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灵璧皱眉,“万岁爷这话可岔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胤祚小小的年纪便惯得挥金如土,那可怎么好眼下前朝正用兵,他身为儿子自然也要节俭。”
她自来左强,认定的事便不能改变,皇帝是深知道的,更何况这话也是良言,无可辩驳,便笑道:“好,朕听你的便是。”
胤祚靠在皇帝腿弯,把玩着新得的玩具,“儿子会小心的,不会打破。”
灵璧这才满意地一笑,“正是呢,这是你皇阿玛给你二哥哥的,想必你二哥哥也很喜欢这个,他却愿意给你,若弄坏了,岂不是白费了你二哥哥的一片好意”
皇帝揉了揉胤祚软软的发,“宫中这几个阿哥见了朕,就像避猫鼠,对太子也不甚亲近,只有这小子亲朕。”
灵璧取过一只蜜瓜,以银质小刀轻轻巧巧地划开,露出白嫩的果肉,割了一块递给皇帝、又给了胤祚一小块,“胤祚年纪小,您又宠着他,他可不知道怕,去太皇太后宫里也是闹腾得厉害,奴才看啊,他可是这宫里的混世小魔星。”
皇帝一壁吃瓜,一壁道:“这才好呢,这才叫孩子呢,更何况胤祚是幼子,朕宠着些也无妨,太子却不行,今日天这样热,他午后还要往箭亭练习骑射。”
灵璧看着那懵懂稚子,道:“万岁爷也知道天儿热吗若中了暑气可不好,这样的天气何必让太子去练习骑射,老老实实在屋里听进讲不好吗”
皇帝颔首,便吩咐了梁九功去传话。
午后回了乾清宫,皇帝便下旨整点内库,赏赐了一些珍玩器物给朝中重臣,又调任伊桑阿为吏部尚书。
六月十九,皇贵妃于承乾宫诞下八公主,太皇太后大悦,亲赐【锦华】为名,只可惜皇贵妃母体孱弱,生下的八公主亦不强健,竟有七公主燕双刚出生之时的模样,太皇太后、皇太后俱大为忧心,皇太后赐下随身多年的青金石手串,以求神佛庇佑。
众人自承乾宫出来,贵妃任由人扶着坐上肩舆,揉了揉额角,不耐道:“你也真是的,一大早闹了我来,生了两三个时辰才生下那么个瘦瘦小小的公主,白让我等着了。”
惠妃乘着肩舆,笑着看向贵妃,“娘娘位份高,眼下又有身孕,那自然是好的,可皇贵妃是皇上的亲表妹,她产女,若不去看,教太皇太后知道了,必定不高兴的。”
贵妃冷哼一声,拨弄着帕子,“生下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公主,而且身体又那样弱,能不能养得活,还是两说呢。”
万常在跟在贵妃肩舆一侧,笑道:“那是自然的,娘娘腹中这一位都说是阿哥,您是孝昭皇后的亲妹,所生之子必是贵不可言。”
贵妃瞥了她一眼,满脸骄矜道:“你这小嘴儿不说话,偶尔说出一两句来,倒很入心入耳,本宫的儿子自然是尊贵,满宫的阿哥也就只有太子可与本宫的阿哥相比了。”
 
第122章 万春情
端嫔回身,冷冷凝望她,半晌才道:“我董殊从未变过,这么多年来,你一路从贵人至惠妃,变得越来越陌生,从前你也如现在这般,那时我只当你是口无遮拦,可如今,”她向后退去,“我却再不敢以一成不变的眼光来看您,惠妃娘娘,你我并非同路人,就此别过吧。”说完,她转过身,发间的点翠流苏划过一道冰冷弧度。
惠妃见她离开,忍不住高声道:“难道德妃和你就是同路人吗”
端嫔顿足,却不回头,背影纤细瘦美如同一只优美的白鹤,她温声道:“是与不是,都与惠妃娘娘无干,告辞。”
紫琳扶着惠妃,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娇软如云的身子微颤着,眼角亦染上羞恼的红晕,“主子,端嫔不知好歹,您可别为了她和自己置气!”
