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日日生
上次在蹴鞠场,享受着万众欢呼疯狂的赵佶,显然是有些上瘾了。
杨霖的本意是把这件事挂到皇帝头上,谁也不敢再多嘴了,没想到赵佶有如此雅兴,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打着皇帝的旗号办事,谁还敢告状,那不就是指着鼻子骂皇帝么。
杨霖马上笑道“既如此,臣马上就去安排。”
第一百一十九章 等闲变却故友心
令旗挥动,金鼓齐鸣。
精选出来的一万禁军将士旗帜鲜明,兵甲齐整,在阳光之下耀眼生辉。
跟随将令趋前退后,不住变幻阵型,霎时间,校场之上沙尘漫天,军威赫赫。
约莫一刻钟,操演已毕,人马重新集结,一个个虎背熊腰的禁军将士头颅高昂,腰背挺直。
赵佶万分满意,他为什么宠信高俅,就是因为后者能搞出这种花里胡哨的阅兵,让赵佶相信自己的大宋禁军无敌。
只是这些金玉其外的禁军花阵,要是真的被西军几个宿将瞧去,难免要贻笑大方。
这玩意能打仗
高俅看着皇帝兴致颇高,赶紧进言道:“陛下,这几天汴梁有个缉事厂,打着陛下的名号,在开封府哄抢粮铺”
赵佶脸上的喜色顿去,不疾不徐地问道:“哄抢他们没付钱么”
“他们按以前的粮价强买,现在可是水患期,汴梁都没有粮食进来了。”
这话说完,赵佶怒意隐现,对高俅冷声道:“无良奸商想发国难财,开封府百姓都要饿死了,难道你还要帮他们哄抬粮价不成。你管好自己的禁军,不该操心的事不要乱问,缉事厂是朕设立的,打着朕的旗号就对了。”
高俅吓得面如土色,他本是一个小奴仆出身,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端王府时候,伺候赵佶的那点情分,可不想就此失宠。
赵佶见他惶恐羞惭的模样,心中一软,暖声道:“你啊你,不要听信别人胡言乱语,给朕管好禁军就行。禁军乃是国家根本,万万马户不得。”
高俅赶紧大表忠心,这才哄得赵佶重新开心起来,这个皇帝对待自己的近臣,还是很宽宏大量的。
高俅自己就有几个粮铺,被人砸开门抢了去。而且高俅执掌禁军,难免要跟禁军勋戚世家打好关系,这些将门府下田产极多,几乎都有粮铺,勋戚们被欺负了偏偏还见不到皇帝,只能求到高俅的头上。
所以高太尉憋着一股劲要告个刁状,甚至没有和自己背后的梁师成商议。这一下吃了瘪,更加忌惮杨霖,心中暗道以后还是不要惹这个人了,他的圣眷之隆比自己还受宠。
作为一个奴仆小厮出身的高俅,他的格局还是太小,这件事若是梁师成知道,定不会让他如此鲁莽就自己进言,人家杨霖已经把这件事和皇帝挂起钩来,还要硬着头皮上,十足的铁憨憨。
万岁营内,粮食堆积如山,让杨霖对开封府富庶这句话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
民间藏富,亦或者说当权者藏富,在大宋真的是到了极致。
宋江凑上前,笑道:“少宰,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是不是把属下调回来。不瞒少宰,属下在那个劳什子缉事厂浑身不得劲,身边全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杨霖瞪了他一眼,道:“汴梁天子脚下,一定要谨言慎行,这句话要是传到杨戬耳朵里,难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万岁营和缉事厂是一家,敌人无比强大,咱们不能从内部起了裂缝。”
宋江想起那山岳一般压在头上的隐相梁师成,不禁暗暗点头,低头道:“属下知道了。”
杨霖点了点头,继续观看满仓的粮食,突然想起还要给皇帝办个放粮大典,不禁苦笑一声。
这个皇帝太好出风头了,不过总比别的嗜好强,老子别的不会,给你搭高台、起声势、哄抬群众情绪让你风光一把还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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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门口,三辆马车停下,秦桧笑着道:“锦儿姑娘,杨三,这就是你们大郎的新家,你们先进去,我晚点安顿好再来拜访。”
锦儿一脸惊讶,道:“秦公子不进来坐坐嘛”
秦桧稍微有些不自然,道:“后面马车里是我亲眷,我先把他们安顿好,再来拜访大郎。”
几年不见,秦桧已经有了进士出身,这还要多谢蔡京的三舍取士变法。
蔡京废黜了科举制度,改由学校推荐生员,恰巧秦桧新找的岳父家有些势力,稍加运作就帮这个落魄的教书先生搞了个进士出身。
后面马车里露出一个脑袋,相貌平平,凤眼圆脸,嘴下一颗痣让她显得有些刻薄。
“怎么还不走,还得去拜访表姐夫呢”
秦桧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过头来却已经是一副笑脸:“知道了,这就走。”
他娶的妻子名叫王桂莲,是北宋著名宰相王珪的亲孙女,这样的女子性子泼辣而且相貌平平,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郎君,在扬州偶尔见到秦桧,芳心萌动便央求自己爹爹做主,秦桧贪慕他家的权势,喜滋滋地答应下来。
王珪还有一个亲孙女,就是蔡京的夫人,所以秦桧一下子和蔡京成了亲戚。王桂莲急着催促他,也是为了早去蔡府见自己的姐姐,毕竟现在蔡京是当朝宰相。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王珪还有一个外孙女,名字叫李清照。
