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儒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梦醒半浮生
“熟悉的旋律!什么意思”颜子卿的话,武方则没听明白,眼神怪异的询问着:难道颜子卿被吓傻了!
没理会武方则。颜子卿看着楼下的二十几名披着汉人皮的倭奴,上次在风桥镇看到的情景又仿佛浮现在眼前。颜子卿独自走到窗边,彻底推开面前的两扇雕栏窗户。三楼并不高,窗边竖直、没有遮掩,被堵在窗下的十余人有的对着狼嚎二人指手画脚,还有的抬头看上面。
“不管想干嘛!来了就不走了吧!”说完颜子卿展颜一笑。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笑的很从容、很自然,宋家小姐从来没见过这种笑容。
颜子卿侧面看向武方则,露出一个欣赏的眼神,再回头朝颜绍恭点点头,随后双手用力,抓着窗边朝前一跃,整个人像大鸟一样,扑向地面……
倭奴语,颜子卿是不太懂的;倭奴们到底想做什么,颜子卿也懒得了解;倭奴们的目标是否自己,颜子卿不在乎,从倭奴们嘴里蹦出“八格牙路”这句话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凭空而降的颜子卿,下方正好有一名倭奴。一名举着倭刀,对狼嚎还在叽叽歪歪的矮个子倭奴。
原本,一名身高六尺左右的小瘪三,对着十尺身高的狼嚎“嗷嗷”大叫,这样的滑稽场景很好笑。可惜没人笑得出,因为若不是徐海东没有露面,毛海峰尚存半丝理智没有下令,这群小矮子早就冲杀上来。
狼嚎不屑的看着身前小矮子,若重甲在身,这样的瘪三他能杀到杀不动为止;棘奴也很不屑,这群瘪三别看吼得厉害,看到自己和狼嚎的身形,眼中依旧有恐惧,比起北方草原的五色狼军,依旧不在一个层面。
“小心(倭语)”狼嚎面前的小瘪三得到提醒后,只觉头上一黑,赶紧抬起头来,可惜还是晚了。“噗!”一个黑影落到身边,抬起头的倭奴只感觉脖子一疼,浑身就似被抽空了血液般,双眼一黑倒在地上。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一名青衣公子,面色如玉、长发披肩,双手各反握着一根黑乎乎、长约半米刺状物,一个深蹲站起身来。刚才从天而降的瞬间,颜子卿拔出绑缚在两条腿上的三菱刺,一个侧踢别开倭奴手中倭刀,再轻轻一刺,透喉而过,把第一名倭奴放倒在地。
落地的颜子卿朝倭奴们含蓄一笑,站直身体。被反压在肘后,此时已经看不见。
狼嚎、棘奴看颜子卿落地,本要上前跟随,被颜子卿一个反手压在原地。跟颜子卿许久,颜子卿动作他们都明白:压住阵脚便是,无需动手。狼嚎、棘奴又齐退一步。
“佑之!”王固本与苏和仲傻噔噔看着远处惊人的一幕。从天而降一个闪身,一名倭奴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透光灯光、月光,那人绝对是颜子卿无疑。可二人往日里见到的颜子卿,从来都是严谨守礼、温文尔雅的大族公子,面前这个张扬、豪气,咄咄逼人的人又是谁
“啊!——”萧如兰和萧如秀姐妹也捂住小嘴。颍川众人虽不认识跳出的少年是谁,但少年落地即废掉一名倭奴的行动,还是让众人吊起了心:对面还有二十多倭奴,不知结局如何
黑影落地便杀死一名同伴,按理倭奴们该瞬间爆发,冲将上来,然而没有。
这就要说到倭奴们的性格:欺软怕硬。若是颜子卿打算谈判、恳求甚至跪下,这群倭奴就会像狼一般冲上来;可着面就杀死一人,淋漓尽致表现出的凶残和不好惹,反倒让倭奴们犹豫了。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手下徐海东呢”毛海峰终于冲到面前,在四五名倭奴的簇拥下,站到距颜子卿两丈距离的地方。
“汉人倭人”颜子卿没回答毛海峰问题,笑眯眯偏着头,用自以为最柔和的目光盯着毛海峰,自顾自的问了起来。三菱刺藏在肘后,一身儒袍,此时的颜子卿,看起来完全无害。
“你到底是谁”毛海峰极大几倍音量,恶狠狠看着面前儒生。蛮横惯了,从没被人如此无视过,颜子卿的表情和动作实在太刺激他。不知为什么,颜子卿看自己的表情很奇怪,让自己感觉心底发毛。
像什么毛海峰确定自己肯定见过,一时没想起来。
