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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贵妃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她,“方才我听见外头有动静,这黑更半夜的,是谁”

    说起这事,芸茱气更大了,“……是惠贵人!”

    她口气不好,贵妃怎能听不出伸手理了理凌乱的裙角,贵妃歪在贵妃榻上,抚着汤婆子,“怎么她冲撞了你”

    芸茱抿了抿唇,敛衽跪下,“主子为了后宫之事,尽心尽力,却有人因为皇嗣之事在背后嘲讽主子,奴才实在气不过!”

    多年无子,是贵妃心中的




第8章 冬闺集艳
    布贵人晋封,宫中的姐妹都来拜贺,云妞一边点着各处的贺礼,一边吩咐着小宫女记录,喜哥走进去,笑意盈盈地道:“奴才可是来迟了一步”

    布贵人见她来了,也顾不上自己正和云贵人说话,握住喜哥的手,道:“可不是么,我等了大半日了,快跟我进来。”说着,拉着喜哥的手进了寝殿。

    “你瞧,”布贵人打开一个锦盒,露出两湾碧水似的好翠,她拿出一支来,比在喜哥发间,“这是佟妃娘娘赏赐下来的一对碧玉钗,你看这玉碧莹莹的,可是上品,总算咱们相识一场,你一向帮着我,难得我也得了好东西,送你。”

    喜哥摇摇头,取出钗别在她发间,“既然是佟妃娘娘赏赐,奴才怎能要呢若叫佟妃娘娘知道,怕不高兴呢。更何况贵人煎熬了这么些年,如今可算得了好日子,这好东西您还不自己个儿留着”

    这时云妞敲了敲门,“主子,后院东配殿住着的董贵人来贺喜。”

    喜哥帮着布贵人理了理鬓发,“今儿您是主角儿,可不能陪着奴才浪费时间,咱们一道出去。”说着,将布贵人推了出去。

    董贵人也是今儿早起回来才晋封的,布贵人向她道了喜,延禧宫的惠贵人携了二人的手入席,“两位妹妹再这么拜下去,咱们还怎么说话今儿原是给布妹妹贺喜来的,我先干为敬。”说着,便饮了一杯。

    布贵人笑道:“我哪里是什么有福气人惠姐姐为万岁爷生的保清阿哥才是真的健康可爱呢。”

    惠贵人素来心直口快,闻言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前些日子他发了高热,把我生生吓去了半条命,我的承庆没了,保清可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董贵人叹道:“姐姐好歹还有一个儿子,不像我的二公主,早早儿地便离我而去了,我福薄,这些年也再未生个一儿半女的。”

    董贵人一说这话,在场众人皆露出惋惜之态,倒是惠贵人机敏,忙劝慰道:“董妹妹年纪小呢,万岁爷如今又最宠爱你,还怕没有子嗣吗”

    她一说这话,董贵人微微红了脸,她本就生得清若梨花,如今靥生娇羞之态,更显得顾盼生情,玉容柔美,压倒桃花。“惠贵人惯会玩笑,今儿这么些人呢,偏你说这些。”

    布贵人站起身,亲自给董贵人、惠贵人、晴贵人、通贵人等斟了酒,“诸位姐妹今日来此贺公主之喜,我很是感激,来,咱们共饮一杯,祈愿来日事事顺心遂意。”

    众人同饮了一杯,晴贵人四下看了看,对通贵人道:“怎么不见云贵人,她不是同你一道住吗”

    通贵人嗤笑了一声,冷冷道:“人家如今不一样了,是贵妃娘娘跟前儿的红人,哪里还看得起咱们这样的人要说她为何不来,”通贵人冲着景仁宫的方向抬了抬下颚,“攀高枝儿去了呗。”

    这事儿布贵人也曾听喜哥提起过,自云贵人遇喜之后,贵妃便时常邀约,待之很是亲近,“贵妃娘娘慈惠体下,从前我有孕时,娘娘便时常照拂,云贵人本就是太皇太后向万岁爷举荐的人,自然不一样些。”

    布贵人本是为了圆场,通贵人却不买账,“我就是看不上她那股得意



第7章 产女晋封
    喜哥低垂着头,脸上火辣辣地疼,膝盖却一片冰凉,在冰与火的两端极致感受之间,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寝殿内一声幼弱的哭声响起,姥姥大夫冲了出来,满面喜色,“大喜,大喜,布常在诞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一滴明透的水落在青色凿莲花的砖地上,喜哥这才惊觉自己落泪了。

