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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蔡军有些后悔,却也只能道“就这么办吧!”

    当日在魏府,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兄弟宴请江阴县令,也不道明缘由,直塞他一份大礼。

    正在这宴会举行之际,一群军卒破门而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冲进大堂。

    一位军官打扮的校尉闯了进来,厉声喝道“你们谁是张志、蔡军、曾进、魏戈”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面色剧变,已无血色,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真下死手啊!”

    四人颤抖起身。

    那校尉横眉冷对,嗤笑道“你四人暗中资助乱党,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我等奉江南安抚使房将军之命,将你等拿下,家产充公,押解回京,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吓得瘫软在地。

    曾进哭喊道“县令大人,冤枉啊!我们绝没做过那等杀头的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校尉瞄了眼江阴县令“你是此地县令看来你与这群乱党交情不浅啊!莫非——”

    江阴县令吓得身子一颤,张志、蔡军、曾进、魏戈是不是乱党他不清楚,可房遗玉此行就是负责处置江南乱党,她说谁是谁就是,和乱党交情不浅,那不也是乱党

    江阴县令忙站出来和四人划清界线,当即表示张志、蔡军、曾进、魏戈罪大恶极,他跟这四人绝非一丘之貉。

    但凡不是个蠢的,面对当下这局势,都不会掺和进去,江阴县令忙告辞离开,至于那份大礼,也已被他悄声放在了桌上。

    他心里清楚,张志、蔡军、曾进、魏戈这次是完蛋了。

    房遗玉收到下属禀报,他们已将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擒拿,家产充公,药店查封,铺子里的所有药材,也都在运往姑苏的途中。

    “祸不及家人,给他们妻儿老小一笔赡养费,然后遣散了吧!”

    房遗玉独自坐在厅堂之中,想着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之事,不免摇头苦笑,这还是她头一回仗势欺人。

    原本房遗玉寻他们帮忙,已是备好了礼物,在这种干系二十万人生死存亡的时候,只要他们四人能帮房遗玉解燃眉之急,那事后他们得到的绝对比付出的会多很多。

    可惜四人行径彻底将房遗玉激怒,他四人在当下这个时候耍心机手段,摆明是要乘机大发横财,像他们这种丧良心的生意人,最是令房遗玉厌恶,下定决心让四人自食其果。

    起先房遗玉也没想赶尽杀绝,想着没收四人资产,打破他们对药材行业的垄断,让百姓们能买到廉价药便好,可在昨夜,她又收到西门追传回的消息,把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所做的那些腌臜事告诉了她。

    原来这四人在天下一统后,面上虽是改邪归正,暗地里却将昔年旧部组成一个灰色帮派,专门对付那些和他们有竞争的人,虽说不再做杀人越货挖人祖坟的勾当,可那将人逼成家破人亡的血案却也不少,只是短时间内查不到确切证据。

    房遗玉也懒得在四个人渣身上浪费时间,直接给四人安上了谋反的罪名。

    虽说此番有滥用职权之嫌,但这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饼,皆是该杀之辈,故而这般处理,房遗玉也不觉后悔。

    滥用职权又如何当下在江南她最有话语权,谁敢说她什么也就不再多想,一门心思放在瘟疫上。

    房遗玉一想到瘟疫,也是头大,京城离江南遥遥万里,孙药王至今未到,那些被抓来的大夫们,尽是束手无策,虽说在房遗玉的逼迫下不敢不治,可终是收效甚微。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患者捆绑起来,用茶水洗澡,减缓其痛苦。

    当下而言,还有些效果,可若时间久了,茶水的功效只会越来越低,直至失去作用,这点在黄知涛的身上已是得到印证。

    正在这时,房遗玉得到了孟娇求见的消息。

    房遗玉想着游船上的那位俏佳人,让亲兵带她进来。

    孟娇近来心情极差,身为自幼被呵护长大的孟家明珠,游船上的经历是毕生难忘的,时常回想起来,尤以房遗玉在危难之际的表现,更让她难以忘怀,甚至时常梦到,羞死个人。

    。




第四百九十二章 望穿秋水
    第四百九十二章望穿秋水

    近来宫中选秀,孟言化有心将孟娇推举上去,好让孟家地位得到提高。

    成为皇帝的女人虽说能够拥有寻常百姓无法得到的东西,却也会失去很多。

    孟娇的心里自是百般不愿,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一个熟记礼法的大家闺秀,实难违背父亲意愿,只得一人苦闷。

    事情还未定下,姑苏竟意外爆发瘟疫,一夜间几是全城染病。

    孟娇被孟言化禁足在家,不知外面情况,直至房遗玉来到姑苏,颁布全新制度,城里的幸免者都要出去帮着干活,这她才获得外出的机会,也从旁人口中得知此番瘟疫可怕,更从说话含糊的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孟言化下落不明,二叔孟杰因想出城逃难,被房遗玉关押起来,家中已无主事之人,父亲和二叔也不知是死是活,她不得已之下才硬着头皮来寻房遗玉,想问下情况。

    孟娇对房遗玉的才学,是打心底的佩服,只是现在要见她真人,着实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她好不好相与。

    走入厅堂,看着坐在上首的房遗玉,感觉她似曾相识,可又想不出是谁。

    房遗玉扬扬嘴角:“认不出我了”

    那个笑容,让孟娇脑海中的两幅面孔融合一处,瞪圆眼睛,愕然道:“怎么可能”

    房遗玉见孟娇一身罗裙,美的不可方物,只是此时她那张俏脸上充满各种复杂表情,挠了挠耳垂道:“我就是房遗玉,当初有重任在身,只能女扮男装,不能告知真身,实在抱歉!”

