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小姐,该起床了,奴婢带人来为您梳洗更衣。”门外老嬷嬷扣着门锁,轻声唤道。

    芷澜步上前想去开门,宁朝夕却猛地从床上坐起,凝视着她,眼底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是芷澜无法读懂的。她一时怔仲,老嬷嬷的敲门声又接着响起,“小姐,皇上派了宫里的青荷姑姑来为您上妆,小姐请快些开门,莫让人久等。”老嬷嬷据说是宁浩的乳娘,因年事高,平日里在府里是颐养天年,宁浩又特地拨了个小丫鬟伺候着她。宁朝夕又是子孙辈的,虽是主子,对这位老人却极是尊重,都会礼让她三分。因着宁朝夕大婚,宁浩特意让这位德高望重的人来为宁朝夕梳头,望能盼个好彩头。

    宁朝夕将脸往塌里侧了侧,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西凤帝这是隆恩,她虽当不上太子妃,可这婚礼的隆重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知西凤帝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司夜离仅仅是一朝的相爷,而她不过是个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劳烦宫中的嬷嬷来上妆,这不亚于公主的风光,也只有公主才能享受此待遇。

    芷澜经得宁朝夕的首肯才将门打开。老嬷嬷带着一众丫鬟仆妇,手中皆拿着绫罗绸缎、珍宝首饰、喜服喜鞋、喜饼喜果等鱼贯而入。未等宁朝夕开口,他们都自觉的拿着大红色的绸缎将她房里原本的颜色换成喜庆靓丽的颜色,又将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棂、床头、瓷、桌角等处,动作迅速敏捷,并无人向她客套寒暄恭喜之意。宁朝夕这才注意到老嬷嬷身边的那位衣着不同于他人,年纪稍长,肤色细腻匀称的瓜子脸美人就是她口中的青荷姑姑。

    她起身盈盈施于一礼,既不显怠慢,又不会太过贵重,分寸拿捏的恰好。青荷姑姑见她端庄得体、仪止不凡,虽在粗粗瞥见女子的面容时被震惊到,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到不会因此而慌乱阵脚,失了礼数,只是觉得可惜,这样的人若是做太子妃,必不会于其他女子般搅起腥风血雨。青荷姑姑同样回以一礼。宁朝夕请老嬷嬷和青荷姑姑上座,芷澜奉上茶,青荷姑姑却推托道:“宁小姐,时辰不早,奴婢为您上妆吧。”

    小轩窗,独染妆,谁家女儿鬓钗霜,龙凤双烛映容光。

    她望着铜镜中被烛火交织得如火如荼的女子,素白的执衣下重伤的身子被裹进厚沉繁琐的喜服,压得伤口隐隐作痛。喜服上绣着鸾鸟朝贺,用隐线一针一针勾勒得翩然生动,栩栩如生,如万鸟齐飞,百花盛放般活灵活现。他们又为她在腰间覆上赤红的璎珞结,配以纯碧色的翡翠,雕以祥云的图纹,环佩以行走间昭告新妇之用。璎珞结乃夫妻各执一双,图纹样式或材质均根据自己的喜好而定,她的璎珞结便是司夜离准备好在纳彩的时候一并送来的。璎珞携姻缘,结生白首。待夫妻喝过合卺酒后,由喜娘将各自斩落的束发共放于锦盒中,便是喜结良缘之证。

    苍白的病容未被刺眼的红挤出一抹血色,反越渐憔悴,她不舒服的咳了咳。青荷姑姑为她扑粉的手滞了滞,宁朝夕的事在凤都几乎无人不知晓,只都忽略了她受伤一事,由此看来她似乎真伤的不轻,到难为她能忍耐这里三层外三层重达十几斤的喜服而一声不吭。青荷姑姑道:“小姐需要歇息一下吗”她望了望铜镜中怔怔出神的女子,有种傲视遗立的绝美,静然中犹如暗香袅袅袭来,芬芳惑人。青荷竟然觉得这张被毁容的脸丝毫无损女子的气质,立于这份迷醉人心的美外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宁朝夕淡淡回道:“无妨,姑姑请继续。”她轻柔的嗓音如清泉滴水般清脆动听,婉约如天籁。虽是疲累,却丝毫不见懒态,依笔直端坐着,像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般任他们摆弄。

