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刃山
路姓将领脸色一变,回头对史则臣说道:“快,传令军中将士备战,不要让西戎趁夜劫营。”言语未落便急急飞身抢过一匹战马,百忙之中向这翊麾副尉喝道:“看好战俘,跑了一个,提头来见。”说完疾驰而去。
路姓将领并没有下立斩,羯烽火心中大喜,忙暗示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胡骑营一阵杂乱,看守俘虏的士卒刀剑出鞘,谨防血沙诸将士趁乱逃脱。
路姓将领刚走不久,营外便传来喊杀声,西戎骑兵未作半点停留,直直杀入营中,挟初战勇力,破开了胡骑营,一时杀喊声四起。盏茶工夫,一将慌忙跑了过来,向看守俘虏的副尉喊道:“你这里怎样”
副尉大声回道:“没有异动,营中怎么样了”
“西戎攻破了大营,四处放火,这会到处都烧着了。你看好这些战俘,丁将军离营前有令,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失信斩杀这些降将。”
“是,末将领命。 ”
来将转过马身,去别处探查,羯烽火暗自嘲讽大甘将士迂腐,悄悄传令,着众人做好准备,趁乱杀出胡骑营。一张一弛,在火光肆虐的营阵之中分外诡异。
喊杀声愈来愈烈,西戎骑兵已然探得看守血沙诸将的营帐,重兵猛攻,胡骑营聚兵抵御,马嘶人呼不绝于耳,倒是羯烽火处没有西戎骑兵进攻。
各校将领率部齐齐赶往关押血沙将领之处增援,西戎来犯之众不多,慢慢被逼向营外,但仍死命拼杀,大有鱼死网破的阵势,不过胡骑营人多势众,稳住阵脚,缓缓围上了西戎敌军。
翊麾副尉不时张望远处,听得喊杀声渐远,这才放下心来。
长出了一口气,正要和身边的将士说话,异变突起,方才一片死寂的血沙降卒暴起发难,冲向看守的将士,大甘守兵急忙放箭,冲在前面的血沙士卒尽皆阵亡。
只是这些降卒悍不畏死,便是身中数箭,也强自撑着向前扑出,以身为盾,趟开了一条血路,后面的血沙将士冲到大甘士卒近前,赤手空拳与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沙降将
刚入营地,路姓将领迎了上来,散开亲卫,来到李落马前,一礼道:“末将路定远,参见大将军。 ”
李落回了一礼,轻轻一笑道:“路将军辛苦了。”
“末将不敢,大将军,方才一战,可有什么破绽”
李落摆摆手笑道:“很好,先不谈这些,清点军营,伤者即刻救治,不能耽搁。”
“末将遵令。”路定远领命,着人马上救治伤兵,整点战场。
丁斩揪了揪自己的胡须,嘿嘿一笑道:“羯烽火怕到死都不知道今日是大将军网开一面,才让他逃走。”
李落看着营中奔走的将士,搀起受伤的袍泽,还有不少战死的将士,被抬起放到了一边,良久缓缓说道:“羯烽火一人怎抵得上我牧天狼泉下的豪杰。”
丁斩没有听出李落话中的异样,倒是迟立复杂难明的看了李落背影一眼。
胡骑营将士扑灭燃起的烈火,重新安扎营帐,忙碌起来,冲淡了几分惨烈。两个时辰后,率军追击的史则臣返回胡骑营,军中也已安扎停当,好在事先丁斩已命人将大部分粮草藏在营后,西戎骑兵放火烧掉的只是一小部分,无伤大局。
军中领将齐聚大帐,各部通报兵情,西戎此番死伤九千余骑,血沙精锐全军覆没,牧天狼战死三千,伤者近千,只能算是一场惨胜。
不过军中将领还是颇为高兴,虽说牧天狼之前有行风谷和露水两战大胜,但是对西戎多年来大甘军队胜少败多,今日能取得这番战果,也算得上少有的捷报。
李落勉励了诸将几句,命麾下将士抓紧时间休整,留下丁斩,路定远,迟立和史则臣,着众人回帐安歇。
看着胡骑营诸将有说有笑的走出大帐,李落呆呆的看着帐门之处,等到丁斩连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丁斩也觉察到李落有心事,问道:“大将军”
李落回过头来:“什么”
丁斩心中嘀咕,脸色不变,沉声问道:“大将军心中忧虑,不知能否说出来,末将愿为替大将军分忧。”
李落展颜一笑道:“丁将军心思缜密,外人若是不知,定要让丁将军的相貌给骗过了。”
丁斩哈哈一笑道:“大将军谬赞,末将实是个粗人,不过要领一军,不得不谨慎些。 ”
李落点点头,道:“为将当应如此。”说完看着路定远与史则臣说道:“今日多亏两位将军,散而不乱,分寸和时机丝毫不差,若不是事先知晓,连我都信以为真。”
路定远和史则臣急忙一礼,史则臣笑道:“怎及大将军的智计过人,末将佩服。”
路定远也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羯烽火虽说有些声名,不过观其今日一举一动,草率意气,不足为虑,论起西戎诸将,还是这个羌行之不好对付。”
李落轻轻摇头,沉声说道:“此番离间西戎左右两帅,非见得便能见功,不过羯烽火刚愎自用,兼又天性凉薄,让他回去鹰愁峡,于我牧天狼没什么害处。”
丁斩哈哈一笑道:“这个羯烽火在西戎据传飞扬跋扈,仗着有一个右帅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这次恐怕吓的要尿几天裤子不可。”
众将听罢都大笑起来,李落也是一笑,恐怕在不久前,自己在众人心里也是这般模样。
