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15端木景晨
他说出来,众人不敢不笑,而后三爷又接腔,众人就附和着笑。
不仅仅是三爷,连盛修颐和二爷盛修海也被迫说了好几个段子供大家取笑。二爷盛修海在盛昌侯面前还是放不开手脚,有些畏畏缩缩的,三爷就起哄:“二哥说的这个,咱们早就听过了,要罚二哥三杯!”
盛夫人知道盛昌侯最不喜欢二爷,被三爷这样一提醒,说不定盛昌侯要骂二爷几句。
到时,好气氛又没了。
她忙给三爷使眼色,又瞧向盛昌侯。
只见盛昌侯眉角微挑,淡淡道:“既然你懂得分辨好坏,不如你做个令官。谁说的不好,就要罚谁。”
这话是对三爷盛修沐说的。
众人又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盛昌侯会这样说话。
他们记忆中,盛昌侯从来不会渲染气氛,他只会弄得一家人不欢而散。从前他有些喜怒无常,有时一句话不对脾气,顿时就发作骂人。
如今真的有些不同啊。
是因为怀里的诚哥儿
诚哥儿可能有些累了,歪在盛昌侯怀里不时打着哈欠。乳娘乔妈妈要抱他,他马上就哭起来。
盛昌侯只让把他抱在怀里。
三爷听着盛昌侯的话,同样惊愕。可看着盛昌侯的脸色,不像是说反话,当即笑道:“行啊,我做个令官。不如把前年春上淮南庄子里送来的桃花酿搬出来,谁说的不好就罚酒如何”
盛家在安徽境内有很多庄子。
淮南有处的桃花酿很是有名。庄子上的管事最会与人打交道。他承诺觉得不用酒方赚钱,还送了好些名贵东西,就得到了当地最好一家酒坊的秘方,每年做了桃花酿送上来。
前年的雨水很凑巧。用料几十年难得一遇,就酿了三十坛。
盛昌侯也爱酒,品过之后,觉得那酒已经是上品,可遇不可求,就让人存在窖里,有重大喜事才搬出来喝。
去年过年时搬出了两坛。三爷一直回味说好喝。可盛昌侯的东西,他不敢打主意,也就是偶然路过盛夫人的储物室时眼馋看两眼罢了。
今日见盛昌侯是反常的好心情。三爷不知下次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心情,当机立断讨要那酒。
盛夫人就偷偷给他使眼色,让他莫要惹恼了盛昌侯。
盛修颐和二爷盛修颐就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也回味那酒的美味,却不敢公然去要。既然三爷开口了,他们兄弟也想沾沾光。
盛昌侯看了眼三爷,犹豫一瞬才道:“不行。明年你娶媳妇,我准备用它待客。现在喝了,到时没有好酒。拿什么款待上宾”
“留在三爷娶媳妇喝……”二奶奶忍不住笑起来,“三爷,您在忍忍,明年三月就能喝到了。”
其他人也跟着笑。
盛夫人也打趣三爷:“别胡闹,你爹爹才是深谋远虑。你娶媳妇是正经事。”
三爷顿时不自在起来,咳嗽着转移话题。
众人又是笑。
倘若时间倒回半年前,盛家没人敢想象,盛昌侯居然会拿三爷取笑,也没人会想到,今夜能和盛昌侯守岁说笑。
东瑗也跟着笑。她的目光。不时落在诚哥儿身上。他依偎在盛昌侯怀里,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那模样好似瞌睡的人,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睡着。
他还微小摆头,好似让自己清醒些。
看到这一幕。东瑗恍若是自己的错觉。那么小的孩子,他干嘛要控制瞌睡小孩子不都是想睡就睡么
诚哥儿透过众人,也看到了母亲。
他裂开嘴冲东瑗笑。
东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孩子着实令人惊讶。
然后他又转动眸子,笑了起来。东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盛修颐的长子盛乐郝正在看诚哥儿。
诚哥儿发现盛乐郝看他,就冲他笑起来。
盛乐郝呆住,片刻才收回目光。
而后,三爷又逼着大家说有趣的话,东瑗的注意力也从孩子们身上挪开了。
可坐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盛乐芸和盛乐蕙好似发现了诚哥儿的不同。两人看着诚哥儿,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
盛夫人留意到了,就问盛乐芸和盛乐蕙:“芸姐儿、蕙姐儿,你们看什么呢”
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盛乐芸和盛乐蕙姊妹身上。
盛乐芸不太习惯大家的目光,她脸微红,指着诚哥儿脱口道:“诚哥儿……诚哥儿他困了,他……他又没睡……”
