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遇故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隐青山
这两个丫鬟一高一矮出落的娇美动人,尤其穿红色衣裳的这位,美目灵动、唇红齿白。
给十八岁高龄的继女身边塞两个貌美的丫鬟,不
威胁
千金贵女想要出门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也不必征求一个丫鬟的同意。傅晓晓为何要把自己见乳母的意思告诉她的丫鬟呢其实不过是因为她需要一个人去把自己的意思递给原主的小妈,让她明白自己有要求,她如果想让自己尽快去死只能尽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
于是第二日一早,傅晓晓照着旧日的惯例去给伯夫人问好时,顺道提出想在临终前见一见自己那位乳母,伯夫人非但不觉意外反而将她一阵猛夸。她说:“月儿,你这孩子真是一惯的知礼又孝顺。”
说傅诗月孝顺乳母那不是拐弯抹角的骂原主的亲娘下贱吗傅晓晓听得明明白白却假装听不懂,她现在身处劣势没功夫占那点口头上的便宜,倒不如忍这一时之气赶紧离开伯府这个是非之地。
“母亲缪赞了,孩儿不过是想临死前再看一看乳母,若乳母有话要带给我娘,我去了地下也好说给她听。”
话落,傅晓晓便看到坐在正堂椅子上的伯夫人身子抖了抖。她在害怕,尽管害怕还是故作镇定道:“如此也好,我这便点了人送你过去。月儿,你要记得早去早回。”
傅晓晓忙行礼道谢,“孩儿一定尽快回家。”
伯夫人遂点了几名丫鬟、婆子和护院陪傅晓晓去往芳庵,大概昨天辛红那丫鬟给伯夫人递过话,各处动起来的速度令人惊叹。转眼间,马车已在城外咕噜噜前行了……
芳庵在京城郊区,地处山明水秀之地,那里风景秀丽常年住着修行的尼姑,以及一些京城中贵族家的女眷。
像原主,就在此以养病的名义住了一年。而其他贵族女眷或是因欣赏这里的景色搬来小住,或是在家中犯了错被罚来此思过。总之,芳庵因着这些勋贵们的青睐而香火鼎盛,庵内房屋林立阔朗堪比皇家寺庙。
从京城南门出发,马车要行近两个时辰才能行到山脚下。所以一般要想当日来回的京城人士,必然早早离京,天色未晚时便归才能在城门下钥前回来。
傅晓晓不知这其中的内情,自然也不晓得伯夫人的意思是当晚便归。所以马车行进途中如何颠簸也始终没停,而明明不晕车的傅晓晓和原主在这颠簸里吐得七荤八素。
“大姑娘你再忍一忍,唔……”辛红一边安抚傅晓晓一边自己欲吐未吐。
身为原主的贴身大丫鬟,妙晴和辛红自然也跟在马车里,此时三个女人东倒西歪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就在这生不如死的颠簸中,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外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好似一下子除了她们主仆三人所在的车厢再无其他。
“车夫,怎得停了”身为大家闺秀不能主动去翻马车帘子,唯有隔着帘子问一问了。
……外面无人回应,反而有什么人在抖索着发出恐惧的哼声。三人不由得恐惧非常,眼波流转间身为丫鬟的妙晴被赋予重任般地爬向马车门处,她想掀帘看看外面,辛红则转身想去翻车窗帘。
结果车门外帘子还未被撩开,妙晴就被人拉着一只手臂拖下了车。跟着车窗外伸进来一把刀横在了辛红脖颈上。
“下车!”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听到一个男人命令道。
“英雄饶命!我……我只是丫鬟,我……马上下车,您能先把刀挪一挪吗”辛红声音哆嗦,身子也跟着哆嗦。
那人听到辛红的话立时便笑了,然后对方把刀抽回去,说:“赶紧下车,不要耍花样!”
辛红苦着一张脸手脚并用的向车门爬去,过程中非常老实,连一眼都没给傅晓晓。
傅晓晓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这是遇上劫道的了。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虽然跟辛红一样吓得浑身发抖,可仍旧强制镇定的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辛红爬下了马车,马车外响起一个粗狂的男声,他说:“车里的人不要磨蹭,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去请你不成”
傅晓晓握紧手掌,她不敢出去,因为没了马车的阻挡她面对的就是血肉与刀枪。任何时候她都不愿让自己去冒险,于是只得强作镇定道:“今日大幸,竟是遇上了各位绿林好汉,不知各位是求财还是求旁的”
门外的一众人被恭维了自然心情很好,哈哈、嘻嘻笑声不断。忽然,一人吹了一声口哨,自觉礼貌地对马车里的傅晓晓说:“姑娘若不介意不如现身一见”
傅晓晓掐了一下大腿,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便起身缓缓走出马车。马车外阳光耀眼,她用手挡了阳光才看清围在马车周围的一众人。
人数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多,总共不过十几个人而已,但个个儿凶神恶煞将她们两辆马车围了个严实。
这群人的长相一看就非良善,有的满脸络腮胡子,有的蓬头垢面,还有的脸上长着可怕的疤,但穿着却是普通,就像来时路上傅晓晓隔窗看
英勇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和傅晓晓坐在一起的两个丫鬟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连丫鬟都知道,这帮人很可能将他们引到别的地方,然后再秘密地做些符合他们身份的事。
“姑娘,咱们怎么办”辛红眼睛红红像极了柔软可欺的兔子。
傅晓晓沉默不语,她能有什么办法想想,即使在安全系数较高的现代一不小心还会遭遇不测,何况身处危险系数极高的古代了。
此时地傅晓晓对于离开伯府后的日子想都不敢想了,因为离开就意味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马车走得很慢很慢,前所未有的慢。她和两个丫鬟此时没半点不适,傅晓晓知道这不是车夫体谅她们,而是因为害怕这群强盗暴起杀人。
忽然,“咻——咻——”半空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这让傅晓晓不自觉身体发抖,再看两个丫鬟已经大哭着拥抱成团。
“大哥,黑吃黑”有人语气紧张地问那位带疤男。
“哪来的黑吃黑这分明是官府的人。”带疤男怒喝道:“冲出去!”
