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自然啊,这可算是你给了我的第一件礼物的。”段莹笑着,把碎发又是别到了耳后,顺便挡了挡自己这通红了的耳朵。
“不过你也是不容易,可以得到容大师的亲笔。”段莹把这书签放到了手里,扰了扰这翠绿色的流苏坠子,又是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字迹,抬头看着傅川行,睁着一双眼睛,问着。
她也是在是好奇,这容大师是出了名的倔性子,且这亲笔极少会给了人,更无谓说是在这小小的书签上动了笔的。川行又是怎么可以说的动大师的,她倒是十分的好奇。
“得了便是,好奇心害死猫。”傅川行站起了身子,背挺得极为的直,又是弯了腰,弯了食指,便是弹了段莹那落了几分碎发的脑门儿。
要是全都这般的告诉了他,自己那以后教着手握手写字的福利岂不是就落了汤了。
他可没有那般的蠢。
咚的一声。
傅川行是不舍得下了狠手,只是这声音却不知为何就是清脆的很。
“好奇心害死猫。”段莹跟着他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是原模原样的换了一个脑瓜崩。
“这叫有借有还。”段莹听着那清脆的响声,就是笑着开了口。
“你啊。”傅川行说着,就是揉了揉段莹的头,满是宠溺。段莹个头小,站在傅川行身边才是堪堪到他的肩膀来,可不知傅川行日后是否还是要长着的,瞧着她也是要好生的吃着饭食,免得落了下去。
日头渐渐的升到了最高,
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夫人,您再不想争,可还是有着少爷啊,总是要为他瞧着些的吧。”阿音知道,小姐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川行少爷了。
“阿音,我还争些什么呢”宁姝轻声说着,像是雨水落到青石板一般,轻轻的,仿若不带重量。
是啊,争些什么呢,川行的路,到底已经如此了。
不论阿世如何,都会对着川行好的。她是她,川行是川行,阿世总是会分的清的。
可她心底里,却还是带着几分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却要在别的女人处安歇,有着血脉,有着孩子,却始终对她冷眼。
不,倒也不是冷眼。
傅世多般的想要与她解释,她却从未听过半分。
这几年,到底是她自己一个人错了,日子仿若停留在那日,兄长的血,滚烫在指尖,那血色,是她一生难以忘记的痛。而她的丈夫,却始终不去出了兵来。
“夫人,少爷毕竟年少,论起这些来,终究可不会那阴狠的人的对手。”阿音低眸说着话,低头看着自己乌青的脚面,却是直直的叹着口气来。
平日里,倒还是不敢的,可这二少爷稍稍的有了些权势就是敢做着这些来,若是真真的蚕食了先生的全部势力,这之后,却怎的还容得下夫人,容得下少爷呢。
夫人向来平和,可到底也不是软柿子。
总会知晓什么时候,该做着什么。
只是这些年,夫人为着宁少的死,颓然了这般的久,混沌了这般的久,亦是要走着出来了。
莫是真真的到了那一日,染了血,才是恍然觉着起来,却怕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我真的,不该如此了。”恍然之间,宁姝仿若又瞧见那个蓝衣的少年,一身冷凝,却是微弯了嘴角问她,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这般多的年头,都不来找他。
她的少年,总还是要她自己寻着的。是她自己,困着自己,乃至这些年里,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子宁不来,我纵不往。
哪怕是尾生抱柱,她亦是要寻这她的少年郎。
哪怕这沧海桑田里,少年的气息已然不与当年相同。他总是会有着自己的心思,却总是会为着她念着几分的。他的身上仍旧是有着当年的年少影子。
这些年来,她的别扭,亦是闹得够了。
这次是南阳,下次,便就是府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川行又是可以逃得过几次。她不曾护的住自己的兄长,却到头来不可亦是不的护的住自己的儿子了吧。
“阿音,阿世在哪”宁姝念着,就是睁开了眼,潋滟波痕。
她已经混沌了这些年,却再也不得叫着这些所谓的莺莺燕燕,连着她们的所谓血脉害了她的儿子,害了她。
