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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我知道,月心……”那少年的语声低微,乍听起来仿佛每一句话都说在叹息中讲出来的,“但是,现在这个事儿不忙……先救下周游,好不好?”
“嗤!”几乎是被江月心攥在手心里的树精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道,“喂喂,江月心,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当还是你们当年一起伴游的时候?笨蛋,你还没感觉出来吗?人家早就移情别恋了!”
“想当世界第一的人,最好嘴别太碎,否则掉价。”那少年依旧和风细雨地“规劝”着树精。
可是树精刻薄的话仍旧是扎进了江月心的内心。水人粗犷的嗓音难得的带了些撒娇般的幽怨:“树精虽然嘴臭,但是……但是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阿玉,这么多年了,你我再次重逢,你对我没有问候,没有道歉,上来就是让我救周游……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少年又轻轻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道,“咱们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有寒暄的条件吗?我当然是只能先捡最重要的事儿说了!”
树精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插嘴道:“江月心,我建议你和你的阿玉就这样慢慢聊,培养培养这些年空下的感情,尽可能多聊一些,这样周游那小子就能多流些血,你就一举两得了,你说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江月心似乎受够了树精的阴阳怪气,手腕一抖,捆缠着树精的水线登时如波浪涌起,向着树精露着牙的嘴上漫去。
可是江月心的水线刚一涌动,背负着那少年的黑衣人承庆,亦是手臂一振,那条穿透了周游的黑藤登时像活了过来,如翘起的蝎子尾巴似的末端,顿时向着周游头顶刺将下去!
“住手!月心快……咳咳……住手……”少年见状大急,几乎是扯了嗓子喊将出来,一时用力过猛,扯动身体内外的伤口,竟呛了一口血,剧烈地咳了起来。
“好了我停下了!”江月心一看见那少年真急了,便登时止了手。而那黑衣人承庆却也反应迅速,几乎和江月心同时住了手,只是那黑藤的末梢已经碰到了周游的头发。
黑藤对周游的损伤显然不止是穿刺的痛楚。那黑藤从某种程度上算是承庆的分身,在刺入周游肩内的地方,早已生出了许多看不见的细根,扎进了周游的血脉之中,肆无忌惮地吸吮着他的血气,用来滋养着它自己。这使得周游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混沌之中。
可此时黑藤动作粗暴,扯动伤口,随之而来的疼痛却像是给了周游一剂清醒药,登时让他从昏沉中醒来,低低呻吟一声,睁大了眼睛。
有血从他肩上的伤口渗出,湿透了他的衣服,此时更是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在仿佛不存在的虚空地面之上,洇染出一片猩红。
苏也有些不忍,想朝前走近一步,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扶上周游的肩头。可她的脚步还没有真正迈开,那根看起来仿佛铁丝的黑藤,竟从周游后背伤口的位置,骤然分出一根分枝,宛如小剑般,直指苏也的咽喉!
苏也不得不止住了脚步,甚至还往后倒退几步,才感觉稍稍远离了那黑藤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少年瞧见苏也动作,在稍稍止住咳嗽后便有些声音嘶哑道:“小也,别碰那藤……周游……他应该可以的……”
周游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苏也皱下眉头,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江月心冷冷道:“他既然可以对付,那为何还不叫我动手?”
“但是没你的帮助……他还是不可以……”少年对江月心笑道,唇边的血迹还没有擦净,这使得他的笑显得颇令人心疼。
江月心心里软了一软,但还是哼了一声,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吧?”
江月心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向了那少年,甚至连背着少年的承庆,也都略微侧了侧头。
树精也不例外。他刚刚把目光转向那少年,忽然从心中生出些困惑,不对啊,怎么搞得大家仿佛都在等着那小子的指示?这绝对不对!
树精狠狠地转回了头。自己才是要站在世界顶点的人,怎么能等着旁人指挥自己?
那少年却好似丝毫没注意到众人眼神里的期盼,只对着江月心笑了笑,又将目光慢慢移向了周游,慢慢道:
“回去。”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38)不在状态也不愿休息更不愿放弃
“回去?”江月心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似乎要用自己的牙逐个咬碎了似的,重重道,“没可能!”
