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名士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鬼游魂
“等着!”丁祇在宫殿里和在帝丘城街头是完全两个人,冰霜覆脸,阴沉毫无生气的迟暮,却时刻睁着他那双要吃人的眼睛。
见卫公很容易,别说卫公了,在先秦时代,想要见到一国之君的愿望真的不算太难。就算是一个商人,只要送钱送对了地方,一样能够见到国君。当下,诸侯国中称王的也就是楚王,而且楚国的王爵是不被任何一个诸侯国认可的,是自封的,还落下一个楚国蛮子的印象。天下共主只有一个,那就是周王。而要见到周王就更容易了,只要有表达送钱的意愿,这位天下共主会表现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热情。
在宫殿的一座偏殿里,边子白见到了卫公。
长髯,这是年纪的关系,男子而立之后蓄须,是这个时代男性成熟的特征。长相倒是不错,慈眉善目的年纪看着有六十多了,一眼望去,还真有点贵气逼人的错觉。
“边子白!”
“公孙鞅!”
“拜见主君!”
“拜见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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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求表扬(求收藏,求推荐)
很好
卫公瞪着眼珠子,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很好这是什么鬼
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古怪地盯着边子白,心说:“寡人是让你说帝丘印象的,而不是来听你赞美寡人的。”
“好在哪里”
卫公说完觉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不会是这家伙和公孙鞅是一路的,都是来给自己添堵的吧
可想要阻止边子白的回答,显然也不太可能,卫公召见臣子是有史官作伴的。史官在官场绝对是神奇的一种生物,他们固执,拒绝任何压迫,而且紧跟在国君的身后,稍微有点让他们不满意了,就大肆宣扬。拿着国君的俸禄,大多数时候却揭国君的丑事,并以此为乐,堪称官场最神奇的生物。
对于史官的固执性格最出名的就要数《左传》里的故事,齐庄公和大臣崔杼的老婆通奸,被崔杼发现之后,杀了两人。这时候太史出现了,崔杼嘱咐太史:“你就写庄公得疟疾死了。”可太史根本就不搭理崔杼,在书上写到:夏五月乙亥,崔杼其弑君。崔杼气坏了,他杀庄公是因为庄公和他老婆羞辱了他,让他戴绿帽子了。前因后果,怎么就把所有的锅都让他背呢
可要是写清楚前因后果,崔杼的脸丢的更大。
气急败坏的崔杼杀了史官,让史官的兄弟接替。太史是职官,也就是职业官,一般都是家族继承制。太史的弟弟刚当上太史,写了和他兄长一样的话:“夏五月乙亥,崔杼其弑君。”
恼羞成怒的崔杼一不做二不休,于是,第二个太史也挂了。
最小的弟弟接任太史之后,崔杼还威胁道:“你怕死吗”
新任太史,也就是前两任的弟弟,攥着毛笔很紧张的点头:“怕死。”崔杼这才满意的点头,自以为人生将圆满。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新任太史还是写了同样一句话:“夏五月乙亥,崔杼其弑君。”
崔杼终于放弃了,估计他这时候才发现,权侵齐国朝野的他,唯一惹不起的是太史这个不入流的小官。
当然,太史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国君左右,神出鬼没的存在。加上早期的史官对于国君的起居并不在意,不像清朝的时候,一份《清宫起居录》暴露的笑料让人捧腹不已,康熙老皇帝为了让几个儿子消停一下,表示自己老当益壮,快六十岁的高龄,却有一夜御女三十余的彪悍记录,展示惊人的男人雄风。意思再简单不过,肾好,身体就好……老头想法挺有趣。
再比如晋国有一位国君,晋景公,击败了春秋楚国最强时代楚庄王,展现了霸主雄姿,可却淹死在茅厕里。如果当时边上有太史跟随,他能死地如此窝囊吗
面对太史,碌碌无为的人紧张。
心怀叵测的人也紧张。
就算是坦荡的人,说不定也会被写歪了。
偷偷拿小眼珠子瞄了一眼太史,卫公发现太史一如既往的呆在了大厅的角落里,伏案等待卫公的问话。当然少不了春秋笔法,捡重要的记录。
指责君上的过错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在还没弄清卫公的喜好之前,他可不敢这么做。就算是弄清了卫公的喜好,他还是不敢这么做。多傻啊!揭国君的伤疤,惹怒了国君能有好果子吃思前想后,决定说好话。开口之前,他还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下这座大殿的环境,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太史,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对方还自认为优雅地对他笑了笑。不久之后,他才明白这哪里是优雅啊!简直是阴险:“卫人淳朴待客热情,百姓有一年之存粮者十之五六,仅此一项,乃大治;次序井然,施政有道,以不变应万变,百姓不惧官吏,可见国以百姓为重,爱民之心无以言表;商业繁荣,街头商贾云集,码头云帆通达,人人脸上有喜,可见官吏执法有度,盘剥甚少……”
姬颓觉得边子白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啊!字字珠玑,虽说卫国眼下如此的大好局面,并不是他的功劳。可他也在卫公的位子上二三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心中欢喜不已,越看越觉得边子白顺眼。
公孙鞅如同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他一直以为边子白是君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进谗言。
主子被夸奖,做奴才的当然会有荣耀,丁祇朝边子白的方向点点头,或许表示他以后会照顾边子白在帝丘的生意往来。不过,他其实也觉得没有必要,就边子白这份机灵劲,不当官,那不是白瞎了吗
而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大殿里的第五个人,三角眼精光乍现,宛如剑芒。
“哈哈哈,寡人做的如此好吗”
卫公姬颓兴奋的大笑起来,表情如同迷醉的萨摩耶,整个人都嗨起来了。眼神鼓励地对边子白接连使眼色,意思就好像是说:“继续说,继续说。”
边子白一脸懵懂,他刚才好像说的是客套话吧
这和去邻居家借酱油,发现邻居家小学三年级的儿子笨的惊天动地,却还一个劲地夸对方聪明、机灵,好话不要钱地往外送。真要实话实说,酱油肯定是借不到了,说不定会被愤怒的邻居泼在自家大门上。
这是还邻居,平头老百姓的往来都要小心应对,更何况边子白此时面对的是卫国的国君
而边子白最早接触,也了解最深的就是律法了,这玩意不像是各家的典籍那么珍贵。不至于烂大街,可要是想借的话还是能够借得到的。加上官衙也有可以借阅的律法,就
第022章 奸佞之相(求收藏,求推荐)
“怎么没有腥”浏览菜单之后,卫公诧异地询问。
腥是一种没有煮熟的肉,专门用来祭祀。
“按规矩,应该可以用少牢吧!”