任由众将嬉笑片刻,李落沉声说道:“羯烽火回了鹰愁峡会怎样,我们难做预料,如今我们身在狄州,都需小心行事,血沙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迟立舞枪
老将愣了一下,怀疑的问道:“你是谁”
李落微微一笑,看了看众人,随意说道:“我是李落。”
“李落大甘辅国大将军,牧天狼的李落”
“不错。”李落正颜回道。
少顷,血沙降将中有一人狂笑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儿,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们要想羞辱我们,也不用找个还没有断奶的雏儿吧。”
“大胆。”帐内牧天狼将士抽出长刀,对着纵声狂笑的血沙将领,便欲当场斩杀。
李落摆了摆手,阻住众将士,哑然一笑,没有应声。血沙老将沉吟片刻,低喝道:“不要笑了。”
说完看着李落,沉声说道:“不错,听闻李落年及落冠,领大甘辅国大将军一职,此事四海皆传,我在西戎也有耳闻,看着年岁,和你差不多。”
李落淡然说道:“诸位可是失望了”
老将怅然叹道:“英雄出少年,大甘辈有英豪,可惜了。”
迟立冷冷说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们这些英豪却生在了大甘。”说完便闭上眼,不再看李落几人。
李落也不气恼,缓缓说道:“将军所言差矣,想西戎百年前立国,在平沙川浴血厮杀多年,淘尽了多少英雄,才成就今时今日的盛世,我大甘也是一样。我辈从军,都是守住一方安宁,至于生在何处,又有何可惜的。”
老将复又睁开眼,看了李落一眼,笑道:“你这个少年将军,倒说教起我来了,不错,建功立业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只要能守住西戎太平也就够了,但愿以后从军,大将军能记得今天说的话。”
李落点了点头,道:“将军的话我记下了。”
老将仔细的看了看李落,不知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道:“还是可惜了,西戎少有你这样的少年郎。”
血沙另一名降将似是不忿,寒声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丁斩哈哈笑道:“看来几位是要等你们的血沙大帅给你们报仇雪恨了。”
这名降将冷冷的看了丁斩一眼,没有做声。丁斩见状咧嘴一笑,咂舌道:“这位将军不是羯烽火吧”
人群正中的年轻将领动也没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老将接道:“是不是大帅,你们一望便知,再说李将军在西戎也见过大帅,想必不会认错人。”
李落索然道:“羯烽火能有你们,此生大幸。”
老将定定的看着李落,自牧天狼诸将入帐之后,没有半分恼怒,似是没将羯烽火放在心上。
看着李落一脸淡然,老将心中莫名一寒,口中发苦道:“李将军可是早就知道大帅不在这里”
帐内血沙诸将皆是一震,正中的年轻将领双目精芒暴涨,盯着李落,李落心中一暗,转即展颜笑道:“兵来将挡,如今身在狄州,顾虑太多有何益处将军多虑了。”
老将长叹一声,道:“我低估你了。”说完看了看周身袍泽,涩声问道:“大将军今天来,是要杀我们吧。”
话音刚落,帐内几人便大声喝骂出来,言下之意李落出尔反尔,丁斩和史则臣一脸嘲弄,冷眼看着几人。
李落一滞,低声回道:“将军身死后,我会命人掩埋起来,日后将军族人自能寻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商议军情
迟立在军中时常与麾下将士习武,除了几员大将如呼察靖外,罕逢敌手,不过李落的武功难知深浅,丝毫未敢大意,面色凝重的看着李落,道:“大将军,请。”
李落却还是往日的平淡神情,点点头道:“迟将军,小心了。”说罢也不客气,一摆长枪,疚疯如羚羊挂角般疾奔迟立面门。
迟立大吃一惊,没想到李落的枪如此之快,急忙后退半步。手中长枪挑开疚疯,两枪相接,就听得一声脆响,迟立不及使力,无奈之下,又再退了半步,这才稳住身形。
李落没有追击,收回长枪,含笑看着迟立。迟立脸色一红,没想到一枪之下便退了一步,赧然道:“大将军好枪法。”
李落轻轻一笑道:“这一招有偷袭之嫌,做不得数,迟将军请出招。”
迟立略一思量,方才两枪相接,已知李落手中长枪不是凡品,远非自己手中长枪能及,如若让李落来攻,恐怕自己难有还手之机,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末将来了。”说完手中长枪一颤,枪尖三分,刺向李落。
周围将士见状齐声喝彩,李落暗自称赞,手中疚疯也急速探出,卷向迟立的长枪。
迟立大喝一声,枪到中途便即变招,三分合一,如寒星般刺向李落胸口,枪法虚实之间,难觅踪迹。
李落手中疚疯枪式也是一变,化繁为简,破开迟立的长枪,迟立招式未老,长枪电闪收回,瞬间又再刺出,枪法中夹杂着棍法,如狂风暴雨般击向李落,不予李落喘息之机。
反观李落,似是身处下风,守多攻少,疚疯不离周身一丈之内,见招拆招,间或刺出几枪,便能迫开迟立。周围的将士看的如痴如醉,不时发出惊叹声。