    心底竟衍生出一股心疼的感觉,为这个女子倔强而坚忍的高傲,也为她纤弱的身体却还不想拖累他们的心动容。为了能让她尽早解脱,青荷让老嬷嬷




16.嫁娶阴谋
    “咳咳。”刺耳的咳嗽声突兀地打断了老嬷嬷的话,随之从房门口走进气冠如云,身袍绛黑的男子,沉肃的面容上是他一贯有的表情,步履闲态,到并不似那些个闲散贵胄的富态,也不似他们那般显得贵气凌人,反到是极其普通寻常的样子,只常年打仗习武反是一身精干。众皆一一对宁浩请过安,他抬手示意遣他们下去。

    青荷姑姑偷偷打量了下,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女儿出嫁之际并不似如传闻中的欢愉,至少不该是这样凝重的表情,活像是要赶赴杀场。整个侯府也装饰的太过素雅,里里外外虽都张贴了喜字,却并不见有多么喜气,连往来的宾客都不多。在宁氏这边的亲戚本就寥寥无几,宁浩做事也是极为低调的人,除了兵部这边的武官,几乎都不见文官,也不知是宁朝夕原本被人羞辱这件事觉得不光彩还是想在西凤帝面前刻意表现一番。朱漆色古重的木门将青荷姑姑最后的一丝光线遮挡住,浓密漆黑的长睫毛同时磕睑住乌墨的瞳眸,遮住那片如深潭般晶亮的眼底。

    “阿爹。”朝夕唤道,从铜镜中能看到宁浩随着薄透的光线一步步缓缓朝她走来,在离她几步之隔时却又停下,肃穆的眼底未见任何波澜,反是沉肃道:“夕儿,这就是你选择的路。”他意有所指,却未点破。

    朝夕沉下眼睑,敛去绝美华光下的期翼,她还在盼许什么,还在祈求什么。她想要的关爱从未有过,她想要的祝福不可能出自他的口。这个父亲至她不过陌生至极,她还能指望从他口中说出些什么呢。从她在尚未懂事,懵懂时便因他的一句话背井离家十数载,她不该回来找回自己的身份的,哪怕去天涯海角流浪,只是当真这么做了又何以平她心底的遗憾呢她会义无反顾的做这个抉择,真的是要尽未尽的孝道,思念故土的亲人吗,还是私心里她其实从未放弃,忘记那个童年里的美梦呢

    大红色的喜服映衬着她的脸苍白如纸,墨缎的发丝垂坠在肩头,双唇抿紧,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微瞌的眸底宣泄不出任何情绪,指尖上红绸缎却显得凌乱而皱褶。宁浩自是看出了她不经意的举动,微不可查的叹息道:“是阿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你也知道阿爹从不与人为敌,但这官场上的事并非因你良善而不招人妒忌惦记着的,你需谨记自己的身份,不管你是嫁于谁,你的身上都流着宁氏的血,对方也会因此谨记一生,这就是身在官场铁血的教训。阿爹不求你此生能大富大贵,若你受任何委屈,阿爹也绝不放过伤害你之人,宁府的大门将会永远为你打开着。便是阿爹自你婚后领旨前往边境铲平东燕的滋扰,也留了人在你身边护着你,若你有事也可遣人回禀我。”将她耳鬓的碎发拨至耳后,铜镜中女子肤色细腻,在胭脂的映衬中娇俏羞涩,如春风十里牡丹盛开般夺人心扉。带着淡淡温度的掌心隔着衣裳传来热量,按着她双肩的指腹坚定有力。

    朝夕细细地揣摩着宁浩话里的意思,他更多的是想告诉她,无论她嫁于何人,终摆脱不了自己的出身,既是如此那她就该明白,她的荣辱和利益是关系她母家的切身权利,让她不要站错立场,若是相府将来有威胁到宁府之事,她身为宁氏的女儿,定当帮着自家。其实变相的让她监视着相府的一举一动,好让宁浩能做好应对良策。

    但正如宁浩说的,她没有选择,与其相信一个看似温柔雍雅,矜贵无害却未必不是绵里藏针,腹蜜裹毒让她举步维艰的人要好的多。她不可轻易托付真心,至少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中,是不会找到她想要的纯粹感情。

