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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分
春江花月夜
作者:时分

短篇故事集??一、白莲儿媳勾引温和公公?求投喂留言藏鸭!?不喜勿喷更多小说请





春江花月夜 一 白莲儿媳x温和公公1
卯时过半,晨光越过窗子洒入内室,驱散一室的静谧与昏暗。
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女子被映入帐子里的些微光晕唤醒,细微的一声嘤咛过后,陆心柔睁开迷蒙的眼,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微探起身,摇了摇床头的铃。
丫鬟如月闻声而入,绕过那面宽阔华丽的浅浮雕屏风,掀开幔帐,便见他们家小姐正靠在床头,春雪似的脸颊上带着淡粉色初起的薄晕,细颈处交叠的白色寝衣微开,露出一点细腻润泽的沟壑,美而不妖。
如月上前微福着身,问道:“卯时了,小姐可要晨起梳洗?”
陆心柔点头,拉好寝衣,伸出手:“嗯,起吧。”
如月便扶着她起床,去一侧的浴间沐浴,沐浴完毕,如月拿过一旁特意准备的加厚冬衣,一边伺候陆心柔穿着,一边说道:“小姐今儿可要多穿点,外面下了好厚一层雪呢。”
陆心柔这才知道:“下雪了?”
“是啊,昨晚上沸沸扬扬下了好一场,小姐睡了不晓得,奴婢看着那雪就一层一层的飘下来,可多了,也是少见。”
南城少雪,冬日里,即便是偶有落雪,也是薄薄一片,很快消弭不见,鲜有如月说的这番场景。
心柔小时随母亲生活在常安,倒时常见大雪压城的景致。
鹅毛大雪过后,也是一群小孩儿玩乐的好时机,和外祖母那边的兄弟姐妹们,相约结伴去雪地里捏雪球,追逐打闹,架起篝火煮雪烹茶,偷偷采母亲心养的红梅玩儿,快乐热闹极了。现在想起,心柔也满是怀念。
可惜,自她十二岁迫不得已回到南城,那样的日子就都远去了。
忆及往昔,心柔有点惆怅又有些兴奋,对如月道:“那感情好,一会儿咱们就出去透透气。把窗子打开些,我想看看。”
如月了然:“就知道您听到会高兴”
说罢,依言开了小半拉窗子,冷气慢慢飘进来,带着清新的凉意,雪还将停未停,从室内望去,时不时的细雪从天而降,缠缠绵绵又飘飘落落,让晨起昏沉的心柔神清气爽。
如月手法利落的帮端坐着的心柔上了一层淡妆,镜子里的美人眉如远黛,琼鼻挺直,粉唇微合。心柔看着自己,问:“老爷回来了吗?”
如月应道:“回来了,约摸一个时辰前还听到正院那边儿的动静。”
“那一会儿便先去请安。”
“是。”
老爷便是这赵府的主人,她的公爹,赵景山。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她成亲,嫁入赵家也快一年了。
心柔装扮完,用罢早膳,去正院请安时,雪已经停了。
正厅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厮一见她,立刻行礼道:“大奶奶好。”
赵家有两子一女,心柔嫁的赵烜是长子,下有一弟一妹。婆母两年前早逝,公爹就是她在这府里唯一的正经长辈。
正要让小厮去通传一声,赵景山的身影恰好走了出来。
赵家是这南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世代经商,家业丰厚。赵景山继承了祖宗家业,但却对经商一道兴趣寥寥,几年前就将大半生意交给长子打理,反而是好诗乐文,身上带着一股读书人的端肃雅致。
寒冷的天,他穿着一袭墨色锦袍,无多余的装饰,高大瘦,负手走过来。
心柔忙上前道:“儿媳来给爹爹请安。”
赵景山微颔首,接过一旁小厮递来的披风披上:“烜儿不在,心柔在府里也勿要拘谨,不必时常来请安。”
心柔面上端的是温柔和美的笑意:“夫君外出,儿媳更要代夫君尽孝,只是隔三差五的请安,爹爹可别赶我。”
她外套了一件白狐皮制的裘衣,颈边一圈白色的轻暖绒毛,晶莹剔透的脸颊上有着被冷风拂过的薄红,温声细语,态度诚挚。
赵景山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这儿媳自进门以来一直大方知礼,进退有度,才貌双全,操持家务也是井井有条,他一向没有不满意的。
遂道:“心柔有心了。”
心柔顿了顿,站在一侧道:“前些日子在库房里翻到两张上好的皮毛料子,儿媳想着冬日里寒冷,便亲手给爹爹和夫君做了两件麾衣,正巧今儿用的上。”
身后的如月适时上前递上托盘里的衣物,赵景山想不到她还会做这些,上手摸了摸,针脚细密,光滑厚实,确实不错。
让一旁的小厮下,夸奖道:“不错,着实心灵手巧。”
说完,看到心柔开心的翘了唇角,赵景山便挥挥手正准备让小厮到屋里去,却看到心柔依然眼神在麾衣和他刚才披的披风之间流转,眼神还带着点儿期盼。
赵景山微愣,原来这是想叫他现在换上呢。
内心不由得微哂,她这一副稚童一般送了礼物想要长辈立刻受用并夸奖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又有趣。
摇摇头,叫住了小厮,披上新的麾衣,展臂看她:“如何?还合身吗?”