“先生在书房。”阿音说着,竟是带了些哽咽的滋味来。
夫人这些年的痛,她最是懂了。
若非是当初宁少的死,或许如今,仍旧是夫人所期许了一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吧。先生,到底还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的,只是这哀哀低鸣,二人都不肯低着头。
这般的僵持着,终归蹉跎了这般的岁月。
甚好,夫人懂得了。
终于懂的,开始有着自己的心思了。
“去找他。”宁姝说着,嘴角就是扯了笑,眼底终归是有着真真的笑意,那是这些年头,都不甚有的。
当年兄长去世,阿世又是娶了别人,说是为妾,却到底也是这般一个活生生的人处在那儿,终究不是当初的上邪一曲。她忽的念起当初傅世的眼神,深邃却带着她不懂的意味,冷凝的脸,仿若从未有着笑意。或许这些年里,他有想过说些什么,却终究不曾
临水自照,吾孰与城北徐公美
“来,照照”林玉兮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着易堂潇,笑着开了口。
易堂潇的背,总是挺得极直。
远远的瞧着,就是一青松,挺拔的,别有一番风姿。
“临水自照”易堂潇看着林玉兮这般娇俏的样子,须臾便是笑了开,眉眼舒展,带了几分真真的温和。
表面越是温和的人,往往却就越发是最难以去相处着的人。
他们的温和,只是面子上罢了。
而则所谓的温和是皮囊却亦是一分保护,像乌龟的壳子,牢牢的护着自己,真真的自己,不叫任何人窥探。或许是怕了,怕真真的自己,是以才是用着所谓温和的假象来护着,不叫人瞧见。
真真温润如玉的人,哪里是有的呢。
玉,却也是要经了这之后的打磨的,哪里是有着什么天生来瞧着的呢。
“是否还要是来一句,吾孰与城北徐公美”易堂潇眼底泛着笑意,难得的就是说了这句调笑的话来。
虽是不甚符合他自己的性子,却实实在在的显现出了他现在的欢喜来。.
他现在是欢喜的。
仿若逍遥少年郎。
风吹过,皱了这一手的水,连着那梨花瓣子随风卷绕着,在这水里翻滚起来。青白色,浓重的好看。
“啊自然徐公不及。”林玉兮笑着,弯了腰,捧着水,几分恭敬的说着。
“那便起身。”易堂潇说着,便是右手虚抚了一瞬,易堂潇的手,生的极为好看,像是那挺拔俊秀的青竹,骨节分明,泛着一股子的清隽韵味。
林玉兮抬眸,就是瞧见这般的一双手,分明所触碰的指尖微凉,却偏生的叫她起了些热来。
“到底你捧着这水是为了什么啊”易堂潇温和的说着,笑眼看着这水,皱着,如圈纹,荡漾开来,日光跳跃在这圈纹里,如金。
“给你瞧瞧啊,你不觉得这十分的有着意境来么”林玉兮歪着头,看着易堂潇,他镜片下的一双眼,仿佛又星光闪烁。
阿莹说,傅川行的眼里有星星,可她每次看着,除了傅川行那一张冰冷冷的臭脸可是半分别的都不曾瞧见,所以她一度以为阿莹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里是有着什么有着星星的人呢,实在算是没得出息的很。
可这次,她却真真的别人的眼里瞧见了星星,耀目的,像是要泛着所有的光亮来,整个世界,熙熙攘攘的,都是陪衬,唯有这双眼,带着光,是迷恋。
“青白二色,倒是纯粹的有这意境。”易堂潇温和的说着,细腻的点评起来。
的确,青白是他算是欢喜的颜彩。
带着些平淡,却自有一番清淡之美,不张扬,却温和,实在内敛。
“这般,却是叫我想的到中午吃着些什么了。”易堂潇温和说着,骨节分明的手缠着线,把整个风筝握在手里。新干的墨沾着宣纸,抚上去却带着些粗粝的颗粒感。
“吃什么”边说着,林玉兮就是扭头小跑着,把这捧着的水放了回去,青白色的水,滚着梨花瓣子又是滚了回这原本的池子里,溅起了层层涟漪来。
之后又是小跑了回来,甩了甩自己的手,水落在了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嗯”林玉兮呢喃着,几分乖巧的立在易堂潇的面前,像是他小时候背着叔父偷偷养着的一只小奶狗,乖巧的,湿漉漉的眼神瞧着他,叫他想要摸着头。
这般念着,他的手竟亦是伸了过去。
林玉兮只是觉得自己面前一暗,头上几分软软的触感,一触及分。
“吃清清白白汤。”易堂潇说着,就是扯着林玉兮走了开,嘴角微弯。
“啊”林玉兮有些懵,却瞧着这前方扯着自己的清隽身影,悄悄的红了脸。
她抬眸看着,嗯,今日的日头,果真是大。
日头落在树下,滚落了一地的斑驳,落在少年的身上,明明灭灭。
