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他笑着,却又是凝着眉。
风卷过,搅扰着茉莉花,落了一地的莹白。
落在鼻尖的,都是这茉莉花香。
“阑珊,怎么都要活下去,活下去!”一身鲜血,脸上早已瞧不清面容,母亲只是护着他,在他的耳边滚着热气,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得到了耳朵上,像是水,却滚着热气,他多么期盼着,这不过就是水,而事实却是告诉了他,是血,是母亲的血。闭了眸子,仿若又是那一阵的茉莉香。
他永远记得这份香,因为,这是仇人的香。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擦过母亲眉眼的衣袖,染着的,就是茉莉香。
如少爷一般,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茉莉花,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捏着花,莹白的一片,多美的花儿啊,他摩挲着,花在指尖却是成了烂泥,黏腻着。
他瞧着这泥泞,却是须臾笑了开,眼底却是晕了些暗色,只是骤然消逝,恍若不过是念想着罢了。
只可惜,这花,不该如此的活着。
一把火,就需要一把火,把这世上所有的茉莉花都是吞噬了一个干净。
花香,却染不得这血腥。
正是在回廊处的管家义蓬,斟酌着词句,不知晓是否要此时把这事儿告诉了少爷。
却是在这回廊的尽头瞧见了一点的蓝色,在这府中,最喜穿着这蓝色,并是在敢在这回廊处待着这般久的,不过就是一个阑珊罢了。
“阑珊,少爷精神如何”义蓬走到了阑珊处,耳边低语着。二人只是擦身而过,旁人瞧着,不过只是擦身,并未做着些别的。
“可。但隐。”只是冷声的应着这一句话,二人触及即分。
就好似陌生人。
待到阑珊彻底走的远了,瞧不见任何的时候,义蓬才是回眸,笑了开。
微眯着言,阑珊啊,到底还是少爷最好的一步棋啊。
“先生,林小少爷请您过府一叙。”得了这可信号的义蓬,就是敲了这门来。
“知晓了。进来。”夏竦卧在这紫檀木的椅子上,揉着自己有些发痛
流星陨落
只是到底留不住,什么少年韶华,风流俊秀,早晚不过都是握不住的指间沙,除了那微冷的触感,却是一分沙子都不曾留下。
“先生,温酒已经好了。”管家极为恭敬的弓着身子从房阁处起了身子,得了傅世的一瞥,才是温吞的到了案几处,继而就是把这温酒放得到了案几处,又是从托盘里取出了那酒托,点了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温酒继续的喂着,发着咕嘟咕嘟的声响来,他才是退了出去。
临关门之时,轻轻的睨了一眼,瞧着大少爷眉眼温和,与先生肖似的脸,瞧着那书房里挂着的美人临花。
“吱呀”房阁门微关,与室外的暖阳隔绝开来,不过是有着几缕的光华,透过玻璃落得到了屋内的青石板上,折射着琉璃色的光。
“今夜你我父子,不醉不归。”傅世难得的温声说着,面上是少有的放松样子,眉梢亦是舒展开来,一直冷凝的眼底亦是有了几分少年时的模样。他微微顿了顿,便是把手中一直打着旋儿的钢笔放得到了案几的笔拖上,又是对着不远处的儿子,招着手。
他又是瞧了一眼,外方流光溢彩,正又是黄昏时。
“阿世,你会娶我么”少女微微低了头,瞧着这潺潺而流的水,和这水滴清晰可见了的石子头,开了口。
不远处的天,橘红一片,少女的眉眼柔的像是水。
他没有瞧见她的眸子,不过却定然就是流光溢彩,如影水光。
他的阿姝,他的,阿姝。
却只是这般的念着,却为何就已然是如此的欢欣雀跃。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会有心的,在这高门大院的朱红墙里,他已然认定自己会娶着一个陌生的妻子,冰冷没有温度,相敬如宾,便也就是一生。
可从未念过,这妻子,便是如此叫他欢喜。
让他觉得,日后,定是岁月静好,那些所谓书本里的温软日子,终归也是会落得到他的头上。
闲来,垂钓碧溪上,归家,灶前笑问粥可温。
原来书中说的不错,女儿,到底都是水做了的,钟灵毓秀,灵透可爱。而这便就是可以叫他一生欢喜的人,多好。他如是念着,就是低头温声的说着了一句:“会。”
他看到小溪那清澈了的水,浮着少女微红的面容,风吹过,碎了一潭。
橘黄的光华跃然水上,连着少女的微红的容,是他见过最耀眼的颜彩色。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然冷漠的,只剩下一句先生了呢。
