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当大佬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求助司法方面的有关部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解冻一下王平安案子被作为罪证的那些东西,让曰本人掌掌眼再说。
大不了最后坚持不卖,告诉曰本人这些都是司法物证,让他过过眼瘾好了。
在姚英卓的想法里,他作为外事办的工作人员,只要外宾不给差评就好了。至于牵线搭桥完成之后,国内有关部门不能满足外宾的其他要求,就不关他事了。
他只要撇清责任就好。
一来二去,姚英卓的请求,就到了具体经办此案的吴俊法手上,至于当地有关部门的配合同志,也都收到了。
顾敏和顾骜也还没回钱塘,就在招待所里多住几天,想等王平山的罪名板上钉钉——他们也怕再出什么变故,被地头蛇翻案,到时候打蛇不死,遭到报复就麻烦了。
斩草要除根。
而吴俊法也知道曰本人想掌眼的那几件东西之所以找不着了,可能跟顾骜的保护有点关系,所以他也不瞒着顾家姐弟,把情况都跟顾骜转述了。
顾骜也不想穿帮,思忖了一番,问吴俊法:
那有可能让我们也以茶场方面接待人员的身份,跟那几个曰本人见面么?我不想留下书面证据,就口头告诉他们王平山是骗他们的,那些东西不存在,把他们打发了吧。
吴俊法没想到顾骜是这个要求:你们也想跟着接见外宾?你们懂外语么,要是指望那个姚科长给你们翻译,恐怕他会不乐意,你们又不是领导。
顾骜倒是很笃定:稍微会一点,日语不行还能说英语么。我不信一个京都大学的历史教授,连英语都不会。我不会劳动到姚科长大驾的。
行,大不了你们跟着我,我承担责任。反正他们也不是多要紧的客人,没什么大领导接见。吴俊法决定卖这个人情,便通过有关部门一层层回了信。
姚英卓正要甩锅,对于有关部门派谁来解释物证灭失,其实无所谓。
最后的结论,是让负责办案的吴俊法亲自参与会见,至于他要不要带随员以及如果他的随员说错话,那当然是由他负领导责任了。
次日一早,顾骜跟着吴俊法一起,伙同姚英卓,在农场里见到了山下义久。
吴俊法用相对生硬的态度,告知山下义久王平山犯了难以饶恕的恶行,已经被控制了。
山下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可以代表司法部门向您证明,王平山给您回复的电报里,存在很多欺骗性信息。您要看的那些东西,经过我们的查证根本不存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吴俊法打着官腔用中文说,然后让姚英卓翻译。
山下义久听了很是震惊,也非常不甘心。
顾骜一直在旁边,装作本地知青的样子,以群众姿态围观。
不过仅仅从十几分钟的交谈中,他也看出山下义久似乎是个很追求学术名声想要青史留名的人。
或许人家真的不在乎钱和收藏价值,就是想博个美名吧。
顾骜思之再三,瞅准机会用英语说:山下教授,我想王平山应该没告诉过你,永阜陵和永崇陵就是他亲自指挥挖平的。你真的觉得与这种恶魔合作,不会有损于你将来在史学界的名声么。
如今多语种的外事人员不多,姚英卓精通日语,英语却只是略懂。一时之间,他只是愕然听出顾骜的英语口语似乎比他还标准得多,而且隐约是在说王平山的罪行。
这位小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他急得开口制止,内心也是非常不快。
然而他没想到,顾骜这句话,居然让山下义久非常重视。
桥豆麻袋!他豁然站了起来,满眼都是震惊,然后转向姚英卓,姚课长,我希望与这位先生单独说几句,请您不要制止他,也不要因为他说话而处罚他。
山下先生,请您谅解我们的工作姚英卓苦着脸恳求。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能如愿。只能把吴俊法悄悄拉到一旁:吴所长!你都带的什么人!不懂外事纪律的么?