马车外面一片混乱,刀剑相撞的金属声,箭矢纷纷地破空声,以及血肉被划开的声音和属于人的惨叫声。每一声都让马车里的三人怕上加怕,忽然车帘被掀起,带疤男闯了进来。然后马车飞快奔逃,车里的三人瞬间滚成一团。
马车外,有人急切道:“大哥,我中箭了。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快逃。”
不等那带疤男人回应,马车外就没了人声。带疤男狠狠呸了一声,掀开车帘坐到了车门前驾车继续疯跑,车厢内的三人此时已经适应了马车内的颠簸,勉强可以稳住身体。
“姑娘……”妙晴才十三岁,这接连的变故已经把她吓坏了。小脸苍白,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
傅晓晓没办法继续镇定下去,她很怀疑马上再这么疯跑下去迟早要翻车。就在她寻思策略的时候又有人跳上马车,晃动地车帘外,来人一身骑马装,膝盖、肩膀等处都覆盖着甲片。他跟那名强盗动手,明显在防御力上占了上风。
果不其然傅晓晓眼睁睁看着那带疤男不敌翻下了马车选择逃遁,跟着,那身穿骑马装的男人也翻下马车紧追不舍,于是车上此时便只有傅晓晓和两个丫鬟妙晴、辛红。
指望俩个只会抱头痛哭的丫鬟去控制马车是不可能了,傅晓晓只得自己爬出去。庆幸的是缰绳没有掉落,可能马夫或者造马车的人早就预料过这种情况,在车辕的两边都有勾住缰绳的铁环。
傅晓晓费力的伸手,刚勾住缰绳马车上再度跳上来一个男人。两人一同扯住缰绳,齐声厉喝:“吁!——”
马车慢慢降速,终于稳稳地停了,一时间马车内外四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傅晓晓仰头看向蹲坐在马车上的男人,来人一身红色为底金色绣纹的骑马装。根据先后两人骑马装的样式便看得出,来人比之前那位身份要高。只见男人一双狭长的双眼看过来,哪怕平视看你也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那眼神让傅晓晓后知后觉地想起古代女子是不能随便盯着男人瞧的,于是她垂目道:“多谢公子相救。”
此时马车已经稳稳停下,那男人跳下马车,声音舒朗好听,道:“姑娘言重了。依在下看,即使没有在下姑娘也能自救。”
“公子不必如此说,若不是……”傅晓晓正要说什么,对方却伸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只听对方一脸欣赏地说:“若非姑娘刚才机智有心拖延,在下未必能不费一兵一卒一举拿下这伙四处流窜的盗匪。说来该是在下感谢姑娘。但不知姑娘芳名,若肯告知在下定向上锋汇报以作嘉奖。”
傅晓晓再次抬眼看向这人,心中不禁冷笑。嘉奖她一个女儿家能得几分好处最后说不准便宜了那个不管她死活的生身父亲,若如此不如不说得好。
谁知不等她想好如何拒绝,马车内的丫鬟倒是率先开了口,只听辛红几分得意道:“公子若有心便来西城伯府傅家,我家姑娘还未出阁名讳不便透露,
哭诉
天色昏暗,微风清凉,距离京城城门外一里处一行人纷纷停下。傅晓晓知道,那位秦郡王顾及傅伯府嫡出姑娘的名声不会将她送到家门口
果然,车窗外传来哒哒地马蹄声,李宸轩驾马来到傅晓晓所在的马车前,声音里尽是上位者才有的威严,“估计傅姑娘名声本王便送到这里,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待本王进了城门后再行出发!”
傅晓晓隔着厚厚地车帘,温声道:“多谢王爷,您请自便。”
不一会儿,车窗外无数马蹄声哒哒跑远,周围几分寂静让这古代的夜变得几许骇人。
就在傅晓晓估摸时间要车夫赶车时,马车外传来辛红的声音。
“姑娘,眼见进了城,姑娘便饶奴婢这一回吧!”