或许当他想要成为这绑架到了最高处的傀儡之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了灰暗。只是他不愿,不愿这般,属于他的阿姝,永远的这般沉闷着,她应当是欢喜的,应当上九天揽月,入冷海寻鲲,应当笑着,与他面前嬉笑,而不是如今,冷眼瞧着,日日不过就在和院落里,终年躺在那泛着冷意的躺椅上,瞧着凋败了的花色。
就这样在院落里摇啊摇,摇走了所有的岁月,所有的有情,无情。
“不醉不归。”傅川行恭敬的说着话,倒是把傅世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未曾关了的一扇窗子里,滚着进了一缕风,搅扰着,让人几分清醒来。
傅世瞧着面前这个与自己肖似的眉眼,仿若少年时。
若是可以重来,他或许,只是会拥着他的阿姝,瞧着日出日落,带月荷锄归。
只是,世上哪里有着重来,有着或许,阿姝,面上原谅了他,可心底,总还是怨着的。
所谓的上邪,最终不过成了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
人这一生,到底不只是有着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之后,更多的便是隐忍。少年时,觉得一切都在股掌之间,之后恍然回头,才是发觉,原来这一生啊,都是在别人的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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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久时
傅府。
“听你母亲说你要和阿莹去南阳。”傅世看着面前这一派冷凝,与自己最为肖似的儿子便是开了口。
南阳啊,他倒是宁愿这一生也不去踏足。
宁纵的死,终究是与他有着几分联系,终归是他所去舍不下的。
他到底,没有应许了宁纵所许下的。也不曾可以好生护的住了宁姝。
所谓那些少年时许下的承诺,却终究没有一分实现了的。
“一愿国平,二愿世安,三愿永远少年意。”四个少年郎,树下斑驳的光圈里,定然的说着话,一字一句,认认真真,仿若是要入了骨血一般。
风吹过,一地斑驳摇曳,光圈明明灭灭。
只是最后,什么都不曾留下。
“是。”傅川行又是远远的望了一番这已经望不人的九曲回廊,瞧见那肥硕的鸟儿咬着带着了露水的花儿,滚着了一身的寒气。
“南阳近日并不太平,我与你母亲商量,便是稍晚些时辰,一起去。”傅世说着,那一起去的话却是咬的很紧,握着的拳头,亦是开始有些泛了青白色来。
宁纵的死,他总是放不掉。
连着阿姝,也是放不下,是以这些年,他们终究都不曾好过。
宁姝念着宁纵,而他,不只是宁纵的好友,他的妹夫,亦是这整个城中的主。
不是平白着,只是为着所谓这私仇就是落了整个城中安危的人。
若是叫宁纵成了这导火索,怕是他自己,亦是不愿的吧。
得来不易的,向来都是和平。
“是。”傅川行说着,抬眸瞧着自己的父亲,他已经年老,眼角亦是滚起了不少的皱纹,眸子微暗,少了平日的冷清。
这些年,父亲母亲从未欢喜,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这满园的莺莺燕燕,到底都是母亲心中的一颗刺,生生的梗在那里,如何也下不去,就算是取了出来,可这刺亦是连着血肉,取出亦是染了血,带着肉,总也不再是之前的模样。
可不过就是走着一步,算着一步便是了。
总还是好的过当初。
毕竟,母亲终归是愿得软了些心思,可以好生的与着父亲说着话了。
“川行,你可是会怪我。”傅世瞧着这儿子,微微软了心思,对着傅川行说着。
“不会,父亲自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傅川行说着,拱着手,恭敬的样子。
早些年,他亦是恨过得,只是上过了战场,瞧见了烽火狼烟,见得到了那塞上燕脂凝夜紫,便是知晓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是面上这般简单的。
那些滚烫的血,灼热的土,微冷的枪口,那一刻,便没有什么比性命更为重要的。
战场之上,可留下了人的,不过都是信仰。
说是信仰,有时亦是责任。
父亲的心里,怕是比他还要痛。只是一份责任在着,便就是坠了两翼的大石,便不可轻易的做着自己。
所谓掌权者,不过是被权利推上高处的傀儡罢了。
逍遥,恣意,便再也不属于。
人生,总是会有着许多不得已。
儿女情长里,他总是要先行一步。
与阿莹,却只得一句两情若是,又岂在朝朝暮暮。朝朝暮暮的欢喜固然重要,只是国未定,意不平。他怕,怕到最后国破家亡,断壁残桓里,他护不住他的阿莹。
