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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枕冰娘

    年马上要过完了,皇子们将陆续启程回到封地。而由了腊祭诵文,风头正盛的赵王和王家,绝不会放任兄弟们顺利回程。

    封地是自家院,回程是山水迢,后者比前者更好动手,就算不能抹杀,也能咬下块肉。故排行第三,仅仅次于赵王的晋王,将最可能是第一个猎物。

    扫除所有潜在的对手,将赵王送上太子的宝座。辛夷赌的不是李景霆答应不答应,而是王家的野心等得等不得。

    王家的刀剑出鞘,聪明若李景霆,自然能做出最利于辛夷的决定。无论是私仇还是王业,他们都有并肩的理由。

    一缕精光在辛夷眸底迸发,若夜色中的电光划破天际,映得她的眉眼,瞬时爆发出摄人的雪亮。

    侍立在旁的香佩兀地头皮一麻。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雪风飘进来,给噤着了”香佩连忙去拨火塘,却是被唬得根本不敢再与辛夷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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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死路
    “是么那不如,就让郑大姑娘和棋公子,当众澄清番如何”王文鸳的嘲讽愈冷,“只需澄清一件事。”

    “哪一件事。”郑斯璎藏于宽大衣袂中的指尖,有一瞬间的抽搐。

    她忽的有不好的预感。狗咬狗,窝里反,前日为盟今为敌。

    “那日王家与辛氏的变故,郑大姑娘关了长安城门。因由可是与棋公子有关”王文鸳故意提高了声调,让长安百姓都听了明白。

    郑斯璎的瞳仁猛地一缩。

    百姓们也兀地震惊哗然。

    关了长安城门的是郑斯璎,这个流言并不少见。但背叛家族倒戈王家,竟然是为男女私情,这个真相就足以掀翻长安城。

    郑斯璎不自禁地瞧了眼江离,后者却依然闭目养神,一副任你外面闹得天翻地覆,我半个心都不过问的懒样。

    郑斯璎的心尖微微一痛。目光重新转回了王文鸳。

    “三纲五常,事关重大。王大姑娘敢这么说,可也得拿出证据来。否则诬陷我郑家大小姐,这罪过也是不小的。”郑斯璎勉强挤出如昔的笑意,唇角却有丝颤抖。

    身为棋局弈者的她,太容易的露出了马脚。这不是她的作风,否则也不会有背弃所有,为他一关城门的决绝。

    然而涉及到他,她就心虚了。连再精妙的计谋,再高明的手段,也无法克制这股心虚。

    于是这点异常也被王文鸳捕捉到了。她的笑意愈发得意了:“郑大姑娘要证据好,我王文鸳有是有,但郑大姑娘有这个胆,要我就此说出来,让四周百姓家将都听明么”

    郑斯璎唇角的颤抖愈发剧烈了:“王大姑娘到底意下如何”

    “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若是你选择不回答,那我就斩了棋公子的人头。”王文鸳轻蔑地瞥了眼打盹儿的江离,“凭我王家如今的权势,杀个平民就如同踩死蚂蚁。我王文鸳绝不开玩笑。”

    要么回答,是或不是。

    要么沉默,人头落地。

    这是条三种可能都被堵死的死路。而且第三种可能还是郑斯璎第一反应就拒绝的选项。

    连如何回答都没想好,生死输赢都还未定,她却第一反应就拒绝的选项。

    “好。王大姑娘要听回答,那咱们换个地说。这儿家将数百,围观百姓也不少,更别提隔墙有耳。于你我都不是好事。”郑斯璎的语调不稳,竭力挤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辛苦,“你我去阙楼中谈如何”

    王文鸳瞧了眼四下泱泱人群,也没有异议地应了:“如此也好。郑大姑娘请。”

    王文鸳丝毫不怕郑斯璎另有诡计。她反而要提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隔绝他人耳目,私下谈判,倒是于双方都有好处。反正郑斯璎迄今的“反常”,已让王文鸳愈发确信,自己拿住了她的命门。

