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作者:峰玉公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傅川行的话,犹在耳。国破危亡时,儿女情长就显得尤为不重要。他说:“段莹,等到国定,我们就寻一处桃花开的地方,相守一生,白头偕老。”他说:“段莹,我怕,怕着一去,就是永诀。”他说:“段莹,我们胜了,日本已经无条件投降了。”他说:“段莹,等我。”然而,段莹,再也没有等到傅川行的下一句
国破 山河在
国破山河在,却又何意,不过徒增伤悲罢了。
若是有枪,便要把这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侵略者的脑门上,对着他们,开着一枪又一枪,就好似他们开在百姓身上的枪口一样。
流血的,不只是胸口,还有山河。
可护着的,不只一人,而是整个泱泱大国,万里锦绣山河。
少年,握着枪,为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国。
国未定,少年,意不平。
温言之走过长廊,却是回眸瞧着了这身后草坪里仍旧被风吹的少年,脸颊微红,身子单薄而这背,却是挺得极为的直,像是这冬日里,最为耐寒的松柏,不论是多少的霜雪,不过都是落在身上的月白,成了一个修饰了的颜彩罢了。
少年中国,中国少年。
或许就像梁启超先生说的,少年强,则国强。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梁启超先生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徘徊着,经久不散。
长廊很长,九曲十八弯,像是这平和之路,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迈开步子,温言之仍旧走在这长廊上,脚落在青石板上,落地有声。
他眼睛微眯,瞧着前方的路,不论路有多长,有多难行,他终归是会有走下去,仍是有着千千万万的人,走下去,一同的,走下去,不论前方如何,多远,为着的,不过都是最后那一步,那一结果。
天下大同,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中山先生夙愿,而是全中国所有人的,夙愿。
而这夙愿,终将会,实现。
实现在,他们这一代的人手里。
“咳咳咳”夏竏咳嗽着,左手却仍旧的捧着一本书册。
雾气在这案几上滚着,迷蒙了双眼。
药味苦涩的在室内乱窜着,把这本是清爽的屋内,滚着了苦涩难难忍的味道。
可这味道,却是夏竏最为熟稔的。
这味道,连绵不尽,缠绕了他半生,并将这般搅扰着,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少爷,喝药了。”五子身高马大的挑开了珠帘,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夏竏睁开眸子,看了一眼这灰黑色的苦涩药汁,还是闭了眼,一口喝了下去。
“少爷还是吃些蜜饯吧。”五子说着,就是把这案几上放着的蜜饯给少爷递了过去,夏竏凝着眉,却还是吃了下去,口腔里的苦涩味道渐次的被甜腻所取代,面上也终于是好看了些。
日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显得他越发苍白。
“兄长这几日都在林府”夏竏说着话,眼神却是流连在这适才被五子拨弄而还在晃荡的珠帘上,瞧着这珠子一颗颗的碰撞,听着这撞击的清脆声响,眼底却是深邃的,瞧不清楚神色。
“是。”五子低着头,说着话,这眉眼粗犷总会叫人觉得他是粗犷之人,可他的声音却是带了几分温和的,面对着夏竏亦总是一副极为耐心的兄长模样。
 
泱泱华夏
肥肉,总是叫人惦念着,饿的久了,怎能不觊觎。
泱泱华夏,却终归于乱世。
“陈生,有人找你。”一道声音而过,少年睁开了眼,前方落着了一片的昏暗,仿佛有着一张脸,逆着光,他却是瞧不清楚。
“温先生”陈生站起了身子,才是瞧见这站在面前的,就是温言之。
“你什么时辰,都是学会用着尊称了。叫我兄长就可。”温言之笑着,就是拍了拍陈生的肩膀,随他一起坐了在这草坪上。草坪上仍是落着些昨夜的雨水,带着些咸湿气,却还混着一股极为浓的青草香,倒也不甚难闻,还似乎带着了自然之境的山谷味道。
