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白童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我的三部曲
赤羽飞没有躲闪,而是坚持给父亲喝了药才走进后方换了一身灰色麻布衣裳。
他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外走,却看见游子笑跟江郴一脸紧张。
赤羽飞顺着二人眼光看去,只见一伙穿着官家服饰的人堵在房屋门口。
他心中了然:“在襄阳开医馆的都有后台,看来自己惹到麻烦了。”
这群兵不是兵民不是民的人两边让开,中间走出一个身材高挑女子。
年纪二十五六,面如桃花,眼含笑意,看着十分机灵,第一眼就十分讨人喜欢。
她身材高挑,身材丰韵,衣服款饰并不高调,但细细看去就会看出,用的都是顶级的料子。
此女一进来就露出关切的眼神:“赤老先生可好?”
江郴跟游子笑紧张不已,有点摸不清这女子来路。
赤羽飞挑了挑眉头,模样有股别样的阳刚魅力,他坦然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芬王书佐,到底是荆州望族,产业里居然连医馆也有涉及。”
王芬却没有跟他贫嘴,而是再次关切问到:“冠英候别来无恙?听闻下人说赤伯父患了疾,妾身本还不信,没想到一来看却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目露关切,模样真诚,赤羽飞一行不由被她打动,放下了戒备。
赤羽飞拱拱手:“有劳王书佐操心了,家父不幸,害了病,如今在下已经还得照料,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王芬叫退那些护卫,让他们自行退去,看到赤羽飞忙碌,她也不去打扰,静静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那游子笑跟江郴知道自己在医馆行了恶,弄了一顿“霸王医”,如今看到正主来了又不说话,心中忐忑,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唯有赤羽飞,坦然自若,心无旁骛地照料赤徽,为他擦去嘴角污秽,又用毛巾拭去父亲身上热汗,没有游子笑跟江郴帮倒忙,他做得更是得心应手。
王芬一旁看着,观其孝,心中感动,又有些惊讶,不想这粗鲁的八尺俊男儿居然这么会照顾人,动作干净利落,做事一丝不苟。
她初见赤羽飞便因为这冠英侯模样俊朗便有些好感,如今见这样,心中好感度更是直线上身,居然有股心动的感觉,只觉得眼前这八尺男儿安全感十足。
初夏天气炎热,等一切忙完,那赤羽飞额头布满细汗,轻轻嘘一口气,往赤老头脸上看去,却见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呼吸平稳一些,也不知道这病情是好些还是没变。
王芬这才上前:“赤老先生身体有恙,冠英侯何不将先生寄托在我家?我那仆人多,照顾人十分方便。”
赤羽飞看着她,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女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自己可是威胁了她产下医生,白得了许多药,这王芬居然不计较?
王芬却淡然一笑:“妾身一直敬仰赤先生才德,如今闻此事,正是前来相助侯爷的。”
赤羽飞跟游子笑心里顿时了然,看来这王芬想拉拢他老爹。
不然现在勾心斗角也没甚用,王芬既然愿意相助,那是更好不过,欠下一个人情又何妨?自己父亲性命才是紧要。
赤羽飞躬身拱手:“如此,在下多谢王书佐了!”
王芬急忙上前托住赤羽飞,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是虚托。
赤羽飞抬头看向这女子,发现此女眼里居然有些羞涩含情。
他不禁暗道:“不会吧?此女莫不是殷容那种女子?我可得小心了!”
王芬不知赤羽飞一时间思绪万千,有些娇羞又有些期待地将赤羽飞一行迎到自己家中。
王家大业大,财力十分殷实,有她出资,赤徽倒是没什么大碍,赤羽飞放下心来,大大方方地留在这里。
。。。
那汉王朱桐全力进军,行了半日就到了襄阳城前,老办法,在城前二里处安营扎寨,准备明日天亮就攻城。
。。。
襄阳城主郭荣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日,该来的还是来了。
远远看去,益州军来了黑压压一片,大量战马、攻城器械在军营进进出出,看起来声势好不骇人。
襄阳城坚,又有护城河围绕,比樊城好守许多,可是先前毛松大败,撤回来的襄阳兵将那益州军还有汉王传得神乎其神,整个襄阳城惶惶不安,军队的士气并没有跟着高大城墙高涨多少。
襄阳城城主府。
毛松跟管褚为了撇清自己过失,除了给赤徽甩锅,还将益州军夸大,郭荣不知详情,直听得眉头紧锁。
邬权对行伍不是很懂,听到那朱桐能化作厉兽,又听益州军兵强马壮,个个训练有素,又有奔将夏侯杰骁勇善战,他顿时都有投降的心思了,只恨自己不是益州人。
襄阳大大小小四十多个官员几乎都在,王芬作为四大亲信自然也不例外,她顺便还把赤羽飞带在身后以似亲近,拉拢的心思十分明显。
赤羽飞听得大厅内这些荆州所谓名士不是勾心斗角就是为了一些其他利益争来争去,听得他头都大了也没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这冠英候摇摇头:“尽是一些庸才,这郭荣识人也不怎么样,这荆楚之地顺带派系的现象太严重了,‘肉食者鄙’!一个厅堂四十人,居然一个有见识的都没有!”