水人瞪着那少年,猛的向后摆摆头,道:“别说我,你就问问他们几个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答应。”苏也很是配合。
那少年似乎很是疲累地靠在承庆背上,叹道:“我欠你们太多……你们……你们暂且回去,就当是让我还你们的情了……”
“让我们见死不救,就抵消了你欠我们的?”苏也冷笑道,“你这人做买卖实在是精啊!但是我们不接受!告诉你,你欠我们的,伤我们的,要用你的一辈子去还,别想现在就用一句轻飘飘的‘回去吧’一笔勾销!”
“我不值得……”少年埋了头喃喃道。
苏也眉毛竖起,道:“值不值得,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对,你……你说了不算……”周游像是终于缓了过来,亦轻声道,“我们一定……一定要救你回去……”
少年动了动,像是要抬起头来,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举动,也没有吭声。
江月心却在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道:“某些人能不能不要再说大话乱拍胸脯了?既然没那么大本事就别乱动,老老实实呆着就算是帮忙了好不好?”
这话显然是说过周游听的。
这处地底空间虽然不是漆黑一团,但是光线也不算太强,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因此周游是什么脸色,谁也瞧不见。不过,众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周游说道:
“月心,你动手吧。”
周游说这话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足够坚定,而且语气很是真诚,并不是负气的自怜自艾之语。
那少年骤然抬起头来,哑着嗓子喝道:“不可!月心不可……”
江月心挑起一边儿的眉毛,冷笑着看向周游,道:“你早知道阿玉会护着你,才会这样说,是不是?”
“我没有……”周游很是委屈,“我根本就没想……我只是觉得,觉得那树精……不能再叫他逃走了……”
“得了吧,不用你在这里卖好人!”江月心依旧一脸冷笑,道,“因为阿玉他需要你的云孤,所以在拿到云孤之前绝不会让你死掉……你就是揪住了这一点,才会说出这番貌似要自我牺牲的话来,实际上,哼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真的没有这样想……”周游有些急了,可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怎样为自己辩护才能叫人相信?
那少年却是声音陡然一变,看向了江月心道:“你……你将云孤的事儿跟周游说了?”
“你终究是要取出他身上的云孤的,迟早不都得叫他知道吗?除非你要舍去那些云孤……”江月心也紧紧盯着那少年的眼睛,道,“但是,你绝不会放弃云孤的,对不对?”
“所以你才不能弃周游于不顾,”少年几乎将上身都从承庆身上挺立了起来,微微打着颤,“发生在小清身上的错误,我想你不会再犯第二次吧?”
小清?这是谁?江月心又对这个人犯了什么错?
周游和苏也杆儿强俱都迷惑不已。他们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错,但是看江月心的反应,却大致可以知道,那恐怕是让水人印象深刻,乃至颇具打击的事情。
一向凌厉如寒霜冰雪的江月心,竟在此时微微打个颤,以至于水人抻着水线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呀,这人呀,若是关系复杂了,且有好戏可看呢!”树精只要没堵上嘴,就少不得言语挑衅。
“闭上你的臭嘴!”江月心不由又攥紧了水线,道,“不然我就……”
“就怎样?”树精笑眯眯的,心平气和地问道。
江月心一时语塞。还真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一想到这一点,江月心不由又牙根痒痒地瞅向了周游。要不是这小子……
刚刚将目光瞥向周游,江月心却不由一怔:这小子要干什么?
只见周游正在悄悄地将胳膊抬起来。那黑衣人承庆的黑藤不仅仅如铁索锋刃造成了周游身体上的伤口,更靠着触体生根的特殊本领,从周游的伤口处将根须探进了他的血脉之中,甚至还不停地试探着刺入周游的气脉……这使得周游的身体一度被控制了,并不能轻易动弹,这也是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别扭姿势的缘故。
但是,为何他现在又突然能动了呢?
周游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承庆的眼睛。承庆始终是没什么表情的面瘫模样,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察觉到他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些。
承庆亦是有些不信,这个看起来弱到不能再弱的家伙,怎么可能摆脱自己藤蔓对他身体的控制呢?只是因为根脉还没有扎进他的气脉之中吗?
承庆来不及细想,只将指尖略微翘起,呼的又冒出一根黑藤,直往周游正在动弹的手腕上刺去!
