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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这件事终此便也完结,就让他在这万世中悔恨怅然吧,哪晓得与她订过亲的九尾狐不知从哪得来消息,硬是闯到了天界,说什么要为她讨回个公道。天帝欲怕此事再次闹起,让与他走动最近的秀殊佛祖旁敲侧击加以劝诫,他那脾气若认准了哪是能劝的了的。秀殊自是清楚不过,便一不做二不休,未得他同意闯进梵镜之巅将梵音尸身铸毁,幸得他座下神兽毕方护佑,便是与秀殊实力悬殊,阻是一阻也是好的,这才引得梵音尸身打落凡间,不得去向。毕方以下犯上,难逃被打落阿鼻地狱之运,自当轮回渡劫去了。七竹叶本已吸足天地灵




4.风波初起
    随着结魄灯的仙力,精魂幻化出的灵体慢慢聚拢,再次浮聚出女子的鬼魂。冥王心中大定,长舒了口气,真是有惊无险,他急急地吩咐黑白无常道:“快翻找与仙子匹配的命辰,速请她去投胎,千万莫声张。”

    黑白无常遂点头,手中多了几本命格簿,迅速的浏览着。要合仙子的仙缘,又要是好的命格,这着实有些难度。

    冥王此刻哪管顾的了许多,只想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有了。”白无常欣喜道,“天壑大陆,西凤王朝之皇后所出嫡女,皇室公主。这身份足以尊贵相配,除此之外属下等实则找不出能再与仙子合适之。”

    冥王想了想,幽冥界素以掌管人的生死轮回,虽能寻以华贵的出生,但其实往后的命运走向他们是无法得知的,这是司命星君的事。冥王能做的仅此而已,既是如此他也无甚觉得不妥。精魂初识,魂体虚弱,当得再次投胎时早将前程过往忘却,怨念被封印在灵体的最深处,除非找到锁扣,否则她便只是个普通的凡人,继续在尘世间来而复往的轮回。

    女子透明的魂体懵懂无知的在寝殿中来回飘荡着,支颌的掌心把玩着鬓角散落的额发。冥王与黑白无常惧是一凛,从未想过是这般瑞气霖霖,清透明净的女子,彷如尘世间任何污浊都无法沾染其身,便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魔界之人呢

    在将她送入轮回之时,神帝竟已从天界而来,止住冥王叩拜的身姿,隔着遥遥曼珠沙华静静凝望着那个被黑白无常带走的身影,踏过三生河途,衣袂消失无踪。而那张万年不变的仙姿尊容却在那一刻,眼底有着无尽的落寞与孤寂。那一次,他也是望着清绝孤傲的背影决绝的离去,也许她再不会回头看他一眼,如果她回头,那漫长无际的等待是否就有了归途

    似受到感应般,懵懂的她默然回首,背后是一片黑暗,她不知要寻找些什么,茫茫的暗夜岿然无波,远方有零星的光点耀世而出,光点在慢慢变大,那是前往人间的出口。黑暗中有优昙花自幕际撒落,坠向无边幽径。霎时,时间静止,浮尘入定,万世万物被迫在这一刻停歇,唯有一人翩然踏云而来,拂开拽着她臂弯的黑白无常,将落在她发间的优昙花抖落,轻轻地拥于怀中。她的魂体已近似于透明,他其实也感觉不到拥着她的温度,但唯有那样做,他才能那么近的再次看清她。三十万年的等待,就为了能抱一抱她,感受着她依旧存在于世间的气息。这样,就好。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不管是恨着还是忘了,他都要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那样她才能真正的找到幸福。就让他一个人守着这份过往,来偿还对她的罪孽,回到最初的原点。

    拂袖化诀,优昙花尽,仿佛那一切都不曾存在。黑无常扯了扯白无常,问他:“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白无常莫名恍然道:“有什么事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将搀着仙子的手放开了”还好她没有逃掉。黑无常指了指白无常虚空的掌心,鄙视道。