“亦或是杂种!”颜子卿继续自己刚才疑问。颜子卿审视着毛海峰,明明身高差不多,但若是有第三人在旁边便能发现,颜子卿看毛海峰的角度是居高临下——从上往下看那种眼神和态度。
“杂种!!!”这是毛海峰这辈子最痛恨的一个词,颜子卿瞬间就触碰到了毛海峰的“嗨点”。
“巴嘎!”明知道不应该,自己今晚的敌人是徐海东,面前的翩翩公子不是目标,毛海峰还是发疯了。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大不了杀了面前的人赶紧跑路。
对毛海峰来说,有一百种方式能向王植解释,是大汉这边先违约,自己能不伤分毫的脱掉全部干系。
管你是
第100章 抗倭大计
“误会!这该是误会!!!——”身处最中间,周身有十几名倭奴保护的毛海峰大声喊着误会。毛海峰并不是怕死,比这更凶险的场面他都见过,可如此莫名其妙的一架,他是首次。刚才被人喊“杂种”的愤怒,已经在颜子卿行云流水般杀掉十个随身侍从之后,完全熄灭。
是的,行云流水。若颜子卿杀得不是自己手下,毛海峰都要喝一声彩、叫一声绝。
整个打斗就在一刹那,来回十几回合,最后面和右侧侍从们还没来得及插手就已经结束。打斗没有半丝波澜,除颜子卿打了个滚,其他全都一气呵成没有停顿,就跟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毛海峰刀口喋血十几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和这种面带微笑、杀人如屠鸡的人怄气,实在没有必要。再说,貌似还有两个更不好惹的站在后面,没有动手。狼嚎就不用说了,身高是最好的威慑;棘奴的身高也九尺多,体重恐怖,这样俩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很有压力。
他哪里知道,狼嚎二人之所以不上,是因为对颜子卿有绝对信心。往日里和颜子卿用木头武器蘸石灰练手,俩人一起上,半柱香时间,身上能留下几十个白点。就眼前这群瘪三狼嚎撇撇嘴,若是穿上铠甲围攻,也许还有半丝机会。
“误会!这该是误会!!!——”颜子卿再次站在毛海峰对面。此时的颜子卿,儒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倭刀好躲,但倭人飚出的鲜血却溅了满身。拔出的瞬间,大气压就会把鲜血以肉眼不及的速度飚射出来。若只有一人颜子卿还能躲开,可周围都是倭刀,是躲刀还是躲血,傻子都会选。
于是,除了头部,颜子卿衣衫上已经布满鲜血。有的连接成片,像油泼水彩;有的似梅花掉落,星星点点。颜子卿没停下脚步,慢慢朝毛海峰走去,双手肘部交叉,上血滴缓缓朝地上飞散。
“也许不是误会!”双手交叉的颜子卿这次没笑,边走边默默看着身前的十几人。毛海峰和众倭奴看着越来越进的颜子卿,只能缓缓后退。
“巴嘎!”左手一名倭奴不愿再退,举刀砍来。左手敌人原本该用左手去挡,颜子卿没有。身子轻轻右偏,反倒近乎背对倭奴,颜子卿右手一架,把倭奴的倭刀带偏,左手顺势一捅“噗!”左手尖刺扎进心脏,倭奴倒地。
“杀给给!”右侧两名倭奴也不愿再退,起身扑上。颜子卿一个加速,右手别开右侧倭奴倭刀,冲进两名倭奴中间,再一个加速冲过去“噗”!“噗”!两声入肉声响,两根从后背透进两倭奴心脏,精确无比、不差分毫。“啪!”“啪!”又有俩人倒地。
转瞬又死三人,毛海峰看得嘴唇发干。身边的倭奴侍卫都是毛海峰亲身挑选的,全都是倭岛上最最凶悍的“武士”组成。从小到大这些武士都不事生产、劳动,他们存在唯一的目的和意义就是杀人。只需要三个这样的武士就能轻易干掉自己,两个就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可如今……要知道里面还有几个是义父王植派到身边的,曾经是大名的贴身侍卫。
颜子卿前进一步,毛海峰连带周围十余名倭奴就退后一步,莲台上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在云州能让小儿止啼、凶名赫赫的倭奴,竟被一名弱冠少年逼得连连后退。
十几名倭奴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貌似在警告:“我很危险,别靠近我”——脚下却在后退。
少年人畜无害,胜似闲庭信步,却步步紧逼,好似在说:你们已经被我包围,放下手里武器!
