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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花江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怀公子

    君无拂袖而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站住!”阿青愤然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急迫地想要杀他你究竟答应了雪姬什么你说!”

    反手制腕,一气呵成,他强捏住她的脸送到自己嘴边,低语:“你若想救他,就照我说的做。”

    阿青哪里肯听,不断挣扎,君无的两只大手却跟钳子一样。

    林晟带人靠近,君无像是故意加大音量道:“今晚戌时,你去见他最后一面罢。”

    言毕大步离去。

    阿青忿恨至极,暗下决心,今晚便去劫狱。

    备了可口素食,沐浴更衣,虽以男子面貌示人,仍旧精心打扮了一番,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便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所以她要好好的。

    也不必车马相送,去看他,就这样一路缓缓步行前去,就很好。

    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阿月。”

    江月睁眼,眉头微皱。

    她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还是她自作主张第一次这么叫他,叫一声又不会死,反正过了今晚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第二十六章 龙阳
    直到君无前来,她还是瘫坐在江月身边,一动不动。

    “是我太蠢,”她笑,“你明明都下令将他处死,我还收了你的酒……是我太蠢……”

    他捂住她的眼睛,抱她出去,低声道:“厚葬了吧。”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是酒,还是泪墨渍浸开,晕于纸上,是毁,还是错

    “你不如杀了我。”她不止一次说,“江月,你不如当初就杀了我。”

    林铮来看她,见她形销骨立醉倒在桌边,手里紧攥着那首诗,泪如泉涌。

    已经连续数日,水米不进,成日介便是喝酒。醉了醒,醒了再喝,喝了再醉。没人能劝得了她。

    在林铮看来,三人之间,是一段复杂而又隐秘的三角恋。

    圣上君无,癖好奇特,男女通吃,收下少年秦氏做他的面首,然则秦氏,却对辅佐陛下左右的国师江月,日久生情。圣上不识,等到江月获罪,遭人陷害,没有法子,为正法度只得赐他死刑。秦氏悲恸,带着圣上御赐的酒去看江月最后一面,却亲手杀死了自己心爱之人。

    这三个人,互相背叛,互相错过,又互相伤害,实在是世所罕见,人间奇闻。

    林铮本来,对龙阳之癖颇有微词,可经此一事,他便觉得感情之事千丝万缕,实难断定,他们,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他长叹一声,伸手将烂醉如泥的阿青抱到床上。她已经成年,身子却还很轻,柔弱仿佛无骨,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子该有的样子,恐怕是思念成疾。

    阿青躺在床上,嘴里还是不停唤着江月,林铮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目光竟舍不得离开。

    “阿月……对不起……对不起。”她迷迷糊糊拉住他的手,误把他当成江月。

    他半带感慨半带好奇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简直是清丽绝代,美色无辜,怕是芳龄女子也自愧不如。倘若自己有生之年能遇此佳人,恐怕也会辗转反侧,至死方休的吧。

    看着看着,一只手竟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脸。等他回过神来,内心羞恼



第二十七章 魅术
    花夜开始大摇大摆地进出她的房间,大概是江月死后,没有人可以再对他构成威胁。

    “你这里也太清减了些。”花夜评道。

    一架墨竹四折屏风堪堪挡在她床前,狐狸挥手一变,墨竹就变成了桃花。

    “还是这个颜色喜庆。”

    他不知道,自从江月死后,阿青就叫人把房间布置成了小居那间屋子的样子。

    “如今那道士也死了,你也不必再躲躲藏藏,咱们这就启程回青丘。”

    她散着头发,面色苍白,只是空洞地半躺在榻上,眼底毫无生气。

    花夜气了:“你这是个什么样子为了那道士,你还要殉情不成”

    “花夜,”她怔怔开口,“是你给我下的qing蛊”

    “我能有什么法子,”他推脱道,“雪姬说要解除你身上的封印,就必须给你下蛊。怕的就是你不肯去杀江月啊!”

    “我已中蛊,命不久矣。你以后不必再来看我。”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花夜半是急吼半是撒娇。

    “江月获罪,是不是跟你有关”她冷冷盯着他。

    “是,”花夜轻笑,“那将士是我杀的。”

    她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让他感到害怕。

    “那道士修为高深,我杀不了他,只能设计陷害。”

    她还是不说话。

    “你不杀他,雪姬就会要了你的命!况且他死了有什么不好的我真是不明白!”

    “你不如,让我去死。”

    他震惊地看着她。

    “丫头你胡说些什么,你忘了咱俩约定好要一起双修的吗你忘了……”

    “你给我下了蛊,以为我会对你动心,”她直看向他,“可我没有再爱上你。”

    狐狸妒火中烧:“是因为那个道士我到底哪里不好,咱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么些年的情分,你都忘了吗”

    他好像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撕碎。

    “我累了,你走吧。”

    他红了眼:“好,既然如此。”

    他取下腰间的火红玛瑙,丝丝红烟溢出,布满整间小室,原本素净的室内映了猩红。床榻周围萦绕的红雾最浓,似是在渗入一应物件,等到吸收完毕,整张床榻从头到底盛开出密密麻麻的曼陀罗花来,妖艳诡谲。