    “噢……放开了吗”白无常摸摸头,思绪片刻混乱,白光近在眼前,一切即将结束,或者是另一段的开启。

    春寒料峭,西风肆虐,金光剔透的冰锥子倒挂在精雕细琢的廊檐屋壁上,薄稀橙红的绯霞穿透菱形的折光,倒影在灰色的墙面,五光十色,别有一番滋味。萧条枯败草叶萎颓的铺在长长的宫殿之间,青石子的路在雨后的冰地上极难行走,偶见一片红梅林中朵朵绽放的骨苞,艳丽的花蕾为这个苍白的世界增添了色彩。

    荱长的行队中分两排整齐的队列,清一色的宫装长袍下是一张张严肃的脸,被寒风刮得双颊通红,依旧严整以待提着宫灯,为这个尚未大亮的晨曦照亮前路。俨然最前排正中的銮驾,双侧金云繁锦盘龙跃居其上,镂空的靠椅有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刺骨,暗黑的貂皮铺缀在椅背上,紫色的雕纹绣珠软垫斜斜地往里凹了一块,被人舒适地挤压在当中。执帐扇的宫人紧跟其后,又分两人举着华盖替其遮挡风寒,其中十六人肩抬着玉辇,小心翼翼步履蹒跚地绕过巍峨的凌云宫殿。

    辇驾上明黄缎绣蟠龙,袍底绘以金丝祥云,脚蹬一双藏青色皂靴,男子以手支颌,撑着朱栏,眼睑下是淡青的乌黑,显示着尚未休息好,所以他只能靠着这短短的路程来弥补睡眠。随行的仪仗紧跟在侧,左手边是他最贴身的太监总管徐暮,右手边是禁军统领叶裴。

     



5.风波初起
    巍长的宫门广道上响起长长的三声鞭响,显示着皇帝早朝的开始。銮驾出现的那一刻,叶裴隐去身影,消失在宫阙楼宇中。西凤帝迈入庄严肃穆的勤政殿,大气磅礴的金柱上镶嵌着蟠龙暗纹,主殿中铺陈着红缎,各朝臣依次位于其下,俯首叩拜,西凤帝皂靴踏过处,皆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西凤帝在徐暮的搀扶下垂坐于金銮殿上,头上的九旒冕遮住他大半的容颜,他轻道:“平身。”

    众百官鱼贯而起,徐暮依例道:“有事启奏。”阖长的尾音后,是大臣们早就打好的腹稿。

    西凤帝眯眸打量着底下的臣子,依次从正前方第一排起,依是相爷与贤王分立两侧,后是镇国公、定远将军等官员,除垂首的两人外,个个面色沉肃,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皇上,臣有本奏。”竟是立于下侧尾端之人侧列,端拘于上。“仙霞郡的地方官近日上报微臣,郡内有好几个县城都遭东燕的官兵大肆抢劫掳掠。”

    “同日也有烟涯岭的商贩遭到货物的扣留,商船的阻滞等,仅是这些尚算富足的郡县都无以为生计,郡县以下的小村庄常以屠杀为名,奸淫掳掠为实,搞得人心惶惶。”另一位官员补充道。

    朝堂上有小声的议论,似都在讨论各地上报上来的民情。九旒冕垂掩的眼底撩过青素色的官服,他若没记错,这两位发言次数不多的臣子正是从四品的御史和正五品的太守,此二人皆是文官,却与兵部尚书的参谋关系匪浅,一位是连襟一位是师宜——至于这兵部尚书,按官阶正排在定远将军之后。此人半磕着眸,入定沉思,似只是在聆听着,孰不知背后又是否是他一手策划的,谁让他是宁浩的心腹呢宁浩在战事上的功勋直接奠定了他在武官面前的地位,在他未升上大将军这个位置时,武官里早对他的名望崇拜有加,惟命是从。便是他这个皇帝都要对宁浩礼让三分,自然宁浩对军权的把持也让西凤帝对他产生了戒心,怕他功勋太高不受控制。宁浩自是懂得这点的,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谦卑的态度,从不居功自傲,也不结党营私,表现的忠君爱国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到是这样。

