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看来这新枪支,他倒是可以好生的取在手里了。
这
飞鸿踏雪泥
“嗯”段莹愣了愣神,须臾就是笑了开。像是光河璀璨,像是一池春水,零落了一分的花色瓣子。落下一圈圈的涟漪来。
“你可是想着养个红眼睛,长耳朵毛茸茸的小兔子了”段莹笑了声,才是说着,下巴抵在《海国图志》这束起来的书上,眨着眼睛问着。
玉兮总是说,傅川行小时像是一个皮猴没得一个安静样子,大了些,竟是成了如她父亲一般的冷情样子,仿若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只是一番淡漠的瞧着,瞧着这世间的人生百态。
像是这世间不过是一场戏剧,而他,终究是这戏中的,局外人。
而玉兮说,阿莹啊,像是天外的一颗流星,好似叫他觉得,这世上,忽然之间开始变得活络起来。流星划过,光华显露,耀了他的半边天。
大抵,这就是欢喜。
深藏于心底,埋藏着,深刻的喜欢。
在欢喜的人面前,谁又不是少年
恣意潇洒,一眼万年。
“你不便是这最为好的小兔子了么,便是给了小爷多少银钱,亦是不会卖了的,小兔子。”傅川行说着,眼底细碎的光华,瞳孔中映照了的,是他最为欢喜人的眉眼。
大抵,一眼万年。
又是缘分倒是可笑,叫两个素来不甚相识的人,就这般的相遇,相知,相守。
为了这所谓相守,傅川行觉得,他大抵会做着任何的事儿。
世道并不安稳,他愿得做着这一切,握着手中的枪,染着血,见着炮火滚起了的烟尘,只为与这千万少年郎一起成就了一个盛世平安,好生的护着她的段莹,一生安稳。
人生,所念不过如此而已。
“你才是小兔子。”段莹颊上染了胭脂色,低眸瞧着这灰黑色的案几,手指亦是摩挲着这纸张,心下思绪不平。
窗外风起,搅扰着一地的梨花雪,滚落而上,就是浮于了空中,成了真真的雪,却不带雪的丝毫冰冷,有着的,只是暖意非常。
之前落着的雨,树下还是有着几分的泥泞,沾染着几多落下的玉白花瓣,花瓣亦是搅扰着泥水,不甚可以瞧的出来。
一只鸿雁落于这泥水之中,脚尖亦是染了些玉白的花儿。
不知是风,亦或是些什么,惊了这鸿雁,鸿雁振翅高飞,落于这碧落之中,再也瞧不见身影来。
只剩下那落了掌印的泥泞中,昭示着世人,瞧啊,它曾经来过。
人生到底何处似,不如飞鸿踏雪泥。
眼前的,是她所欢喜的少年,岁月安好,现世安稳,不过如此而已。
少年选择了在这狼烟烽火中,握着枪,她便是愿得在这身后,好生的念想着,救人救世。
飞鸿踏雪泥,少年啊,总是意难平。
“对了,适才我还是说着的,可是有着印象”段莹抬了眸,就是继续了之前那被傅川行打断了的话茬子。
“氓”傅川行饮了一杯茶水,微甜的喉头,才是开了口。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及我谋,可最终不过是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可段莹,我可不是氓,亦是不会,叫你女之耽兮的。”傅川行把这诗经翻到了氓那一张,墨色字迹之间的墨幽香,轻抚字迹,好若与当时之人做着对话来。
“你。”段莹不过是想着调笑着傅川行几分的,却是不曾念着,傅川行亦是把这诗经看了下去的。大抵之前,傅川行对着这些枯燥难懂些的东西,都是少有去瞧着的。
氓之蚩蚩,大抵女子的欢喜,总是要比男子纯粹几分,又亦或是这世间的浮华,总是会叫人晃了眼,瞧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到底为何。
“不曾念着,这人面不知何处
故人长绝,笙萧默
“这些书册,或者在别人瞧着是**,他们弄着来,自是不容易。”傅川行扯着段莹瞧见了这案几上一摞摞的书。坐在这案几旁,楠木的椅子泛着木头的清香,咔嚓一声拉着开了灯,泻下一案几处的华光,昏黄的颜色,像是怀念。
这等的时日里,可以把这些的书都是凑齐到了一处,真真是有些难度的。况且这等生意惨淡的模样,灯火阑珊,大抵亦是入不敷出的。
在这案几处,还是开了一扇窗子,玻璃在这日光下泛着琉璃的颜彩,在这窗子外,还开着大朵的梨花色,月白吞吐着,大片大片的,像是最美的颜彩。
风乍起,卷着窗边的轻纱,滚进了些许的梨花色,落在书册上,滚在这昏黄灯火的颜彩里,泛着温软的黄色。