昏黄的颜彩透过青年的眉眼落在眼里,像是陨落了的阳光。
“今日你倒是吓了我一跳,他们都说新来的先生是大有来头,叫校长三顾茅庐才是请了过来的,可倒是不知晓是你啊。”陈生笑着,就是把心里念着的话说了出来。
说来,当初若非是言之兄救了他,说不准他已经是了这黄土里的灰败尸骨了的。
乱世里,总是要护着好自己,虽是有人会趁人之危,却亦是会有人对你伸出援助之手的。
毕竟,所谓一国,都是同胞。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虽然总会有着落井下石之人,可到底还是同胞多了的。
“这学校,说来也是和我的胃口,男女一校,倒是难得。”温言之笑着,就是躺在了这草坪上,瞧着这云卷云舒,风光万千。
“是了,大多的,都是女校或是男校,虽说男女有别,却也不至于如此大防。”深有同感的陈生点着头,说着话。
微风吹过,乱了些发,滚在耳边,有些痒。
“虽说政策变了,可上行下效,还是难得。”温言之说着话,瞧着无数的飞鸟从天空中飞过,可须臾就是消逝不知去了何处。
天空啊,大抵所有人所见的天空都是相同的吧,只是古人后人所见天空,还是这般的天空么
今月曾经照古人,还有古月照古人呢。
倒是成了一个悖论。
只是这片碧落苍穹,他们在这乱世里,又是否可以好生的护着呢
大抵就是我以我血荐轩辕了吧。
虽死,无憾。
“是啊,国内本就一团糟了,而这列国虎视眈眈,光是这一旁的日本,就叫人不得不防了。”陈生念着,叹了口气,眸子亦是带了几分的落寞之意。
之前的人们有多瞧不得日本,如今就是有多般的惧怕其。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而这泱泱大国,卧榻之侧却又是酣睡了多少的虎狼。
虎狼环伺,在这覆巢之下,他们岂可好生的护着自己。
国未定,少年,怎的会意可平苟活于世,还不如热血洒了疆场,临死亦是要扯着几个侵略者才是。
“乱世,总还是要护着好自己的,这般,才是可以好生护着了自己所欢喜的人。”温言之说着话,目光却是幽远,似是透过天空里这卷舒的云,在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眉眼。
乱世里,苍穹亦是滚着狼烟,灰蒙蒙的。
或许,再也瞧不见如今的云卷云舒,风和日丽。
“是以,陈生可是愿得去学枪”温言之温和的说着话,语气却是比之前要重了些,不缓不慢的,就是说的出了这话,仿佛这枪支于他来说,不过是昨日的茶水一般,唾手可得,甚为简单。
“当真”陈生有些激动,若是可以握着枪,他便是可以护着更多的人,而不是在这学堂里,读着书册,到了乱世真真烽烟起的时辰,手无缚鸡之力。
乱世,是一个英雄的时代,却也是投笔从戎的时辰。
笔杆子,有时是利器,可有时,却是一种无能为力。而投笔从戎,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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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千千
“翻开第九十三页。”他温和的说着话,放似在瞧着书册,眼睛的余光却是落在那少女身上,瞧着她的眉眼细致,托腮的凝叹气。
看着这白色的粉笔划过黑板的字迹,听着粉笔敲击在黑板上低沉的声音,岁月静好,仿若不过如此。
哪里有着什么岁月静好,有着的,不过都是与欢喜之人瞧见一面,心下温软罢了。
有些人,是毒,是罂粟,一见,便就是入了骨,再也消不去,却是越发的上瘾。
郎朗的读书声里,段莹看着外方开的正艳的桃花,温言之在看着她。
她温软喟叹,他温和深情。
可世上的深情,却并非全都有着好的结果。
而大抵,种花未必为着结果,情爱,最欢喜大抵就是这等悄然的,不需瞧着结果的时辰吧。
爱着一个人,用着一生,不论结果,却仍旧欢喜。
温,言之,我欢喜你,温和如心,可否言之相许
大抵爱情无果,却请允许我浇灌。
纵使知晓结果会不甚有了自己所愿,却始终是欢喜过,如此,便是足够了。
毕竟世上所期许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只是期许。
