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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神女兮山之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矢

    那小丫头明显愣了愣,我心里思衬她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又怎知成年人的情情爱爱,难免觉得自己问的唐突。可谁知她却答了,“爱情便是如那诗里写的那般,皑如山巅雪,皎若云间月。是要花费大功夫才能得到的东西。”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觉得似乎不是这般,这句诗分明说的是那爱情是无比纯洁的物什,哪是那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是以,我依旧觉得疑惑。

    李苏木见我没有回话,随即又道:“碧儿姐姐可是恋上了谁家公子又或是我们医馆里的某个人”她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揶揄。

    我十分疑惑,“为何这般问”

    “我见你这些日子同那于归走的十分近,又见他白日里总是偷偷瞧你,他性子孤傲,从不愿意同爹爹旁的学徒有过多来往,你来的时日不长,他对你这般热络,我猜兴许是看上碧儿姐姐了。”

    那于归是这医馆里的学徒,他性子孤傲与否我倒是不曾知晓,不过近日里倒确实与我走的很近,不过倒不是李苏木说的看上我了,而是见我医术不错,来我这方请教问题。未曾想倒让她这般误会了,我随即道:“他只是来我这方请教医术问题,




回忆(十五)
    c_t;这方别院只有我和李苏木二人居住,医馆里别的学徒以及李厚朴因是男儿便住在另一边。但方才我分明瞧见窗外的黑影是个女子。

    其实这般贸然出房有些不妥,但我虽法力尽失,但作为神仙的直觉仍在,我并未感觉到危险。

    天上繁星疏朗,一轮圆月挂在苍穹。夜色倒是极不错。

    我朝前行了一步,踏上了通往院落的石梁。

    这院子里有一汪小水塘,我在水塘边寻了个凸起的石头坐下。似在等待什么一般,静静的坐在那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树丛轻轻一动。我从地上拾了个石子朝那方扔过去,“还要藏多久”

    不知是否错觉,我分明听到一声轻叹。下一刻,树影间施施然的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竟是她。

    我虽然一开始便觉得不甚寻常,原以为是那老头儿派传话仙使前来问话,未曾想却是同我采薇宫没什么来往的安宁仙姑。

    我同她也不过打过两次照面,一次是在我拜广成子为师时,天界群仙皆来祝贺,那安宁仙子送了我一块寒玉石的打坐台。那时她与其他季候仙人站在一起,如高岭之花一般,显得遥不可及。

    她司掌冬季,性子自然如同冰雪。

    第二次见她则是在天母的蟠桃宴上,她与司掌春季的淑节仙姑,司掌夏季的朱明仙君以及司掌秋季的金天仙君齐向王母祝寿,跳了一曲雪舞,因着这舞蹈中的肃杀之气与王母寿辰显得格格不入,天母发怒便罚她入轮回下凡为一世人,且要尝尽人生八苦。

    劫难悉数历尽,又重列仙班,自然是好事。

    她朝我委了委身,因着我是那十方神器的守护神,仙阶比她高,自然受得起这个礼。但她辈份比我高,我不过初出茅庐,自然也要回上一礼。

    礼毕,我道:“听闻安宁仙姑磨难历尽重回天界,不知如今又下人界所为何事”

    她默了默,语气十分客气,“碧落仙子,小仙今日下凡乃是有求于你。”

    她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如今我法力尽失,在这人界过的举步维艰好不痛快,她又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来求我呢。“何事”

    她朝我走近了些,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她苍白的面容。“李苏木。”她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语气带着冷意。

    我更加觉得莫名其妙,疑惑的看向她。

    她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伸出手,银光闪过,她的手心多了一把古剑。她抬眼道:“碧落仙子可认得这把剑”

    我心一紧。这把剑分明与那李苏木房中挂着的剑一模一样。我心底忽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李苏木的阿娘”

    我第一次在安宁仙姑眼中看到除冷漠之外别的情绪。她眼神飘忽,默了半晌方又回复清明。她道:“是。天母娘娘罚我入轮回做一世凡人,苏木便是我做凡人时生



回忆(十六)
    c_t;回到屋里已是月上中天,那李苏木早已入睡。

    思及方才我与安宁仙姑的对话,心中莫名觉得触动。

    安宁虽是司掌季候的正神,但却连一个普通的凡人都无法保护。甚至,她连私自动用法术与那李厚朴父女托个梦都不可。神仙的法力须用在正途,若用至私情天地法则便会混乱,届时即便是天界不处置,天道也不会放过她。

    看来做神仙也不比凡人逍遥多少。

    我朝李苏木那方看了看,想到她对我说的那番话,“治病救人不若快意恩仇”,如今便是她想安安稳稳的呆在这厚朴堂怕是也没什么可能了。

    我又觉得有些犯难。如今我刚在这人界扎稳脚跟,又有什么能力为那李苏木指一条明路呢

    这事情还须从长计议。不过我既然应承下来,便会替李苏木安排妥当,左右都不会让她得一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我思绪有些混乱,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冒出不少想法。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听得一声飘渺的鸡鸣声。再睁眼,天已蒙蒙发亮。