    大红缎锦的盖头遮住了她最后的光线。宁浩亲手为她绾起发丝,又携着她去宗堂拜别先人,此后的过程异常严肃,不复先前般恣意笑闹,气氛却依是融融的。青荷身为宫中的姑姑,虽说是禀着皇帝的旨意,私下里能做到尽心尽力却是难得,这也是他们之间无形的一种默契。

    待一切装扮妥当,已是天明时分。朗空万里晴云绵绵,白如圣洁的昭光铺洒在大地间,尤如为她披上最好的嫁衣,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凤都的百姓也都视为祥兆,都说相爷大婚,连天空都放晴。朝夕挑起红盖头一角,贪恋的望着暮色的远空,过了今天,身份不同,她的心境是否也会不同呢不管怎么变化,前路有多艰辛,都不会改变她回来的初衷,这一点,就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巳时三刻,府外的大街上鞭炮声开始绵延不绝地响彻在九霄云里,锣鼓声震天,隐约还能听见数十匹马车擂动的铁蹄嘀嗒声,往同一个方向前进,整齐而规律。

    芷澜以为她是等不及要见新郎官,娇嗔的替她将红盖头捂的严实。府中的宾客早就罗列两排恭候着门口,府门敞开,宁浩端坐高堂,旁边虚设的便是她仙逝已久的娘亲之位。朝夕在侧面的檀木椅上坐了许久,外面的锣鼓声便是响了多久。满室宾客围挤着先是从恭贺到小声的议论,到最后有几个胆大的直接不客气的驳她面子就质问身边的人:“这时辰都快过了,迎亲的花轿也早候着了,怎么就是不见新郎官的身影”

    “我刚刚听说新郎官根本没随迎亲的队伍前来,这排场是



17.嫁娶阴谋
    叶裴被几十数双眼盯得甚为尴尬,抚额叹息,表情尤为狰狞,引得徐暮暗下不由啧啧感叹,他也有被逼着上杆子的时候,真是唯有相爷能出此招。且看叶裴为难道:“司相……让我来迎娶宁小姐。”他一气说完,直勾勾盯着被红纱笼罩的盖头,盖头底下是她纹丝不动的优美下颌,绷紧着那张曾经的绝世容颜,眸底森寒如水,静默如波。

    “啊”不知是谁到抽了一口冷气,打破了这安静得连针掉落都能听得见的花厅,被叶裴带来的消息震慑的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也有胆大的直接厉声质问道:“相爷不来我们可以理解,也可以等,但你怎么能代替相爷来娶亲,这要传出去,宁小姐到底是嫁谁”

    “就是,说什么都不能随便让新娘子上花轿,这让侯爷府的面子往哪搁”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场面有些失控。彼此都显得极为难堪,若再下去,估计这场婚礼就要变成全城的笑话了。

    叶裴颇为无奈的解释道:“司相说他是按照他们家乡的风俗来迎娶宁小姐,已在花轿内准备了一只雄鸳鸯,并非是在下。我只是负责将宁小姐抱入花轿内,这个过程只能由在下来代劳。”这个风俗在西凤过去的百年历史中都未曾见到过,莫说是荒唐,也对新娘极为不尊重,但确实从一些边陲小国听说过,不知是真是假,据说是极为隆重的。这么一想,相爷确实是极为重视这场婚礼,对宁朝夕也是尊重的,这迫于无奈也是能理解的。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被司夜离这一举动早就感化,哪还记得先前差点就要销毁相爷在百姓中良好的印象。

    可司夜离是何人自有能为他说话之人想要巴结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相爷见多识广,自是我们常人不能比,便是相爷说是家乡风俗定当错不了,怕是没有又何妨不能开创个先例呢!指不定往后还有多少人会效仿呢。”

    “对、对、对,若是在国事与家事间能做个平衡,岂不也是美事一桩,何须计较那么多,相信宁将军也不是没有度量之人吧!”