“太靡费了。”
卫公和丁祇两个人窃窃私语,他看不出来什么叫‘四季干果’,什么叫‘六冷盘’、‘八热炒’,很聪明的决定用少牢的规格去套取。《周礼》天子祭祀用太牢,诸侯用少牢……这是最高规格的祭祀。祭祀的牛羊等叫牺牲。所以,在战国绝对不要谈论牺牲精神,这个词的用意在战国完全是两个意思。
太牢:牛、羊、猪三牲;少牢:羊、猪,唯独缺少了牛。按照祭祀的流程,腥是将整牛整羊整猪还没有煮熟的情况下献祭,也就是外皮烫一烫,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牺牲未成熟,卖相会很好,煮熟煮烂了,祭祀起来就成了一堆肉了。
掌管煮肉的官员是庖丁,以前也说过了,这是个官。在宴飨开席之前,国君会亲自将肉块分开给臣子。
肉,是珍贵的食材,宴会无肉,主人脸上无光。就算是卫公姬颓也是如此,他一直在犹豫,是杀羊好呢,还是杀猪好,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可现在卫公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牺牲。
第一部分,四季干果,肯定没肉啊!干枣、无花果,这些他要是都看不懂,岂不是这辈子都白活了吗
第二部分,菜名很独特,看着像是有肉,可他心里打鼓啊!水晶猪皮冻、口水鸡、凉拌木耳、凉拌三丝、白切羊肉、时令拌莴笋。
别说第三部分的热炒了,第二部分的食材卫公和丁祇都分不清楚。有些更是闻所未闻,莴笋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怎么吃,因为人们固执的认为这种菊科植物是用来看开花的,而不是用来吃的。作为边子白在野外发现最壮硕的野菜,他决定让莴笋登上宴席的舞台,成为一道清新爽口的时令小菜。
而有些食物,明明丁祇都能想象出这种动物活着的时候的样子,可为什么加了两个字之后,就不认识了呢
卫公很纠结,他总不至于若告诉边子白很多菜他都没有听到过,就这等见识,肯定要丢国君界的脸啊!卫国就算是再弱,也是拥有数十个城池的国家,他可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总不至于像是一个乡下的野汉子似的,咬着手指头幻想美食的滋味吧
好在边子白很贴心的介绍起来,考虑到参加酒宴的不少宾客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很多菜都会选择软糯的口感,不会因为食物难以咀嚼而让宾客扫信而归。
关键还不是不认识,而是被吓住了。边子白虽说提供的也不过是家常小炒,他也不是厨子出身,真要上手恐怕做起来也不如庖厨会好吃。但他指挥做菜总可以吧!
即便边子白是个二把刀吃货,还修炼不到顶级吃货的水准,可他还是给卫公这个战国时期卫国的国君,如同土包子一样的暴发户好好上了一课,这一课的名字就是吃货的修养。美食家很多都是顶级大厨,为了一口吃的,硬是修炼厨艺,这一点恐怕大部分吃货都做不到。
“主君并非为了祭祀先祖而筹办的宴会吧”
“这倒是没有。”卫公愣住了,随后好笑的摇了摇头,给人一种迟疑的感觉。卫公习惯了祭祀的日子才大宴群臣,倒是走入了固定思维之中。这时候才想到,原本并非是祭祀,那么礼制就不需要生拉硬套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就缩减祭祀的部分,就当成是一场聚会,大家欢歌畅饮,太多的仪式会让人觉得隆重,却畏首畏尾。酒宴就应该是欢快的,让人放松的时候,而不是板着脸训斥人的场面。”边子白提议。
“善!”
