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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枕冰娘

    “辛夷,你怕是不知道,我哥和琴公子徐岱好上了。你别笑他俩,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俩在城外置了个草庐,我去看过几次,过得实在清贫。可惜两个人都是不肯凭点手艺卖钱的人,种点菽麦,邻里识得他们的,间或支援点。但算来算去,喝粥都没见得稠的。”

    辛夷倒吸了口凉气。

    这话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有点多。

    杜韫之和徐岱好上了。她有点意外,但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至于两张嘴日子清贫,倒在她意料之中,两个人性子都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能喝上稠粥才是怪的。

    “所以呢,箧子里是什么。”辛夷想通关键,发问了。

    “是我珍藏的,我哥的一幅字。凭书公子的名头,足以一字千金。然而千金有用尽的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杜韫心笑意愈浓,“所以,我恳请姑娘,把这副字献给您的夫君,晋王爷。能为我哥,在晋王府上,谋个官职,几品都无妨,每月能领俸禄就是好了。”

    杜韫心一边说,一边打开小箧,里面确实是卷成长筒的一卷字帖,天地两杆的地方,露出枣红酸枝木的轴头。

    辛夷微微蹙眉。半晌不语。

    这番话,从情义到理由,都没有什么疑点,杜韫心最后关头,良心发现,为她嫡亲哥哥谋点前程,更是天经地义。

    再到她探头去,瞧了眼,确实是普通的字帖,好生装裱了,酸枝木的轴头小儿臂粗,很是讲究。

    然而,她实在是不信杜韫心,或者说,信她背后的郑斯璎。

    “这样罢,我会亲自求见晋王,为书公子谋个前程。你的字画就不用了……”辛夷终于拿准了两全之策。

    没想到杜韫心扑通一声跪下,泪簌簌就下来了:“辛夷,我都是大罪人了,你还怕我害你我这个做妹妹的,最后一点心意,你也不愿帮我,让我为我哥哥尽尽心我求你,或许只有这样,我哥才能原谅我,到地府我也才安心,求你!”

    府门之前,杜韫心涕泗横流,倒是哭得不似假,一口一个哥哥令人心碎。

    辛夷有些慌神。连忙伸手去扶她:“你先起来,咱们再琢磨琢磨……”

    “不行!就这个法子,必须!”杜韫心猛地抓住辛夷的手,哭红的眸子,迸射出一缕痴狂,“辛夷,你就这么恨我,不愿帮我好,那我死,我死了,你就能帮这个忙了,对么”

    辛夷骇了一跳:“胡说什么!又犯癫了!”

    最后一个了字落下。

    杜韫心诡异的一笑。

    旋即,便有鲜红的液体从她唇角流出。

    血。提前服毒,如今毒发的血。

    辛夷瞳孔缩了缩,立马拽起杜韫心,欲拉她进府:“怎么回事!进来,我找郎中去!这怎的,我是厌你!可也没要你死!你跟郑斯璎一般学疯了不成!”

    杜韫心死死拽住辛夷的手,不愿进府,只是最后拼命,把卷轴塞给辛夷:“如今……我死了,你我的怨结了,便是为了我哥哥……帮他一次吧……把卷轴献给晋王……”

    杜韫心唇角的血愈发疯狂,喷涌而出,浸红了她半张脸,也浸红了辛夷的裙袂。

    光天化日之下,辛夷眼睁睁看着,杜韫心在她面前,身子一寸寸冰冷。

    她有些急,也咬紧牙关,试图把杜韫心挪近府中,满头大汗:“不许胡说!你忍着!郎中马上快到了!来人,快去找郎中!”

    辛夷拼命地朝府中喊,声音都嘶了,立马有看门的小厮传话去,府门前顿时闹哄哄的一片。

    可是杜韫心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残存的笑还是那么缥缈,原来早就不属于人间了。

    “辛夷……把卷轴献给晋王……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杜韫心只有力气挤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死死抓住辛夷衣袂的手就垂下了。

    她最后听到的,是郎中叹气的声音,是街坊邻居议论的声音,是辛夷慌了神的低吼。

    “好好好!我应了!郎中来了!杜韫心,睁开眼啊!哪有人这么容易死的!自己一条命哪这么不值钱!你睁开眼啊!”

