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姨太太,眸子明明灭灭。
说起来,姨太太对着她,也是有着救命之恩的。
若非是姨太太,她或许连着一个丫鬟都是当不得的,且这帅府的丫鬟,说出去也是一个好的
高处不胜寒
“都是肥肉,谁不想要收入囊中。”傅世冷声说着,语气尽是鄙夷。
面上平和的中华民国,怕是也不会有着几日所谓平和的日子了。
他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像是一把刀,冷着。
人啊,最是不可放弃的就是权势了。
习惯站在了顶峰,习惯了在这高处施以号令,就不会轻易的放手。
虽说高处不胜寒,可到底是都没有到过这高处,没有到过,就没有所谓的定义。
其中酸楚或是欢喜,只有真真到了过高处的人,才最为清楚。
只是这高处,当真就是不胜寒,还是别的,可真是不得而知了。
而傅世清楚,他这手中的权势,可不会轻易的放手了的。
不论付出些什么,还是要握着。
权利如罂粟,得到了,就不会轻易的放手,而且,也并不会放得了手。
自从袁世凯之死,开始了军阀混战,这权利就是落到了各方的军阀手里,可到了28年的东北易帜,军阀混战结束,可是人,一旦尝到了权势的味道,有哪里是会这般轻易的放手。
不过都是划进了所谓的正规军里,仍旧走着之前那一套。
而这些悍匪,有些亦是当初的军阀。
悍匪,却并不只是匪,只是匪徒,到还是好说着。
令人惧怕的从来都不是匪,而是悍。
“看来都以为我老了,牙齿嚼不动了,就都蠢蠢欲动,想要这块肥肉。”傅世说着,手握成拳。他看着院中那高高树杈子上悬着的笼子里,那几分倦色的老鹰。
当真是都按捺不住了。
如今就开始蹦跶了,不过这等的东西,不过就是条跳蚤而已,本是不值得用的太多的心思来着的,只是如今的格局,倒要费心心思了。
“还有,昔年,以后这等事儿不用用着烟火。这烟火只是对紧急事务的催请,这件事儿,算不上。”傅世低沉的说着,眸子渐渐清澈起来,走散了困意的迷蒙,却也多了几分的冷情。
傅川宁,还算不得叫他出兵,只是那军火,着实有些麻烦。
毕竟现在是正规军,这军火若是少了,上面也是不甚好交代。
这乱世,军火才是这比人命更重要的东西。
凝了眉,傅世冷声的开了口:“去调一排来,去南阳,记住要小心行事,穿着便衣,看见了傅川宁也先不要去救,先探着路子再说。”
“不要打草惊蛇。”傅世补充着,眼神清冷。好似这傅川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与他并没有半分的关系。
“是。”顾昔年满身的冷汗,后怕着。
都知道团座不喜二公子,却没有想到这般的不放在心上。
大公子当初只是伤了臂膀,团座就是不吃不喝的守了三天三夜,而这二公子的性命之忧,却也只是这轻飘飘几句而已。
大抵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晕着月光。
顾昔年念着,这世道,他护的住自己,护的住团座和团座认定的大公子就是了,别的,就不是他所考虑的范围了。
或者,一切都是命道而已。
“夫人,不好了,”小丫鬟一身粉色的丫鬟衣裳,跑的都是汗水,透过微薄的衣衫泥泞了一片,喘着气,红着脸,才是对着夫人说着话。
“怎么了气喘吁吁的,好好说话。”楚绪绪正是细细的描着自己的眉,对镜梳妆,想着老爷今天不会来她这儿,面上便都是气愤。
这丫头说话像蚊子似的,更是烦人的很。
象牙梳子梳着一下下的梳着自己的满头青丝,时不时的还是摸一摸这冰冷华丽的
纸醉金迷的闹剧
世上的事儿,分分合合,真真假假难以说的一个清楚。
今日还是新出的柳芽儿,明儿就成了漫天飘飞的无根柳絮。
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姑娘,要花么”老奶奶满头银丝,在这路上走着,有些蹒跚,可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笑意达到眼底。浑浊偏黄色的瞳孔里,映着段莹的眉眼。
“这些百合花呀,都是奶奶我适才摘了的,你瞧,还有些傍晚初下了的雨水呢。”老奶奶说着话,有些含糊不清,可嘴角的笑,却是丝毫未减。
她温和的看着段莹,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意味。
路人行色匆匆,都是瞧不清神色,而这老奶奶的笑却在这匆忙行人之中,愈发的显眼起来。
