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对于房杜等人,侯君集的心里始终抱着对抗的态度,认为即便没有这些人,只凭他一人,大唐也会如现在这般强盛,甚至比现在还好。
可唐太宗当下的态度却让他有些颠覆,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是谁,是谁在挑唆我们君臣关系?陛下,我侯君集对你的忠心做不得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侯君集嘶吼着,泪水横流,委屈死了。
“你对朕的忠心,朕清楚,可你这次做的实在太过了。朕知是因朕平日里待你宽容,过与放纵,才酿成这般祸事,你就在牢里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错在哪!朕改日再来看你!”唐太宗的心中确实为难,一是考虑到侯君集为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是他倚重的心腹,可侯君集对房遗玉的态度,以及他在龟兹的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了一个臣子的本分,使他难以忍受,没办法再视若无睹。
尤以今日见到仍旧不知悔改的侯君集,唐太宗更知因他往日纵容,已然让侯君集的骄纵超出极限,故而决定小施惩戒,让侯君集明白他有些事能够忍受,可有些事是看不下去的。
唐太宗想起了今日送来的,房遗玉的第二份奏折,长叹一声,心说若是人人都如房家父女一般,该有多好!
唐太宗正要离去,却听侯君集大叫起来“是谁?是房遗玉那个臭娘们告的状吗?这个混账,早知如此,在龟兹就该将她一刀砍了!”
侯君集面目狰狞,想着他在龟兹的所作所为,只有房遗玉那些人了解,也只有房遗玉敢告他的状。
恨由心生,大将身上那伏尸数十万的杀意,充斥监牢。
“放肆!”唐太宗一听此言,回首怒喝。
侯君集已是怒火攻心,认为他受到了莫大委屈,也不管什么尊卑,对着唐太宗吼道“我没有错,那混账东西勾结龟兹,我杀她也应该——”
当下便将房遗玉和邓化之间的‘猫腻’,通通道出,说到后来,更是歇斯底里道“她那是卖国,通敌,罪不可赦——”
侯君集对上唐太宗的双眼,面色更是苍白。
唐太宗那双雷目之中,满是雷霆火焰,面目也有些狰狞扭曲了。
“侯——君——集——”他的名字从唐太宗的牙缝中蹦出“朕对你已是接连忍耐,你还不知悔改?真当朕不会罚你吗?”
侯君集原以为说了房遗玉的罪状,唐太宗会知晓是非黑白,却不曾想起了反作用,心下更是气恼,认为唐太宗偏袒房遗玉,有失公允。
见侯君集一脸不服,唐太宗从怀中掏出两本奏折,狠狠的摔在侯君集的身上“这是她先后从龟兹送来的奏折,你给朕仔细瞧瞧!”
侯君集的身子猛地一震,将头低下,看着两本奏折落于脚边,他捡起一本,正是房遗玉那本打小报告奏折,将侯君集的罪行罗列其上,他越看越恼火,双手用力,将奏折揉烂,吼道“我就说是她——”
唐太宗压下怒火,语气平和“再看那本!”
侯君集捡起另一本奏折,看了内容却是一呆,这本同样是房遗玉写的,可内容和前一本却是有着本质区别,这是为他求情的奏折。
其中写道“侯大总管官居兵部尚书,为陛下之臂膀,受陛下信赖,任将帅之职,却不以身正法报陛下隆恩,应以酷刑肃之,以正朝纲。”
“然而龟兹远在西域,位置偏僻,易守难攻,幸在陛下圣明,授破敌之策,侯大总管奉行圣策,以谋略定龟兹,令我大唐震慑西域,若说功绩,侯大总管实有泼天大功。”
“臣听闻古之明君,遣将出师,破敌必重赏,败军则重刑。若有功自是封赏,虽贪婪骄纵,却也施之荣宠,若败军自要定罪,虽勤勉自持,却也要重刑惩之。”
“以古人观之,将帅之臣,廉臣少之又少,贪官数之不尽,侯大总管虽有大过,可若陛下收雷霆之威,降雨露恩泽,记其功劳,忘却其过,使侯大总管继续于朝堂为我大唐效力,其虽非清廉之臣,然陛下仁德,可使其惭愧自省,以此,可使负罪之臣,由内心做出改变。”
这奏折是劝唐太宗不该对有功大臣轻加罪状,更何况古往今来,将帅之臣,廉臣少之又少,贪官数之不尽,侯君集也不过是其中砂砾,不必深究其罪,保其颜面,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房遗玉洋洋洒洒千字之言,尽是在为侯君集求情。
唐太宗看着痴呆发愣的侯君集,沉声道“如何,侯卿可有感想?”
侯君集轻哼一声“这娘们,跟她爹似的,一家子的伪君子——参我一本的是她,给我求情也是她,什么玩意,哼——我侯君集,才不领她的情!”