    ……

    杜韫心笑了。

    她想起来之前,李知烨对她说,只要逼辛夷把卷轴亲自交给晋王,他以陇西李的地位为杜家翻案,保她重新做回官家小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秤杆(今晚加更一章)
    

紫卿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秤杆(今晚加更一章)



    辛夷眸底寒光一闪。不过是一封请柬,居然要跪迎,天下除了皇帝的圣旨,还没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就算卢家位臻五姓七望之首,也从没在天子脚下如此明目张胆过。

    辛夷愈想冷意愈浓,正要争辩几句,却忽的感到一束目光锁定了她,一道不露山不露水却威压千钧的目光,竟硬生生的把她的怒火压了下去。

    辛夷诧异的寻着望去,这盯着她的人不是旁的,正是祖母辛周氏。

    辛周氏也跪在当首,此刻她对着辛夷微微摇头,不动声色却不容抗拒。这个祖母神秘莫测,对辛夷倒从没有它意,反而屡有襄助。

    辛夷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只得按着辛周氏的意思,压下心底的怒火,规规矩矩的跪迎请柬。

    卢钊满意地点点头,下颌又抬高了几分:“我卢家得奇茶:徽州黄山松萝。其水开莲,叶生花,实乃仙家景,当与诸府小姐公子共赏。还请辛夷姑娘赏脸。具体的时间地点这封请柬里都有。本公子就不赘述了。”

    言罢,卢钊递了递手中的盒子,立马有麻溜儿的丫鬟接过,举盒过眉,像捧什么圣物似的奉到辛夷面前。

    不过是张寸许见方的请柬,底子是澄心堂的碧云春树笺,用的是加了龙麝的进贡徽墨。用绿檀嵌珠贝盒子盛了,看上去比仙家宝贝还要宝贝。

    就这番讲究,便够长安一户中等人家半年的粮钱。还不算送这请柬的架势。

    十里清街,百姓避退,青绸帐子为屏。丫鬟小厮半个没少,锦衣侍卫排成了条长龙。

    放佛送的不是卢家的请柬,而是皇帝的圣旨。甚至比下圣旨的仪仗,还要风光几分。

    辛夷冷脸接过盒子,盒子小巧玲珑,却压得她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像是溺水的人脚上被拴了石头。

    她衣袂中的指尖倏忽攥紧了。

    送请柬的不是管家奴才,而是嫡出三公子。

    卢家的嫡出天骄们没有这么“与民同乐”,卢寰也不会这么“自份”。

    只怕这里面的文章,远远不是送张请柬那么简单。

    “辛夷姑娘,彼时别误了时辰。茶凉了倒不要紧,要是错过了好戏,可就冤枉了。我卢家,恭候大驾。”

    对于眼前这个曾经闹出休妻,今日却意外安静的辛夷,卢钊似乎心情不错。

    他眼朝天地丢下句话后,下意识地转身便走,却是兀的脚步一滞,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辛岐。

    辛岐反应不慢,几乎是在卢钊看过来的瞬间,他已经领头拜了下去:“著作郎辛岐恭送卢三公子!”

    辛氏族人也跟着拜倒一片,恭送声震得房檐上的秋霜簌簌往下掉。

    “辛大人是识实务的!好,好,好!”卢钊大笑几声,便心满意足地领着诸人离去。

    直到卢家最后一个侍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辛岐才敢从地面直起身来。

    “六女呐,能得卢家之邀,亲奉请柬。实在是三生修来的荣耀。估计是因你即将成为长孙家的嫡妻,不然凭你五品庶女的出身,那个圈儿的门槛都碰不到……六女,你怎么了”辛岐很是欣慰地捋着胡须,准备就这光宗耀祖的邀请,好好勉励辛夷一番,却是看到后者的表情时,被唬了一大跳。

    辛夷直楞楞地杵在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她脸色铁青,眸子如蕴蓄雷霆的夜,不时划过雪亮的精光。

    “原来如此。”辛夷低低的丢下句,便蓦地脚步带风,往玉堂阁去了。

    被晾在原地的辛岐满脸不悦,可想到辛夷是得卢家亲自送请柬的人,只得压着怒火,摆手作罢。

    这厢,辛夷冲回玉堂阁,哐当声推开房门,把正准备午膳的绿蝶吓得不轻。

    “姑娘



第五百二十章 血吻
    洞房花烛夜,鸳鸯成双对。

    与此同时,长安另一边的小草庐,闻名天下的棋公子的住处,却是长夜无眠,灯火迟迟没有熄去。

    江离站在草庐院里,长身玉立,夜色满肩,他微微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眸底同样的夜色如海。

    玉漏滴答,已经三更了。本该是新婚夜的他,脸上的凉却比檐下的霜还冷。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白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着背对她的男子,眸底一划而过的黯然,勉强不在意地笑道:“实在等不了你,我自己揭盖头了。大魏的礼仪真是烦人,一天累得我腿都断了。公子倒好,出去溜了圈,礼也没行,想来不累。所以,我就先歇了”

    白莳说完,作势打了几个哈欠,却见江离根本没动,沉默望月,也不知听进去没。

    白莳红了眼眶。佯装无妨地揉揉眼,哈哈几声“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好累好累,睡了睡了”。言罢便转身进屋。

    而江离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话语。就寂寂地负手立着,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影卫的回报——

    “禀公子:辛姑娘和晋王在一处歇了。”

    江离的指尖刹那刺入掌心,指关节攥得发白。

    “你竟和他一处歇了……果真恨我至此……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肯信我……”江离沉声低语,声音沙哑到极致。

    他快疯了。白天才见她绝情至此,晚上又闻她在他人怀里,抓着不放的好像就他一个傻子。

    江离的拳头攥得咯咯响,鲜血一滴滴从指缝淌下,他却浑然不觉,发出一声凉薄的冷笑:“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好,我便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硬……来人!”