她们姊妹俩也看到了诚哥儿的异常。
诚哥儿就挣圆了眼睛,好似在否定盛乐芸的话,在向众人证明他一点也不困。
一直注意诚哥儿的东瑗心里一个咯噔。
她对诚哥儿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可是他瞪眼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盛夫人稀罕得不行:“瞧瞧,诚哥儿精神着呢。谁说咱们诚哥儿要瞌睡”
盛夫人话音刚落,诚哥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很不给盛夫人面子。盛夫人却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东瑗也啼笑皆非。她上前一步,要抱过诚哥儿:“爹,诚哥儿一向多睡,只怕是真的困了。媳妇抱他去歇下了。”
盛昌侯眉头轻轻蹙了蹙,有些舍不得诚哥儿,又烦东瑗这个时候来要孩子,是多么
第234节变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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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瑗感觉这是她离开薛家的第一个除夕夜。
虽然她去年的除夕就是在盛昌侯府渡过的。
去年,盛修颐还在西北,生死不明;盛昌侯跟平常一样,紧绷着脸,饭桌上鸦雀无声;二爷和三爷小心翼翼吃着饭,不敢开口,怕引火烧身。东瑗那时没有管家的权利,她还怀着诚哥儿。
盛夫人怕她辛苦,没有留她守岁,让她早早回了静摄院歇息。
去年的今夜,没有留下任何美化的印象。
而今年的除夕,原本一切够大家回味一年的,却被最后盛昌侯的态度打乱。他虽然对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态度和蔼,对二爷盛修海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喜;对盛乐郝,更加没有半分和颜悦色。
东瑗大约摸透了盛昌侯的脾气:他讨厌谁,不会轻易改观。
虽然他现在对诚哥儿不错,对东瑗也很信任,可他对东瑗依旧很是冷漠。虽然理智让他明白,东瑗不会背叛盛家,所以他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东瑗。
可他并不喜欢东瑗。
一直到了凌晨,东瑗才和盛修颐回了静摄院歇息。
虽然东瑗有很多话想和盛修颐说,可想着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他们不仅仅要迎客待客,还要进宫去拜年;而后又要去薛家拜年,忙起来定会很累,她就把想说的话压下,服侍盛修颐歇下了。
盛修颐也有话跟东瑗说,可见她神态疲惫,话就咽了下去。只是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都只是略微小睡了一会儿。
刚到寅初,东瑗就醒了。她轻手轻脚起身,喊了罗妈妈、橘红和寻芳、碧秋上前服侍她,换了郡主的朝服。装扮起来。
等东瑗差不多穿戴整齐,盛修颐才醒。
他看着东瑗的穿戴,有些心疼道:“离进宫的时辰还早。怎么现在就换了朝服”
朝服压身,穿着并不舒服。
东瑗莞尔:“还有家里的事要做,我怕到时来不及。先换好衣裳,而后不管家里事弄到什么时候,总不会担心进宫失了礼仪。”
盛修颐无奈笑了笑,他觉得东瑗有些紧张。
其实东瑗是有备无患,生怕手忙脚乱。
盛修颐也起身。换了朝服,和东瑗用了早膳。东瑗去了花厅见家里的管事婆子们,把今日具体事宜都吩咐下去。
盛修颐就去了盛夫人那里。
众婆子见东瑗这样庄重打扮,在她面前突然就有了几分忌惮,个个敛声屏气。
“今日我要出去拜年。家里有什么事要我拿主意的。就问寻芳姑娘。”东瑗最后说道,“寻芳的话就是我的话。倘若你们不服,等我回来再申辩不迟…”
众位婆子的目光都睃了下寻芳,露出艳羡神色。
寻芳大大方方回应着她们的眼神,颇有气势。
可回到内室的时候,她满掌心的汗,低声对东瑗道:“大奶奶,奴婢年轻,怕不懂事。做错了什么,丢了大脸。不如让罗妈妈管着,奴婢就替罗妈妈跑腿……”
有事罗妈妈拿主意,寻芳帮着跑腿,不知情的人,照样以为是寻芳拿主意。这样。既万无一失,又没有当着管事婆子的面露怯,损害东瑗的威信。
东瑗心里称赞,冲寻芳笑道:“妈妈年纪大了,我舍不得她如此操劳。你年纪轻,正是替我分忧的时候。别怕,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待我行令,家里的管事婆子们就算不怕我,却怕侯爷的鞭子。你放心办事即可,别叫她们小瞧了我屋里的人……”