林玉兮觉得,或许不会有
繁华之外,是你
或许,他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真的有那么一天,又是怎样的呢。
少年的心思,总是难猜。看不透世事,却总是会努力的渴望的去瞧的清楚。
只是这世上的迷蒙之色,有些人,终其一生,却也从未看的清楚。不过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了。
他伸手,指尖跳跃着阳光,触及温润。日光到底都是温软的,就算是置身于黑暗之人,亦是渴望这阳光的,这般的温暖与昏黄的颜彩,又是谁会不去欣喜的呢。
风吹过,卷起来些细碎的阳光,落在了身上,明明灭灭的,瞧不清神色来。
湖水起了波纹,倒映着这湛蓝天空里,那许多的风筝来,各式各样,各种颜彩,分外的繁华,叫人移不开眼。
有些东西,只要你去接触了,便不忍再放手。
像是光,得到了光,就不可再放手,去忍受那本就是难忍的黑暗。
走的高了,见过了繁华,就不可再放手,落到了泥潭里,惙惙的呜咽,匍匐着,落魄如犬。
“你也来放会儿吧。总是我一个人总是没得什么意思的。”林玉兮歪头对着易堂潇笑着,嘴边的梨涡越发的明显起来,像是一颗糖,软了你的心,叫人丝丝的甜意。
“好啊。”易堂潇说着,就是靠的近了些。
日光抖落在他身上,耀目的像是一座神祇。林玉兮看着这般的易堂潇,不由的就是晃了神。
风吹过,歪斜了树的影子,摇荡了人的心。
林玉兮瞧着易堂潇走的近了,便是扯了他的手,叫他握着这风筝的线,然后教他这般的扯着线来,“对对,就这样勾一勾,勾一勾,就是可以啦。”林玉兮看着这越发飞的高的起来的风筝,心下越发的欢喜。
比自己在这所有的风筝里都放得高,还是要欢喜。
或许这种欢喜,就是易堂潇所给予的。
有的时辰,与人相与,就这般的静静呆着,却就是十分的欢喜了,欢喜就这般渐次的弥漫了整个胸腔。
“你的手就是厉害呀,这般就把它放得高了。”林玉兮渐次的放了手,把这风筝彻底的交予了易堂潇,离得稍稍远了些,抬眸瞧看着这越飞越高了的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上,滚着墨色,倒是所谓五彩斑斓的黑,耀目的很。林玉兮看着这风筝越发的膏了,便是欢喜的跳了脚,像是孩童一般的拍着手,叫着好。
“是么,这倒是我第一次,放风筝。”易堂潇温声说着,却是夹杂了几分不可察觉的落寞。
从小,叔父便是告诉他,他是易家最后的人了,一定要记着血色的仇恨,一定要报了仇怨。
从小,他便要修习着这般多的东西,学不尽的,那些所谓枯燥的东西,从来都不许笑,不许做着任何丝毫违背叔父意愿的事,就像是一个木偶,由人牵着线,从来都是不得已。
只是他又是会想,若是他未曾有着这等的血海深仇,是否就是可以快活一生了呢。
叔父总是对他言说,世上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只有报仇,才是他所有活下去的结果,也是唯一的缘故。
仿佛他生来,就是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可以伤了仇敌的刀,而刀的心思,刀的痛意与折磨,却并非是在着这考虑之中了。
毕竟,只是一把刀而已。
只要瞧着这刀是否锋利才是,没有人会在意这刀是否愿得去要杀人,愿得去染了血的
终归都是个笑话而已了。
“你第一次放风筝啊,我第一次放风筝的时候,可比你差多了。”林玉兮说着,就是比划着,说
上邪的诺言
傅川宁看着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可暗中谁又知晓是个什么人。
却又念着川行这般的失意模样,或许便是傅川宁已经撕掉了面前的壳子吧。
其实,就算是少年,在这等的府宅深院里,这等的事儿想来也是知晓了些许的吧,不过都是是否愿得去相信去了解罢了。不想到最后,是一场虚假。
困在梦里,织就的梦里,就是一生。
或许就像她的母亲,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在这园中的摇椅里,摆着一本书册,就是寥落着过着自己的一生。
只是这般,当真就是欢喜了么
“是么”咀嚼着段莹话中的意思,傅川行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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