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国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惆夜怅
被摔在地上的捉音草,犹如脱离了生命之水的鱼儿般,在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嗅到从枔子手腕处滴下的血味后欲爬过去,却被沉取的剑从上到下贯穿了身体,枔子也痛得大叫了一声。
难道是捉音草跟自己的身体同化了吗为什么自己也感到身体像是被贯穿了一样的痛感
被疼痛侵袭的枔子,一边想着一边无力地滑下了身子,但两边的侍卫马上就把他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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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桧立心声
碧空如洗、苍穹茫茫,云卷云舒、如棉如絮,在郁葱傲然的森林中,青翠冲目、万木峥嵘、蝶恋蜂狂,孩童们的嬉笑声飘荡其间。
“该回家了呦,枔子,娘在叫我们呢。”
哥哥拉起了年幼弟弟的小手,朝着正在家门口朝他们微笑的母亲欢快地跑去……
“枔子大夫……”
听到呼唤,温馨的影像迅速从眼前退去,枔子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桧立,正在为自己包扎手腕处的伤口。
“我睡着了吗……”枔子坐起了身,虽然感到头还有些沉重,但刚才那种身体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什么睡着啊,分明是昏过去了。脸上的伤倒还好,就是这手腕上的伤,血一直流个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我翻了大夫的药箱,从里面找到了止血药,这才止住,真是吓死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大夫自制的止血药有效。”
桧立像在抱怨似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大夫是不是想家了刚才一直念着什么母亲、哥哥之类的话。”
像是想让枔子放松一些,皮肤黝黑的少年继续道,“其实我也很想家,来到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不知道我娘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过得怎样了。弟弟很淘气,以前我也总是这样子给他包扎伤口的。”
桧立望着给枔子包扎好的伤口,抬起了头,似乎在等着枔子开口。但眼前这个脸色依旧苍白的美丽少年,却明显心不在焉,忧虑重重。
“外面天都黑了吗”没等到桧立回答,枔子就已经慌慌张张地冲下了床,来到了窗口,黑夜的幕布已经拉开,繁星点缀其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必须去……”
枔子欲冲到门口,却被桧立拦了下来。
桧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拉着枔子朝窗外望去,只见门外杵着一排手拿长矛的士兵。
枔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纱布包缠着的手腕。
虽然捉音草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令人脊背发凉,但现在没有它,也就意味着和外面的联系中断了。自己现在出不了门,玹羽交给他的重任又要怎样完成
懊恼、无助、混乱的思绪缠绕着枔子,让他的呼吸变得凌乱。
“枔子大夫,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枔子此刻才注意到,桧立一直都在用认真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他口欲张又阖,心中核算着。
看到枔子的犹豫,桧立倒是一脸释然,问道:“大夫手上戴着的那个植物手环,不是已经没了吗”
桧立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却已引来了枔子略带惊异的目光。
“你都知道了吗”
枔子心中一惊,但看着眼前少年平和的面色,马上又放下心来。
桧立对小公子岁兆忠心耿耿,如果他要告发,此刻自己恐怕早已丢了性命,根本不会等到洲相来威胁自己。
枔子正想着,桧立声音又传了过来,话中似乎也有犹豫。
“……看到大夫有时会避着旁人,对着自己手腕说话……”
桧立咬了咬自己嘴唇,似乎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突然他抬起头,正色道,“大夫是起义军的人吧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小公子,但我却非常希望起义军能尽早破城,这样我就能见到我娘和妹妹了,我被强征到这里时,我娘还重病着……”
对
第六十七章 风雨欲动