    孟娇愕然之余,也有些明悟,她回到姑苏后,因将房遗玉视为偶像,特地派人收集房遗玉的诗词,下人非但给她送来不少房遗玉的诗词,还高价买了房遗玉的墨宝,更带来一些她的传闻。

    千古一人,女子楷模,正是对房遗玉的最高评价。

    ‘房武’跟房遗玉很像,出口成章,武功超绝,二人性别虽是不同,可展现出的能力却很是相似,同为一人也不奇怪。

    孟娇心下略微安定了些,想着她在游船上曾表示她对房遗玉的敬仰,当时定是被她笑话了,面上不由升起红霞。

    房遗玉见她面色古怪,不知因为何故,只是眼下瘟疫横行,她没时间和孟娇闲聊,直接问道:“孟姑娘,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孟娇面色一肃:“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家父和二叔的下落,家父在瘟疫爆发的前一日,正在潘家做客,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怎么样了,而二叔在前几日来寻刺史大人,想要出城,却被房将军你关押了,如今孟家没个主事的人,情况堪忧,还请房将军——”

    房遗玉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却也道:“你二叔我想应该就是那日妨碍公务的其中一人,他犯了错自要受罚,这我帮不了你,至于你父亲也很抱歉,想来他是染上瘟疫了,潘家是重灾区,宅院里的每个人,情况都极为严重,城里再无旁人比得上他们。”

    这是让房遗玉很纳闷的事,不知是何缘故,唯一一家受到瘟疫波及的门阀,病情竟还是最重的。

    举例来说,黄知涛患了瘟疫,昏迷整整七日,才逐渐醒来,痛痒程度加重数倍,他那些师兄弟也几是如此,而潘家的人却只是睡了半日就开始醒转,病情加重数十倍,严重者甚至超过黄知涛这个最先发病的患者。

    其中缘由,房遗玉暂时还想不明白。

    孟娇听她的父亲已经染上瘟疫,面色惨白,身子颤动,连站都站不稳。

    房遗玉安慰道:“孟姑娘你且宽心,染病又并非死亡,还是有机会治好的,这瘟疫看着或许很可怕,可我相信世上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事——我不光会救你的父亲,还会救姑苏城里的所有百姓。”

    房遗玉的话掷地有声,既在安慰孟娇,也是在向瘟疫宣战。

    孟娇见房遗玉信心十足,也是感到振奋,深深看了眼房遗玉道:“我信你!”

    又过两日,房遗玉望穿秋水,可算将孙药王给盼来了。

    这日子夜时分,孙药王一身风尘,来至姑苏。

    起先得到房遗玉相邀,孙药王就不敢怠慢,他行医数十载,深知瘟疫的恐怖,一路疾行,而后又接到房遗玉催促,了解到二十万人受到瘟疫波及,更是披星赶月,大半月的行程,只七日便提前赶到了。

    当然这也跟房遗玉的妥当安排有关,在孙药王未出发之前,房遗玉就已传令沿途驿站全力配合,在其抵达之前就备好快马,备好干粮,以及休憩的马车和赶车的马夫。

    平日里自是骑马奔行的速度快,可人又非铁打的,孙药王披星赶月也需休息,故而睡觉的时候就让马夫拉车,因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故而这一路都没敢耽搁分毫。

    “孙神医,可将你给盼来了。”房遗玉近前拉住孙药王,虽说她在孟娇面前吹的厉害,可具体事宜还得靠孙药王这位神医操持。

    孙药王衣衫凌乱,眸中布满血丝,一脸疲惫,关切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现在还没出现伤亡,只是病情严重的,已经难以支撑下去了,求着我杀了他们,好减轻痛苦,若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们离彻底崩溃也不远了。”房遗玉将潘家的情况告诉了孙药王。

    孙药王长舒口气,边往潘家走,边道:“那还好,之前在路上,我看你信中说到茶水能够压制病症,可是真的”

    房遗玉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孙药王想了想:“茶便是药,自古以来就有祛毒的功效,听你这么说,他们应该属于中毒,却又是传染性的,极有可能是因为什么毒药引发的瘟疫,这才让茶水对这病症能起到一定功效,我这有些解毒丹,将军可先给他们服下,会有一定疗效——有热水吗”

    孙药王揉着太阳穴道:“近日来长途奔波,以我眼下的状态没办法静心给患者诊断——需先沐浴一番,再踏实睡上一觉!”