吴俊法也很无奈:这位小同志是涉案人,比较了解情况,可能是想澄清吧。
姚英卓法令纹一抽,恐吓到:山下教授为他求情,我也不会为难。但他的全部资料你要给我。他今天私下拦住外宾搭讪的行为,我会申报上去记入他的档案,跟着他一辈子的。
记入档案,已经是免予直接处罚后,必须要额外施加的惩戒了——其实,也不一定算惩戒,如果是未来的大学生,毕业了之后去民企或者外企,档案就屁钱都不值。
但对于当时珍惜国家干部身份的大多数人而言,在档案里多写一笔如实陈述的话语,已经是一种惩戒了。
不过,顾骜却是不在乎的,谁让他的三观是后世来的呢。
在山下义久的坚持下,吴俊法和姚英卓都被晾到一旁交谈。他一个人跟顾骜用英语,以及不怎么熟练的汉语口语交谈。
顾骜知道自己赌对了。
自从他判断出山下义久是个爱惜学术名声的人起,他就知道,以王平山的奸诈,他肯定没告诉山下义久宋六陵中的最后两座,是他亲自指挥人毁掉的。
而山下义久的下一句质问,很快就证明了这一点。
只听他痛心疾首地说:前几年两国复交之后,我在国内只听说贵国发生了很多对古文明而言很不幸的事情。我一辈子都是研究唐宋史的,觉得很痛心。今年形势松弛了些,我就第一站赶到了会稽考察。
可是当时,王平山告诉我,他也是后来贵国要废地利用垦荒茶场的时候,才被派来的。此前的毁灭与他无关,他还说自己是抢救性地发掘和搜罗
顾骜打断道:可是,我们有充分的证据——不能让你带走,但是你如果想听想看的话,我可以给看,看过就忘记掉吧,也绝对不可以跟那位姚科长说你看过。
短短几分钟后,顾骜就向山下义久证明了王平山的主要劣迹。
马鹿野郎!山下义久狠狠拿拳头捶了地面,一脸的不甘心。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很诚恳地问顾骜,
顾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王平山说过的那几件东西,肯定是有的——他这个人为例利益,也不可能骗我的。你能不能在案子办完物证司法解冻后,帮我斡旋一下?
我愿意以官方正规的渠道购买那几件东西,并且绝对给出合理的价格——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因为贪婪,我是不希望贵国再有一次波动,让更多的东西毁掉了。
你要相信我们曰本人对古文化的保护态度。五十年前关东大地震的时候,菊池前辈在举家大火的情况下,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把苏仙的寒食帖抢救出来。把东西卖给我,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不带出境。
顾骜义正辞严地拒绝:不,这是不可能的,放弃这个想法吧——你要的那几件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而且我们中国不会再有那种乱局了。我保证王平山的案子了结之后,跟他有关的一切古物,都会被捐赠到省博物馆,由专业人士陈列保护。
山下义久有些颓废,不过也没有坚持。他想了想,改口说道::我希望你给我一份能证明当年确实是王平山毁陵的证据,你们组织上的文件也行。只要足够充分,我也会帮你们举证他其他的罪行——我相信,他一定从跟我的交易里赚了不少差价。
按照你们的法律,这叫投机倒把,对吧?希望这能证明我的诚意,在面对毁灭古文明的罪人的问题上,我是一个国际主义者。
第20章 被迫当了高考移民
十几天后,五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
顾骜早已回校恢复到了正常的中学生生活中。不过前一天他听到了王平山的案子终于有结果了,于是跟姐姐又抽时间赶来会稽,想亲眼目睹对方的下场。
跟山下义久会面那一次,终究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加速作用。
那次会面之后仅仅两三天,山下义久就彻底搞明白了真相:当初的一切毁陵行径,都是王平山发起和指挥的。
更令人发指的是,当年朝廷本来都没有关注到这处古迹,完全是王平山个人为了找点东西斗争一下好邀功积名往上爬,所以才挑起这事儿倡议来这里除旧迎新的。这也对他后来的升迁成功担任茶场枢机颇有帮助。
得知自己居然跟这么一个人合作过还被对方的伪装蒙蔽了,山下义久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他主动向吴俊法报案,交出了他自己跟王平山交易时的价格证据。
本来么,要证明王平山赚取巨额差价暴利,还是挺有难度的。只有卖学鬻爵和玩弄女青年的罪名能彻底坐实。
山下义久的倒戈,让一切侦查进度大幅度加快。
当时本来就重口供轻物证。一番高压之下,王家父子心理崩溃,什么都招了。
于是,这个周日,在县城的剧院里,就迎来了他的公审宣判之日。
70年代末,法院也很少有定点办公的,遇到民愤和影响涉及大的案子,小地方往往就借剧院甚至广场公审。
在越县这种地方,县城中心有个兼了电影院角色的剧院,大厅可以坐上千人,便当仁不让地被征用了。
而且宣判的基调很明确,还没开始读判决书呢,王家父子已经被五花大绑由民兵摁着头超主席台跪在地上,脖子上还吊了个反写了二人名字并且用黑墨在名字上画了个大叉的木牌。
甚至连反g命贪罪反g命qj罪/流氓罪/投机倒把罪/有辱国格罪这一大窜罪名,都提前漆好了。
红星茶场的知青们,大多数都来看了。至于其他看热闹的群众也不少,都在那儿指指点点。