    “那么,爱卿认为,何以为良策”

    底下议论声渐小,直至西凤帝问完这句话时竟都缄默无言。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皇帝问这话虽是对着文武百官,但上头官阶最高的几人都是闭嘴不谈,他们这些官阶低的便是心有谋略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朝堂之上,哪个不是胸有城府,老谋深算的。所谓枪打出头鸟,说多错多。皇帝虽是庸才,又时常左右摇摆,但难免身边不无出谋划策之人,既是要询问意见,当不得由他们冲在前面。这一番计较下来,面面相觑中竟又是一片鸦雀无声。连一向淡雅温和的相爷依是一幅姿态娴雅,从容镇定的看好戏。倒是贤王看气氛不对,站出来圆场道:“臣弟愿为皇上分担,前往仙霞郡整顿军纪,安抚民心。臣弟虽是百无一用,毕竟是皇家之人,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相信百姓见皇上如此重视,定能一撅振气。到时臣弟再与东燕的使臣谈判,必不用两国大动干戈。”

    这可是个苦差事啊。有人暗暗心惊,两国尚处在战事一触即发之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燕是在挑衅,只苦于没有个名头大举发动战事,否则便被垢以把柄,说他们本是游牧名族,骨子里仍脱不了野兽的本性。

    这是个烫手山芋,处理好了是应该的,处理不好若引起战事,那便是千古罪人。众皆没想到关键时刻会是贤王不顾自身安危,揽下这份苦差事。

    总有那么些冥顽的老臣会为贤王的此举感惑,某人在心里耻以冷笑。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都不愿将话挑明了说。只因自北魏一战后,宁浩又从北魏收回夺去的几座城池,这份功勋却迟迟得不到西凤帝的嘉奖,追随宁浩的武将多有心不满,再加上皇帝手中握着能够号令西凤所有将士的兵符,宁浩多次上阵杀敌都有掣肘,也皆因没有兵符的名正言顺,在作战中突发情况,想要从邻近的城池调兵都难,这件事对一个将军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谁都会耿耿于怀。宁浩虽表示了忠心,对此只字不提,完全就是靠着宁家军走到了现在,但他难免心有怨怼,西凤帝不是不知。他越是表现的谦卑,他们越是觉得对他不公,自此早就多有上书陈奏,只是在朝堂上谁都不想先撕开这层纱。西凤帝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若他想嘉奖宁浩,不会迟迟不下达圣谕。

    整个朝堂的气氛弥漫着压抑的萧瑟。皇帝的目光从贤王凤景行身上掠过,飘向其他的官员。底下的朝臣猜不透这位沉着的皇帝在想些什么,不敢贸贸然发表意见,但终有那么一两个人忍不住压抑的气氛,



6.风波初起
    直至现在都闲然事外的宁浩这才倪眼斜斜扫视着司夜离,静待着西凤帝的决策。没想到此人平日里淡笑恭维,最怕惹事上身,勤恳不阿廉直,翩然出尘的如世外人,关键时刻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到是令人震惊。宁浩似才第一次看清离他不到一丈之人,这个孤身一人,无家族势力支撑着却也能走到如今的人,难道也要打破原则,攀附势力了但转念一想,这里有几人不是怀揣着自己的目的,又有几只不是狐狸呢若是一只软弱的绵阳,早就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吞噬干净,剩下的不过是在掩藏自己的锋芒,做一只笑面狐狸罢了。终究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单凭一己之力难以在朝中生存下去了吧。他再朝着龙座上的人望去,若是那人安插在那个位置的,想要整顿满朝的勾党结营之风,怕也无何用处,再说那人也没那个脑子。他就不信人对权利的贪欲,和对受排挤的无动于衷,若真有那么无欲无求的人,又怎适合在朝廷生存而立于不败之地呢