    李苏木那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正在起身。

    我探询着轻声问:“苏木,可是起来了”

    似是手里的动作停顿,响动声亦停了。我听到她有些朦胧,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嗯,碧儿姐姐,你也醒了。”

    我稍作思量,道:“你可依旧觉得治病救人不若快意恩仇”

    她稍稍一顿,道:“自然是这么觉得的。只是我没有门路,更不会武功,又如何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这些时日我见你同爹爹行医救人,爹爹十分器重你,有几次,我都私心想着,我若是碧儿姐姐就好了,那样爹爹同我的关系也不会这般紧张。”

    终是小孩心性。一段时间一个想法。我穿戴整齐,从枕头下摸了把梳子走到镜子前,一边梳理头发一边道:“若我有门路呢”

    她也下了床,听我这么说,旋即跑过来道:“什么门路”

    我手中的动作稍稍一顿,想了想,我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若是有门路,你可愿意走出这一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没有立即回话,晨光熹微,她的神情我看的不甚清晰。默了片刻,她道:“自然是愿意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她愿意自然就好办了。

    “碧儿姐姐…”

    我正欲回头,外面忽传来叩门的声响,李苏木的话也被打断了。

    我同她对视了一眼,正疑惑着来人是谁,外面便传来了高亢的男子的声音,是这医馆的小杂役天冬,“碧儿姑娘可起了官家的管家来医馆了,说是他家家主得了重病,点名让碧儿姑娘出诊。”

    我有些莫名其妙,得了重病为何不请李厚朴去,反而找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医师心中虽觉得疑惑,但这重病耽搁不得,我立即应了一声,“这就来。”

    到了前堂的时候,一干人已候



回忆(十七)
    c_t;去程倒是极快。

    一路上,那管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倒不如先前那般热络,我同他讲话,也是一问一答,有一搭无一搭的。

    倒是那于归,似乎让他十分好奇,总是不经意的斜眼朝那方瞄。

    我不是那八卦之人,心中虽说也觉得好奇,但也只当这二人上辈子有什么因果纠缠,这辈子初次见面才会有种让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而至于这感觉是欢喜亦或是厌烦,这也只有当事人心中才知晓了。

    这凡人之间的因缘际会皆由那司掌命数的司命星君来定,从前我无聊的时候,总会去他那方找一些造化颇为神奇的凡人的经历来瞧瞧,其中多的是比那戏剧还要荒诞的故事,因此自然不会对这二人反常的举动感到大惊小怪。

    况且,更令我觉得好奇的实则另有其人,便是这管家口中所说的家主了。一路上,我同他虽然聊的不多,却也打探出了一些情况。

    他家家主乃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权,是当朝皇帝的心腹。只是近日不知为何,总是做着同一个怪梦,梦中总是落入绝境,每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那梦中便会出现一个女子救他逃出险境,那女子自称是天界来的神女,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对那家主说,这梦便是他日后的处境,若想摆脱困境便须找到她在人界的分身,同她成婚,方可平安无虞。虽说因着一个梦就大动干戈的满天下找人实在有些荒谬,但那家主却深信不疑,依照着梦中的记忆请了余杭城中最有名的画师画了个肖像。又发动了许多暗卫暗中寻人,虽说仅凭着一张口述的肖像就这般满世界地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奈何这家主权力通天,最终竟然也给他找着了。而这所谓的神女的分身,便是我了。

    其实那一日,我初下人界,在余杭城郊外的山上便和这家主的人打过照面了。只是彼时我将他们当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而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救了,那家主自然又丢了关于这神女分身的线索。

    “未曾想又在这厚朴堂找到了碧儿姑娘,上一回手下的人不长眼,倒是惊扰到姑娘你了。”那管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倒是不卑不亢,只是眼睛却一直朝于归那方瞟。

    我干笑了两声,云淡风轻的答了句“不碍事”,但心中却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在天界,敢自称神的神仙除了我师父那一辈的几个上古遗留下来的老古董外,旁的哪怕是法力通天,只要是后世飞升上来的神仙,都不敢妄称一声神,而这家主梦中的女子,却敢自称神女,况且她在那梦中还是以我的面目示人,我自知我是如假包换的碧落,虽说如今是个落难仙子,但也绝不是什么神女的分身,这实在有些蹊跷。我自问我在天界也没得罪过什么人,知晓我下凡历练的具体时间的神仙更是寥寥无几,而在那天界,除却曾为九天神女的天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旁的什么神女了。

    兴许是见我出神的紧,那许久不曾说话的于归倒是开口了,“不过是天方夜谭,碧儿你不必当真。”

    我点了点头,这桩事纰漏重重,自然是无稽之



回忆(十八)
    c_t;这朝中重臣的府邸自是极大的,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按理说,这人界府邸的格局应该皆是大同小异才是,可这院子中的陈设摆放却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同我先前与李厚朴出诊去的高门贵族家的府邸不太一样。一样的雕梁画栋,却让我莫名觉得熟悉。

