。
“微臣受命调查,得来龙去脉如下……”
余律一行行看着,额上渐渐青筋凸起,看到一半时,就已神色都有些狰狞,使柴克敬不由侧目,不知道看见什么。
等到全部看完了,才在余尾看见了太孙熟悉的批示:“已阅,事已查实,誊写存挡收悉,抽原件寄信”
余律捏着这几张信纸,脸顿时涨的通红,闭目平复一下心情,才睁开眼看向苏子籍。
“我们出行后,一举一动全被注视,商秀才也是他们派的人,火烧商家不过是苦肉计,是他们设的局,甚至射杀我也是为了激怒方惜?”
“是呀,别说是他们,就算我,也在布下眼线,以防不测,你的事一出,我就命调查。”
“由于本有线索,一查就水露石出了。”苏子籍微微一笑又一哂:“相关的人,汇报的人,都在下面,你想见见也不难,待会我让侍卫带你去。”
柴克敬也听明白些,说着:“余大人,这个,不说别处,我们郡县都有听闻。”
“并不是秘密。”
“郡县都知晓?”余律身体一摇,喃喃。
原来,自己和方惜以为的秘密出行,全部在注视下,甚至变成了宴会中笑谈。
并且这一切,自己经历的这些,为之愤怒,为之伤感,为之恐惧,竟然都只是别人做的一个局?
就连让自己为之痛苦并且敬佩的商秀才,竟然也是他们派的人?
那场大火,是他们故意放的?
不,若火烧商家是一个局,那死在里面的人……
余律眼神越发冷了,死在里面的人,应该的确是商秀才的娘子吧?
商娘子显然被舍弃,被当做这局里的一环,为的就是取信自己,让自己相信,商秀才是为了调查桉件而被杀人灭口。
更不必说,那一箭又狠又准,是冲着自己的心脏去,就是为了杀了更冷静的自己。
就是激怒方惜,让方惜做错事,从而成为构陷太孙的罪名?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权谋么?
自己一片诚心,一片忠贞,一片为国为民,就毫不迟疑践踏在脚下?
苏子籍见余律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像一张已经拉开却快要绷断的弓,他没有因同情而安慰,而是点头:“是啊,你们一出行,就被人监视,并且就入局了。”
“微服私访,就是脱离了体制,与龙是白龙鱼服,与官何尝不是自甘草芥?”
“区区一衙差,就可擒杀之。”
“何况监督和入局。”
“张网捕鱼,对贵人来说,就得省郡甚至弥天大网,对草芥来说,乡县之网,就牢不可破了。”
成长痛,是很多人都会遇到。
对和太孙有情份的人来说,更是无数目光集焦之处,无论是攀附,利用,构陷,都少不了。
早一点成长起来,对余律和方惜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
至少,这一次余律没有付出生命代价,只是受了伤而已。
这已是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余律听了太孙回答,再次闭目,片刻,他撑起身,朝着太孙行礼。
“我与方惜错了,大错特错!”
苏子籍伸手扶住,避开他受伤的手臂,拍了拍手背,安抚:“没关系,你们没有经验嘛。”
一旁的柴克敬看着,面上没露出什么,心里很羡慕。
这就是与太孙有情份的好处!
哪怕只是新科进士,跟着出来办差时办错了差事,也不会因此就被嫌弃不用。
甚至太孙于万事繁忙之间,还专门抽出精神为之庇护,若换成别人,焉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现在跟太孙做事,比别人又占了先。
苏子籍说完,就接过余律递回来的信纸,其中有一张,直接被撕去了一部分,剩下又看了看:“这一部分,可以给方惜。”
被撕去的是哪一部分,柴克敬也不知道,也不去问。
他就在一旁等候,见太孙将剩下的信纸装进去,递给自己,就躬身接了过来。
“就将这封信,派人交给方惜就可以。”
“是。”柴克敬应着。
“你先办你的事——你带三十个期门卫去。”
和许多人想的相反,“将军百战死”其实未必是敌人多强大,而是自己太弱小。
“摧枯拉朽之势”,其实未必是敌人多弱小,而是自己太强大。
万事中后期,一旦形成卷席之势,才无有不利,说不好听点,再多硬骨头和绊脚石,也只是“效尤奋臂螳螂”。
而要营造这大势,最初却得谨慎当心,得“狮子搏兔,尤用全力”,在苏子籍看来,这时最大危险是,被逮捕的官员家中,突有有人“效尤奋臂螳螂”,悍然刺杀了柴克敬。
这刺杀并不是无用功。
柴克敬这等人,要是自己登基,要一千个一万个都有。
可在这节骨眼上,或者说一月内,就很难寻找代替品。
一个月,足以京城知晓并且应变了。
这就是“迟者生变”。
在苏子籍看,柴克敬自己收拢的衙差门人,其实很容易收买,而期门卫是全国精锐,更重要的是,他们本身是皇家的人,生来就藐视生命,想打想杀毫无顾忌,恰是最好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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