    房遗玉见孙药王并不慌张,心下大定,忙吩咐下去,让亲兵守着他好好歇息,至于事情成败,只待明朝!



第四百九十三章 事态复杂
    第四百九十三章事态复杂

    房遗玉将孙药王给的解毒药先拿去给潘府重患试用。

    偌大潘府,一百多口尽被波及,其中最严重的是位体壮如牛的侍卫,身上肌肉隆起,就跟房遗玉前世那些健美教练似的,很难想象这般人物,症状竟比同期染病的女子还严重。

    这侍卫的四肢被死死捆住,然而身体里传来的那种无边痛痒,使得他咆哮不止,直到嗓子都喊破了,手腕脚腕也被绳索勒的鲜血横流,那是因其不断挣扎,绳索磨破了肌肤,深入血肉。

    房遗玉派人将解毒药强行塞了进去。

    解毒药果然有着奇效,患者服下不过小半时辰,就已散去痛楚,直到睡去,这侍卫受到那奇痒折磨,已是几日都没睡过,身子几近崩溃,现在算是好转了些,才得以睡去。

    房遗玉笑道:“孙药王不愧是神医,当真有回天之术!”

    她将解毒药分成数份,派人分给重患服用,减缓其痛苦。

    又拿了几颗前往黄知涛、石开、钟楚桐、霍念念几人的住处,他四人感染较早,症状比姑苏城中的寻常病患更为严重。但他们都是些习武之人,毅力远超常人,将种种痛楚咬牙坚持过来。

    见房遗玉送来药丸,也不犹豫,直接一口吞下。

    过了两炷香,药效开始发挥作用,黄知涛长舒口气,叫骂道:“他天老爷的,这什么怪病,又痛又痒,难受死了。”

    黄知涛为人和气,向来存着君子之风,可受到眼下这种折腾,也不再控制,说起粗话。

    房遗玉皱眉道:“现今有二十万人都染上了同样的病症,你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对了——趁你清醒,我问问你是怎么染上这瘟疫的依照我们当下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是头一个感染的,定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才让你受到感染,或许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你回想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瘟疫救治的关键不仅是要控制扩散,追溯毒源也是关键步骤。

    正如擒贼擒王一般,若是毒源不除,便是姑苏的患者全部救治,也是后患无穷。

    房遗玉对于瘟疫救治束手无策,她没有孙药王那回天之术,可在追溯毒源上却是能够出一份力,毕竟以她的聪明才智,在这事上还是能够帮上忙的。

    黄知涛是最先感染瘟疫的人,在他身上定能寻出瘟疫源头。

    黄知涛思索良久,却是摇头道:“想不出来,在回昌国之前,我始终在调查四师弟的下落,并没发生什么可疑的事,再说我们这些武夫不讲吃住,都是在街边摊贩处对付,若真是食物出了问题,感染之人肯定不单是我。”

    黄知涛思来想去,一时间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房遗玉暗叹一声,也不逼迫,让他好好休息。

    黄知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房遗玉明白黄知涛想问霍志刚的事,笑道:“黄兄放心,你师父并未与韩之永、风毅一同押送京师,他虽和你有过亲密接触,暂时却也还未发病,只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没被感染,故而不敢将之送往京城,现在他正领着志刚武馆的弟子在姑苏救助患病百姓。”

    霍志刚的志刚武馆遍布江南各地,姑苏这重镇自是少不了,虽说房遗玉下了查封志刚武馆的命令,却还未传到姑苏,姑苏的志刚武馆仍旧健在,且未受到瘟疫波及。

    霍志刚直言表示他想出一份力。

    房遗玉眼下正缺人手,加之霍志刚的身边还有陈侠步看着,不担心他耍什么花样,也就同意下来,让他们做了城中的救护人员。

    次日一早,收到房遗玉传召的江南官吏尽数抵达姑苏。

    房遗玉没有让众人进城,只在城外营帐开了个集体会议,让他们回到各地后贴出告示,防止瘟疫传播,同时也吩咐他们注意,多多留意下辖百姓是否有着同样症状。

    最后房遗玉更是下了重令,利用瘟疫造谣之人,一律以动摇国本的罪名逮捕,重重责罚,其中情节严重者,判处绞刑。

    大唐在地方官员的任命上有着一套考量,虽不能确保这些封疆大吏都是包公一般的人物,可大多还是有能耐有本事的。

    这些官员听到房遗玉吩咐,纷纷会意,及时将各项指令传达下去。

    房遗玉对付谣言的方法就是制造谣言,将瘟疫的严重性缩小几万倍,告诉各地百姓,让他们认为情况不严重,便是有心之人想乘机捞好处,也是白费功夫。

    当下来看,这个办法还是挺适用的,至少在江南还未有哪个郡县因为瘟疫爆发而产生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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