眼看着那条黑藤就要戳进周游右手手腕的脉门之中,就在这个关头,周游的手腕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骤然反折,竟抢先一步避开黑藤,手指在掌心里一蜷,再伸开时手中便已多了柄小刀。
正是付东流留于周游,且江月心非要与他抢夺的那支长柄小刀。看来,江月心还是没有夺走这柄小刀啊。
周游指间夹住这小刀的木柄,倏地往上一翻,横着划过,登时将承庆后发的那条黑藤霍然斩断!
被斩断的黑藤叽的一声怪叫,顿时失去了刚刚冒出来的狠辣劲头,啪唧摔落在地下,仿佛一条软绵绵的死蛇,断口上淌出了一滩污臭的液体来,随后那断藤竟无声化为了灰烬,完全失去了踪迹。
这下,就连树精都瞪大了眼睛:“嗯?”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周游指间寒光再闪,霍然从自己肩头前划下,那支穿透了他肩胛的黑藤,亦被斩于刀下!
黑藤尖啸着摔落地上,顿时如烟灰般消失殆尽,把持着周游身体的怪力顿时消散,周游身上一松,便往地上跌下。好在他本来与地面相隔不远,只略微踉跄了几步,便被他身后的苏也一把扶住,站定在了地上。
“我就说周游一定可以的吧?”少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江月心冷笑一声,心道,这小子不是借了阿玉的真气,就是让渐渐觉醒的云孤占据了身体主导,这才能绝地反击。
还有那支长柄小刀,若非这把刀,周游就算再走狗屎运,也不可能一刀斩断黑藤,要知道,那些黑藤几乎可以算是树精和两通者的分身,也是与他们主体的灵息相通的啊!
不过,江月心腹诽归腹诽,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个时候既然来自周游的牵制已经解决,那么自己就完全可以对树精来点儿狠的了!
江月心倏地攥紧水线,骤然拽起,往后一拉,那白练般的水线猛然冻结成冰,宛如开了刃的钢,要将树精来个万仞凌迟!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39)不论多少人对你有多少看法可你还是你自己
,!
水线骤然冻结成为锋利的冰刃,仿佛一圈圈的软剑将树精层层缠绕在其中,只要江月心稍一发力,便可以将树精切成无数的薄片。
但是,树精此刻所占据的是钟阿樱那具残缺不全的躯壳。水线若此时收束,纵然锋利如刀,也只是将钟阿樱的躯壳削成切片而已,至于藏在那具躯壳里的真正的树精,却完全可以金蝉脱壳,就像他之前无数次的逃脱一样。
江月心吃亏也不是一次了,这一回既然牢牢把他攥在了手掌心,自然不会再叫他逃开!水人咬着后槽牙,在面上展露出一个畅快而解恨的笑容,更从嗓子眼儿里蹦出几个振聋发聩的字眼来:
“九天阴阳,卫我之形……”
“你这是要对我用太白飞金之术吗?”
树精不愧是祸害千百年的树精,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水人给彻底湮灭了,却还能在人家的施术过程中谈笑自若,就好像被束缚且小命马上不保的压根儿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江月心瞪了树精一眼,语声不顿,仍旧用空着的手快速结印,继续高声道:“郁郁飞金,太白……”
随着江月心的咒言念出,他牵制着树精的冰结水线竟隐隐透出了金色光芒,光芒虽然依旧内敛在水线之内,可旁边诸人却俱都感受到仿佛兵刃之金气的锐利,无法阻挡的在释放着威力,在向着水线的终末——那树精——在凝聚!
树精所用的躯壳早已残缺不全,那副尊容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正常的反应表情,但是,即便是个骷髅,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彻底灭尽的时候,也会把黑窟窿大嘴给张大了表示下惊讶吧?