“你——无可救药——”唐太宗身为一个心胸宽广的君王,竟被侯君集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憋了半晌,将思绪整理一番,继续道“房遗玉的前一本奏折是在陈述事实,尽臣子本分,另一本只字不提你害她之事,心为你求情,你当她所图作何?她是不愿大唐失了你这位能臣,不愿大唐失了一位栋梁,还有房相,他明知你公报私仇,害他爱女,可却选择沉默,也是不愿我大唐失了你这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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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离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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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离别之日
“你向来只认为自己功劳卓绝,认为是他们针对你,却从不反思自身是否有欠缺之处,你为何就不能好好学学房遗玉,学学房相?他们父女皆有容人之量,为我大唐,可忍下你之过错,甚至不记恨你害她,为你求情,呵!一个二八女子,与你比之,你又做了些什么?”
“除了发发牢骚,说说委屈,你今日身陷囹圄,也不知悔改,更是乱编一通捕风捉影的事情来害她,真当朕是个赏罚不分的昏君?你说房遗玉与龟兹勾结,别说你拿不出证据,就算你找到所谓的真凭实据,朕也不信,正如有些大臣说你居功自傲,存谋逆之心一般,居功自傲是真,可存谋逆之心,朕却不信,你——先反省吧!”
唐太宗留下这番话,拂袖而去。
先前得到房遗玉的求情奏折,唐太宗也觉房遗玉所言不虚,纵然侯君集千错万错也有功于大唐,若惩罚太重,让他在朝中难以抬头,对其仕途不利,故而也有心赦免。
先前只要侯君集能说句服软的话,哪怕默不吭声表达不满,也能得到他的赦免。
可侯君集非但不思改过,还跟他诬告起房遗玉,说房遗玉与龟兹勾结。
这下可将唐太宗彻底给激怒了,姓侯的狭隘肚量,房遗玉宽宏大量,姓侯的居功自傲,房遗玉顾大局,已然成了鲜明对比。
唐太宗的宽恕之心,自是消散无,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侯君集若是死不悔改,必然重罚。
丘州城外五里庵。
房遗玉、刘正则等人正与邓化一众告别,在他们身侧还有一个四旬出头的中年文士,面如冠玉,明眉皓齿,实可谓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正是西域首任都护,乔师望。
“乔都护,西域之事,关乎我大唐未来制霸丝路,日后就拜托你了!”房遗玉与邓化别过,又对这西域都护乔师望拱了拱手。
虽说她那韩王府就是在乔师望手里买的,可她对乔师望的了解并不多,史上对乔师望的记载也很少,但从些边角资料中能够看出,他这个人还是挺称职的。
史上的西域极不稳定,直至首任西域都护,乔师望的出现,情况才开始改变,他是庐陵公主的丈夫,大唐驸马,在任期间一边清扫西域反唐势力,一边稳定百姓,取得不错的成效。
而现在更是如此,房遗玉对唐太宗用人的能耐着实有些佩服,自打乔师望出现,将她取代,首先做的便是提拔邓化为丘州刺史,对房遗玉先前定下的政策不做丝毫改动,而是照旧执行,只在官员的调用上做了些合理调动。
故而房遗玉放心的很,知道唐太宗并未委派一个庸人,而是派了个真有才干的人过来。
乔师望虽为文臣,却也是将军出身,在以往的战争中,曾立有汗马功劳,为人不像文臣一般惺惺作态,颇为豪爽,抱拳道“弟妹放心,姐夫虽无大才,可也知按图索骥,只需沿用弟妹留下的政策,便可保西域无恙!”
邓化抚须插话道“邓某也会尽毕生所能,辅佐都护为我大唐治理西域。”
乔师望的表现不光得到了房遗玉的认可,也得到了邓化的认可。
邓化继续道“房将军无需牵挂这里,以你的年岁,你的本事!邓某相信,十年之内,你必能成就一番男子无法岂及的大业,青史留名。”
“哈哈!”房遗玉颔首一笑“借你吉言,遗玉在这里谢过了!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翻身上马,她所率领的七千军卒,汇成一条长龙,向东而去。
空中响起一声尖利的鸣叫,战天振翅盘旋,以作警戒。
“战哥,让战天过来!”房遗玉听到那声鸣叫,唤了一嗓。
独孤战吹了个口哨,将战天叫了下来。
“吃食!”房遗玉从行囊里拿出一块带血的牦牛肉,抛向空中。
战天高鸣一声,那尖锐的利爪将牦牛肉撕成数份,从空中洒下,再俯身冲下将那些下落的肉块,纷纷叼进嘴中,吞咽下去,而后鸣叫两声,算作道谢。
这几个月来,房遗玉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逗弄战天,与独孤战请教驯雕的本事。
独孤战本就心胸大度,见房遗玉真心喜欢战天,念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不藏私,将驯雕的本事,尽数教给房遗玉,并告知鹰鹫一旦认主,便不会再侍二主,但认可旁人,受人指挥却是可以的,只是有些困难。
房遗玉喜爱这些动物,不厌其烦的用独孤战教授的方法和战天嬉戏,用了快五个月的时间,热脸贴着冷屁股,终于让战天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善,已经愿意吃她给的食物了。
当然,至于是否听房遗玉的命令,则要看战天的心情。
想着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指挥战天这般神兽,房遗玉的心中是无比激动,见在战天的不远处有只白头鹰飞过,心血来潮叫了声“战天——将那白头鹰打下来!”