迟立的枪法霸道异常,攻多守少,兼又大气磅礴,引得众人一片喝彩。李落的枪法却多些阴柔,似是弱风扶柳,未见出奇之处。
两人瞬间便过了三十余招,迟立手中的长枪越攻越疾,枪影笼罩之下也越来越大,李落不过仅是守着身遭数尺,每逢迟立的长枪进击,也不过是轻轻拂开,不见半点狂霸之气。
迟立耳中听着众将士的呐喊喝彩声,心中却暗暗发苦。虽说看似身在上风,不过只是李落不攻罢了,能逼李落出枪反击已是极难。 最让迟立难受的是枪尖之上的暗劲被疚疯割的七零八落,迟立暗自怀疑便是刺到李落身上,会否也刺不穿身上的大甘戎装,无奈之下,只好回枪再攻。
疚疯看似轻柔,每每总能破开迟立手中长枪上的内力。旁人还倒好些,迟立心中明白,方才三十余招,李落的疚疯与自己手中的长枪相击不过十数,显然李落不愿借外物之利,若不然,手中的长枪怕是早都折断了。
李落见迟立略有些迟疑,手中疚疯一缓,绕在迟立长枪上的暗劲倏然隐去,迟立退开几步,长吁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枪法如神,末将不及。”
李落摇摇头,笑道:“迟将军过谦了,你的枪法行霸道,堂堂正正,我不长于用枪,不过看着迟将军已然窥得枪法神髓。”
迟立叹了一口气道:“大将军只守不攻,末将才能坚持这些回合,要不然早就败下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识大将军真正的枪法。”
李落萧索回道:“我的枪法本就是这样,多行诡道阴柔,出枪之时,多半就是生死之际,比不上迟将军的光明磊落,不过迟将军若是有时间,可以和沈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是棋子
长宁忿怒道:“你贵为大甘的大将军,身份显赫,有几人能操纵的了你”
李落神情一暗,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山川,道:“我是棋子,你也是棋子,不过下这盘棋的不是人罢了。”
长宁一呆,明白过来,悲伤的问道:“如此说,我也回不了西戎了。”
李落心中一痛,长宁冰雪聪明,这些天李落缓兵不动,已看出端倪,军中知悉长宁身份的几人怕也早有怀疑了。李落抬起头,漠漠望着长宁,淡然道:“现在还不能回去。”
长宁只觉得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冰消一般,空空落落,良久,幽幽如一潭死水般沉寂,轻声缓缓问道:“你要以我为饵”
迟立和楚影儿都是一震,看着长宁,谁也说不出话来。李落平静的看着长宁,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贵为祖神殿圣引,以你为质,羯罗必会兴兵来犯,牧天狼以逸待劳,或能一战平定西府。”
长宁绝然没想到李落竟然未加半点掩饰,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地,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庞流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初见我时,就已经开始计谋了么”
李落微微一滞,沉声说道:“不错,我只要天下人知道你在我牧天狼军中,至于你是生是死,都已经无关紧要。”
“好,好,”长宁喃喃自语,眼前的李落变得极为陌生,似乎从没有认识过,往昔在西戎的数月时光,仿佛是黄粱一梦。长宁稳住轻颤的身形,又再默然看了李落一眼,转身出了石屋。
李落还是一脸冷漠,向楚影儿说道:“你看好圣引,不得让她离开落草山半步。”
楚影儿应了一声,急急走了出去。等到两人都出了石屋,迟立才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这眼神……”
李落没有接言,嘴角微微一动,慢慢的坐倒在石台上。迟立心有不忍,不禁问道:“大将军,何必说的这样绝情”
李落闭上眼,压下心中的思绪,长吁了一口气道:“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何必骗她。”顿了一顿,接道:“恨一个人恨的深了,也会活下去。”
迟立愣了半响,没有再说话,悄然退出了石屋,只留下李落一人静静的坐着。等到迟立离开,李落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屋顶,自语道:“洛儿,我是变了么”
鹰愁峡。
西戎右帅羯城这些天寝食难安,自前几日出兵,被牧天狼逼退,还不等军中定议如何出兵,不知又是从哪里泄露了长宁的行踪,流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堂堂祖神殿圣引竟然落到了大甘军队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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