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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枳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吴猫

    “你还装傻”戴王的右手臂被人用纱布包扎好挂在脖子上,一脸忿忿,“我看你就是暗灵师!”

    三十人中有一身姿挺拔的少女在此时幽幽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演练台周围的三十人和演练台上的几人听得清楚明白,“浪费时间。”

    谷辛雨有些诧异得转头去寻找声音的主人,还没确认开口说话者是何人,一袭丁香色的衣裙撞入了眼帘,衣裙华美却不繁琐,大约是因为少女的年纪过小,衣裙上并没有太多的刺绣花纹,只在袖边和衣领处做了些波浪纹样式的刺绣,衬得少女清丽又不失灵动。

    谷辛雨稍有些诧异,这个人她认识,曾经在落霞镇的青石板街道上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在新生测评那日见到,不正是落霞镇第一大户——范家范迎晨嘛。

    范迎晨见她看过来,心中微动,神色却是桀骜不驯,又说了一句足够让台上金师和戴王听得见的话:“这只黑猫新生测评那日,洪老也在场,如果她真是暗灵师,洪老会看不出为了一场不影响大局的比试输赢,闹出那么多麻烦事来,难道不是在浪费时间”

    范迎晨与她从未有过交集,谷辛雨不明白她突然帮腔的目的,也不知此人是善是恶,但此时金师和戴王脸上显然都有些挂不住,只好冲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范迎晨见谷辛雨对她微笑点头,颇有感激之意,将脑袋微微往旁边一偏,不与她目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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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迎战范迎晨
    新生大比一共举办十日,加上参与者都是两个学府仔细筛选出来的顶尖者,每人每日需打两场,这般高强度的比试,让在场各位人人有苦难言。

    如今不过第三日,每人皆打过四场,新生大比的比试与学府内部选拔相比,就残酷了许多,人人都想赢到最后,人人都不愿自己这段时日的辛苦白费,下手各个直击要害,这对于全场二十位年岁不过十岁的少男少女来说,于身于心都是一场磨练。

    不知为何,往日里从来见不到人影的洪三石今日也来了,他倒还是原先那般不修边幅,满脸的大胡子,满头黑发披散在肩上,衣服也是同初见时一般松松垮垮随意在腰间系了带。只是没了当日突现新生测评时的咄咄气势,此刻正好整以暇坐在演练场上首,观察着演练场两侧每个人的神情。

    台上的主持宣布了场上的输赢后,看了眼手中的名册单子,扬声宣布下一场上场人员:“第四十七场,东莱学府谷辛雨对战东莱学府范迎晨。”

    听到自己名字被叫到,范迎晨起身抬脚走上台阶,大约是天气日渐冷冽,她穿了一身银红色衣裙,满头青丝用一条同色发带高高束在脑后,眉眼冷傲自信,并没有担心恐惧之意。

    谷辛雨站在她的对立面,垂眸低睑,一身破旧布衣在寒冬中显得格格不入,冷风从衣裳破洞处灌入,她却仿佛不知寒冷一般,只垂头呆站着原处,踏雪跟在身旁,发出一声轻微的叫唤,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百葛狼浑身毛发雪白,一双眼明人,灼灼盯着谷辛雨。

    只待开始令响,它便猛的蹿出几丈远,目标直指同样飞射过来的踏雪。

    一狼一猫在台中央撞在一起,又迅速分开形对立局势,龇牙咧嘴看着对方。

    踏雪在前两日的比试中受了伤,动作没有那么敏捷,不过堪堪躲过百葛狼的攻击,也没讨得好。这两日的比试下来,再加上先前在东莱学府的内部选拔,范迎晨早已对踏雪的攻击手段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防备,既然不能像之前同戴王的比试一样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想取得胜利就变得非常困难。

    谷辛雨陷入了苦恼。末儿交给她的精神领域攻击她还没有展现过,这是她用来保命的最后底牌,若是此时施展,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想取得比试胜利并不难,只是……

    「因为没有倚仗,所以珍惜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液和每一分体力吗」

    「可以这么说,每一滴鲜血和每一分体力,都可能成为影响最后的结果,所以,没有一个战士敢在战斗中松懈,即便不是战斗状态,为了避免发生无法承受或不可逆转的后果,所有战士都必须随时保持警醒,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你想学习更实用有效的身法手段,但那些都需要足够的身体强度和韧性来配合,如果强行使用,只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所以我不愿意现在教你那些,你理解了吗」