    她被包围在大朵盛开的曼陀罗花中,素衣醒目,皮肤苍白。丝丝花蕊伸长缠绕她的四肢,从脖颈,到腰腹,直到脚踝,几乎要把她吞没。

    “你要干什么……”她浑身无力。

    “丫头,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

    温柔的吻落下,分开曼陀罗花瓣,似是点燃了她的身体。他吃掉她嘴边的花瓣。

    她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跟这花一样,蓄势待放。

    神志不清中她想到,一定是狐族的魅术——花夜身上的异香,就是从那颗火红玛瑙里散发出来的,具有迷惑心智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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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解毒
    林铮呛了几口水,险些站立不稳,花了好长时间才屏心静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她是女子。

    温香软玉在怀,况林铮又是个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绺鼻血不争气地流下来,喉唇发渴。

    闭着眼睛,默念老庄,他哆哆嗦嗦地帮她把衣服穿上。白衣湿滑,触手轻薄。

    若有若无的温度,皮肤如丝。

    什么沙场点兵,铁马冰河,而今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将士对温柔乡为何如此难忘,因为质地不同。风沙粗粝,而人体细腻。能被满足的,不仅仅有沉吟已久的兽性,还有那内心深处缺失一隅的慰藉。

    他想起去救她时,花海摄目,一张一合。她的呼吸落在重重花瓣之中,无辜而诱人。白色属于纯洁,而她屈服于**。是他的心思还是她的心思,融合混淆。花蕊缠绕,扼杀纯洁。

    “阿月……”

    他被警醒,她想要的人,不是你。

    落魄上岸,将她靠在池边,他打算去找雪姬。

    雪姬那日跟他们回来后,便一直客居王府,与林晟交往甚密,这让林铮心里很不舒服。生母去世后,父亲一直未曾续弦,外人都道他们伉俪情深,王爷挂念发妻,可如今把这么一个年轻貌美深不可测的女人留在府中,殷勤招待,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少将军找我何事”

    她倒是开门见山。

    “秦兄……秦兄中了狐妖的魅术,还烦请姑娘想想法子救他。”

    “好。”

    她答应得倒是爽快,出乎林铮意料,本以为她怎么也会揶揄一番,甚至趁机谋利,没想到她一个字就答应了。

    “莫要进来。”

    她只轻飘飘吐出四个字,便独自进了浴室。林铮暗道,莫非她早就看出秦兄是女儿身

    此毒并非无解,甚至不需要行**之事,时辰过后便会自动失效。可既然君无不肯照她说的,昭告天下江月之罪,并按律法斩首示众,她也不会让



第二十九章 无痕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

    是谁谁在唱

    秘境入胜,古树遮天。枝干遒劲,冠如华盖。溪水淙淙,分云拨雾间,她似乎是见到了阿月。

    打开梦境的入口,赤身迈入水中,任他岿然不动。少女的身子,如早秋刚刚成熟的葡萄,青涩而饱满,馥郁而芬芳。

    她看不清他,歌声幽怨,婉转愁肠,她只记得那是一曲春闺女子,在慨叹春光,叹息韶华。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微光乘隙,细碎遗落。睫毛如羽翼,是他不曾意料的温柔。白衣如绢水,随流势飘动。

    水清冷,可她好热。

    阿月。她靠近他,他一动不动。

    身体有如蛇般滑腻,她想缠绕在他四周,亦或被他缠绕。

    不至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水雾聚散,光怪陆离,原本清冷的色调变了参准,五光十色,掺杂乱序,却又异样地和谐。波光荡漾,她坐上去,身子随着潮水起伏深入。

    道心澄明,怎又上下求索。

    无欲无念,依然纵横捭阖。

    喘息细碎,鸟鸣幽微。

    极光炸裂,水滴石穿。他们俩,水融。

    置身云端,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而他,未必。

    “陛下。”

    君无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国师,你……”君无欲言又止。

    “鸩毒已被我内力完全化解,比预料的要快。”

    “……”

    “陛下,不妨直言”江月又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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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认亲
    阿青开始振作起来,早睡早起,按时进餐,偶尔还会给自己做点宵夜。这可把林铮高兴坏了,以为雪姬不仅解了她的毒,还顺道治好了她的心病。放如此有手段的女人在父亲身边,岂非引狼入室

    “秦兄,”林铮专挑大晚上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盒子点心,“城东那家糕饼铺新出了这些果子,试吃者赞口不绝,我特意买了给你尝尝。”

    语气之温柔,令阿青头皮发紧。

    “呵呵,林兄费心了,天色已晚了,我还是明日再吃罢。”阿青急忙赶他出去。

    “好,那明日,明日你一定要尝尝啊。”林铮浑然不觉,坚持道。

    “好好好,一定一定。”

    说完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这林铮是脑子有坑吗怎么跟公猫发情似的,难道他发现了自己是女子吗不应该啊。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花夜催眠到江月解毒之间的事,并不晓得自己与林铮之间还有这么一段香艳的插曲。她以为与江月的那场欢好,也不过是一个梦。所以她每日将养自己,试图让自己拥有高质量的睡眠,从而再次在梦中与他相见。

    食髓知味,哪怕在梦中,也是好的。

    门被悄悄推开,华贵的玄衣摩挲过地面,自从被林晟认出,他便恢复了用上好的龙涎香。

    “如此绝色,可惜是妖。”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君无在她榻前站定。

    “来了。”江月站在他身后,没有看她。

    “好。”君无言毕,江月随即遁形。

    “陛下。”林晟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嘘,”君无头也不抬,目光似是不忍从她脸上移开,“别吵着她了。”

    “当真是国色天香。”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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