    宁浩经人一说只能尴尬的点头附和,被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司夜离轻易能将这场干戈化为玉帛,当真不负他的美誉,同时又赢得了赞扬。这个过去宁浩从不放在眼里的人,或许并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至少在上阵杀敌这种真刀实枪的打斗中未必有一分胜算,这也就是为何在西凤武官往往比文官在朝中更有地位的体现。西凤不比南晋人来得会舞文弄墨,也不比东燕与北魏那样民风粗犷,反倒是介于两者之间。据闻西凤早在百年前是移民而来,便是融汇了各国的文化,骨子里却还是深深明白,只有真刀实干才能保卫自己的家园。所以西凤的皇室会重用有谋略智慧之人,却是武官的地位更凌驾于文臣,且这地位至少在又一个百年里都未必能撼动。这也为何是皇帝既重用武官,又忌惮武官的症结所在。只因在这个动荡的乱世没有结束前,谁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司夜离仅会靠他那副皮相惑乱人心,仅靠嘴皮子功夫,假装清高,偶尔鼓动西凤帝两句外,还能有什么令人畏惧的至少在武官方面都不会买司相的帐,与他面和心不合。若不是这次的丑闻是牵涉到皇室,又是西凤帝亲下的婚谕,他们又怎么压得下这口气。而这次司夜离胆敢当着全凤都百姓的面给宁浩难堪,不知是否也是仗着西凤帝撑腰,但徐暮和叶裴都是皇帝的人,在没弄清楚前,他们不敢与司夜离叫嚣。司夜离得了美名,他们若惹事,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武官们这才觉得司相这人不简单,极其阴险,都不由惊惧,尚不能得罪他。

    叶裴唇角溢出浅淡的笑意,这些司夜离早就和他分析过,这些武官都是老臣,自持甚高,前怕虎后怕狼,唯有宁浩带着,除非宁浩不肯罢休,否则这事闹不了。这次宁浩吃了大亏,但他也是个阴险的小人,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事后背地里使暗桩是他惯用的招数,与其被宁浩忌惮着,不如直接挑明,他也不敢对他怎样,反正上次出计退兵之策早有端倪,若避无可避,交锋是迟早的事。他不喜欢成为被动,这场无声的战役旦看谁先下手为强,抢占先锋,方有可胜之机。

    “宁小姐。”叶裴挪步到朝夕身边,轻声试探道:“不知小姐可否愿意让在下抱您”

    朝夕只能从绯靡色盖头下露出的一方视线中看出男子黑色的皂靴,针线纳的布料缝合包裹着这双合称的脚,同是武将却并未见有练武衍生的脏乱。她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深,只那次匆匆瞥过一眼,凭着感觉大致想象得出个轮廓,那是能给人温暖的一双眼眸。如果将手交给他,那么这一切终将成定局;如果她退缩了,将是整个宁府不止与司相为敌,而是与西凤为敌。她做不了这个罪人,便只能委屈自己。好一个司相,算得一个好计谋,演



18.嫁娶阴谋
    “送到了,是奴才亲自签的礼单,用的是使臣李煜的名字,今日往来人多吵杂,据闻晚间西凤帝会亲自为司相证婚,凤都各城门都有禁卫军严禁把守,连司府都有重兵,奴才未能打探一二。”仆人打扮的男子恭敬说道。

    “嗯。”男子眯起眼,淡淡颔首道,良久都不再出声。慵懒闲适的仰躺在软榻上,白狐裘的软靠垫子衬出男子微蹙的长眉潋滟如波,勾起的唇角魅惑无边,白皙晶莹的肌肤,弹指可破,修长玲珑的身段比女人更显妖娆,一头蓝黑色的长发如丝般柔滑,垂坠在肩头。

    茶香袭满一室,就在半梦半醒间,男子的话隔着屏风慵懒传来,“紫风,消息确切吗”狭长的凤眸似有些迷茫,清澈的眼波如不谙尘世的孩童,仔细深看才能发现他的瞳孔中有着如寒冰一般的凛冽。这样的人,看似妖娆众生,却也是无心的。不待紫风回话,他的目光锐利如刃,勾唇笑道:“溯雨、姬雷,你们可有何发现”

    屏风外恭候的男声冷肃道:“回禀主子,东燕派遣的使臣是百里胥。”