心柔抿唇笑:“正正好。爹爹可要出去?”
“嗯,去看看炀儿,昨夜里应酬太晚,没去看他,这孩子估计急了。”
“是了,昨儿儿媳碰到他还说要念书给您听的”
赵炀是赵景山的二子,将将10岁,顽皮可爱。母亲早逝,心柔这大嫂对他好,他也常来找心柔玩儿,彼此亲近。
心柔便跟着赵景山走出正院,她在东院,赵炀在西院,走到分岔口心柔便告辞,带着如月回她的院子。




春江花月夜 一 白莲儿媳x温和公公2
赵家的府邸据说是当年先辈从一没落了的世家大族手里买来的,外观恢弘,颇有气势,经过这么些年的修缮重整,内里也是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无一不巧。
落了雪后,银装素裹,别有一番美丽。
心柔被如月裹了一身厚衣,倒也不冷,顺带着欣赏雪景,缓缓踱着步子回院子。
他们主仆两人走在一起,如月是从小跟着心柔的,情分颇深,在心柔面前说话向来随意,无人时也只唤出嫁前的称呼,好奇问道:“小姐,那麾衣您不是只做了一件吗?”
送给老爷了,哪还有大爷的啊。
心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那,可要再做一件给大爷寄过去?”
“不用了。”心柔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甚至带了些冷漠。
如月不再问,却也知道了。
她就说嘛,大爷自从去了北边张罗那边的丝绸生意,就一连好几个月不回来,府里谁不知道他往常的风流浪荡事,听偶尔有寄信回来的小厮们说,如今在那边也养了好几个外室。上一次回来时,和小姐还吵了一架。
她还纳闷小姐怎么会给他做衣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想来也估计是小姐为了在老爷面前粉饰太平,才顺口提了一嘴。
如月于是赶忙转了话题,同心柔说说笑笑起来。
正走上园中的一弯拱桥,积了雪的弯路不好走,如月扶着心柔提醒道:“小姐小心。”
一抬头,便看到对面走来两个丫鬟模样的身影。左边的那个粉色身影高挑婀娜,虽然梳着丫鬟发髻,但看衣着和姿态,明显要比寻常丫鬟高人一等。
右边的红桃正紧跟着她,不知道急匆匆在说些什么,隐隐透着讨好的姿态。左边那人一直不冷不热,垂眸走路。
那两人走至身前,看到心柔,停住脚步,兼玉被红桃歪缠了一路,正不悦,此刻才福了福身子,轻声开口:“兼玉给大奶奶请安。”
红桃也连忙住嘴,跟着行礼。
心柔点了点头,错身和那两人走过一程。
如月回头瞧了一眼,红桃跟兼玉的丫鬟似的紧跟在她旁边,撇撇嘴:“那个兼玉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每天花枝招展,架子十足的,就因为从前夫人一句话,就上赶着做老爷的姨娘呢,也不看看老爷肯不肯。”
兼玉原本是伺候已逝的夫人的,后来到了老爷身边伺候,水涨船高,正院那边的下人都得高看她几分,如月平时若是有事儿去找她,她也总端着一副架子,如月自然看不惯她。
心柔也是进府后才慢慢知道这里面的渊源,据说原夫人,也就是她的婆母当初病重,自知无多少时日,原夫人性子温婉,她缠绵病榻多日,早无法伺候丈夫,想着让老爷把她身边嬷嬷的女儿兼玉了房,她走后也好照顾老爷,可老爷并未下,只让她安心养病。她只好先把兼玉拨过去照顾老爷。
可这两年了也还没动静。心柔淡声道:“不用管她,公爹不松口,说什么也没用。”
心柔回了院子,到了年末,事情总是格外的多。又没有婆母,心柔也开始学着慢慢掌家,府里一半的事情要向她拿主意,听完了管事婆子们的汇报,又翻了翻账本,用了午膳。
想起昨天答应的要陪赵炀玩儿,便叫来如月:“豆包呢?”