案几上还是摆着茶水,那茶杯像是青花瓷的颜色,瞧着成色,倒是有些足。
这等的东西,瞧着倒是精致的很。
书店里,极少是可以瞧见如此堪称风雅,或者平白着说,是花费了些银钱和心思的小东西。大抵如今的书店,大部分都是少了诗意吧。少了这文雅,却倒是多了几分银钱换做书册的铜臭气来。
或者来说,不过是在这微乱的世道里,泛着烽火狼烟气来,人都是想要多些银钱傍身,可以在这随意狼烟,民不聊生的世道里,过着几分好些的日子,或者不过就是活着罢了。
没有什么所谓对错,不过是所执念,所在乎的不同了而已。
一清茶,一书册,滚着一地的落花,清风拂过,满是清香。
恍若神仙处。
若是有着所谓仙境,却大抵亦不过如此的模样了吧。
面前的墨色屏风,上书一首《别茂嘉十二弟》。
字自是有着一番风骨,到有着几分南宋瘦金体的味道。瘦金体的风骨,或者在于的就是这瘦来说着,字瘦,风骨却是在着,却更似尤其显。有人说着,这宋徽宗的瘦金体所谓亡国之体,可到底,这亡国有怎的是一人可以促成了的。
不过都是如这红颜祸水一般,把这所有战争失败,朝廷亡故的一切,都推给了一个人而已。
君王荒淫,却是责了美人。
国已衰,至了倾颓,却是责了这末尾不过是草草上位,未曾当着几年的帝王来。究其根本,不过是国体已衰,而这衰却亦不是在这一时之间,均是要轮着了几位帝王的。
所谓三国中第一句,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过是这些的轮回因果罢了。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
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
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
看燕燕,送归妾。
将军百战身名裂。
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到底,如今烽火狼烟里,滚着的烟尘,搅扰着月色,不复皎洁,亦是朦胧如烟,瞧不真切。
“故人长绝,便是出自此了吧。”段莹看着这诗词,那一句故人长绝,倒是与这门匾上的书,有着几分的相似模样。
到底,故人长绝,空踏山河万里遥。
苍茫人世中,终归只是一人在荒漠之中,瞧着这被阳光染得滚烫的黄沙,望着前头那已经消逝成了一墨点般的故人。故人长绝,笙箫默。荒漠尘世,琴瑟落。
“国文先生说,现在的人不然就是太过浮躁,不然就是崇尚西学,将这千百年来的精华,
故人长绝
大抵人的心里,都筑起着一道道的墙,石头砌成了的,反正清寒的光华。大部分的人,只是在这外围徘徊着,并未进的如这第一层。
好若这一眼,林玉兮似乎是耳边听见了石头落地的声响,这心中的第一道墙,轰然而落,滚了一地,卷起清灰色的烟。
对着一个只是有着所谓一面之缘的人,这般的好。却也许,对着易堂潇不过就是一句话,却在林玉兮心底下滚出了滔天巨浪来。许多的时候,大抵最为动人的,就是一句所谓无心的话罢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大概就是这般了。
凌乱的世道,烽火狼烟,可人心,到底都是有着柔软。
她其实一直都是在恐惧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病,到底除却了段莹,她日后还是会可以与谁人说着。
年少时,其实许多事情都瞧不真切来,总是恐惧着,像是一个蜗牛,会在自己所忌惮的事端里,裹着自己,滚到壳子里,灰暗中暗自的滚着泪,却是鲜少把这等的东西说着出去。
总是会把自己落于大众之中,不想有着什么与他人所不同的东西,似是不合群。
可忽然,有着一人,好似瞧出来了自己隐藏着,仿若到了深处的异端。微笑温软的对你说着,这并非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寻常。
这般的时候,便是极端的欢喜了吧。
似乎就像是一个幼兽适才出了洞口,瞧见这世上的一个人,那人微笑着,说着它真是可爱的紧。
幼兽拱着头,好似亲昵。