    “哦”男子妖娆的身子猛然从软榻上坐起,半边身子倚靠在蜷起的膝盖上,以手支颌,半撑着头,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百里胥来了……东燕帝这只老狐狸会以何事派遣他最倚重的将军来西凤,仅仅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相爷的婚礼哼,这不是他会做的事。难道是为了东燕与西凤边境滋扰之事这乃两国邦交的国事,断不会用以出席一个臣子的婚礼,司夜离还不致如此大的面子。那么百里胥此次借着婚礼之事来究竟所谓何事”男子有些意兴阑珊地换了个姿势,继续斜倚着软榻,望了眼在身边伺候着的紫风。紫风忙不迭将重新煮过的新茶递给男子,男子并未接过茶盏,依着花轿远去的尽头意味深长的倪了眼紫风,似在告诉他,看吧,这种级别的婚礼根本用不着出动他,他也不过是打着个幌子,借机刺探一番。抿过唇齿间的茶水再想起那人时变得索然无味,若是望月还在,这些小事根本无需他亲自插手,他便能替他办得妥妥帖帖。他们是敌是友,互相猜忌互相利用,却也是他唯一能信赖的人。

    溯雨与姬雷并未能回答男子的话,只讪讪地退到一边。男子也不指望他们能打探出更多,毕竟这世间能与望江楼同级别的人几乎绝迹了。男子转而问另一边隐在黑暗中的人:“刹电,贤王那边确定今晚能否前来过了今晚想要出凤都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最好别诓骗本宫,否则他该清楚下场会如何。量他也没这个胆量。”男子阴测测说道,翻掌之间上好的玉瓷杯顷刻碎裂。男子掸了掸碎成粉末的白色齑粉。

    刹电不敢有半丝迟疑,上前叩首道:“回禀主子,今晚阙仙楼一切准备妥当,除非贤王想被西凤帝抓到把柄,否则他不敢乱来。这毕竟在西凤,虽是贤王自己的地盘,但爷别忘了这西凤做主之人还不是贤王。”

    “说的好。”男子声音低沉,懒洋洋似又要睡过去,紫风上前替他盖好轻如鹅羽的丝蝉被。

    朝夕踢了踢蜷缩在脚边,被戴上了红绸的雄鸳鸯,不知是被这阵仗吓坏了还是被人刻意喂过药,恹恹地翻着白眼,仇视着她。她有些无力地半靠着花轿,以手支颌,把玩着手中的鸾鸟红喜盖,火红耀眼的颜色熨烫了她的眼。

    帘外传来芷澜娇嗔的怨念,“小姐,相爷有什么好,他如此羞辱你,你还要嫁给他”想了想又怯怯地问道:“小姐是否还在介意那件事,觉得除了相爷,再也没有人会娶你了”其实若以小姐以前的条件,又何必委曲求全,多的是踏破门槛的侯门公子上门求亲。

    朝夕本也闷得慌,却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芷澜身在深闺,许多事想的太过简单,自然不能明白。朝夕故意将话题岔开道:“芷澜,你知青荷姑姑为何要给我画落霞妆吗”

    芷澜心思单纯,很容易被朝夕牵着走。芷澜冥思苦想,咬唇了半天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朝夕淡笑道:“古书上记载,天壑元年,那时四国战雄尚未逐鹿,天下一统,初始为凉晋,便是这后来的南晋。凉晋始帝曾爱上过一位貌若仙人的女子,传闻此乃天界之女。此女脸上画的便是这落霞妆,恍若失足落入凡间的精灵,魅惑众生。引得九州为之倾倒,天下英雄竞折腰。偏凉晋始帝以自己的权势强行立之为后,就在成婚前一晚,女子嫁给了凤帝,凤帝本乃一介草民,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揭竿起义,与凉晋始帝自此展开激烈的斗争,最终被人有机可乘,将凉晋瓜分为四,成为了如今的四国鼎立。那位女子便是西凤的始后,而她的落霞妆成就了凤帝与她的一段佳话,也成为了西凤皇室最尊贵的妆容,相传已失传。可想而知青荷姑姑能给我画这个妆,那便是皇上的意思。”

    &



19.相府疑云
    这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吗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朝夕这时到也冷静下来,不恼了。冷笑问道:“若我不进去,你们预备怎么办是打算随便找个人行礼吗……也是,反正这大红喜盖一罩,是圆是扁都无甚区别。那么接下来是要这个人继续冒充我到底呢,还是要将我杀人灭口”朝夕倪了倪身边围着的人,反握住芷澜颤抖的手。她此刻有些后悔没有将宁浩派来保护她的暗卫带在身边,反是让她去护卫嫁妆了。与其说是护卫,她到怕是监视,这才对她心有芥蒂的。
1...34567...1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