王芬见到他摇头,俯身问到:“冠英候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赤羽飞露出自负的神情,本想出言讥讽,可想想自己,不过一个亭长,老爹还病卧在床,他想着积点口德,于是便说没有。
王芬“哦”了一声,转过头去,她不太懂行军打仗,所以一向活跃的她没有说话。
大战还没开始,襄阳这城主府便被这些文人名士吵得混乱不堪。
郭荣此时才想念起赤徽来,有他在,自己起码还有个商量的人。
他开口问到:“怎么不见赤老先生?”
众人停了一会,说不知,又乱哄哄地继续嘈杂起来。
郭荣摇头叹息,望着此时还不忘争权夺利打击敌派的部下,心中酸楚,自己身边就没人才吗?
“吾有一策,可退汉军!”
一声高亢激昂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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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赤候追吕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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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闻言先是一喜,一群人讨论到天黑也没说个有用的,如今终于有人开口了,就算不是什么好计策,有人开口带这个头还是好的。
他往人群看出,脸上欣喜逐渐变成了尴尬跟厌恶,怎么是他?
人群走出一人,初夏夜晚闷热,此人穿着一件轻薄白纱文士衣,身高七尺,长得浩然正气,带点青草香微风吹来,黑夜里白纱随风磨裟,正显风流倜傥,天下英豪黯然失色,不是那在襄阳一直不受待见的吕箴还能有谁?
众人一看是这个因为不受重用而变得神神叨叨的傻子,个个露出嘲笑的神情。
郭荣有些犹豫,这吕箴开口献策是好事,可是万一这得了癔症的家伙又说出什么傻话不是坏了气氛?
这东山君想了想,还是颔首道:“原来是吕干事,你可有何妙计?”
说罢他郭荣深吸一口,就是为了做好充足心理准备。
“妙计”二字一出,人群中有几人发出轻轻冷笑,这吕箴,要是有本事想“妙计”,还至于三十岁不受待见?
吕箴权当浑然不知,他走出正步慢慢向前,伸出双指指向城外汉军扎营处:“益州军十万,吾等襄阳守军也有三万余,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益州军连攻的条件都未能到,且襄阳城高避坚,四面溪水环绕,易守也,这汉军一路攻来,所破之城为永安、樊城,皆非中粮之地,汉军粮草不足久战矣!”
吕箴思量三策许久,如今在众人面前道出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他说话铿锵有力,正显得意气风发!
王芬本来就有点花痴,喜欢帅哥,如今看到吕箴如此,眼里都要冒出水了。
邬权、管褚、毛松大惊,这傻小子今夜要咸鱼翻身不成?
郭荣也是暗暗心惊:“一直以来自己是有眼无珠?白白将一个人才弃之不用十年?”
东山君正正颜色:“吕干事说得有理,如此道来,我军也不是不能战,你可有何良策助我?快快说来!”
吕箴傲然一抬下巴:“十万汉军根本不足以惧!敌军所仗,不过上将!那夏侯杰、姜鹏善统兵,又骁勇善战,襄阳大将无人能敌也,非荆州‘虎贲将军’许策方能一战!”
郭荣赞成地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啊,那吕干事,吾又如何弥补这上将的不足呢?许策早就带兵去豫州了,就算他在也不定会帮我啊。”
毛松一旁听到吕箴说“上将不行”这番话,黝黑的脸沉得更黑了,虽然他确实带兵不行,可是这话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就不是一层意思了,自己好歹也是郭荣四大亲信之一,以后如何在同僚面前混?
吕箴不理旁人所想,他傲然道:“如今要破敌,唯有一策。”
郭荣示意请讲。
众人屏息聆听。
吕箴自负地昂起下巴:“东山君若要破敌,唯有拜吾为军师,赤羽飞为大将军!有吾之智,赤候之勇,敌军再来百万也能据之!!!”