“又上院子里玩儿去了,奴婢叫人去把它抱回来。”
小丫鬟很快抱着一只小京巴回来,心柔把它放在怀里,软糯糯的小狗,浑身雪白,像只雪团子似的,只有眼睛是湿漉漉的黑,心柔挠了挠它下巴,它便细微的呜咽两声,躺在她怀里撒娇,露着肚皮,憨态可掬。
心柔忍不住溢出笑,帮它揉揉肚皮,抱着它站起身:“走,我们出去玩儿。”
心柔到了西院时,下人告诉她赵炀正在书房。
她便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门开着,门口常见的小厮却不在,四周静悄悄的,莫非只有赵炀在里面读书?
让如月在门口等着,她慢步进门,门口的桌椅处也没人,这间书房挺大,心柔绕过多宝阁,才看到赵炀平时读书的桌案后坐了个高大挺直的人影。
自然不是赵炀,原来坐在那儿的是她的公爹。
心柔停了脚步,听见脚步声的赵景山也抬头,目光直直望了过来。
赵景山放下手里正在看的字,眉头微皱的样子有些严肃,疑惑道:“怎么了?”
心柔笑了下,道:“不知道公爹下午也在这儿,二弟前几日吵着要和豆包玩儿,儿媳今日便带豆包过来看看。”
赵景山哦了一声:“炀儿刚出去取东西了,很快回来。先坐吧。”
心柔便在书桌前的扶椅坐了,怀里的小狗不安分,坐下后又扑腾了两下,成功吸引了赵景山的注意。
赵景山看着那雪白的小狗,眉毛微挑,想起来了:“那小狗都这么大了?”
心柔把豆包放在案上,看它慢慢站立,小眼神懵懂又无辜,笑着拍拍它,说道:“是啊,胖了一圈呢,现在可贪吃了。爹爹摸一摸它?”
说起来,这小狗还是赵景山早些日子送给心柔的,他也只在让下人送过去时见过一次,当时还是出生没多久的幼崽,之后也没去看过,如今都长大了。
赵景山便伸出大手去轻轻摸了它毛茸茸的头顶,豆包不怕生,轻哼着蹭了蹭大手,赵景山也露出一丝笑,融化了刚才的严肃:“怪讨人喜欢的。”
“它最会卖乖了,二弟也喜欢它。前几日豆包生病了,蔫蔫儿的,二弟也是着急的不行,时不时就来看看。所幸这两日好了,才带过来让他瞧瞧。”
赵景山看过来,黑眸微凝,带着点笑意:“它叫豆包?你取的名字?”
心柔被他这么认真看着,有些脸红,声音都小了两分:“是,儿媳看它白白的一团,像寻常吃的豆包一样,又圆滚滚的,就取了这名字。”
赵景山没发现她莫名的羞涩,朗声一笑:“挺好,狗如其名。”
这边正说着,赵炀从外面边跑边喊了进来:“爹爹,我找到了。”手里还拿着一副卷轴。
他进来,赵景山就了笑,他在儿子面前,一向是严父,喜怒不形于色,道:“哦?拿来我看看。”
赵炀还小,身条也不高,但灵活的像只小猴子,一溜烟就跑了过来,看见心柔,开心的招呼道:“大嫂也在,是来看我的吗?”
心柔站起来,说道:“是呀,知道你惦念豆包,这不就带来给你了。”
赵炀把手里拿着的前天在学堂里画的画交给父亲看。
看见豆包,内心雀跃,不过在爹爹面前也不敢太过兴奋,毕竟爹爹今日是来检查他的学业情况的。
只小心翼翼的把豆包从案几上抱到怀里,逗着它玩,一边问道:“大嫂,它好全了吗?”