退着退着,眼看退到露台中间。
围观群众心情更是复杂。某公子:他是谁某女:是他,天哪我又看到他了;某“公子”:他凶起来的样子好帅;某师伯:老夫往日都看走眼了啊!某师叔:我师侄是信人!
“这就是颜子卿”崔二龄的声音发抖。在当代名门望族中,颜子卿名头在年青一代里毫无疑问是最响的。崔二龄在外面作威作福,真要拿到世家望族的二代里去比较,毛都算不上。如今从漕帮众人口中得知颜子卿身份,惊诧的五内俱焚。
毛海峰对于崔二龄来说,就已经是生平所见的凶人。云中城与毛海峰争抢女人,被好生修理了一顿,曲意奉承之下才结为好友,可崔二龄内心对毛海峰依旧充满畏惧,甚至可说是恐惧。如今,心底的“人型凶兽”被人一步步朝自己方向逼来,十几人被一个人逼退
漕帮众人振奋不已。和颜子卿打过几次交道之后,众人都感觉颜子卿为人很不错。没半分世家的坏习性不说,为人坦诚、一言九鼎,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如今,嚣张无比的毛海峰被颜子卿“欺负”得节节败退,漕帮众人除了开心,剩下就是为颜子卿祈福,再无别的。
只有颜绍恭最最复杂:这真是我那沉默寡言、心高气傲的侄子!对颜绍恭而言,听说过颜子卿在北地的彪炳战绩,但那都停留在纸上。颜子卿回云州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也确实让颜绍恭对侄子刮目相看。
但亲眼看到和用耳朵听到绝对是两回事:十几名悍不畏死的倭奴倒在地上,还有一两名没彻底死透的正捂着胸口、咽喉,希望能把流出的血塞回去……真不知道,颜子卿北去的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开心!”颜子卿心情不错,所以有兴趣多说两句,“因为我憋了好久的火,终于有地方撒!谢谢你们,矮瘪三们!”
从方鸣石死到风桥镇血案,其中虽然遇到一些水匪什么的,但毕竟是汉人,颜子卿一直没能泄出邪火。这次多亏了这帮倭奴,有效缓解了颜子卿的抑郁。
颜子卿的意思毛海峰听懂了:管你是不是针对老子,老子就是拿你来撒气!
“玛德,上,一起上,干掉他!”毛海峰也激起了凶性。
不过毛海峰嘴里的一起上是不存在的。群殴,也是有群殴的规则,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自相残杀、误伤。倭奴的刀都很长,现在又是晚上,旁边还是莲台——周围还有几十片荷叶——施工人员很尽责,荷叶扎的相当结实。
“八嘎呀路”有一点颜子卿不得不承认,倭奴们在以多对少的时候,还是相当有勇气的。剩余十余
第101章 因果循环
第102章 要叫老师
中秋之后,不管云东、云南行省沿海如何防备倭患、不管朱子清如何寝食难安、不管各府中郎将如何调兵筹赏、不管杭州府如何剑拔弩张,这些都和颜子卿无关,因为马上要进行府试。
颜子卿又进入“被半拘禁”状态。所有饮食、作息再次被颜沈氏掌控,老太君炖制的“补品”再次流水般送来。接连二十几天,除几名管事给自己汇报书院、雷泽岛情况外,“咬书本”是颜子卿唯一活动。
“宋家小姐离开杭州了,你不去送一下”颜绍恭把新签订的“酒业商盟股份分成合同”递给颜子卿。颜子卿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放到书桌上面。
对于宋家小姐,虽最开始闹出点不愉快,但天下七望之中的“适龄”小姐就那么几个,颜绍恭总体对宋家小姐还是比较满意的。对颜绍恭来说,女人么,娶回来终归能好的。
可眼见侄子无心宋家,也就不再多说,颜子卿的婚事,可轮不到自己这个叔叔管。
颜绍恭不知道,当他提到宋家小姐的时候,颜子卿心底出现的是另一个身影……
“佑之啊,为叔还是觉得让利三成太多,我们颜家亏了!”颜绍恭不知颜子卿为何如此决定,但还是义无反顾支持,如今签完才稍有异议。“韩家、白家各一成,太多了!”