“那便来些吧。”段莹笑着,就是从奶奶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了一束百合花。
百合上散落的雨点子,在这昏黄的路灯下散晕着光,分外好看。
“奶奶的花,当真是好看。”段莹温和的说着,又是把这百合花放在了自己鼻尖轻嗅着,百合清谈的香气,瞬间弥漫到了四处。
“老来卖花呀,来生漂亮。”老奶奶看着如此欢喜百合的段莹,抚着自己的脸,忽然就是笑着说道。
“奶奶如今就很漂亮呀。”段莹笑着,望着老奶奶的眼睛,浑浊的眼,却是散着光,像是散碎的星子,明亮,欢喜。
“小姑娘呀,嘴可真是甜。小伙子可是有福气咯。”老奶奶笑着,看了看段莹又是看了看段莹与傅川行交握的手,笑的愈发温和起来,而这眼角的细纹亦是褶皱了几分,可这却分毫不减她身上的明和气质。
美人在骨不在皮,大抵就是如此。
气度如此,哪里是会有着什么老去一词。
老去的是皮囊,却从来不是灵魂。
“谢谢奶奶的吉言了。”傅川行温和的说着,就是从钱袋子里取出了些大洋,就是要给了奶奶。
“诶,花赠有缘人,这小姑娘啊,与我老婆子有缘。”老奶奶笑着说着,就是在段莹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嘴角的笑意亦是浓了几分来。
“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咯。”老奶奶又是看了一眼傅川行,笑着点了点头,就是挎着那装满了百合花的篮子,走了去。
段莹回头看着老奶奶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的消逝在巷子口。
这老奶奶,她总是觉得在何处瞧过,那双晕着和蔼的眸子,那平和的气质,仿若很久之前,她是见到过的。
只是,段莹又是把这百合花放在鼻尖轻嗅着,只是她如今怎的也是记不得,到底何处见得过如此的人。
世人都惧怕死亡,害怕老去,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可老去,未尝不是一种优雅。
美人在骨,却向来,不在皮。
“可是听到了”段莹和傅川行继续向前走着,段莹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百合花,又是瞧着傅川行,对他没头没尾的说着了话。
“听到何了”傅川行只是笑看着她,不做其他的话,甚至笑的有些,泛着傻气。
“听到老奶奶说,遇上我,是你的福气。”段莹笑着,眸子里点点星光,漫着的,都是傅川行。
对于段莹这般软糯的话语,傅川行总是招架不住起来。
他的阿莹总是这般的兴味,这般的有趣。
“你啊。”傅川行说着,就是摸了摸段莹那一头滑腻的青丝。
女生里,不知怎的开始流行起来了短发,说是这般可显得青春气质。林玉瑾亦是和他说,林玉兮也吵嚷着想要剪了那满头的青丝去,说是什么剪去封建遗留。
林玉兮和阿莹又是这般的要好,他总是后怕着段莹也会舍弃了这一头青丝,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叫段莹
执迷
“少爷,夜深了,该歇息了,仔细伤了眼。”华英瞧着少爷越发消减,却挺得笔直的背,叹了口气,才是幽幽的说着。窗外的桃花枝丫长满了桃花色,正是浓艳的时辰,却被着这一袭之间来的风雨,滚了一地的残花。
若是当初老爷可以经着心思,才不至于被着那刁奴,害着成了这般。而少爷,也不用这般孤寂。这般的疲累,所有的心思都是落到了仇与二少爷身上,而总是会剩下自己。
他宽厚着所有人,却是忘了宽厚自己。
可怜二少爷,怎的不懂少爷的心思,也太不懂事了些,不仅不理解少爷,竟还是出言顶撞着,惹了少爷空生气一场。少爷做的任何事,这桩桩件件不都是为着二少爷么
老爷还在着的话,亦不是想要看到这兄弟阋墙的。
夏竦的身影被灯拉的老长,微微的风而过,吹动了灯线,落在书册上,摇曳着影子。
“知道了。”夏竦拿下眼镜,镜片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折射着光芒,光芒透过镜片落在灰黑色的案几上,光影斑驳。
夏竦靠在椅背上,揉着微痛的太阳穴,却是不再说话。
华英收了书册,才是翻到封面,少爷怎的又是再瞧着这本书了。
这书里的故事,大多都是没有结尾的,没头没尾的,却是不知道叫人瞧着些什么,到底有着什么好看,竟是叫着少爷瞧了一遍又一遍。
华英不知晓的是,正是因为有头无尾,才是这故事的精彩之处。