他更是怕,怕最后尘土中,滚热的血里,他会瞧见阿莹。
国灭,又怎的可以护的住了国中的一人
国未定,他亦是护不得阿莹安生。生于乱世,安宁二字,便是书册上滚着油墨,未干,惦念却只是会落了一手的墨色,水清,洗不掉。
“当年的事,没有这么简单。且当初,白慕他们可算是瞎了眼。”傅世说着,目光幽远,停留在窗台上,那兀自开着的百合花上,花蕊微黄,花瓣凝白。
“父亲,南阳的事儿,想来也是白叔叔他们的手
东风夜
嘴角微勾。
他就是想要瞧瞧这傅川宁,什么时候才是会跳了脚。
一只跳了脚的鹌鹑,却还是有这几分的意趣叫人去瞧着的。
“如今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况且,事成之后,总也是少不得白先生好处的。”傅川宁说着话,逆着光,眸子微暗,瞧着倒是有了几分阴狠的样子。
只是,到底年少,眼底的野心,早就明白的被人瞧了一个干净。
“那就静候佳音了。”白慕却是不吃他这一套。
仍旧是一扬起长衫的衣摆,就是翘着腿,划着圈儿,抖着的厉害。
倒是一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的模样。
白慕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笑着瞧着眼前这个透着几分阴狠气的少年,若是这般的样子哄着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就罢了,可他这明眼的一瞧,可不就是早瞧的出这纸老虎的内里了么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过就是一个白面的纸老虎而已,平白的叫别人瞧见了笑话。
不过,白慕瞧着这少年,又是看了看他身旁那面露怒色的随从,倒是眼神微暗。
倒是笑了起来,这纸老虎,倒也不外如是。
或许还是有着些什么别的的。
与人谋算,却也是要好生瞧着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信守承诺的,且本就是利益往来,若是没了这份利益,这所谓的宁少爷,在他白慕的眼里,便就是空气一般的人物,什么都算不得。
不是这人还有着几分用,他早就是将这不知自己的傅川宁打包扔了出去了,那还是留着他在此方出着气儿,喝着他留下的茶水沫子。
只是如今,倒是他瞧走了眼。
也不是什么都不是的。
他摇着那茶水杯子,瞧着滚动起来的暗色茶叶,但笑不语。
傅川宁便是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瞧着上方坐着的人,仍旧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不由的就是一股无名火。只是他向来不会喜怒形于色,便也面上瞧不出太多来。
只是如今的形式,并不是他可以这般做着的时机。
早晚,他就是要这白慕好生的为着今日的一切,付出些什么的。念着,他就是握着拳,指尖发了白。
可面上却是挤出了些笑意,不过却是生硬的,带着些诡异。
然后就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去。
那随从瞧着自家主子走了,便也是走了去,不过临了还是狠狠的瞧了上方坐着的白慕一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怕是白慕如今已经被千刀万剐。
白慕只是笑着,摆出一分没心没肺的样子来。
“从这随从,便是可以瞧见这傅川宁的城府了。”在外阁坐着的温恩,挺了手中的琴,就是按了按瓷瓶,出现在了屋子里。
“这随从,倒也只是随从,这般不省心的,倒是像做给我们看的,实在,太过刻意了。”白慕说着话,却是没了之前的流里流气,平白的添了几分清冷味道。
“不过是想给着我们他不甚有多高城府的假象而已。”温恩笑着,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玉骨扇子,外方风起,微冷,指尖靠着这玉骨扇子,倒是泛了些冷色来。
“那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冷哼了一声,白慕又是摇了摇自己的腿,才是说着。
这傅川宁是有些东西的,故意适才演着一出戏给他看,倒是一时却定不得这纸老虎,到底有着几分的狐假虎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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