房遗玉吹了个哨,发出攻击指令。
战天于空中一震,如电光一般,速冲去。
原本路过的白头鹰,在空中遇上了神威无匹的战天,还准备避开,却不曾想战天竟向它俯冲而去。
白头鹰还未做出什么反应,脑袋都被战天给抓爆了,只剩一具无头鸟尸。
战天翅膀一振,将白头鹰的尸体丢向房遗玉。
房遗玉伸手接过,看着死透的白头鹰也不知该喜该悲,战天难得听她次话,却是可怜这只白头鹰了。
一路东行,大军再度经过沙海。
因为有过一次经历,也懂得了该注意些什么,这条死亡之路再难为他们带来伤害,更何况房遗玉此番特地备了三十头沙漠骆驼运水,龙武军只用十日时间便从容走出了这片沙海,抵达瓜州。
来至瓜州城外,房遗玉与刘正则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离开之际,他们在这的那番夜谈,当时的他们还在为如何应对侯君集的公报私仇而犯愁,如今却是时过境迁,与往日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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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回京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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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回京面圣
现在的他们经历了与侯君集的对抗,以七千军卒大破突厥,收复龟兹,降阿史那贺鲁,取得了无比辉煌的战绩,凯旋归来,世事变化之快,莫过如是。
刘正则回忆道“房将军还记得咱们那夜在此处的对话吗?”
房遗玉颔首笑道“怎能忘记?咱们真的做到了,做的还很出色。”
刘正则也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咱们,是您。我不清楚陛下派我来将军麾下是何用意,也不清楚陛下要咱们做些什么,但正则日后一定力支持将军,为您尽绵薄之力,为大唐效力。”
刘正则这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毋庸置疑。
其实以刘正则的能耐在房遗玉麾下做智囊是委屈他的,毕竟他已是一方父母官,加之得到唐太宗认可,很可能不久的将来就会被调入京城,担任京官,继而平步青云,成就事业。
然而唐太宗却是将他调入房遗玉麾下效命,这着实让他有些发懵,搞不懂唐太宗用意,但也知唐太宗身为明君,并不糊涂,故而欣然接受,表示服从安排,心中想着在房遗玉麾下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让唐太宗看到他的能力,尽早提拔,成为重臣,为唐太宗效力。
至于对房遗玉,他则有些不以为然,才高之人,必也心高,那房遗玉一个二八之年的女娃儿,又怎能让他这位拥有经世之才的能臣信服?刘正则当初在瓜州表示力支持房遗玉,其实是为了在唐太宗那里表现自己,证明他的能力。
然而房遗玉如今的表现已然将他征服,无论唐太宗是何用意,会为他们分派什么样的任务,他都会力支持房遗玉,跟在房遗玉身后,一同为大唐贡献力量。
房遗玉明白刘正则这话的真正意思,笑道“那日后就请先生多多帮助了,我不清楚陛下派你过来是什么意思,却隐约猜到也许和那事有关,若当真如此,那功成之日,便是先生一飞冲天之日。至于是什么事,你且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房遗玉隐隐觉得唐太宗这般举动,很有可能是为了隐太子的余党,贼人不除,他那皇位坐的就不稳,寝食难安。近日来的平静,着实令人生疑,只是这一切房遗玉还没确定下来,故而也不好跟刘正则乱讲。
刘正则会心一笑,他是聪明人,并没多问。
在瓜州修整一夜,房遗玉一众,过阳关向东而行,在历经数千里的长途跋涉,终是回到大唐京都。
看着久违的城门楼子,房遗玉露出开怀笑意。
我回来了!
一行人向北而去,直至大营驻地。
于城门近处有个卖凉皮的摊贩,摊主黑牛看着这胜利归来的大唐雄师,挤眉弄眼笑了起来。
黑牛的母亲狠狠抽了他后心一下,笑骂道“瞎看什么,笑成这样,那是房将军,是文坛女大家,是打虎女英雄,可不是你这混账能惦记的。”
黑牛也不气恼,只是将身上围裙丢给母亲,道“您说那些我才不管,我就知道她是我的财神爷,她要是再这么出征几次,我连娶漂亮媳妇的钱都有了,您先看着摊子,我出去一趟!”
言罢,黑牛哼着小曲,朝碧螺春茶行而去。
房遗玉将龙武军安置于大营,让麾下一众自行散去,打算自己先去太极宫汇报,而后回府拜会双亲,待明日再上殿听封。
这刚抵达顺天门,禁军将领先行说道“房将军,陛下有命,让你抵达后直接前往甘露殿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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