惠妃强强站定,紧闭双眸,半晌才缓缓睁开,“端嫔和宜妃交好,有她在宜妃身边规劝,宜妃便不能全然为本宫所用,一个端嫔我自然不屑一顾,我要的只是宜妃与我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德妃罢了!一点微末真心,我稀得要吗”
紫琳道:“宜妃桀骜不驯,又自恃身家,除了皇太后、皇贵妃和端嫔外,从来不与后宫众人往来,也不见她以什么手段争宠,她当真可能联合您对付德妃吗”
惠妃勾起唇角,眼中满是凌厉之色,“一个女子只要深爱一个男子,就不会容许旁人来分割那一点情意,宜妃再大度,嫉妒也会如同一条毒蛇,逐渐腐蚀她的心肠,将那点傲骨磨得只生下深切的恨,届时,她想不和我联手也难。”
一行人拐过琼苑西门,惠妃摇着团扇,“回去也是怪热的,不如去御花园逛逛。”
紫琳便命小太监、小宫女们皆回去,只留一个打伞的宫女留下,同惠妃进了御花园。时已夏日,人间芳菲泰半凋零,放眼望去一片青翠,绿荫之下生出几分凉意,惠妃擦了擦脖颈处的汗渍,道:“万春亭处的牡丹或许还开着,咱们去瞧瞧。”
三人一行说,一行往万春亭去,才走到牡丹园附近,紫琳眼尖,伸手拦住惠妃,“娘娘,您瞧,那不是卫贵人”
惠妃忙站住,主仆三人藏于树荫处,凝神看过去,卫婵着一袭暗色衣衫,通身珠饰俱无,显然是要避人耳目,同她站在一处的小太监本只是听她说话,惠妃本想该是明珠使人来传话,待要离去时,那太监竟伸出手,在卫婵娇媚入画的脸上伸手一模。
惠妃慌忙捂住嘴,卫婵并未挣扎,任由那太监暧昧地抚摸,末了,那太监收回手,做出个点头的动作,便悄悄地走了。
卫婵脸上的笑意待那太监离去,便如晞露散去,她摘下帕子,狠力擦了擦脸颊,惠妃见她要回来,忙带着人离开。
待出了御花园,紫琳仍惊魂未定,她惶惶看向惠妃,“那……那是……”
妃嫔与太监……对食!
或者,那根本……根本不是太监!是卫婵和人……偷情惠妃此时亦没了主意,她握住紫琳的手,勉强定神,“此事决不许外传!”她慢慢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宫女红珠,目光之中隐隐含着如刀般的利光,“若教人知道,死!”
红珠点头如捣蒜,“奴才明白,奴才绝不敢背叛主子!也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惠妃见红珠面上冷汗涔涔,眼底亦满是惶恐之色,便料定这丫头不敢乱说,她深吸一口气,扶着紫琳的手站定,
第121章 惟精惟一
明珠道:“罗刹**队之中被我大清军士包围者,投降甚多。再则自平定三藩之乱起,不时有弃暗投明之辈,彼时,皇上念及照拂人心,大多赏赐官爵布币,奴才以为不妨定下准例,对来降者依例进行赏赐封爵,不至偏颇。”
皇帝细细思忖半晌,道:“爱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他揉了揉额角,“各省副将以下从叛者,一经投诚,有军功八次及以上者留用,不及八次者议革,但如有效力于军中者,素有功劳,经本省总督、提督保举,即可留任。”
众臣一一记下,皇帝又道:“据守于台湾、澎湖一带的郑克塽残部至今不肯剃发归降,若等到七八月份时,福建等省份又有飓风,海波不宁,倒不如趁着五月里,风平浪静,杀出海去!即刻晓谕施琅,命他率水师部队出征。”
明珠道:“皇上英明,施琅早已上折,言称本月利用海上南风,正可攻取台湾。”
皇帝颔首,“台湾可用之人不过刘国轩一人耳,务必一击而中,只要击败刘国轩,台湾必自乱阵脚!”
一时朝散,皇帝舒了个懒腰,梁九功上了茶,道:“万岁爷,永和宫德妃娘娘奉太皇太后自畅春园回来了。”
皇帝抿了一口茶,“走,朕瞧瞧她去!”