“可他们依旧感觉少!给它们各自三成他们依旧会感觉少!”颜子卿笑到,“叔父,到了九月书院又该招人了,我师兄那边还得你帮衬着点。对了,我颜家那些世代家仆的孩子,有聪明伶俐的也选送些进去,年纪可以放宽点。”上次招人,年龄大多卡在十一二,好些个孩子进学之后,年龄偏大发展有限。
“至于说酿酒的事——”颜子卿看着桌上的合同书,“他们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他们觉得这个世界的法则是:遵守规矩的人比不过不遵守的人!但他们忘了还有种人比他们更强大,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颜绍恭坐在一边愣了愣神,赶紧喝口茶隐藏其腹诽:为叔我也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九月初三,黄道吉日是个好日子。杭州府把当日选成府试开试之日,并不太明智,因为当天下雨。
幸亏雨不大,卯时刚到,一众考生就开始在府衙旁的府学旁堆积。杭州府学和余杭县学实际是在同一处,所以这次府试实际和颜子卿县试是同一地点。
颜家门前的直道上,非常拥堵。可以理解,余杭、临安、淳安、桐庐、钱塘五县今科和往科没过府试之人,都要参加此次科举,人数是上次县试十倍还多,可谓汗牛充栋。
直道尽头就是府学。府学前的空地上,早就有余杭县和杭州府衙役拉起警戒线。但凡没有童生身份的无关人等,尽数被拦在警戒线外,只有童生才能进入广场。
颜子卿这次不是孤身前往,同宗之中还有一名颜家童生一起前往,因而考试用的考盒有人帮着提溜。颜子卿一路走来,不停响起“颜侯”“师兄”称呼。这些人具是参加过余杭县试的学子,有的甚至还参加过“中秋赏月”,见到颜子卿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他们让开道路,等颜子卿走过后再跟在后面。
这些人,颜子卿俱都含笑点头算是答复,不快不慢,直到走到余杭县备考队伍前。各县在广场都有一个备考队伍,领队一般由本县教谕担任,也是各县进场前的点名之所。
“颜侯!”“颜案首”“师兄”颜子卿一到达余杭县驻地,队伍“唰”一声分成两半,让出一条供颜子卿前行通道。
“各位学兄、师弟好!”面对众人好意,颜子卿没有矫情。无论是颜家在云州地位还是自己身份,都当得起一些不太过的“特殊待遇”!直到颜子卿走到最前头,立于最前方,所有考生再自动回复“一字”型。
“师兄!”余杭今科学子林晓泉就在颜子卿身后,朝颜子卿躬身行礼。论年龄,林晓泉也许还大上一些,但这一声“师兄”叫得很诚恳,“赏月”之后,林晓泉对颜子卿是彻底服气,心底没有半点“比较”的念头。
“师兄!”林晓泉身后还有十余人一起长揖,具是林晓泉日常关系不错的同窗,大多也参加过“赏月”的,一声师兄叫得整齐划一。
“各位师弟无须多礼!”若是别人这样拿大的回复一声,也许会引来无数人白眼加反感,可说话之人是颜子卿,众人反而感到自然得很。颜子卿能承认众人的师兄弟关系,众人都很惊喜:以后逢人吹牛也多了三分谈资。
随后便是各县教谕点名……各县考生排队入场。五县考生,正好五排,不争不抢。听往年学子们说,若是院试、州试,几十个府考生汇聚一堂,或因抢座、或因抢进,冲突时有发生。
作为余杭县第一名进入考生,颜子卿再次来到主考座前那个位置。
但凡参加过考试的学生都知道:监考老师身前的位置其实并不算好。那个位置虽靠前,但一直被监考者盯着,很容易紧张或走神,心里素质不过硬或是实力不够者,根本不敢选那个位置。颜子卿没有挑选其他所谓“好号”,径直走到苏和仲坐前,坦然座下。
“你得罪老夫,还敢坐老夫前面!”苏和仲面对面看着颜子卿,一脸坦诚(面带奸笑),想从颜子卿眼中发现半点和表情“不一样”的地方。上次“赏月”苏和仲最后的“劝阻”没能凑效,胖老头心底一直憋着坏,这次终于能大声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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