    初生的婴儿被擦洗干净,裹在柔软的锦被里,乳母抱起公主,走到贵妃身边,“公主虽然难产,可气息很好,实在是老天庇佑。”

    贵妃颔首,对着杜太医招了招手,杜太医上前,仔细探看一番,“确实如此,请娘娘放心,公主无虞。”

    见太医都如此说,贵妃松了一口气,“好,快去报给太皇太后和太后,福坑可准备好了”

    云妞念着喜哥的好,见她跪了一个多时辰,忙道:“回贵妃娘娘话,这些,喜哥姐姐早吩咐人准备了。”

    贵妃低头扫了喜哥一眼,冷声道:“这一次祖宗庇佑,皇嗣无恙,你的罪过暂且记下,下一次再敢犯错,本宫定不饶你!”

    喜哥叩首,颤声道:“是,奴才知错,谢过主子恩典。”

    贵妃站起身,芸茱上前扶着,她回过头,瞥了喜哥一眼,“你留在这里看顾布常在,等常在平安了,你再来景仁宫回话。”

    待贵妃离去,云妞忙将喜哥扶起来,看着她已经青紫的面颊,红着眼眶道:“都是我们连累了姐姐,今日若不是姐姐,主子也保不住,姐姐,请受我一拜。”

    喜哥拉住云妞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在此守了三四个时辰,方才又受了那样重的一掌,她此时已是身心俱疲,只吩咐道:“殿内都是血腥味,布常在才生子,不宜开窗,你去寻些散香来,去去殿内的味道,再让人煮些猪肝小米粥,多舀些米油,那东西养胃,常在难产失血,这于女子可是大损,产后万万不可失了调养。”

    写完方子的杜君惠走了过来,看向喜哥,“姑娘脸上的伤也要敷药的,免得留疤,”他从随身的药匣里取出一个白瓷小瓶,“姑娘若不嫌弃,这瓶玉容膏请姑娘留着。”

    喜哥双手接过,轻柔地拢于袖间,而后福了福身,不愿在旁人面前再露狼狈之态,“奴才谢过杜太医。”

    杜君惠是如今太医院之中最年轻的太医,医术出众,人又温平和善,同宫中人关系都不错,“姑娘今日当机立断,救了布常在的性命,君惠佩服。”

    喜哥垂首,鬓边散落的碎发掩住面上的伤痕,“杜太医是男子,这里毕竟是后宫,不宜多留,太医请回,小齐子,你跟着太医拿药。”说完,便进了寝殿。

    布常在仍昏睡着,小宫女端了热水进来,喜哥帮着一起擦洗了布常在身上,云妞熬好了米粥,见此情景,对喜哥道:“姐姐忙了一个下午了,这会子且去歇息片刻,等主子醒了,我再来叫姐姐。”

    喜哥摇了摇头,接过云妞递来的酽茶,抿了一口,至三更时分,布常在方才醒来,喜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握住布常在伸过来的手,“恭喜常在,是位公主,很是健康可爱。”

    布常在怔然片刻,忽然留下泪来,哑着嗓子道:“那可太好了,我听见那个姥姥大夫说难产,以为……以为她保不住了……”

    喜哥给她垫了两个长枕头,扶着她半躺起来,又接过云妞递来的米粥,“万岁爷膝下长成的公主不多,大公主康熙十年就夭折了,二公主去岁也没了,如今只有云贵人所生的三公主和张答应的四公主,您今日生了五公主,太



第6章 难产
    云妞抽抽噎噎道:“那……那两个,姥姥大夫,说,说常在产子,还早着呢,这会子,在僖贵人屋里喝茶。”

    喜哥眉头皱起,布常在这样,如今也顾不得规矩了,“你在这里照看常在,我去请。”

    一路小跑着去了西配殿,果然听得两个姥姥大夫正同僖贵人说话,僖贵人尖利奚落的声音透过窗格传出,“想来她也生不出个什么来,便是有了,也不过一个常在,怕什么咱们只乐咱们的。”

    喜哥拧眉,推开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宫女,冷风随着她的动作灌入整个大殿,僖贵人的手一抖,待要喝骂时,却迎上喜哥冷峻的眼神,“我道两位嬷嬷哪里去,原是在这里快活,若是出事,自有贵妃娘娘料理你们,可仔细你们的皮!”