可是,树精却丁点儿都没有。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在江月心一字一个重音的咒言声中,树精只是提高了声音道:“你若湮灭了我,这个钟阿樱的破身体也会一并消散……”
多明白啊!江月心对着树精翻个白眼。太白飞金之术是连藏匿在气脉血脉中的木形都要毁灭殆尽的,那木形所寄身的躯壳自然也得是粉身碎骨不留片屑。
旁边众人亦不知这树精是要闹哪样,俱都睁大了眼睛。承庆往树精身旁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退开一步,看起来他想要护卫自己的主子,可是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似的。已经成为两通者的他,身体自然而然的对已经发动了的太白飞金之术有了感知,无法抗拒地产生了些畏惧。
不过他主子看起来并不需要他的护卫。哪怕主子看着像是要死到临头的了,可他老人家仍是气定神闲的,还在不停嘚啵嘚,当然语速的确有点快。
就听那树精在江月心坚决的咒言声中,用更快的速度说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非要用这个残破的且没有任何修为的尸体做皮囊吗?因为这个身体里有云孤啊!你的阿玉所求的云孤啊!”
还差一两个字就要完成咒言的江月心骤然没了声儿,就连结好印诀的手也僵了一僵。江月心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承庆背上的少年,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少年闭了闭眼睛,道:“是……在钟阿樱的骨上……”
江月心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骂人。可水人终究只是咬了咬牙,将手上印诀松解了开来,垂下到了身侧。
从周游削断黑藤到江月心发起太白飞金之术,再到树精点出云孤使得水人投鼠忌器放弃了攻击,也不过是三五个呼吸之间的事儿,却是令人一时心惊一时又心凉。
大好的机会啊……不光是江月心,旁边诸人俱都感觉错过了一次剿灭树精的好机会。江月心虽然灵息深厚,但树精在漫长的岁月里也不是闲着的。适才江月心能用水线将他束住,想来也是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便宜,再加上水人刚从地下“冰柜”里解脱出来,再次与那少年相遇,心情激动不说,更是将这千百年的苦闷与委屈一并发泄了出来,这才让他对树精的攻势猛烈而不可抗拒。
然而,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这一番将势不可挡的劲头错过了,下一次,即便是江月心这般自负,却也不敢打包票能将树精再次擒获绞杀。
众人心中俱是长叹一声。尤其是周游,他捂着伤口,将目光从得意洋洋的树精身上移到了那少年脸上,心中疑窦丛生:那云孤究竟是属于何人的?这东西对于少年来说,究竟有何重要意义?
然而,这个时候完全容不得众人感慨惋惜。江月心的手诀刚刚放下,承庆便一个箭步向前,双手一探,竟从双掌中各自生出一片厚重叶片,仿佛是边缘生满锯齿的芦荟叶片,又像是剑龙尾巴上的宽大尖刺,宛若两只巨大镰刀,狠狠砍向江月心束缚着树精的水线!
江月心错失了剿灭树精的最佳时机,正在气闷,一肚子憋屈不知要往哪里发泄,此时看见承庆乍刺儿,那更是怒从心头起,随即暴喝一声,本来就已经结冰了的水线应声变化,竟又瞬时变回了水流之状!
抽刀断水水更流。承庆的古怪叶子再锋利,他却是也无法斩断流水的。
江月心的水线在瞬间不仅恢复了水形,而且仿若一条悬空的天河,自在半空中流动起来,从水人掌中流出,绕着树精身子汩汩如漩,而且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湍急,竟要马上将树精卷没进入那巨大的漩涡之中!
那漩涡以树精为中心,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旋转越大,竟是山呼海啸般平地掀起了巨浪,要连同承庆也都卷将进去!
“月心,阿玉还在那人背上!”周游仍不住惊叫起来,身子亦不由自主想要往前冲去,可他身边的苏也却一把扯住了他,两相用力,结果拉动伤口,疼的周游一咧嘴。
“你现在过去只是百搭!”苏也一边喝止周游,一边又将他往后扯开几步,道,“你还没发现吗,江月心有些失控了……”
果然,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漩涡已经膨大到通天达地的地步,简直就像是将大海竖立了起来!