灵璧才命人送了嫁妆去,皇帝便来了,她已有孕五个月,小腹隆起,皇帝免了她的礼,握着她的手坐下,“都说肚儿圆圆生女孩,朕看这一胎必是公主。”
灵璧垂眸,长睫微敛,掩住眼底哀思,道:“燕双早早地离开了父母,若再得一位公主,便是上天垂怜。”
皇帝环住她的肩膀,温声道:“一定会的。”
灵璧起身,往西梢间走去,“太皇太后前几日赏了一本字帖,奴才正临摹着呢,您来了,我先搁置起来。”
皇帝跟着她走进书房,看她近来写的字,笑着赞道:“你越发进益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斗大的字识不了半升的呆头鹅了。”
灵璧歪歪头,“若写得不好,怎么教咱们胤祚呢您不知道,胤祚极聪明。”
皇帝见她蘸了墨,写的是欧阳询的《仲尼梦奠帖》,“这书帖一直是内务府珍藏,当日高士奇还曾与朕品评过,这欧阳询的字呢,于平正之中见险绝,很是难以临摹,譬如这一笔,”他走到灵璧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就该这样……”
灵璧看向他,皇帝顿住,“看朕作甚”
灵璧道:“如今这书房的匾额,奴才可以自己写了。”她拿了一张雪浪纸来,取了狼毫,挥毫泼墨,写下四个大字【惟精惟一】,“这样好吗”
皇帝捏住她的鼻子,佯怒道:“你胆子不小啊!中和殿的匾额上书【允执厥中】,你这里就挂个【惟精惟一】,一点也不知道怕吗”
灵璧推开他的手,“奴才只是喜欢这个意思,《尚书大禹谟》有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世道艰难,人心莫测,人所能的,不过是专一中正,秉持己心而已。”
皇帝瞥了她一眼,垂首看那四个字,横平竖直,颇有严正之风,“好,交给内务府,让他们拿紫檀木给你做个匾。”
正说着,梁九功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万岁爷,翊坤宫掌案
第120章 进取罗刹国
贵妃挑眉,瞥了宜妃一眼,“你这妹子比你强,这做小伏低的模样倒不像你们郭络罗氏出身的傲气。”
宜妃冷冷道:“贵妃娘娘有孕,又出身贵家,何必管她她从前在家时,便咿咿呀呀地唱,如今愿自比戏子轻贱,原不与你我相干。”
这日晚间自然是郭常在侍寝,次日一早郭常在回了东配殿,四格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不无担忧道:“主子,虽说这是老爷给的,可您已经有了六公主,何必喝它”
郭常在瞥了她一眼,“公主公主顶什么用将来都是远嫁,更如何六公主养在裕亲王之母宁悫太妃处,与我并不亲近,皇上也不大关注,自然还是要一位阿哥好!”说着,便将那药一饮而尽。
四下无人,郭常在拭了拭嘴角,“老爷给的那个药呢”
四格低声道:“回主子,奴才把那花盆掏了个洞,把那药拿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就埋在那花根儿底下,可不敢让人看见。”
郭常在把玩着玉石扳指,红唇鲜妍,眉目之中带着一股子骄横之气,“御前的人当真一点空也不漏,我本想把那药藏在指甲里,可沐浴的时候都给你洗出去,更别说身上,连皇上喝的茶都是有人喝过,待一刻钟之后再进,真真仔细。”
四格道:“那奴才把那药烧了吧若是叫人知道了,可不好。”
郭常在打了个呵欠,歪身躺在炕上,“何必烧它留着,总有一日用得到。”
四格本想再劝,见她犯困躺下,也只得讷讷不言,垂首退至一侧。
消息传到了畅春园,太皇太后倚在鸢飞鱼跃亭的亭柱子上,一壁喂鱼,一壁道:“宫里这争宠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你瞧着怎样”
灵璧垂眸,“奴才也是后妃,这话说不好。”
太皇太后笑看她,“你只管说,不过是咱们祖孙闲话,难道谁还笑话你不成”
灵璧思忖着,缓声道:“遥想前明诸位皇帝之中,嘉靖皇帝因荒淫无道,险些被宫女勒死,可见后宫妃嫔还是须得以正气为上,争宠可有,却不可太过,郭常在乃是妃嫔,本不该效法戏子,若蔚然成风,往后传扬出去,恐怕也不好听。”
太皇太后颔首,“这话很是,若不是郭常在已有身孕,就此便该罚。”