世上的大多事儿,都是这般有头无尾的,这般才是提醒着他,只要是人,总是有着错漏之处,无论是这书册的故事里,还是在这真实的世界中,寻着这蛛丝马迹,都是可以寻得到到底是谁的作为。
躺在椅子中,揉着太阳穴,夏竦忽的就是有了一种极为脱力的感觉。
夏竏的事儿,到底是否是他做的错了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阿竏扯了进来,只是父母家仇不报,何以为人,何以谓兄长啊
父亲会被刁奴所迷,而他不会。
他不会被任何所迷,可总会念着阿竏,他在这花红柳绿的烦扰中,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托付之人啊。
今天的阿竏叫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是否真的要给阿竏新的生活,让他恣意而活。
他瞧着窗子外方的桃枝夹着风正在乱舞,像是疯魔。
一如那夜的枪,带着风声裹在了血肉里,他抚了抚自己的肩膀,好似又是开始有着钝钝的痛意。
“兄长!”门忽的就是开了来,裹着风雨的夏竏走了进来,唤着兄长。
他想通了,这世上对他最好的就是兄长了,他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若非当初兄长将他救了出来,他如今又是会在了何处身首异处满身疮痍还是喂了那后山的野狼
“阿竏”夏竦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又是瞧见他身上滚落的雨珠子和这满身的落叶,眉梢不由的皱了皱。
“兄长,对不起。”夏竏走到了案几处,看着面色几分苍白的夏竦,眼圈红红的,继而又是低了头,瞧着自己,滚了些泥泞的脚面。
“有何对不起我”夏竦看着案几前站着的阿竏,看着他泛着些许昏黄色的卷发上落着的水珠子,在这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放在他身上的眼神,明明灭灭,不明神色。
“阿竏不该如此冲动。父亲的仇,定是要去报的,是阿竏想岔了头,不该如此的妇人之仁。”夏竏说着,眼前忽的闪着几分的朦胧,意识到了些什么,又是紧紧的闭了眼睛,把这泪水逼退了回去。
兄长说过,男儿有泪
执念不可消
“你是新到这城的啊”林玉兮正是托着腮瞧着对面的易堂潇,对着他是他城人带着几分的好奇心思。
她遇见的,许多都是这城中的,倒是极少可以瞧见这些外方来的。
这城,有着傅家的势力,那些外方城池的人,少有在此处可以定居了的。
毕竟战乱的年代里,可以护的住这方,便是好生护着。流民里,到底有着什么人,是否有着敌方的奸细,都是不可知晓的。慎重些,总还是好着的。
月依旧皎洁,照着人的脸,几分白。
“对啊,新到的。”易堂潇又是吃了一口馄饨,入口鲜香,可这心底却是苦涩非常。
其实说到底,这城,才是他的家。
只是鸠占鹊巢的事儿,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尤其在这战火连天,只有着表面风平浪静的时代里,谁又不是浮萍,谁又不是无枝可依
只是,易堂潇的眉眼微厉,眸子中散着泥泞的戾气,整个人多了几分的阴狠意味。
不过镜片在月光的折射下,瞧不清楚这眼里,晕着的极浓恨意,仿若温和,好似痴情。
是以之前那些所谓平淡生活的念想,始终不过是一场自我写着的闹剧而已。
恨,除非鲜血,除非手刃仇敌,那便是不可消弭的。
“对了,明日你若是无事的话,正好是这城中一年一度的灯火节,我们正是可以去看看花灯,瞧瞧戏码,新来的这梨园里的戏,啧啧,可不是我跟你吹,那台柱子唱的,可是真真的好。”林玉兮说着,眉梢亦是带了几分的笑意与舒展。清澈的眸子里,光光亮亮的,像是散碎的星子一般。
说实话,段莹这一走,倒是觉得空落落的,正好明日不知晓如何打发时光呢,这下便是正好了的。
易堂潇抬眸瞧着面前这张牙舞爪的少女,像是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当真是,好。
若是他的妹妹可以活了下来,大抵就是林玉兮这般的样子的吧,天真无邪,不知晓世上有着什么黑暗的东西,只是低眉欢笑着,念着所有的情谊。
晃了晃头,似是要将这记忆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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