这一晚,夜空分外明朗,因为起义军的围攻,游康城内的住民都紧闭大门不出,更别提在这静得让人发慌的午夜。唯一发出声响的,就是在城内巡夜的士兵们的铁靴和口令声。
虽然涞侯下令,让士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随时应战,但白天那场恶战早就令涞洲军精疲力竭了。别说十二分精神,能打出五分精神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经历大战后的士兵需要适当休息整备,不过从未打理过军务的涞侯,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就算这支军队有再强的战斗力,此时它失去了统领,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组织,根本发挥不出原本应有的战斗力。
除去了汐峰谷这个心头大患,胜利的天平似乎在向起义军这一方倾倒,但真正的胜利却还离他们甚为遥远。
涞洲的北面丙贝城已经渗进了尭国的阴影,而涞侯也正在等待这支外来的援军。但他并不知道,他刚刚失掉的西边重镇瓦一城,此时正和邻洲赜洲打得火热。
双方交战,是在玹羽和有礽他们按照计划从瓦一赶回游康城的第二天。
正如瓦一城守汗正所担心的那样,赜洲看准了时机,选择在涞洲内乱的时候起兵十五万进犯。
瓦一城由汁庄达和阔仿留守,但他们的守兵也只不过区区五万,双方不管在数量上还是实力上都相距甚远。
正当留守的两人冷汗直流,商量是否弃城时,原已被俘的瓦一守将,淇索站了出来。这位高大威猛的壮汉主动请缨,迎战赜洲军。
当然淇索并不是为了帮助起义军,一起破坏他心中认为正当的秩序,而是为了保护瓦一城、为了涞洲。
这个理由足以使价值观和立场相异的双方,暂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使这条战线继续得以稳固的,是在开战后不久。
他们不仅看到了赜洲的十五万大军压境,还听到了这邻洲入侵者之外的入侵者的传闻。
“赜侯到底怎么想的他真的想把尭**放进来吗”阔仿交抱着粗壮的手臂,望着城楼之外,一脸困惑,“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他们兵精马壮,数量又远在我们之上。想要攻占瓦一城,比我们去攻游康城要容易得多。”
“确实不知道赜侯在想什么……”汁庄达也依栏向外望着,似乎想要将视线放到赜洲的都城什喜城去,“昼抗城中原有的二十万军已经不少了,这又调来十五万。用这三十五万军攻打我们现在内部乱得七荤八素的涞洲足够了,还非要把尭**勾过来干嘛那位赜侯……”
汁庄达说着,翻开手中的小本看了两眼,道:“这位赜侯口碑甚好,应该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才对。
不过,既然有这种传言,我们也不能充耳不闻,应该马上向沨大人汇报。”
瓦一城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起义军的大营。而此时,沨毅久正和他的几名得力干将,在营帐中做最后的准备。
看到汁庄达发来的消息,沨毅久的脸色阴沉下来。而就在前一刻,他们刚接到丙贝城外出现了尭国大军的消息。
“看来是我们把事情想简单了。”
沨毅久眉头紧锁,紧盯手中的信函。沥有礽也接过了信件,看着那上面让他倍感忧心的字字句句,一股怒气又从心起。
“掉入了尭国的**阵,自己还浑然不知。只要能灭了我们,这个涞侯看来是什么都不顾了。”
“何止涞侯一个,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被尭国给算计了”,汇齐越说着抓了抓他栗色的头发,“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沨大人,此事兹大,如果我们的判断是对的,是不是要知会明洲那边一声”
沥有礽暗红色的眼睛征询着沨毅久
第六十八章 施计破城
“吊桥已经放下,我们没有时间了”,说着玹羽扬起马鞭,使劲抽了一下地面,斩断一切杂念,说道,“我先过去,你们在后面等我消息。”
说罢,玹羽就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见状,沥有礽赶紧收手调整马头,转瞬玹羽就贴他身侧而过,扬起一片沙尘。
“真想撞个半残啊,沉不住气的小鬼!”沥有礽骂着,向身后一扬手道,“第一小队跟我过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东门下,玹羽仰头望着城楼之上,虽然没有看到那青发少年的身影,但依约两个火把在空中画圈的暗号还是出现了,紧接着城门打开。
玹羽虽心有所疑,但他还是决定冲进东门去。就在他刚要行动之际,余光瞥见一支利箭,从沥有礽手中射向了城楼上。
“住手!”
玹羽策马上前,一把拽住了沥有礽欲发的第二箭,同时紧张地再次抬头望去。
“放心,就因为那不是你弟弟,我才放的箭。我可不想上次的医官事件重演。”
玹羽眼神复杂地又望了有礽一眼后,松开了手。
“桧吾!我是桧吾的哥哥桧立!”
突然从城楼上传来的叫喊,让玹羽睁大了眼睛,他抬头向上望去,隐约能够看见一名少年身影。
虽然看不清脸,但“桧吾”的名字却让他消除了之前的所有疑虑。
玹羽朝有礽肯定地点了下头,沥有礽见状从腰间抽出剑,举手道:“将士们,随我杀进城去!”