    最后一句话是对影卫所说。一阵阴风至,一个影卫跪倒在面前:“公子吩咐。另外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公子即可安歇。”

    “另外的厢房不。”江离一笑,眼眸噙血,“放出话去,棋公子今晚,就在新娘那儿歇的,一刻值千金。”

    影卫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听岔了。

    然而江离却猛地转身,一脚踢开了新房的门。

    哐当一声。白莳吓得从榻上跳起来,惊慌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男子:“公子今晚……”

    江离根本没看白莳。径直在案边坐下,抄起酒壶,连盅也不用,提起来咕噜噜就灌了个底。

    砰。江离

    离狠狠将酒壶放下,其力道之大,让瓷底儿立马碎了个口子,瓷边锋利,眨眼划得江离的手鲜血淋漓。

    白莳和影卫俱一惊:“公子您受伤了!”

    江离淡淡抬眸,眉间一股戾气,将他脸都笼成了青色:“拿酒来!把酒窖所有的酒,都给本公子搬来!”

    “公子!闷饮伤身!公子身系天下,万万不可!”白莳和影卫同时劝道。

    回答他们的,是一声刺耳的响。

    江离狠狠摔了酒壶,瓷片儿四溅,他的脸青得可怕:“违者,斩!滚!”

    影卫吓得连连叫苦,忙不迭取了酒来,好好的新房,瞬间酒气满烂。

    白莳还发着懵。江离兀地看过来,眸色如两道剑,毫无温度:“不是说累了你要歇么还呆着作甚”

    白莳咬了咬下唇,点点头,依言躺下,转过身朝向内里,泪转瞬就下来了。

    长夜漫漫,两处无眠,龙凤红烛空燃,烛泪成双。

    一处醉倒天明,一处暗自魂销,棋局无情问有情,都是情深不寿。

    然而,当第二天,也是新婚第一天的清晨,辛夷站在晋王府门口,看着府外的江离,微惊。

    “公子……喝了多少酒”

    江离身上还是昨日的素衫,墨发凌乱,颓废地散在鬓边,脸如金纸,眼下青黑,两颊却是醉酒的酡红,浑身酒气冲天,步伐都走不稳。

    “孺人娘娘,棋公子一大早就嚷嚷要见你,这幅鬼样子,实在骇人。奴才不知如何禀报王爷,还请您拿个主意”下人们唬得不敢看江离。

    辛夷伫立在府内,府门敞开,她却没有出去,她直觉现在的江离有点危险。

    如同失控的兽,或者险恶的戾龙。

    江离摇摇晃晃的,瞳仁没有太多焦距,神智不太清明,只是攥着个空酒壶,低喝道:“辛夷!你出来!”

    辛夷眉蹙得更紧,扭头吩咐:“去准备醒酒汤。王爷昨晚身子不适,让他多睡会儿,先别惊动他。”

    “可是娘娘,棋公子怕是癫了罢。若是他硬闯进来,怕是对娘娘不利。”下人们担忧。



第五百六十六章 雁钗
    挑子的原东家躲在角落里,看得二丈摸不着头脑,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如今却都为了家里所谓“大小女魔头”的存在,为着一碗鸡汁干丝拧巴上了。

    “那啥,二位爷……附近还有家卖干丝的,不然您二位去……”掌柜的惴惴不安地劝了句,然后后半段就被掐灭在二位的怒喝里。

    “不行!就你这家正宗!我家大(小)女魔头嘴刁,丁点不如意就要上天的!”崔宴和长生几乎是同时开口,拉扯住碗沿的指尖更用力了。

    二人正在相持不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不知哪个富户加入了放炮仗行列,个头惊人的烟花窜上空,咻咻咻咻,天幕绽开牡丹芍药。

    “五姓老爷们放花儿了!快来看!”百姓们呼啦声聚过来,簇拥着仰了脖子,瞧着漫天流彩,惊叹着果然是砸钱,那气派,将方圆十里都映亮了。

    人流霎时将崔宴和长生冲开,最后一瞬间,崔宴咬牙一用力,成功抢到了鸡汁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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