“还是接着看吧,这书册,明日亦是要还了的。”易堂潇柔和的笑着,逆着光,眸子碎着细碎的温和。
“好。”林玉兮笑着,嘴边的酒窝深深浅浅。
逆着光,碎了一地的斑驳。
在这书册上,明明暗暗。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等细碎的小事之中,大抵有着的都是温软。是在这之后可以用着一生去怀念,去铭记的。
可最终,奈何不过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故人长绝》”段莹瞧着这处的牌匾,滚着深墨色的毛笔字,笔走龙蛇,倒是别有一番大气的风骨。门前挂着两盏极为精细的宫灯,面上画着墨色的山水画,楠木的材质,泛着殷红的颜色,坠着粉色的流苏坠子,随风而摇曳着。
“这处,倒是瞧着不是什么书店。”段莹倒是有着几次路过过这处,只是这门前阑珊,这名字倒亦是不出彩,是以并未对着这书店给予着几分的光顾来。
“你果然是不晓得这处。我倒亦是偶然才发觉这处的。”傅川行瞧着段莹这惊诧的眼神,笑意又是深了几分,墨色的眸子里,染着细碎的光。
傅川行其实早着一日到了城中,不过是悄然到了的。连着段莹,他也未曾知会。
一是他有着些较为隐秘的事务要去办着,二便是他想要替着段莹寻着些什么稀奇物件来。引得欢喜之人的欢心,大抵就是每个少年,都想要去做着的事儿。
傅川行,便是这等少年中的翘楚了,他总是觉得,若是段莹笑着,他便是欢喜的厉害。或许,这等的,便是唤做欢喜,真真的欢喜。
随着傅川行一
你就是我的瓜果
“那便是算了。”易堂潇把这梨花瓣子就是放在自己手上把玩着,眼底泛了些灰黑,却是温和的笑着,说着话。莹白的指尖和着这月白的花瓣,瞧着倒是分外的雅致。
风卷着池水的凉气滚了一身,无了昨夜的清寒滋味,倒是分外的清爽。或者,水亦是带着味道的,搅扰着,滚着风总,却是叫人舒爽,几分清凉。
这张生的算是好了的面皮,滚着这温和笑意,总是少年模样,最为叫人难忘着。
只是,温和到底是这面皮上,还是这心下里,却便是不得而知了。
晕着的日光,昏黄的颜彩,映在瞳孔中的少年模样,几分的光圈,入了骨。
林玉兮就这般的托腮瞧着,竟是有些微微失了神。
像是之前,她会悄悄随着兄长去了那胭脂气有些重了的戏楼子里,瞧着那些贵公子,为着美人一掷千金。她只是吃着这案几上的水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忘记当初是什么脂粉气,鼻尖却总是萦绕着当初的瓜果香。
易堂潇就像是那水果,酸酸甜甜,在满是烟尘气的地方,却让人迷醉着。
兄长说,如今的世道,人无论做着什么就都是为着活着。她,亦是瞧见过兄长为着所谓的活着,算计着,谋求着,做着那些或许是为人不齿的事儿。
可谁不是为着活着
这等乱的世道,活着,便是一切的根源。
她觉得,或许这尘世里,这等的世道,她或许遇不见这等如瓜果一般酸甜入了心的人。
却在泥水里摔了一跤之后,她就似是瞧见了这瓜果香甜的人。
而这一切,却是恍然着,像是梦。
或者,庄周梦蝶,谁又说得清,人生若非一场大梦呢。
只要自己欢喜,便是罢了。
“你这般的样子,若是吃食了这东西,得了病,便是不好了。”易堂潇浅笑着,眉眼微弯,就是把这指尖放着了的梨花瓣子滚着下去,落在了青色的草色上,青白之间,相映成辉。
林玉兮的身子骨,其实一直不甚好。
吃着所谓的中药汤水,亦是做着所谓西医的疗法,却总是不见了成效,似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命,软弱着,纠缠一生。汤药,亦是不可将这一切消弭了的。好似跗骨之蛆,只得把这骨削的干净了,才或许是可扯了这所谓的跗骨之蛆了来。
大抵,人生就是如此。
有着你不得不去要着的,亦是有着你不可去要着的。没有人可以随意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随意去摒弃自己所不愿有的。到底人生百态,无了一身欢喜。
“你怎的知晓我身子骨不好了的。”拖着腮,林玉兮念叨着,瞧了一眼那随风落了的梨花瓣子,又是将着这《海国图志》翻了一面来,墨染的香气,喷了满面,萦绕着,久久不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