    宁浩能端站其上而迟迟不出声,是为底下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有他的人会将话题转到他身上,这些人自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只是,他没想到最不惧威胁的人反而成为了他的威胁,反而贤王自提过意见被佐后到是沉寂下去,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上的玉扳指,一副被打击的样子。到是贤王那一派的几个股肱大臣看不下去正要出声,触及贤王冷淡的眸光,又都各自噤声,虽心中愤懑,也只好作罢。毕竟人家贤王自己都不在意,敛尽锋芒,他们瞎蹦跶个什么劲呢,只待看好戏呗。

    “回皇上,正是。”那人清清淡淡说道。

    “这事呀……瞧朕这记性,怎么就把爱卿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西凤帝佯装抿头深思,不理底下朝臣的抗议声。

    “皇上,这是早朝,谈论的是国家大事,怎能为司相的一介婚事而弃百姓不顾呢”

    “皇上,还是仙霞郡的事重要,还请皇上立即定夺,好早日解决百姓的水深火热。”

    这可如何是好“那还是先处理国事吧,司相之事容朕再想想。”西凤帝被底下吵得头疼脑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司夜离当然深知西凤帝摇摆的性格,耳根子软,易受人唆使,当即道:“臣家中老父病感深重,临去前便唯有一个心愿,即是望臣能早日娶妻生子。”他说完,直视着高位上的西凤帝,目光恳切,隐有悲痛之色。

    西凤帝既是仁君,自重孝道,此番说辞心中甚是难安,亦觉有难舒情绪挥之不去。

    果被司夜离下了剂猛药,宁派之人嗤之以鼻道:“司相,据闻你无父无母,哪里又跑出了个老父”这胡诌的本事也算是见识了。

    “南尚书,你有所不知,微臣不才,在民间走动时洽被相中认了几个义父,不知南尚书是否也有此兴趣”

    对于司夜离的这些特殊趣味恐是满朝文武皆无兴趣,他的义父无非是些落魄的乞丐等,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将那些当成人看,是以一时皆无人出声。

    倒是西凤帝才将反应过来,笑言打趣道:“司相言之有理,司相既是西凤朝之相爷,也是西凤之百姓,朕怎可厚此薄彼,不重视他的事呢况且司相之事也关乎国事。”西凤帝这话反驳的那些个老臣一句都说不上来,他又随手一指,问道:“兰爱卿,司相之人品满朝皆知,他府中虽有侍妾暖房的如夫人,却比起朝中其他的官员算得上少之又少,且都是没有名分。你知他治府之严,你女儿嫁过去绝不会受委屈。司相在整个西凤都享有不可多得的美誉,朕的三公主还吵嚷着要朕纳司相为驸马,可既然司相有中意之人,朕也不好强人所难,总不能让公主去当妾侍。朕虽深觉扼腕,但终究愿成其美事。怎样,兰爱卿,对这门婚事,你可还满意”

    被西凤帝指名的兰渊左手扣住右手,礼拜道:“谢皇上成全。”他眸中一派清和,看不出喜怒,但随着他的叩恩,这件事算是承了皇帝的情。

    “好。那朕就做了这回主。”皇帝倪了倪宁浩,这个人看似卑微恭谨,实则所做之事令人反感,正好比他已经从最初的小兵爬到侯爷,又封赏了大将军,一样贪心不足。只是那种反感尚未达到他忍受的极限,至少贪心是人的弱点,只要有弱点便能被他紧捏在手中,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他要将每个人都拽牢于掌,才能令西凤在这个乱世中与其他三国鼎立,安于一禺。遂笑盈盈道:“朕前日在淑妃处说起太子的事,恍然觉察时日纷快,太子也不小了,是该立太子妃的时候了。”