为何期许,便就是因的这世上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始终都是少的,哪里有着这般多的多情,这般多的欢喜。世上大多数的欢喜不过都是不知结果的单方付出罢了。
或许付出一生,而不会有着任何回应,又或许付出,终是可以得到回响。
窗外的云,卷起,又舒展开来,鸟儿从天空中飞过,却没有留下影子。
之前雨水落下而成了的泥,被鸿雁所踏,留下一脚深浅的痕迹,世事沧桑诡辩,如鸿雁踏雪泥。留下痕迹,却不知何时出了晴日,极快的就是消逝了去。
“阿莹,你瞧,这先生长得倒是很清秀呀。”林玉兮笑着,就是用着手肘碰了碰段莹。
段莹正是出神的瞧着这外方正是吞吐着颜色的桃花,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开了漫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少年郎立在桃树下,仿佛一幅水墨画。
背挺得很直,眉眼温和。
只是离别总是漫长的,在这乱世的硝烟里,她的少年选择一条充满血的却也是有着阳光的路。
“嗯”段莹听得到了林玉兮的话,便是从这思绪漫天里扯出了思绪,瞧了林玉兮一眼,挤眉弄眼的叫她瞧着这讲台上的先生。
先生的背也挺得很直,眉眼清秀,虽是带着圆框的眼睛,却是不显得厚重,反而更是多了几分的温润气质,大抵书册里的君子温软如玉,便就是如此模样了吧。
“这先生,倒是生的好。”段莹极为中肯的评价着,却不带任何的其他色彩。
“是吧,这通身的气质,倒是和我家易堂潇极为相似呢。”林玉兮说着话,就是微微前倾,下巴抬得有些高,仿佛这夸赞的不是易堂潇,而是她一般。
“何时易堂潇就是成了你家的了。”段莹掩嘴,偷笑着。
玉兮总是没皮没脸的,把这欢喜挂在口上,倒是和川行异常的相像。
总是把心思挂在外方,清晰可见,而这样,何尝不是一种极度的欢喜与骄傲。
傲骨于欢喜,傲骨于两情相悦。
“既然他已经与我相好,那就是欢喜我,那也就算是我的人了。”林玉兮笑着,眼睛里仿佛碎着点点星光。
母亲说,说道欢喜之人的时辰,眼睛里都是会带着浅淡的星星点点。
段莹念着,笑了起来。
玉兮是当真的欢喜易堂潇,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有情人,终成眷属。
念着这些,发着
若爱无果,吾却爱浇灌
温长街看了朱炆一眼,悄然的叹了口气来。
孙大哥不知为何却是染上了曲江这般一个魔鬼,而他们却只得在这军校里学着所谓的军事理论,可终归救不得孙大哥。
曲江,是魔鬼,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招惹的人。
他面上永远都是笑意,一张娃娃脸,开始温和无害,却正是这最为骇人之人。
面上罢了。
“不提这些,这次回家可是瞧见了你朝思暮想的人”朱炆回眸和傅川行说着话,掩去了眼底的落寞色。
“见到了,她亦是好生念着我的。”傅川行念着,心下多了几分的温软之感。
藏得到了胸前的锦帕仿佛带着温度,叫他本蕴了些凄冷意的心里,从新复苏了生机来。
“孙大哥亦是念着你,和你的小佳人的。”朱炆说着,面上多了几分的笑意。
虽是孙大哥如今的如此模样,可到底他还是念着他们的。
想当初,他们四人便就是这军校里最为耀眼的存在。
可如今他瞧的明白了,这些所谓的虚荣意,在乱世的枪口面前,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曲江是他们的噩梦,而这噩梦是浅显的,不知晓何时,就是会浓重起来,出现在人的身边,吞噬掉了一切。
战争一触即发,军火商亦是不可离。
是以,就算恐惧于曲江,却仍是要陪着笑脸来。
不论如何,军火,在这乱世里,永远都是最为有用的保命符,犹如皇帝的丹书铁券,却比丹书铁券更为的有着效用。曲家,当真是会永久这般繁华么
朱炆不知晓。
可如今,曲江的确是一手遮天,无人可及。
“那我便是好生的去瞧了孙大哥的信笺。”傅川行温和的说着,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
不论是否这封信来的可疑,只消是孙大哥写了的,倒都是好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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