灵璧闻言,倒有几分尴尬,“那是喜事了。”
太皇太后将鱼食递给宫女,扶着灵璧的手起身,“郭络罗氏姐妹齐齐有孕,翊坤宫自然风头无两,不过我看那郭常在教导不好孩子,待她生下来,仍旧送给太妃去养。”
一路行至延爽楼,灵璧正要伺候太皇太后用膳,忽想起一事,遂携了芳苓的手,“奴才有一事一直记挂在心上,今儿定要求了您。”
太皇太后放下玉箸,笑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巴巴儿地还用求这个字”
灵璧看了芳苓一眼,又笑对太皇太后,“奴才身边这宫女叫做芳苓,已经二十了,虽然宫规说宫女三十才得放出去,可她在外早有好姻缘,若因伺候奴才而毁了,奴才岂不难受求太皇太后允了,放她出去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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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春风渡
过了年后,因与太皇太后、皇太后游园过多,皇贵妃嗽疾比之往年更重了些,便不大出门,来客亦大多拒之门外,因她病重,安胎药也不宜多喝,本就纤细风流的人如今看着竟有些瘦骨嶙峋之态。
灵璧传杜君惠问过,杜君惠亦言称皇贵妃此孕于母体大不利,便如雪上加霜,灵璧无法,只让人拿了些滋阴养肺的补品去承乾宫,盼着她早日康复。因皇贵妃要静养,便将胤禛送至永和宫,胤禛与胤祚顽得好,灵璧看着兄弟二人坐在一处的模样,心中满是宁馨。
三月,皇帝下旨撤郭四海礼部尚书之职,以介山代之,明珠见郭四海被逐步革出朝堂,便向皇帝大力举荐余国柱,是以除江宁巡抚这一要职之外,余国柱升任左都御史,司掌都察院。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职责,明珠得此要职,自然不会放过昔日政敌索额图,他串联议政王大臣会议中人,重谈旧事,全力弹劾索额图,一责索额图之弟心裕惫懒无用,屡次空班,而索额图非但不加重责,反而处处宽纵;二责索额图之地法保懒怠,被革去内大臣之责,非但不思悔改,反而骑射为乐;三责索额图自康熙十八年以来,自恃巨富,日益骄横。
新账老账一起算,皇帝大怒,下旨革去索额图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之职,只留四品佐领之衔,至此,明珠独揽朝纲,勾结余国柱等人,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朝堂上下一片昏暗,后宫之中,惠妃因此亦水涨船高,越发骄横。
开朝仅三月,朝堂之内便有如此动荡,往太皇太后处呈递密函者层出不穷,祈求她出面弹压明珠,太皇太后早已归政于皇帝,便不愿再听再看,便带着有孕两月有余的灵璧往畅春园去住。
畅春园轩馆峥嵘,花草秀美,三月暮春时,青云碧树,鸟语花香,实是一副天然图画。
灵璧扶着太皇太后漫步于湖畔,胤祚跟在一侧,摘下树梢柳叶,掰碎了一点点撒入池中,引得数十锦鲤争相跃起,日光之下,波光粼粼,偶有一点水珠溅到脸上,他便越发喜欢,抚掌大笑。
太皇太后看他顽得好,也跟着笑起来,“这样多好,含饴弄孙,共聚天伦。我可不想听那帮臣子再在我耳朵跟前叽叽歪歪,这都是皇帝的事了,他们为何不直接同皇帝去说,还非要来为难我这个老婆子呢”
灵璧莞尔,扶着她老人家坐下,接过宫女手中的玉棰,给太皇太后敲背,“自然是您管理得好,臣子们才处处想着您,不过他们只想您为大清尽力,却忘了您的年纪。”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我都给大清卖了五十年的命了,如今老了,还不许颐养天年吗”
二人对视一笑,不远处胤祚的笑声不时传来,太皇太后道:“前朝的事,我可不管,倒是昨儿荣妃派人来传话,说是景仁宫贵妃遇喜,孝昭皇后无福,倒是她的妹妹福泽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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