寻芳这才想起来,从前侯爷替夫人处置内宅事务的严厉残酷。
现在家里的管事婆子们,都是从侯爷手里精挑细选的。她们办事能力也许不是最佳,却是绝对的听话服从,不敢刁钻为难主子。
寻芳是替大奶奶行令,家里那些婆子们应该不会轻待她。
想着这些,寻芳的胆子就大了几分,跟东瑗行礼道是:“大奶奶,奴婢不会给大奶奶丢脸。”
东瑗欣慰一笑,又让碧秋去帮衬寻芳。
等她们走后,东瑗就喊了罗妈妈和橘红到跟前:“……你们的差事我都让寻芳交给旁人。大年初一、初二这两日,你们都歇歇,不用进来服侍。”
过年家里人来客往,东瑗又是新近管家的,自然很多事。她身边得力的,橘香还在月子,蔷薇出嫁,倘若罗妈妈和橘红再走,就没什么能干事的。
罗妈妈也想趁着大年歇一两天,可她不是普通的仆妇,对主子只是尽忠。
罗妈妈和东瑗不仅仅是主仆,她们情同母女;橘红跟东瑗,也是从小服侍的,两人似姊妹般。
“大节底下,多少事要忙啊”罗妈妈婉言拒绝东瑗,“你一双手一双眼,能看多少事我们歇了,岂不是要练你一个人要不然,让橘红先歇几日,妈妈等过了十五再说……”
橘红见罗妈妈把她撇下了,顿时不高兴叫起来:“妈妈,瞧您说的。您都不歇,我是个什么东西,单单让我过年歇两日”
东瑗看着,忍不住笑:“你们的心我还不知道如今侯爷和夫人还健朗着,家里能有什么大事我让你们过年歇两日,还有旁的用意……”
罗妈妈和橘红一听还有旁的目的,顿时就不再多言,只是看着东瑗。
“……妈妈和橘红从小在我身边,虽然现在很多事不用你们管着,可你们在我跟前,是最体面的。大年初一初二的休息,也只有夫人身边的康妈妈和二奶奶身边的葛妈妈有这样的机会。我房里的给了你们,就是让人知道,不管将来谁管着我房里的事。我身边的老人永远都是最尊贵的。这样,那些后来的丫鬟就知道规矩。”东瑗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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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变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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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进宫拜年的消息,让盛家众人各自心口一跳。
盛昌侯忙让外院总管林久福再去打探到底何事。
而东瑗则搀扶盛夫人回了元阳阁。
既然不用进宫,就不用再穿戴朝服。东瑗和康妈妈上前服侍盛夫人换了家常的褙子,香橼和香薷在一旁帮衬。
盛昌侯则去了外院。
“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吧。”盛夫人轻笑着对东瑗道,“这衣裳穿着不自在,换了衣裳再到娘这里说话。”
东瑗道是,带着丫鬟就回了静摄院。
看到东瑗现在突然归来,罗妈妈和几个服侍的丫鬟们都吓住,忙上前服侍,又问怎么回事。
东瑗就把不用进宫请安的话,告诉了她们。
这些大事,丫鬟婆子们不敢接腔,几个人默默替东瑗卸了头上沉重的贵饰,换了家常的折枝海棠对襟袄,外面披了件青灰色缂丝披风,头上戴了两支双蝶花细钿。
换了这身打扮后,整个人瞧着淡雅清丽。
罗妈妈亲自端了热水,服侍东瑗净脸。
忙好之后,东瑗去了盛夫人那里,问宫里是否有消息传来。既然不用去拜年,自然是出了大事。
盛府两位娘娘在宫里,没人敢侥幸出事的不是盛家娘娘。
盛夫人强撑着不露焦虑,眉头却不由自主紧紧锁在一起。
“阿瑗,你说宫里到底出了何事”盛夫人轻声问东瑗。
东瑗不敢猜测。
她摇头:“娘,您别担心。世子爷一早就出去了,他应该知晓到底何事。等他回来。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盛夫人并没有因为东瑗的话而舒展眉头。她喊过身边的香橼,吩咐她道:“你去外院瞧瞧,看看侯爷在忙什么。”
香橼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香橼折了回来。对盛夫人道:“夫人,侯爷出门了…侯爷在外书房换了衣裳,说是去雍宁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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