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吕箴前方慷慨激昂,说得有条有理,众人皆以为他会献上什么惊天妙计。
就这?
郭荣神色古怪,仿佛满怀期待地打开一个锦盒,结果里面却是一坨狗屎!
“哈哈!!!”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整个大厅都狂笑起来。
“此人、此人失心疯又犯了啊!”邬权捧腹大笑。
“哼!他是一直不得志,想上位想疯了!也不找找自己为何不得重用的原因?丢脸丢到东山君面前来了?”毛松脸上尽是带着报复意味的冷笑。
管褚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眼神里尽是掩盖不住的轻蔑。
王芬本也想笑,可是转头看去,身后的赤羽飞脸上尽是冷峻,一脸认真地盯着前方,仿佛深不可测的深渊立在那里,她一时呼吸紊乱,顿时停止了笑的冲动。
郭荣颜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回到:“呃、那个、吕劝学,你说得倒不是全错,吾会好好思量的。”
本来他是想给台阶给吕箴,不至于让整个议事厅变成闹市。
一向随和的吕箴今夜却有些不依不饶:“不必思量了!请东山君拜吾为军师!冠英侯为大将!此战必胜!”
“哼!”郭荣发出不悦的冷哼。
本来这时一般是王芬会跳出来帮他骂这无法无礼之人,可是今夜王芬被赤羽飞迷住,一时忘了维护自家主公。
郭荣心里更是不喜。
邬权也算机灵,他伸出手指指着吕箴骂到:“吕箴!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迷药来的?这话你也敢乱说!?本来这番话就已经是失尽礼法,东山君宽宏大量不与你这粗鄙之人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吕箴却好像料到了一般,他神色都不变,只是死死地盯着郭荣:“如此,东山君是觉得我这计不行?”
郭荣没有说啊,吕箴今夜这么盯着他让感到了冒犯,要不是顾及风度,他现在就要上去打死这个什么职位都不是傻子!
场面沉寂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东山君的怒意。
吕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不想这襄阳,到最终还是无一人能用我吕箴!偌大的荆楚之地,竟然连我容身之处都没有!可笑!可笑!”
他狂笑许久,与这沉默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吕箴慢慢停下笑容,脸上露出悲寂的神色:“郭荣,你对我有启用之恩,却无提拔之惠,一直要我打杂了十年,如今我为你跑了十年腿,又为你献上三策,你一策不能用,如今我们恩情已绝,我再不欠你任何东西。”
郭荣等人不知所以。
吕箴潇洒地一转身:“既然无缘,何须强求?郭荣,你不能用我,我便再待这里也是浪费光阴。”
郭荣这才反应过来,这傻子今天是要离开,不过吕箴在他这一直可有可无,关键时刻还唱反调,如今他要走自己也没必要留他。
吕箴走了几步,停下脚,看向那襄阳管褚等人,露出轻蔑的神色:“不过一群为蝇头小利争得死去活来的井底之蛙。”
襄阳群臣皆怒。
吕箴懒得与他们争执,他负着手往外大步走去,仰天长笑:“哈哈!懒得再在凡间这泥潭打滚!世间之大!我自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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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赤候追吕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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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箴刚刚走出门口,本来自如的步伐突然加快,急急忙忙往马厩跑去,随意牵上马,骑上去就往东方逃。
他是高傲自负不假,可也不是不懂人情事故的傻瓜,方才得罪了襄阳所有臣主,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荆州所谓的名士都有些小心眼,如今只怕郭荣到毛松早就恨死了自己。若是他们想要报复,随便安个“通敌”的罪名,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吕箴骑上马,这马品质看起来不怎么样,速度不快不慢地往吴州奔去。
“三十岁还不得施展,如今最后走的时候还要做偷马贼,我这一生。。。。真是狼狈啊。”这鬼才受尽“平凡”的打磨,这个年纪还未得志,一身才华不得展露,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虽说如今也看透了一切,已经知道自己再不能受用,他的高傲也不允许自己低三下气地讨好别人,可是在内心深处,吕箴也有自己的不甘,也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唉。。。想那么多干嘛?我还是去吴州,好好地过上隐士生活吧,没事看看星图,写写书,退出这俗世做一个旁观者不是很好嘛?”他骑着马,默默想到。
望着身后生活了十几年的襄阳城,吕箴又是一阵感慨,他将心一横,扭过头去,在皎白的月色下策马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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