    苍松先前警戒她的话语,在脑中回响,谷辛雨突然抬头看向坐在演练场一侧的夏希,踏雪的伤,就是在昨日与夏希对战时受的,真没想到,好不容易在学府避免掉的与夏希的对战,却在这个演练场上面对了。

    骨刺骷髅是御灵,踏雪的猫爪对它无用,她又不愿意伤了夏希,在最后关头,她制止了踏雪挥下的猫爪,却也因此让骨刺骷髅有了



第八十七章 退赛
    范迎晨看着台下众人看向她的眼光,满面不甘,她是范家千金,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打输了也就算了,竟是被人压制着拿匕首抵着脖子。冷风袭来,被打湿的衣裳不能再抵御风寒,还让她实实在在打了个寒战。

    谷辛雨的衣裳倒是一点没湿,领域中雨停的那一瞬,她就闪身到范迎晨身后,一脚尖踢向范迎晨膝盖后面的腘窝处,后者毫无提防,趴跪在地上,刚刚仰身就被制住了脖子要害,不敢再动弹分毫,就这样出现在了比试台中央。

    主持也是从未遇过这样的事,倒也算机灵,连忙跑上台宣判了结果,示意谷辛雨将匕首收回。

    范迎晨恨恨起身,攥紧了拳头转身下台,却听身后谷辛雨幽淡的声音传来,“主持,我的灵兽受伤了,无法再参加后面的比试,我申请退赛。”

    范迎晨猛地站停脚步,转头去看,见谷辛雨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个很稀松平常的决定,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范迎晨脸上犹如火烧一般,又觉得这里实在待不下去,快步下了比试台,朝人群外围跑去。

    洪老自始至终都在台下观战,听谷辛雨说要退赛,从座位站起,几步走到了台上,神情不怒自威,“你为何要退赛”

    谷辛雨不卑不亢,迎上洪老的目光,“洪老,我说了,我的灵兽受伤了,您这两天也看见了,它受伤后敏捷性低了很多,原本能躲过的攻击躲不过的话,只会让它再次受伤,我不该为了自己的荣誉消耗它的生命。”

    洪三石眯着眼,足足盯了她半晌,神色晦莫难测,见这小丫头始终神色平常,发出几声大笑,“好,好,好!灵兽与御兽师本就是一个整体,若没了灵兽,御兽师又算个屁!”又转头朝着台下某一个方向大吼,“老邢,这丫头是我东莱的,既然她不愿意继续参赛,不如就让她回去休息吧,免得她后面的比试都来个失踪。”

    台下回话的人不知坐在哪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既然是你东莱的,你同意就行了,少个人跟我们南安的娃子们抢前三甲,我有什么好不肯的。”

    洪老突然放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你想退赛可以,稍后到后面茶馆来找我,我有事问你。”

    “好。”谷辛雨轻声答应了,也不理会洪三石还在台上,抱起踏雪就往比试台下走去。

    夏希早已在台下翘首以盼等她下来,等她来到近前,看了眼她怀中的踏雪,递出去一个白玉瓷瓶,面带歉意,“辛雨,对不起。”

    “无妨,”谷辛雨没有接她递来的凝血散,“我昨日买了些凝血散,反正我也退赛了,还是你留着用吧。”

    夏希紧紧攥着瓶子,低头沉默,等谷辛雨重新为踏雪敷上了一层凝血散,夏希细碎的声音才传出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在最后时刻收了手,而我却没有,还因此伤了踏雪。”

    谷辛雨摇摇头,“我没有怪你,你没有对我使用幻夜能力,本就算留手了,踏雪会受伤,是我的问题。”

    “你还是在怪我最后让御灵挥了那一下,”夏希突然抬起头看向谷辛雨,眼中氤氲着水汽,“但是我不知道你会让踏雪收回攻击啊,它的爪子能让人皮肤灼伤,高寒的前胸和戴王的黄金虎,至今伤还没好透,我害怕那一爪会落在我身上,我只能让御灵……”