卫公觉得很有道理啊!卫国的官员,要么就是应声虫,他说什么就什么,从来不敢有反驳。要么就是犟驴,他说什么偏偏就不答应,硬是要和他唱反调,然后以郁郁不得志的状态去别国发展。这种人最可恨了,丫要是讲出个一二三来,他是那种刚愎自用不讲理的人吗
“那么小子以为,不防将聚会的时间放在中午左右,地点就在卫宫果园,值此蔷薇盛开之际,公可用赏花之名来筹办宴会。一来显得主君性格高雅;二来,春意盎然之际,令人心情舒畅。宴席一个半时辰之后结束,那时候天色也不晚,饮到恰当好处,人微熏,飘飘然而归,此乃神仙之境也!”边子白建议道,对于筹办地点,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意见。可既然他筹备的宴会对这个时代来说是颠覆性的,那么找一个环境优美地方,提高酒宴的逼格就更为重要了。大殿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还是算了。
卫公想了想,在桃园里赏花喝酒,确实很让人开心啊!而且边子白给他描绘的场景,让他向往不已,那种神仙般的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感觉就像是白活了一样。拍案畅快道:“大善。”
“至于菜的样式,主君还有要更换的吗”
这是个难题,没有吃过的东西,卫公
第023章 老倔驴
边子白和史官打起来了。
卫公应该帮哪个
问题是,他哪一个都不想帮。
卫公很纠结,按理说边子白是新卫人,他不该偏向这个没有家族庇护,没有贵族关系的少年人,要不是边子白在帝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都不带拿正眼看他的。可在卫公眼里,边子白很有眼力见,他有种当国君三十年,终于遇到了明君和贤臣携手的那种感觉。至于,史官……很恶心人啊!卫公姬颓不知道在梦里想要弄死史官多少次了,可当第二天史官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任何一个君主都不会喜欢史官,就算是贤明的君主也是如此。而卫公恰恰是根子不牢靠的主君,他是杀了他侄子,也就是前任卫公之后,才当上了卫国的国君。就算是史官不告诉他在《卫史》上的记录和评价,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将被抨击成一团臭狗屎。
弑君之罪,罪大恶极。
当然,他的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兄弟当卫公。所以,卫公姬颓很尴尬,他可以是一个英雄,也可以是一个坏蛋。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不过是在史官的刀笔之间而已。每次问史官讨要那段宫廷政变的记录,都被史官以各种理由拒绝。他早就有很不好的感觉了,至少他的前任在《卫史》记录中的表现很糟糕,是以一个大逆不道的形象留存史书的。很可能,卫公姬颓的结局和他那个被自己杀死的侄子一样。
“既定事实,不容更改!”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基本上每次的回答都是这个套路,卫公心里猫挠狗抓似的难受,可对史官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属于又臭又硬,谁也奈何不了他的存在。
面对战斗力爆炸的史官阶层,卫公姬颓迟疑了,踌躇了,不安了,帮边子白说话,那么是他立场不坚定,史官再不济也是士大夫阶层的一员,官阶不高,却不可或缺。再说了,边子白还没有彻底打算做一个卫人,这在称呼上就能体现出来。
可要让卫公姬颓帮着史官句容说话,他有心理会膈应到不行,像是自己故意去犯贱似的。
卫公沉默不语,丁祇当然也不会说话。两人急匆匆赶到了大殿外,站在老远,就能听到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大呼小叫。大殿外也已经围了不少人,有踮着脚跟想往里瞅的宫女,有被侍卫嫌弃在边上的宦官,还有占据有利地形,一个个笑地没有正形的卫国宫廷侍卫。眼前乱糟糟的局面让丁祇这个大内总管很是恼怒,手下的散漫,似乎在嘲笑总管的无能。丁祇气势全开,怒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
宫女、宦官、守卫顿时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公孙鞅在边上劝架的话,他插不上话,一个老的,一个小的,说话都是铜盘接豆子般地利索,根本就不是他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能够摆的平的。至于拉架,更不成了,边子白抓住了太史句容的领子,后者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差扭打在了一起。边子白说要用老拳报答史官的胡编乱造,老太史不甘示弱,表示自己的老头拳修炼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想要拉开,恐怕也不是公孙鞅能办到的。因为力气用大了,怕伤到年纪不小的太史句容,闹出个打伤老臣子的罪过。接下来很可能会被史官们大书特书,成为卫国历史上的大反派。
公孙鞅想要青史留名,可不是留下骂名。
至于帮边子白,他真没有这个打算。两人非亲非故的,连朋友都算不上,值得让他以得罪太史的代价帮忙吗不得已,只能当个两头受气的和事佬。
“两位,两位,消消火,别让人看了笑话!”
太史扭头盯着公孙鞅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球却流露出挑衅的味道,意思再简单不过,老头子自信心爆棚,有信心连公孙鞅一起削死:“小子,你说说,你是哪头的”
站队!
凭什么啊!
公孙鞅有点坐蜡了,逼着被站队,这太史将自己当成什么了在卫国有这个资格这么威迫他的人也就是卫公一个,仅此而已。史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也不想一想,谁在平日里会拿眼高看他哪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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