顿时呼应生震耳欲聋,二十万义军从东门呼啸而入。
玹羽停下脚步,等着从城楼上走下的桧立。看到和桧吾同样黝黑的桧立,玹羽一把将他拉上了马背,让他抓紧自己坐在身后。
奔驰了一阵,枔子的近况玹羽也大致了解了,他微微放松地吐了一口气。
游康城中的守军,都被吸引至了西门和南门。东门薄弱的防护,被干劲滔天的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
不久,玹羽就赶上了沥有礽,他们合兵一处,朝着洲侯府前进。
与此同时,“东门已被起义军攻破”这个消息传到了涞侯耳中,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肥满的额头上滚落而下。
他在大堂之上来回地踱着步,考虑到城内还有将近三十万的守军,而从东门闯进的入侵者只有二十万左右,所以一时让涞侯还没有完全感受到败北的失落感,只是觉得蹊跷,这东门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攻破
不过这种侥幸心理,在持续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全崩溃了。
游康城的西门和南门也被起义军攻破,起义军犹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涌进城内。一时游康城火光冲天,厮杀声、叫喊声充斥着夜空。
“洲相!洲相!”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涞侯大叫着,在洲侯府中找寻着沉取的身影。
他清楚按照计划,丙贝城的援军应在第二天一早到达,但他现在迫切这支援军此刻就能出现。
“大人!大人!洲相跑了!”几个侍卫见状跟了过来,劝住了他们的主子,“刚才有人看到洲相还有汗大人,带着人马朝北门逃走了!”
“什么!还有汗正!两个家伙居然抛下本侯逃走了!”
涞侯瞪着并不大的眼睛,怒火中烧地揪着侍卫的衣领大叫道,“混账东西!真是混账东西!当初要不是顾忌汗正是岁兆亲舅舅的份儿上,真应该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为什么为什么每个本侯信任的人都要这样背叛!”
接下来愤怒、自嘲、绝望的大笑声,就从涞侯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伴随着周围火光散发出来的微粒子,此时的洲侯府就如火之地狱一般。
 
第六十九章 涞侯落日
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士兵,沥有礽有些焦急,朝着士兵们大声叫嚷:“不要射箭!要抓活的!”。
“小公子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桧立也焦急地叫道。
飞马是虹国特有物种,但它们生性敏感,易受惊吓,不经过特殊训练是不宜当做军用坐骑的。
而涞洲府中的这些飞马显然未加训练,几支箭就已让它们开始不受控地挣扎鸣叫,完全无视在它们背上快要被甩下的骑手。
即使如此,忙于逃命的人们还在大声呵斥着他们的坐骑,欲逃离火光冲天的都城。
小孩子的哭喊声刺激着士兵们的听觉神经,同时也阻止了他们手中的弓箭再次射出。
但这只是一时的情绪控制,一个无辜的小孩是不能阻挡人们久积在心的怒火的,更何况还是他们所痛恨对象的孩子。
“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却被那个涞侯无情地杀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了他的孩子!”
“没错!那么多无辜的人都被他杀死了,我们为什么要怜悯,这种有着杀人如麻的父亲的孩子!”
士兵们的怒火越烧越旺,纷纷又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在夜空中乱作一团的飞马队。
不管是玹羽也好、沥有礽也好,都已无法阻止群情激奋的起义军了。
桧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悲剧。
玹羽脸上满是焦急,他痛恨涞侯,但又不能让他死。望着空中如浮萍般随风摇摆的飞马,玹羽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空中,将涞侯揪下来。
在场的每个人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在规运着的白色光点出现在了人们视野里,并以人眼跟不上的速度,将停留在空中如乱麻般的棕色飞马队控制住了。
义军们都擦亮了自己的眼睛,望着那空中做着优美弧线运动的白色物体,那是全身雪白的飞马。
将灰色的飞马队分解后,一匹牵引着一匹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只有中间涞侯乘坐的那匹飞马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控制着这匹飞马的涞侯,用力拽着缰绳,脚猛踢坐骑腹部,想要它飞离此处。
不过,早已受惊的飞马又遭到如此虐待,更加的桀骜不驯,开始左右摇晃身体,想将它背上的人摔下去。
岁兆此时比受惊的飞马还要惊恐地大声哭喊着,涞侯一只手紧紧抱住他,另一只手则继续笨拙地拽着缰绳。
胯下的飞马不规则地颠颤,差点就让这对父子完成自由落体运动,引得地面上的人一阵阵惊呼。
几匹白色飞马靠近了他,想要将他从空中牵引下来。就当人们觉得这场拙劣的空中表演应该结束的时候,惊险的一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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