傅晓晓想着这一路也是难为了她,便说:“你进来吧!”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手脚并用的走了进来。傅晓晓知道她会很狼狈,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狼狈。头发散乱,应该是中间追车追的;裙边尽是泥点、尘土,这是走路走得,再看她满脸疲惫,满眼愁苦的模样……傅晓晓心中生出几分愧疚,她不是古代那些把这视作理所应当地贵女,自然也没想到只是跟车竟让她这么辛苦。
“回去后休息几天,这几天便不要在跟前伺候了。”傅晓晓说。
不曾想那丫鬟竟跪倒在马车里,声音里带了哭腔,“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
不解的看向坐在一边的妙晴,她也是一脸地不敢置信。这让傅晓晓很不解,难道不在跟前伺候人比罚跟车还要严重
既然如此,傅晓晓便改了口道:“念你是初犯便休息一日,后日再来我身边伺候。”
“谢姑娘。”辛红深深给傅晓晓叩头,起身时双腿差点站不住,还是一边的妙晴扶了一把。
经此一事,傅晓晓发现自己要学得还很多,起码原主保留的记忆和自己曾经受过的培训都不能让自己在这个古代和顺地生活。
回到傅伯府,傅晓晓便听下人说傅伯爷回府了。听到这一消息,任何一个经历昨日被逼自杀的人都会怀疑:这当爹的是卡着点回来的吧毕竟,按照原计划,此时的原主已经把自己吊死了。
傅晓晓没有去见那个便宜爹,而是让人传话说自己今日太累了,等明日一早再去探望父亲。
洗了澡,躺进柔软地床铺里傅晓晓很快就睡着了。大约是自一直躲在马车里,并未亲眼见到士兵与那贼匪互砍,因此这一晚她也没做噩梦。
只是,被打劫这件事傅晓晓忘了,别人未必能忘。尤其她是被领军五万的秦郡王给救了,这些经历或多或少让某些人难以安枕了。
次日一早,傅晓晓一边独个儿用餐一边将昨日如何在伯府中保住性命的计划又想了一遍,却不想那伯府夫人又一次带着自杀工具上门了。
呵,那便宜爹果然晓得自己闺女的境遇,却不曾想他压根不在乎,真是冷血无情到了极点。
让人撤了饭桌,傅晓晓摆好架势等待来人。
看到那走路聘婷的小妇人,傅晓晓便开始唱念做打的哭道:“我的娘啊,你怎么就舍下月儿去了呢女儿现在被那个丧良心的后娘逼得要去死啊!让我死就算了,谁叫我让爹爹蒙羞了呢!可月儿想戴上娘的首饰去见一见娘啊,结果也不知哪个手欠的顺走了娘留给我的东西,娘啊,你夜里去找她帮月儿把首饰讨回来啊!”
伯夫人听到这话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前,这一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晓晓继续假哭,手一扬扔了个杯子出去,正好落在那伯夫人脚边。
“娘啊,你为为何死得那么早
撒泼
骄阳当空,傅晓晓坐在院中的花藤架下用毛笔描着一副画。因为季节的缘故,花藤的叶子非常应景地飘落,花藤架下地女子身穿斗篷,悬臂抬腕,一副水墨秋景跃然纸上。
“姑娘画得真好!”妙晴伺候一旁,为自家主子奉上一盏热茶。
傅晓晓但笑不语,她这画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特训了一个半月而已,就像她认得繁体字却读不懂那不带标点符号之乎者也的书。
“妙晴,该用午饭了。”傅晓晓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对丫鬟道:“你去厨房看看。”
“是。”妙晴屈膝行礼,道:“等奴婢收拾一下这里……”
“不必收,我在那边廊下用餐,一会儿还来这里。”傅晓晓将擦过手的毛巾扔到桌上,抬脚往客厅走去。
妙晴没再多说,走出院门直奔厨房而去。
傅晓晓坐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上面晦涩难懂地字。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畏畏缩缩走了进来。
“不是让你休息一日”傅晓晓头也不抬,兀自看着手里的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另一个贴身丫鬟辛红,她跪倒在傅晓晓脚边,道:“奴婢已经好了,姑娘让奴婢来当值吧!”
“你有心了,只是你脚还没好,我怎么忍心”傅晓晓放下书看着脚边地少女说:“我并非苛刻的主子。”
“奴婢晓得姑娘不是那样苛刻的主子。”辛红的头深深埋下去,“是奴婢不知礼数忘了身份,姑娘罚奴婢是应该的,只求姑娘不要赶走奴婢。”
傅晓晓皱眉,“辛红,你主子我就要被夫人逼死了,你跟着我并没有前途,何不乘此机会离了这边另寻他处安身。”
“姑娘,万不可如此说。”辛红跪直身体,“您是伯府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只要您想,伯爷不会真放着您不管的。”
傅晓晓挑眉,问:“那为何今日不曾听到爹爹照拂我,反而是我那后娘又拿上那白绫来继续逼我去死。”
“姑娘,伯爷并未放着您不管。”辛红急道:“只是伯爷又连夜去了任上,这一去只怕又要十几日方能归。”
傅晓晓听了此话并未觉得安慰,只是觉得自己的计划要加快步伐,否则那个一家之主只怕是仍旧如缩头乌龟一般不敢露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