国人最喜欢看杀头了。
现在宣布王平山犯有罪名成立!罪大恶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其子王峰,流氓罪qj罪罪名成立!罪大恶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随着审判长在主席台上用剧院的扩音器喊完判决,人潮彻底沸腾了。
与案件关系比较密切能进入民兵警戒线以后的人,此时也纷纷开始往王家父子身上丢污秽之物猛砸。
顾骜的姐姐是举报人和未遂受害人,所以他也站在内排。
此时此刻,他悲悯地凑过去,垫了一块破布,拍了拍王峰的脸颊。
对我姐动粗的时候,想到过会有这一天么——靠搞破坏爬上去的人,终究有报应的。我这人说到做到,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呸!居然栽在你手上,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王峰很想啐顾骜一口,可惜他一张嘴就被顾骜用污秽的破布塞住了嘴。
那你就乖乖做鬼吧。顾骜懒得再废话,起身走了。
两个从民兵部队请来配合的同志,举起56式冲锋枪,把保险开到单发模式,对准了人犯。然后砰砰两声,王家父子的脑袋就跟西瓜开瓢一样终结了,连惨叫都没有。
群众欢呼起来,久久不散。
围观完王家父子的当众枪毙,顾骜等人潮稍稍散去一些,才在吴科长的维持秩序下,跟姐姐一起慢慢挤出去。
没想到,在现场又遇到了山下教授,倒是挺让他意外的。
山下先生,你跟他也算不上多大仇多大恨吧。辛苦你跑一趟了。顾骜反正不在乎档案上私自跟外宾说话这种不痛不痒的记录,索性用英语跟对方搭话了。
看到这样的恶贼伏法,也算是了我一些心愿。顾桑,我毕竟应该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山下义久很诚恳地说。
然后,他还拿出了一份清单和文件,给顾骜看了一眼,一边说道:
其实,王平山第一次卖给我的东西,我并没有全部运回国内。只有一两个手提箱的货,我前两次坐飞机回国的时候顺手带走了。其他,都寄存在了沪江的领事馆。
我始终希望你相信我是为了保护,才买那些东西的。所以,我最近在谋求,问本地政府申请一个私立博物馆的资格。把我买到的这些东西留在吴越本地展览保护。可惜,贵国法律目前对此完全是空白,姚课长也帮不了我。这事儿只能慢慢来了。
你真的肯把东西留在国内?那我会记住您的友谊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帮你。顾骜对山下义久又高看了一眼。
山下义久也很直白:是贵国司法系统处决了王平山这个坏人,给了我信心,让我愿意相信你们在保护古文明方面的政策不容易再发生反复了。
我也不纯粹是来做善事的,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这种私立博物馆能过审的话,能挂我个人的名字命名,让历史记住我对文化的贡献。
顾骜默然,经此一事,他对山下义久的名声痴狂度,也算有了深刻认识。
这人对名誉的执着,不亚于海瑞。有了钱之后,就想留个美第奇家族那样的美名。
我会帮你留意的,后会有期吧。
顾骜礼貌地告别,跟姐姐随车回了省城。
因为顾敏出的事儿,她自然是不可能再回乡下插队当知青了。
不过顾家必须出一个知青的指标,是不会变的。上面唯一的松动,无非是允许稍微留几个月空档期,等下个月顾骜正式毕业后,再由他下乡顶替。
不过,老爹顾镛在单位里问了秦厂长,以及负责安排相关工作的同事,又带回了一个不太乐观的消息。
他是在当晚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说的:
你们搞出那么大动静,会稽是别想去了。连钱塘本市的几个农场,都各种跟厂里说没指标,不想收你呢——锋芒太过,被人忌讳了。
顾敏默然,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事儿都是姐害了你。你要不是为了帮我,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至于被人这样嫌弃。
毕竟,一个还没插队的知青,就把一个茶场的枢机弄得父子枪毙断子绝孙,这事儿影响太震撼了。
本地的公社/农场枢机们,那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肯定消息灵通,多多少少要忌惮,犯众怒。
不过,顾骜却很贴心,反过来安慰姐姐:没事儿,你当初还开玩笑,说我去了临安,就得进大山吃毛竹了。既然附近都不容我,我不如索性跑远点儿,去湖州,或者出省都行。
老爹还以为顾骜是不识民间疾苦,训斥道:你以为远门那么好出的?超过50公里的地方,你可别指望你姐有体力骑车给你送肉!你就指着每月24斤口粮过活吧!别的什么补贴都没了。
一直到80年代,国内普通人家都是没有电话的,农村里的公社生产队也没法拍电报。所以插队的人离家100公里以上,基本上就绝了音讯。
爸,放心,没我解决不了的事儿。顾骜眼珠子一转,也被眼下的困境逼出了潜力。
既然非得远走高飞了,不如放开思想,把坏事转换成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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