    贵妃威重于人前,以她的威势弹压着,谁敢造次只是自己却是狐假虎威了。

    两个姥姥大夫赶忙去了,喜哥走到僖贵人面前,看她抖了抖,才道:“不论布常在今日是什么,生下阿哥或是公主,她就和您平起平坐,贵人还是惊醒些的好!”

    一句话戳破了僖贵人的险恶心思,僖贵人软软地跌坐在绣墩上,喜哥却懒得理会她,径直往后院去。

    云妞端了热水进来,喜哥拧了帕子擦拭着布常在脸上的冷汗,“常在别怕,奴才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常在这会子可想吃些什么”

    布常在一把攥住她的手,尖利的指甲在喜哥白皙的手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她用足了力气,几乎捏断喜哥的手腕,“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快要裂开了,喜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喜哥是个大姑娘,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只为着宽布常在的心,也说起俏皮话来,“……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自古以来人就是这样延绵的,要是生孩子就死人,那人还不死绝啦”

    布常在噗嗤笑出声,肚子一疼,她脸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的,滑稽得紧,“等这个孩子生出来了,我让她认你干娘。要没你,我们娘俩早不成了。”

    喜哥忙道:“这可不敢,这是正经的皇嗣,奴才是个什么人啊敢让他认干娘”

    这时,那两个姥姥大夫被云妞扯了进来,喜哥安慰了布常在两句,转身对那两个姥姥大夫道:“你们快来瞧瞧布常在,常在位份虽然低微,可肚子里这位精贵着呢,出了事儿,仔细你们的皮要紧!”

    她难得严肃起来,气势竟有贵妃两分,那两个姥姥大夫忙上前去看布常在,“回姑娘的话,常在的产道如今才开了二指,这女人生孩子总得疼,先给常在吃些东西,让常在维持体力。”

    云妞忙道:“前些时候,贵妃娘娘赏赐了一根人参,奴才这就弄些参须子,熬一锅人参鸡汤来。”

    等云妞去了,喜哥对殿内的两个小宫女道:“快去把福坑挖好,备好碗筷和红枣、桂圆等物,再端些热水过来,快去。”

    耳边全是布常在的痛呼声,喜哥搓着手,在堂屋来回踱步,三四个宫女端着热水盆来来去去,白雾腾腾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冬日西斜,斜晖脉脉,照入殿内,被那香色帘幔掩映,屋内暗暗的,让人心头都蒙上一层灰暗的尘埃。

    这时,寝殿的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传了过来,喜哥只闻着那味道,便觉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个姥姥大夫满手是血地走了出来,面上



第5章 云贵人
    太皇太后略一思索,“喜哥我记得从前跟着你的是芸茱,这两年才换做喜哥,她生得不错,难得的是心思也巧,果然是你调教出来的人。”

    贵妃微怔,冷冷扫了喜哥一眼,略一忖度后,含笑道:“若太皇太后喜欢喜哥,那是奴才和她的福分,奴才让喜哥去伺候您,如何”

    太皇太后摇头,“诶!这可不行,君子不夺人之美,你好容易调教出来的,我夺去了像什么样子方才太后说的不错,如今宫务都是你帮着料理,以后都是你看顾着,若无很要紧的,不必专门来我这里回话。”

    贵妃见太皇太后说不要,便不再多思,独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拨弄素珠的手,露出了然的微笑。

    晚间,贵妃回了景仁宫,喜哥走进来,福了福身,道:“主子,您晨起吩咐奴才去往后佟妃娘娘,奴才已经去过了,佟妃娘娘这两日精神很好,她送了一对比目玫瑰配给主子,说是谢您时时问候。”说着,递上一只紫檀木螺钿小盒子。

    芸茱接过,贵妃着意打量了喜哥一眼。她今日穿了一身蜜色衣裙,露出一段藕白手腕,腰身处空荡荡的,更显出一把不盈一握的纤腰。再往上看,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显得谄媚事故,又不过分疏离,一双妙目青白分明,灵动非常,琼鼻高挺,莹润红唇。贵妃平日里并不觉得喜哥美,只是如今在灯下,却有一种宛若莹玉的动人之处。