    “小希,”谷辛雨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疲惫,“就是因为知道踏雪的爪子有很强的杀伤力,我才不可能让它伤到你啊……”

    夏希一时忘了该做什么,眼泪从白嫩的小脸蛋滑落。谷辛雨看着心酸,安抚道:“我真的没有怪你,只是踏雪护了我那么久,我却没



第八十八章 顾清河的跟踪
    谷辛雨侧头看他,语气还算恭敬,“洪老,这个问题您问过了,我也回答了,灵兽受伤会影响发挥,勉强比试并没有意义。”

    洪三石目光炯炯,盯着她的表情,“可是你刚刚和范迎晨比试的时候,并不是靠灵兽取胜的,我认为你可以继续参加新生大赛。”

    谷辛雨陷入了沉默,没有回答。

    她选择弃赛是想到了她最初踏入修炼一途的初心,不过是为了有更好的能力来保护自己,而不是为了一时的争强好胜。但如果让她在比试开始就说明退赛,会被人嘲笑心虚不敢迎战不说,她一直想洗刷的一品红级这个东莱学府最弱的名号也将一直留在她的身上,她在领域中犹豫了许久,这才选择以那样一幕回到比试台上,但要她用领域对抗后面所有的比试,与她本意相悖。

    洪三石见她久久不答,再次开口问道:“你跟范迎晨为什么会消失在比试台上,后来又因为什么回来了”

    “洪老,我不能说。”谷辛雨轻轻摇了摇头,“我答应了教我的人,不能说出教我的人是谁,也不能说是如何做到的。”

    洪三石看了一眼她怀中的踏雪,“那你的猫总可以说吧,它之前伤到的人和灵兽,伤口至今无法愈合,伤口处偶尔还有黑气缭绕,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谷辛雨再次摇头,声音低悠冷清,“洪老也觉得我是暗灵系御师吗”

    “暗灵师早在二十年前就剿灭干净,而且他们的灵力品阶与常人不同,你自然不是。”洪三石见她不愿说,收回了灼灼目光,自顾自拿了个干净茶杯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我看过戴王的黄金虎背上的伤,伤口并不算深,也有可能是戴家花了不少功夫,至少黄金虎看上去已经无碍了。”

    谷辛雨没有看到过黄金虎和高寒身上的猫爪伤,听他如此说,奇道:“既然黄金虎看上去已经无碍,那戴家为何还要传出伤口无法愈合的事情”高寒也是在戴家的人传出消息后,才透露出自己身上的伤也还未好全的事情。

    洪三石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眼迷茫,不像装出来的,“虽然看上去无碍,平时作战也不影响,但黄金虎的背上却始终有三道乌黑的爪痕,你不知道原因”

    “我当真不知。”谷辛雨双目诚恳,“学府内部选拔之后,我就没有见过戴王了,也没见过黄金虎背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长好,只是伤口凹陷,且有火燎焦灼之态,原本戴家以为是普通烧伤,但用了各种烧烫膏药都不见效,这才请我去看。”洪三石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踏雪,“还是你的猫爪尖带了毒”

    “我从不用毒。”谷辛雨说得斩钉截铁,倒让洪三石一时无言,正想探手去触碰她怀中的踏雪,却被谷辛雨一个扭身让过。谷辛雨下了长凳站到一旁,“洪老,快到夏希上场了,我说好了要去看她的,我先走了。”

    洪三石抽回扑空的手,挥了挥,“去吧。”

    顾清河看着她走出茶馆,想了想,招呼小二付了茶钱,跟着离开了。

    谷辛雨并没有回演练场,算了算日子,往东莱城方向走去。

    出了青鸟镇,顺着主道往前走一刻钟,便到了东莱城。和一路过来的冷清相反,刚入东莱城,便能感受到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顾清河本就是一时兴起跟在她后面,见她走过的地方越来越热闹,来了兴致,从路旁小贩手中买了一个油饼,边啃边走在后边。

    只见走在前边的谷辛雨突然停住脚步,停在街侧看着街道对面那家店铺横梁上悬着的牌匾,足足看了好一会,挑了个没什么人路过的时候走了进去。顾清河看了眼店铺上的牌匾——【红白二字】。



第八十九章 送这又送那?
    “顾小爷说的可是东莱学府的同窗”见顾清河点头,店伙计接着问,“姑娘还是小伙儿啊,是不是您看错了,咱们店就这么大,要是进来了,您铁定能瞧见。”

    顾清河逛了一圈没瞧见,又怕谷辛雨已经出去了,将如意放回柜台上,随口说了一句,“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好嘞,”店伙计招呼了一声店小二来包礼物,又一脸谄媚转向顾清河,“顾小爷,这琉璃如意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两银子。”

    “行。”顾清河没想太多,正准备掏钱,又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多少九十两!”