承庆弓步推手,还在抵抗着那凭空而来的漩涡巨浪,然而在那般水浪声势之下,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企图撼动大树的小小蝇蚁。
少年看起来正在挣扎着,要从承庆背上跳下来,而且一脸焦急地对江月心喊着什么。
只是水浪引动气流翻滚,一时间除了大风和巨浪的汹涌之声,竟是什么音声都无法辨别的了。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40)怒则气上悲则气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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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心真有些气昏头了。他只是将一腔怒火尽数撒在了胆敢挑衅他的承庆身上,却全然忘记了承庆后背上还背着个人。
盛怒之中,江月心只一心操控着漩涡巨浪,完全没注意到苏也带着周游步步后退,避开寒意凛冽的浪头冰锋;也没有注意到杆儿强好不容易结成了一道高高的树篱之网,结果被自己的风浪掀到,登时便狼狈的四分五裂。
水人更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心要用水浪将其卷入撕碎的承庆,他的背上还有一个人正在冲着他不停地呼喝着。江月心只知道自己不能将树精怎样,即便现在自己已经将那树精紧紧圈在了漩涡中心,捏碎压扁任自己揉搓,可是,自己却偏偏不能,偏不能动这家伙一根毫毛!
于是,江月心心中一团邪火,尽数撒向了承庆,他要将树精的这个狗腿子彻底毁灭!
江月心是心动身动,这主意既然打定,便立时引动漩涡水浪,向着勉力支撑的承庆头顶上重重拍下!
这一浪宛若翻天覆地,要是真的拍将下去,承庆碎成渣定然是跑不了的,但是在此之前,承庆背上的那少年定然首当其冲,甚至还要先承庆一步粉身碎骨!
“不……不能这样!”周游急了眼,一把挣开苏也的搀扶,跌跌撞撞迎着风浪往前冲去,心急之下,他来不及去琢磨什么字符术法,只将自己气脉中所有能调动起来的真气,骤然调行至掌心之中,要往劈头盖脸而来的浪头上拍去。
苏也见状,也不再去将周游扯回来,自己反而也跟了上去,行至周游跟前,反手将一张扶摇张贴在了他的后脖子上,一手扯住周游手臂,再往前迈步,她用另一只手单手结印,将周游手掌拍在自己结印的手腕之上,这才同时望空拍出,只见一堵透明的墙就在空中凭空显现而出,正横在江月心的浪头边缘,勉强将水浪与承庆和周游等人隔绝了开来。
“晶石之壁!”杆儿强在旁不由惊呼出声。
“还呆着干嘛?”苏也头也不转,对杆儿强喝道。
晶石之壁是攻防一体的术法,这个术法通过对真气的排列组合,能够形成一堵透明的墙,这面几乎不容易从周围环境中被区分出来的墙,不及可以抵御对方术法攻击,而且还能在对方术法接触到墙的瞬间,将其部分吸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既充实了墙的防御力,又能分化对方实力,造成敌方“自己打自己”的局面。
按理说“晶石之壁”在目前这种局面下,已经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也应该可以阻抗江月心的发疯。
然而,术法再精妙再高深,也只能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锦上添花,所谓万丈高楼,需要深深扎下地基才能拔地而起,空中楼阁注定只能是传说。
因此,在悬殊的实力面前,哪怕术法恰当,也终究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苏也修为不算低,但是也要分跟谁比。跟周游比,她完全可以当他的老师。但是要和灵息深厚的江月心相比,她却只能像是个中学生了。
晶石之壁虽然用在这里恰当无比,但是与江月心磅礴的灵息比起来,却显得有些单薄。那巨大的浪头迎头撞上晶石之壁,重重拍击之下,顿时使这透明的宛若玻璃般的术墙,也变得宛如玻璃一般脆弱了。只听得细碎的龟裂之声,从这里或那里,四面八方地传将过来,预警着这墙的危在旦夕。
苏也自然知道自己和江月心的实力差异。这也正是她提升了周游真气,与之合力维持晶石之壁,并且急忙招呼杆儿强支援的原因。杆儿强的树篱阻拦,和苏也的晶石之壁,单靠哪一个,都无法与江月心对抗,但是,若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却完全可以和这位正在气头上的水人抗衡一会儿了。
杆儿强领会江月心意思,肩臂摇动,立时将无数的青藤唤出,爬山虎一般攀援在晶石之壁上。刚才还在江月心的水浪势头重压之下咯吱直响的晶石之壁,顿时安稳了许多。
可是,支撑着这晶石之壁的苏也、杆儿强和周游三人,却都是额头上冒了汗。虽然暂时顶住了水浪漩涡,但是从晶石之壁上传来的重重压力,却让他们三人完全无法松口气,似乎在每一个下一刻,狂暴的水浪就会冲破晶石之壁,将众人掳进水流之中,并被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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