    那是只属于十五岁的、妙龄女子的楚楚之态,没有一丝珠光宝气,单那娥眉曼睩,就胜过万千。

    贵妃转过身,自己的容貌和喜哥的一同印在铜镜之中,一个酷烈无情,一个温婉柔美,对比是如此鲜明而无情,想来世间男子皆喜欢这如水女儿胜过自己这等冷酷严肃之人,她倏而怏怏不乐起来,掷下手中的紫檀木梳,冷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啪,那结实的木梳应声而裂,芸茱等皆唬了一跳,喜哥更是惴惴,忙不迭退出正殿。

    芸茱将旧梳子撤下,换了新的来。

    殿内静静的,连芸茱也不敢说话,唯恐触了主子的霉头,只静静地梳理着贵妃那一头光可鉴人的发。

    喜哥回了屋时,同住的入画早已歇下,屋内暗沉沉的,她靠在冰冷的墙上长长吁出一口气,也不点灯,只听着屋外的寒风呼啸,静坐到天明,宫中的差事不好做,她一早便是知道的,可是时日越长,越发艰难,譬如当日给仁孝皇后接生的姥姥大夫曾来过景仁宫,又那样惶恐地离去,这样的事,如何去说只能烂在肚子里,才能保住这一条小命。

    冬日渐深,这日腊八,太皇太后邀皇太后贵妃、佟妃等晌午,见佟妃气色好了许多,便笑着命人搛了她最爱的炉食鸭子过去,道:“前朝送来战报,说我军在衢州、台州两地连败曾养性,耿精忠部深受打击,前朝战事如此顺遂,仙儿的身子也好了,今年可以过一个安稳的年节了。”

    皇太后放下筷子,笑道:“太皇太后如此欣悦,儿臣要向您再报一件喜事,”她对着坐在末尾的云贵人招了招手,“前日,钟粹宫掌案来报,说云贵人遇喜,太皇太后,您说这可是喜事一件”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云贵人本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出身马佳氏,康熙三年时,因生得俏丽,伺候主子尽



第4章 瞩目
    皇帝颔首,收敛了面上的惶惑不安,正襟危坐,肃容道:“今日孙儿来,还有一事和皇太太商议。孙儿想立皇嫡子保成为皇太子。”

    太皇太后微怔,荧荧烛火之中,她发间的银丝华光微闪,发间的点翠珠饰映着烛光,宛若水色,“保成还小,过早地立为太子,就是过早地成为靶子,更何况你如何知道来日保成能是个明君若他德不符位,你又将如何处置太子废黜他,有害父子之情;留下他,有损社稷万民。”

    皇帝正色道:“孙儿既然下此决心,就一定会好生教导太子,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请太皇太后放心。”

    太皇太后定定看着皇帝,半晌才道:“事关国本,不可轻动立储之念,我好好想想,皇帝,你也再考虑考虑。”

    “皇太太……”

    “好了,”太皇太后挥手制止了他,“我累了,皇帝跪安吧。”

    皇帝只得讷讷不言,苏麻喇姑送他出门,皇帝低声道:“苏麻,你帮帮朕。”

    苏麻喇姑莞尔,“太皇太后的性子,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这事您不让她想清楚了,她不可能应下来,您现在强逼着,反而惹得太皇太后越发不高兴,您且耐心等等。”

    送走了皇帝,苏麻喇姑接了宫女递来的奶茶,亲自送到太皇太后手边,太皇太后眯眼看她又端了热水盆来,“你很少这么伺候我了。”

    苏麻喇姑蹲下身,褪去了太皇太后的鞋袜,将她的双足泡入温水之中,“奴才服侍您多年,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性格坚毅沉稳,自小就是帝王之才,立太子一事,您何不就交给他自己决定呢”

    太皇太后望向桌上跃动的烛火,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只蛾子撞上那温暖喜人的火苗,嗤的一声便被烧作一块焦炭,太皇太后伸手碾碎了,低声道:“苏麻,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为了皇位,兄弟阋墙,你死我活的事,你见了不少,皇帝立保成为太子,若保成能弹压住他的兄弟们也就罢了,可一旦不能,那就是夺嫡争位的又一场血腥之战,皇后的嫡长子没有保住,连皇后都因生嫡次子而薨了,我心中愧疚难当,实在是不想保成过早地卷入储位之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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