秦桧刚想走,远处来了几个骑士,为首的一个正是自己的好友杨霖。
杨霖凑近了一看,下马哈哈笑道:“会之,还真是你,我早就收到你的书信,说是被举荐来京,怎地现在才到。”
锦儿有些日子不见自家少爷,没想到以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现在已经高出那么多去了,捏着裙角站在一旁。反倒是杨三上前,笑道:“大郎,你是不知道,路上太难走了。”
秦桧笑着道:“大郎,你走之后,扬州的宅子就空了。锦儿姑娘央求我带她来汴梁,我就顺路把杨三和锦儿带来。”
杨霖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丫鬟,露着牙齿一笑:“锦儿也长大了,快去找芸娘给你们安顿下,然后让她准备一桌酒菜,我要和会之不醉不归。”
秦淮面带羞色,惭声道:“文渊,我今日委实脱不开身,改天我设宴请你。”
马车的帘子又被掀开,王氏哼道:“好了没有,姐姐姐夫何等身份,别让人家等我们。”
秦桧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就走。”
杨霖瞥见马车里的女人,仔细一想,暗道此人就是秦桧那个悍妇老婆。
“行,你去忙吧,改天我们兄弟再聚。”
秦桧叹了口气,转身上车,杨霖望着马车久久不肯回府。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卿本佳人
烈日炎炎,蝉声切切。
昭德坊内长廊里,几个汉子赤着胳膊饮酒纳凉,杨霖这个院子实在是大了点,杨通的手下全住进来也没有把外院填满。
从门口有人过来,到吕泰玄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站起身来疑道“大哥的朋友大哥他刚回扬州,霖儿又去城外治河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客人,走,去看看。”
来到外院的花厅,吕泰玄带着四个手下,迈步进来先是打了个喷嚏“什么东西这么香。”
一个翩翩公子打扮的雌儿,身姿绰约,飘飘然如谪仙独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美得不可方物。
此时正捏着一把扇子,逗弄花厅挂着的鸟笼里的鹦鹉,见到吕泰玄等人进来,抬头笑道“吕四哥,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吕泰玄眉头一皱,问道“方妙怜,你来这里做什么”
被叫做方妙怜的女子,天生的瓜子脸,鼻梁高挺。比起汉家的美人儿,五官更为立体,轮廓深邃有种淡淡的异域风情。柳眉下的眼睛很大,睁大之时眸光锐利,眯眼斜倚时又有着猫儿似的庸懒。
她的双唇也极是丰润,唇瓣上却不见干裂细纹,反而倍显艳红。
她轮廓虽深,五官上却有江南女子的柔媚,肌肤也比番邦女子来得细腻,明显是因为混血之故,而且更倾向于汉女,可见此女的异域血统已经历经几代,逐渐淡薄了。
再往下看,玲珑的身姿罩在宽松的袍子里,仍然难掩峰峦丘壑,挺翘有致。让人难免心生遐思,这要是剥光了来看,该是怎样的双丸迭宕,玲珑浮凸。
这样的尤物,纵使是男装也当得起祸水二字,身为男人的吕泰玄却有些烦躁,言语间十分不耐烦,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恐惧。
方妙怜相貌上有些混血的特征,嗓音却是正统的吴侬软语,也不着恼只是笑道“许久不见,吕四哥做什么这般凶,都是在白船上讨口饭吃,四哥哥做了这朝廷的大官儿,就把小妹忘到脑后去啦,连门都不让登了。”
吕泰玄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全是自己心腹,这才低声道“太平州一战,我们也死了不少的弟兄,当年厉和尚作保,两家划江行道,彼此再不相干,这么多年了,你又要作甚”
“吕四哥何必瞪眼呲牙的,许你们洗白上岸,就不许小妹不干那刀头舔血的买卖了现如今我们在汴梁买卖粮食,前些日子被杨通大哥的儿子,夺去好多的粮食,没来由亏损了几万贯钱财。杨大哥财大气粗,何必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更何况咱们还是老相识了。”
吕泰玄想起这个老相识,就难免想到最血腥、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盐贩子之间的争斗可比官府的威胁大多了,动辄就是灭人满门。
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来头神秘诡异,行事狠戾异常,手下悍不畏死而且人马众多,当年在太平州争夺盐场两边没少打,六个弟兄结义,两个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前段时间收粮的事,吕泰玄并不太清楚,但是也不想因为几万贯钱跟这条毒蛇结怨,神色一缓说道“大哥他回扬州了,这件事你等几个月,我那杨霖侄儿治河回来了,你再来。咱们既然修好,就不会为了几万贯小钱重启干戈,这点钱安安稳稳跑几趟船就回来了。”
“治河”
吕泰玄嗯了一声,道“水患如此严重,我那侄儿乃是朝廷大员,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自然要出城治理。”
“杨大哥得子如此,真真让人羡慕。”方妙怜这句话不但夹杂着羡慕,语气竟然有股说不出的寥落萧索。