    砧上之鱼,赢局在望。

    “阙楼恭候。只候郑大姑娘一人。”王文鸳最后强调了句,遂屏退了所有影卫家将,只身向郑府旁的阙楼走去。

    郑斯璎却没及时跟上去。

    她走到了江离面前,隔了三步远的距离,微微仰头看着他,看着后者依然连眼缝都没张的面容。

    “公子。”郑斯璎轻轻唤了声,简单的两个字,却被她唤得温婉缱缱,“公子连睁眼看看我也不愿么”

    江离动了动鼻翼,似乎是挤了丝笑,却连声儿都没有,也辨不清是冷笑还是暖笑,唯独那眼眸仍旧闭得紧实。

    郑斯璎眸色一暗,眉间氤起股哀然:“也罢。公子不愿瞧我也罢。我知道公子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我也不必自取其辱了。不过,斯璎还是要告诉公子一句:我从来没将王文鸳放在眼里。然而当看到她拿你作筹码,我所有的棋局都乱了。”

    郑斯璎顿了顿,自嘲般地微微摇头:“不过。踏入棋局,是为了公子,那么赢了棋局,也是为了公子。所以哪怕我方才



第三百零二章 金簪
    郑斯璎拂去肩头的落雪,悠悠看向王文鸳:“这就是你设下杀局,要取我性命的理由”

    王文鸳一声冷笑:“不然呢当日关闭长安城门,我向你借兵,你还真以为,我当你是盟友你背弃郑家,效忠我爹爹,想着从我的地盘分一勺羹,我难道还要与你姐妹相称”

    “结盟是利益同,举刀是利益悖。你王文鸳是真聪明了一回。”郑斯璎眼角划过抹精光,如暗夜的雷电,映亮了她的瞳仁,“不过,以纲常大义问罪,以江离性命相逼,你还真以为我输定了”

    王文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看郑斯璎的目光,如看只死到临头,还徒劳蹦跳下的鱼。

    明面以纲常“淫罪”举刀。为男女私情,背叛家族,天下人所不耻,从此名声败如臭鸡蛋。

    暗里以棋局“价值”设剑。棋局之中,唯有利益,动情者为傻子,必失去利用价值,必为博弈各方包括王俭所弃子。

    再以棋公子“性命”断后。堵上郑斯璎若两不选的后路,唯有在前两者中择一,刀或者剑,横竖都是死。

    王文鸳再次觉得自己赢定了。

    她突然心情好到极致,如看只砧板上的鱼死定了,也要挑着刀尖去逗乐下,于是她干脆泛起了市井般痞气的笑意。

    “当然不是输定了。三个选择,郑大姑娘可以选一,否认与棋公子有私情。”王文鸳一摊手。

    “你既然敢兴师问罪,必然拿到了证据。我若否认,只会越往你的套里钻。本姑娘不选这一项。”郑斯璎眉间浮起抹隐晦的嘲讽。

    “那郑大姑娘可以选二,承认与棋公子有私情。”王文鸳一拊掌。

    “且不论棋局他方,或者说王俭,认不认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便是闺中寻常的三纲五常,就足以判我死罪。本姑娘也绝不选这一项。”郑斯璎好似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答得细致耐心,呼吸绵长平稳。

    让人分不清谁上砧上鱼,谁是刀,谁是阱中兽,谁又是猎人。

    王文鸳丝毫没发觉这点异常。她只是当郑斯璎的平静,是种近乎绝望的放弃。

    “那郑大姑娘就选三罢,根本就不回答。我就砍了棋公子的头。反正一介平民的生死,和郑大姑娘关系也不大。”王文鸳得意地弹出了指尖一点胭脂沫子。

    “这个选项,不用考虑。本姑娘绝不选。无论任何付出什么,也无论什么结果,本姑娘都绝不选。”郑斯璎一字一顿,字字如从齿缝迸出。

    王文鸳古怪地咧咧嘴,笑意多了分揶揄:“果不其然。郑大姑娘对棋公子,还真动了心。也是荒唐,那么会下棋的人,却偏把自己逼近了死路。棋局之中,不可动情,动情者必输无疑。郑大姑娘自己不要这条命,便怪不得我设下此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郑斯璎也不慌不忙地咧咧嘴。