    不明所以的众皆大臣又面面相觑,不知西凤帝怎会想起这茬事,先前也有大臣奏折过此事,都被皇帝以选不出合适之人而搁置,那时也只以为是对太子妃选拔的严格,毕竟若太子将来登基那太子妃就是国母,自当是慎儿重之,万不能重蹈前皇后覆辙。

    太子十七,在这个年纪尚未立妃却是不小,想历朝历代的先祖都是十五就立妃,便是在朝堂上的这位



7.进香被掳
    凤都,正月十六,初晴

    隆冬霜雪初停,正逢年下第一个黄道吉日,旦凡未出嫁或已许配人家的官家女子,必是要到皇家寺院天觉寺去祈福上香,望能得到一段好姻缘。天觉寺到并非是姻缘庙,只因是天家寺庙,能进来的都是皇家贵胄,或皇宫里的人前来进香也不是不可能。那些女子平日里在家,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能出府,期望能有好运碰到心仪之人,或一朝为凤。若有姻缘者便是求与佳婿携手到老,像她这般希望这件事落空的怕是只此一人了罢。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虽有不少身份显贵的官家小姐前来,却都被拒之门外。即使是这样,她们仍是不死心,只想见见那个全凤都乃至全西凤女子心目中如梦一般的男子。哪怕他即将要娶镇国公的女儿,哪怕她们的梦碎了,哪怕今日的封寺只为了那个女子。她们仍然幻想,若自己是那个女子,被这样温柔呵护,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况且那两个人郎才女貌,本是羡煞旁人,又极登对,故都来窥探之人也平白添了几倍。

    “芷澜,你可知今日为何这般热闹”纤白的手指撩起坐轿的锦帘,在看到围绕在他们前面的人群被官兵阻扰在外时,眉头微微蹙起。

    丫鬟芷澜摇了摇头,老实道:“奴婢不知,按理说这天觉寺虽是天家寺庙,一般外人不可进,但平日里断不会围了这么多重兵把守在外,莫非是……”看那些官兵严正以待的样子,也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女子放下锦帘,轻声道:“是皇上来了吧!那我们回去吧。”她也没什么心思去见皇帝,反正迟早是要见到的。原本是他爹催着她来上香,说是能讨个好兆头。她不好拂了他意,只好硬着头皮,若按她性子,是决不信这些的。

    许是听到她这么说,离他们较近的女子忍不住插进来,言语里似有鄙视他们的无知,冷嘲热讽道:“哪里是皇上,是当朝相爷携镇国公之女前来祈福还愿,这些穿着刻有凤字的官兵可都是相爷带来的。谁能有兰小姐这般福气,能嫁给才貌智全的相爷……”言词中尽显酸气。

    “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女子话未说完,被轿内的女子接了过去。她冷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这般维护那个男子,要是被西凤帝听到这番话,怕是抄了她满门都不足为过,还当她是什么人了。

    司夜离,这个名字自她第一天回凤都,便已如雷贯耳。大街小巷,茶楼雅室,冷不防就能听到赞颂他的美词,真是到哪都不得安生。他是西凤,乃至整个天壑大陆至今最年轻的相爷。闻说此人十四岁状元及第,小小年纪辗转朝堂,显出惊天才华。十六岁那年随监军,虽是文官没有亲自打仗,却以智谋巧取,那场战役宁将军大败北魏,也从此奠定了宁将军在西凤的地位,却不想背后竟是他人,只这当中的曲折离奇恐是唯他二人所知,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是宁将军抢了司夜离的军功,仅是空穴来风。这件事本极隐秘,除两个当事人外几乎无人知晓,只不知她对那件事那么了然。十八岁那年官拜一品辅相,之后又重修堤坝,开仓赠粮,做了许多利民之事。据悉他自己极是简朴,府规甚严,决不允许自己的手下欺辱百姓。最重要的是,他不结党营私,在两皇子明争暗斗,都想拉拢他时,他也纹风不动,极得西凤帝器重。自然,这样的人,有谁不想巴结讨好。当怪不得爹爹说此人深藏不漏,到一点都没有小觑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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