“好了,不过还是小心些,别喂它乱吃东西。”
“嗯,我一定看管好它。”
叔嫂俩差了九岁,处起来更像姐弟一样,小声说着话。
赵景山在对面认真的看东西。
不一会儿,他抬了抬眼,沉声道:“炀儿,画画得不错。”
赵炀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紧接着拿起先前看的字:“但是,这字写的是乱七八糟。临摹的一丝妙堂先生的神韵也无,今日再写十张。还有《孟子》的滕文公章句前三节默的不熟,晚上好好背诵,明日我来抽查。”
赵炀嘴角的笑了回去,偷偷瘪了瘪嘴,应道:“是,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说着把豆包交给心柔,耷拉着脑袋,拿了书籍去一旁的桌上去了:“大嫂,那我先去练字了。”
心柔温声道:“去吧,仔细着点儿。”
查看完,赵景山也站了起来,理了理袍角,看样子也是要离去了。
心柔想起来一事,连忙绕过书桌,道:“爹爹且慢,儿媳上午看府里的账本,有一两处不明,能否请爹爹指点?”
赵景山又坐回去,抿了一口茶:“哪里?”
心柔拿出她随身带着的账本,微俯身靠近,纤细不染丹蔻的手指翻到一页,指着中间的部分:“这里。”
赵景山顺着她的手指凝神去看,身躯坐的笔直,神情认真,侧脸光洁,透着儒雅,心柔看着,嘴角微弯,倾身的弧度更大,离的他更近。
她靠的近了,阵阵的铃兰香气拂来,清淡惬意中带着微微的甜,仿佛是她自身的味道。
赵景山翻了一页,猝不及防感受到这气息。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正抿着唇,眼眸清亮,认真盯着账本,连耳后的一丝碎发飘出来也不知道。
他低咳了一声,开口道:“这里的账目,其实是和这页对应的,这门账特殊,你才会看不明白,这其实是咱们府里账房先生一贯的记法。”
心柔思考了两秒,“唔”一声,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劳烦爹爹帮我圈一下吧,下次我就记住了。”
说罢便拿了一旁的笔,蘸了墨汁,递给赵景山,他刚接过,圈了几下。
心柔“啊”的低叫了一声,他便突然被人从肩头淋了一身水。
原来是心柔回手时,那宽袖一不小心,拂倒了案上的砚池。看着赵景山肩上到胸前被洇湿的水痕,还有几点墨迹,心柔哀叹一声,连忙道歉:“抱歉,爹爹,我一时不小心。”
说着,情急之下,便拿了袖间的帕子帮他擦拭,从肩上到胸前,赵景山感到一只素白的手带着手帕在他前胸或轻或重的游移,他们又靠的极近,气息交融,她就像靠在他胸前似的,更别提还有那乱动的小手。
赵景山回过神,察觉到这距离太近,连忙往后一靠,心柔的手停住,映入他眼帘的粉面上是一丝急切和一丝抱歉,仿佛刚意识到有些不对,退后身子,不再擦拭,带着点尴尬,只递出帕子,小声呐呐道:“脏了,爹爹要不先擦擦。”
看她的样子,估计刚才也是无心之举,赵景山身为长辈,也不会和她计较,只是刚才胸前的触感仿佛还残留。
衣服湿了不好受,拿过帕子胡乱擦了才,只道:“无妨,我回去换身衣物就行了。”
说罢,就起身大步离开了书房,浑然没发现手里还捏着那块属于女子的手帕。
心柔站直了身子,目送他急匆匆的出去,忍不住得意的微微一笑。




春江花月夜 一 白莲儿媳x温和公公3
年节将至,府里上下一片张灯结,忙碌又热闹。
心柔坐在案前,放下管事递来的采购单子,抬手捏了捏因垂首太久而疲累的脖颈,如月见状,连忙适时的上前为心柔按揉。想起刚听到的消息,迟疑着说道:“小姐,方才大爷那边递信的小厮来传话,说年关事忙,大爷今年便不回来了。”
赵烜离家这么久,重要的年节也不回来,如月真担心小姐会难过生气。
谁知心柔听到,也只是眨了眨眼,自若的应了一声,看起来不甚在乎。
如月却很是为自家小姐气愤:“小姐都不生气吗?一定是那外面不知羞耻的女人勾的大爷过年都不回家。”
“生气有什么用?左右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如月还要再抱怨两句。
心柔却低下头继续去看手里的单子,一边缓声道:“如月,其实他不回来挺好的,我也清净一些。”
如今的她,懒得再关心和赵烜有关的事儿,他外面有女人也好,有孩子也罢,她早已经死心了。
很快到了除夕夜,照例要全家人聚在一起。
府里灯火通明,因着赵烜外出未归,人丁又少,二子赵炀和小女儿赵茗俱年幼,也不必拘泥于辈分男女之防,晚膳只摆了一席在正院厅里,
赵炀和赵茗由下人伺候着净了手过来,心柔招呼两个小人道:“炀儿和阿茗快来。”
阿茗8岁,乖巧又可爱,穿着鹅黄色的襦裙,瞧见心柔就依过去,嘴甜道:“嫂嫂今天真好看。”