    店伙计抚着手,小声嘀咕,“小爷您这不是听见了吗……”见顾清河脸色不好,急忙解释,“小爷,这琉璃如意不像镜子,是需要一大块琉璃请能工巧匠细心雕刻才得来的,九十两可不多。”又指了指一旁角落里的琉璃雕刻片,“要不小爷您看看这个,这个雕刻片是找了大庙高僧开过光的,上面刻了不少梵文,大约令堂也会喜欢,只要二十两。”

    “得得得,”顾清河不耐得摆摆手,“我母亲三十大寿,这么小片东西,我还送不出手呢,就这个如意吧,赶紧帮我包起来,”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锭银元宝,塞到店伙计手中,“小爷想起来还有事儿要办,让小二动作快些。”

    “得嘞,小爷您稍等。”店伙计收了钱,招呼小二动作快些,自去帘子后头拿找钱了。

    见顾清河收了如意急急忙忙冲出了店铺,谷辛雨在二楼窗边放下卷帘一角,嘴角带笑看向身旁一身华服的雍容男子,“余公子,刚刚进账的这九十两,可得算我一份功劳。”

    余少卿笑着坐回茶桌旁,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早就猜到你今天会来,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谷辛雨上前两步拿过荷包,在空椅上坐下,刚入手便觉得荷包沉重,狐疑看了一眼依旧浅笑吟吟的余少卿,将荷包打开,足有六颗灵珠和上百两银子,俏皮眨眼,“这比我想象中的多了很多。”

    “这些是姑娘应得的,开业不过一个月,姑娘又提供了贝壳镜子的暗扣思路,又提出琉璃雕刻,如果不是姑娘提供点子,这个【红白二字】店铺上月收入大约得少七成。”

    店铺收入,琉璃镜和贝壳式妆点盒并不占大头,占大头的是顾清河今日刚刚买去的琉璃雕刻,不过多费些人力物力,就能将价格翻上几番,偏偏客人还愿意为此买单,这也不过是和宝石摆件有异曲同工之处罢了。

    谷辛雨收了赞扬,知晓余少卿不过是看中她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才会对她这么客气,还给了她一块刻有【卿】字的琉璃石,若不是如此,她穿得跟个叫花子一样,门口那两个守卫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进来。

    想到这里,谷辛雨扬起童真笑脸,“是余公子驭下有方,手下做事的各个得力,不然哪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把事情都做好了,若不是如此,恐怕辛雨这个月又得吃不好了呢。”

    谷辛雨的头脑确实让余少卿很满意,但同样的,他也很担心谷辛雨哪日不再依附他,自立门户,见她一脸童稚说着每月饭食能否吃饱都得依靠他,虽然心中清楚不过是她的客套话,却也十分满足。从袖中取出一枚制作精良的储物戒,递到她面前,“辛雨,我知道你想存着灵珠买储物戒,不过你是御师,肯定需要经常补充治伤膏药,以



第九十章 糟蹋东西
    余少卿微微一笑,“你现在正是爱美的年纪,天天穿着粗布衣裳又不避寒又不舒服,我原本还想让他们再买些姑娘家用的头饰首饰来,想着你如今有了自己的收入,或许更希望自己挑选,就没准备了。”

    谷辛雨忍住嘴角抽抽,扯着笑脸努力扮出少女时期收到礼物的欢欣模样,“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呢,我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个月分到的利润可观,就去买件保暖的衣裳来穿呢,现在看来就不必我自己再去费心思挑选了。”

    “你能喜欢就好。”余少卿见她这般模样,从腰带中摸索出一块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来,放到她面前,令牌上刻了【袅袅】二字,“这是先前一位友人所赠,说是拿着令牌去这家成衣铺买衣裳,可以打五折,我拿着无用,还是你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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