吕泰玄想到当年的日子确实让人不愿回忆,同病相怜下恶意少了三分,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传话的地址,等到霖儿回来,我第一个通知你来见他。到时候我帮你说几句好话,呵呵,霖儿这小子,还是很听我们几个老东西的话的。几万贯钱财,于你我都不是大数目。”
方妙怜眼珠一抬,薄嗔道“这可不是几万贯的事,我的四哥,你们家那位忒也霸道了些,吃相有些难看。他不是赚了几万贯就停了,而是杀鸡取卵,把我们汴梁大部分粮铺都打上了‘黑店’的标签。说大家发国难财,要限制大家每个月的购粮数目,我们每个月只能进三百石粮食,还卖个什么劲,自己的掌柜伙计吃都不够。然后你们杨家的粮铺大肆开张,光一个开封府,已经有几十家了。”
吕泰玄老脸一红,这的确是侄子的行事风格,如此一来汴梁的百万人口,真要仰仗杨家吃饭了。
方妙怜虽然不指着粮铺赚钱,但这却是她暗中筹粮的渠道,这一点她是万万不会放弃的。所以才甘冒奇险,来到宿敌的老巢。
吕泰玄心虚之下,说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等他回来吧,毕竟修河是朝廷大事。”
方妙怜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走出花厅,吕泰玄抹了把额头,说道“这小子也太哈哈,青出于蓝呐。”
转头一看,几个心腹手下盯着远去的背影,直勾勾的不肯回头,似乎少看一眼就吃了大亏。
“贼杀才!”吕泰玄一巴掌扇在一个的脑袋上,骂道“你知道她是谁这可是万年竹叶青,看一眼都可能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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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外,咸平县,道路还是泥泞难行,一群当地的地方官簇拥着杨霖,在河边观望。
浑浊的河水滚滚而下,撞击巨石发出巨大的声浪,让人丝毫不怀疑掉下去就能粉身碎骨。
两侧的河提上有许多的缺口,河水流到外面也只能凿渠沟引流,这个时代想要去堵上河提,简直是痴心妄想。
远远看去这条灌溉了汉文化的母亲河,就跟一个巨大的蜈蚣一样,两侧全是引流出来的小河。
河提不断地加高,现在已经有了地上河的样子,这样一来难免更加容易决堤。
治理黄河这个千年难题,摆在杨霖的眼前,让他一阵头大。
“治河需要集思广益,不然都是徒劳,还会耗费大量的府库银钱,马上通知所有沿河的郡县,主事官吏到咸平来,共商治河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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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治河之策
“治河,首先要治沙,否则再怎么加固也有上涨到堤坝以上的时候。泥沙堆积,就是河患根源。”
咸平县衙内,挤得满满当当,很多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县尊都蹲在一旁,杨霖居中而坐。
小小的县衙门挤进几百人,让堂内有些闷热,现在虽有人都瞪着眼看一个中年县令侃侃而谈。
杨霖问道:“你说的还算有点见地,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县的还有就是治沙,该怎么治。”
小吏一看少宰捧场,劲头更足了,撸起袖子道:“回少宰,下官是延津县令宗泽,下官认为,治沙就得建堤束水,以水治沙。”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很多人已经开始嘲笑出声。
杨霖听着名字微微有些耳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摆了摆手,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这县令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加阔河道也就算了,还要束水”
束水就是把河道修窄,现在大水到处奔流,再束水的话肯定更难治理。
宗泽元祐六年中的进士,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也就是杨霖出生的时候他就是进士了。混到现在还是县令,可见此人不怎么擅长钻营,也没有后台,听到当朝少宰的否定也没有惶恐,而是大声辩解道:“少宰试想一下,河道宽则流速小,泥沙堆积沉淀,只会越来越多。河道窄则流速快,冲击之下泥沙减少抬高速度,就不用再加高河堤,我们将有充足的时间治理。”
杨霖一听,陷入了思考,这事还真是说不清有没有道理。
若是修窄河提,真的有冲走泥沙的效果,当然是可行的。
但若是想当然的思路,一旦修窄了水患加深,那可就成了千古笑柄了。
抬头一看,宗泽的脸上果敢坚毅,再看看旁边脑满肠肥的一群县令,杨霖一拍桌子,起身道:“他娘的,不管了,赌一赌。反正再坏能坏到哪去,万一成功了就是个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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