心柔笑着抚了抚她发间簇新的簪花,笑道:“我们阿茗也出落成小美人了呢。”
寒暄间,赵景山也姗姗来迟,他访友才归,坐了主位后,儿媳和一双儿女也依次落座。
心柔虽说是坐在他旁边,但桌面宽大,离得较远,她坐于侧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因为前些日子不期而然的相触,赵景山似乎有躲避她的嫌疑,连着几日都早出晚归,偶尔遇见也是简短的说几句话就走了。
现下倒是一贯的温和含笑,方饮了心柔敬的一杯酒,正认真听着阿茗讲话。
阿茗正在炫耀自己得了哪些礼物,有二哥的,大嫂的,奶娘的,旁支亲戚们的,说着道:“噢对了,还有大哥寄的好多小首饰,阿茗最喜欢这个了。”说罢指了指头上的簪花。
赵炀也搭腔道:“是了,大哥也给我寄了好些东西。有弹弓和月明珠。爹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阿茗在一旁歪着脑袋忍不住抱怨:“大哥怎么过年过节的都不回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嘛。”
赵景山闻言,不由侧眼看了看低着头显得分外娴静的儿媳。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夫妇俩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赵烜在北边养了个外室,还让外室有了身孕,甚至年节都不回来。虽然大儿子前几日已来信解释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缘由,但他也知道必然有那外室的原因。
这么想着,倒觉得心柔那光滑柔婉的侧脸好像都笼罩着一层哀怜,似乎整晚都泛着沉默。
赵景山回这突来的思绪,摸摸小女儿的头“你们大哥忙着生意,约摸再过月余就回来了。”
阿茗失望的嘟了嘟唇,“好吧。”
不一会儿又开心起来,还安慰一旁的心柔道:“大哥虽然忙,不过想来也是惦记着我们的。嫂嫂,大哥也一定也送了你好些东西吧?”
心柔刚习惯性扬起的唇角瞬间展平了些,送是送了,但她只瞥了一眼箱子就让下人抬进了库房,自然也不知道有什么。
抚了抚鬓边垂落的发丝,心柔自若笑着,也未多言:“是啊,回头小阿茗上我那儿挑一些喜欢的拿去。”
阿茗开心的应了好。
赵景山在主位慢慢出声:“好了,动筷吧。”
一家人用了晚膳,又玩了1个多时辰时下流行的叶子牌,已至深夜,因为是除夕,赵炀和阿茗往日这个时辰早已经睡了,现下也困意连连,不再有力玩闹,赵景山吩咐奶娘将他们带回去睡觉,两人乖乖的被牵走了。
心柔这头,却倚在桌沿有些迷糊,她今晚话不多,但吃饭和打牌时默默地喝了不少酒,此刻大脑有些昏沉。
赵景山目送两个孩子出了院门,返回正厅时便看到了心柔倚靠着桌椅醉眼朦胧的样子,坐在灯下的人一手撑着困倦的头,侧影纤挺秀丽,脸上带着薄淡的粉红,他知道,那是酒意的残留。
印象中他还没见过儿媳喝醉,又想到今晚提到长子的事,以及她的些许反常,赵景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慢慢踱过去,在一旁坐下,道:“夜深了,心柔,回去睡吧。”
心柔闻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里却是迷朦的,眉心微蹙,卷翘的睫毛像只鸟儿似的翻飞,似听到又似未听懂,无意识的嘤咛一声:“嗯....”
眼看着她缓慢把酒后微红的脸儿埋在桌上的双臂间,只眨着水润的眼出神。
赵景山便知她醉的狠了,不再对她说话,径直叫了门外的如月进来。
“你们大奶奶喝醉了,去厨房要碗醒酒汤喝了,再扶她回去吧。”
如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醉态,全然没了以往的矜持有礼,还是在老爷面前,也觉不好意思,忙应声去了。
今晚赵景山放下人们聚在后面的院子里过节,他随身的小厮也去了,无人看守。赵景山不便留喝醉的心柔一个人在此,打算走至窗边站着等一会儿。
却不料起身时被一只手抓住了宽大的袖口,回身,心柔仰着头,眼眸发亮,红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他于是俯了身,高大的身影笼住了一片光影,“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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