    我师父那老头儿精通阵法,闲暇时曾教给我不少阵法知识。凡人建屋讲求一个风水,天界的神仙同样如此。这风水一物其实往简单了说便是将不利的环境变成有利的环境,将有利的环境利用到极致,而这中间起最关键作用的便是用什么样的阵法来陈列建筑。

    我尤记得,那老头儿第一次同我讲阵法时,一脸自豪的同我说起一方大阵时的模样,他道:“碧落小丫头,你可知妖界翼湖阳坡上那封魔禁妖的阵法,此阵将天时地利用到了极致,便是没有神器作为阵眼也能运转自如。”

    彼时我眨巴眨巴眼,道:“自然知道,师父你给我的那六界通史上古篇专门有记载,据说是一个叫无穷神君的的人借天地之力所设,这无穷神君是上古时期的神仙,莫非师父认识他”

    那老头儿捻了捻胡须,笑的十分爽朗,“为师上古时名号无穷,最擅摆方设阵。”

    我十分震惊,怎么也不敢相信我这平日里十分不靠谱的师父乃是设那封魔禁妖阵之人,于是我又问:“那这阵法除却寻常妖物,便是那妖帝青云来了也不能涉足分毫”

    那老头儿没有回话,似乎被这问题问住了一般。良久,他才道,“若是想封,自然也是封得住的,只是这凡事有个变数...”

    我心中已笃定这老头儿吹牛,又觉得那历史所记看来也有夸大的成分,便理直气壮的问他,“是何变数”

    那老头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变数乃由天定,岂能告诉你这小丫头。”

    我撇了撇嘴,觉得这老头儿故弄玄虚,便小声抱怨,“看来这史书所说也不可尽信。”

    那老头儿瞥了我一眼,倒没有说什么。默了半晌,才看向身前的阵法图,道:“这是最普通的先天八卦阵,这世间所有阵法皆是在这八卦的基础上推演变化而成,你好好研究几日。”顿了顿,“对了,我见你对这六界通史上古篇似乎十分感兴趣,那便正好将这上古篇抄个十遍,也算温故知新了。”

    ......

    遥想到往事,我不禁笑了出来,也不知我走了这么久,那老头儿过得怎么样也不对,天界一天,人界一年,我不过走了半日,他兴许一局棋都还未下完呢。

    天界,我脚步一顿,是了,我说这府邸为何会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假山、湖泊、花草与那亭台楼阁,同天界瑶池仙境的布局十分相似。我从前听老头儿说过,这瑶池仙境也是按阵法排列,那阵法我若没有记错,唤作六丁六甲。

    未曾想,这六丁六甲阵也能被人界的朝臣窥了去,放在自家后院。

    许是见我神色异常,那于归开口了,“管家,你家家主若想见碧儿只消差人来请便是,又何须如此拐弯抹角呢”

    那管家似笑非笑,道:“家主这般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只是不曾想到,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不过倒也不碍事



回忆(十九)
    c_t;白帐中的的男子一愣,握紧的拳头微微一松,我斜了一眼,分明看到一块红色的印记。

    传闻天帝第四子降生之时,天降祥瑞,手掌心天生便有一块祥云胎记,这祥云胎记乃上古神转生之兆,是为造化之功。那男子手中的印记分明就是那祥云胎记。

    那封禹眼看装不下去了,便干笑了两声,道:“碧落你真是好眼力。”说罢便掀开了白帐。

    若临风之树,不是那封禹还能是谁我有些无奈,瞥了他一眼,又想到那于归在场,只能咽下将要说出的话。

    封禹亦看向我身侧的于归,又朝那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支走于归。

    那管家微微颔首,犹疑了片刻,道:“倒是不必支开这位大夫。”说罢又看向于归道:“这障眼之法也只能骗过没了法力的四太子和碧落仙子,你说对不对,赤离君”

    赤离那赤离不是天界的火神吗我自然十分震惊。

    于归倒显得从容不迫,微微昂扬着头,斜了那管家一眼,道:“灵泽君也当真好眼力。”

    说罢,身形一转,赤红色光芒一闪,站在我身前的正是那天界的火神赤离君。

    而一旁的管家见他已现出真身,亦单手捏诀,冰蓝色光芒闪过,正是那天界的水神灵泽君。

    自古以来便有水火不相容之说,在天界时,二人就是死对头,便是他们的先祖,祝融与那共工,同样势不两立,怪不得先前我便觉得这二人见面有种宿世仇敌的感觉。

    只是这,我与封禹二人下凡历练,干这水神与火神什么事

    我脑子转的极快,这水神是天后的心腹,若说奉天后之命下凡保护封禹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火神,一来同我采薇宫没什么交情,二来,我虽是十方神器的守护神,但那天帝曾对我师父将崆峒印传予我颇有微词,想必对我也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派人下凡保护我,那这火神又是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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