    这句话有些诡异。衬着郑斯璎微扬的嘴角,诡异到令人心慌。

    王文鸳依然没察觉什么。她被自己终于下赢了郑斯璎的喜悦给冲昏了头。

    她满面荡着得意的红光,看郑斯璎的目光如看个死人:“既然郑大姑娘想听,那本姑娘也就说全了——郑斯璎,你最后给我记住,杀你的人,是个庶狗。”

    杀你的人,是个庶狗。

    王文鸳再次说了最后几个字。刻意加重的语调,齿关都被咬得咯咯响。

    郑斯璎忽的笑了,笑得胭脂美艳颜如玉:“本姑娘一开始就说了: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输定了三条路本姑娘都不选,因为还有第四条路。”

    最后一个路字落下。

    郑斯璎忽的伸出手,猛地扣住王文鸳手腕,抓住她扯向自己,其力道之大,让后者猝不及防下,整个上身都向郑斯璎扑去。

    “郑斯璎!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王文鸳花容失色,惊恐地尖叫。

    她上半身被大力道往前拉,脚步站也站不稳,踉踉跄跄,整个人以种扭曲的姿势,重心全部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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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爹爹
    “郑斯璎你不可以死……不,你当然该死……但你现在绝不能死……不能死在我手下……”王文鸳哆嗦着不断摇头,奋力地想把金簪从郑斯璎小腹拔出来。

    然而,郑斯璎握住金簪的力道猛地加大,让王文鸳外拔的手,再次动弹不得。

    也让那枝金簪,牢牢地刺穿血肉。

    噗一声闷响。

    郑斯璎的眉眼有片刻抽搐,但只是片刻,就化为了嫣然的笑意,温柔得令王文鸳发懵的笑意。

    “王文鸳,你很聪明。他,是我的软肋,是我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的软肋。”

    他,是我的软肋。

    是最致命的弱点,是最柔软的命门。丝毫反抗不得,因为情局里,温柔如刀蚀人骨,刀刀都是心甘情愿。

    饮下鸩毒,却也因为是那个人的毒,所以甘之如饴。

    王文鸳已经惊恐得说不出话了。她只能徒劳地眼角愈裂,榨干浑身每一丝力气,妄图拔出那只金簪。

    郑斯璎却是一声轻笑,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往自己的小腹深处捅去。

    又一声闷响,金簪再次刺入半寸。

    鲜血从郑斯璎唇角流出。也从王文鸳的眼角流出。

    “然而,王文鸳,你又很愚蠢。因为动了一个人的软肋,所以砧上鱼都能变成疯子。”郑斯璎的笑声合着喉咙里鲜血的呼噜声,听得人骨头似有蚂蚁爬。

    王文鸳癫狂般不住摇头,涎水都从唇角流了出来,惊恐让她看上去像个傻子,手却还下意识地往外拔着金簪。

    “不可以……郑斯璎你真疯了,你疯了……你放开手……你会死的……你害死了我,自己也死了,鱼死网破有什么好……谁也活不了……”

    王文鸳颠三倒四的话,却让郑斯璎疼得扭曲的眉目开始平静,连混着血而含混的语调,都开始一字字缓慢而明晰起来。

    是那种他人生死将由自己判决的,属于赢者的轻蔑和自信。

    “鱼死网破不,我说过了……第四条路是我的生路,但是你的死路……因为死的,只会有你一个人……”

    “我郑斯璎最后赌的……是王俭……他应该算得清,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到底谁更有用……”

    最后一个用字落下的同时。

    郑斯璎猛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王文鸳被郑斯璎拽住,上半身本就前倾,又因为竭力拔着金簪,所以力气都往前使,浑身重心前倾到了致命的程度。

    于是郑斯璎放手的结果是,猝不及防下,力道往后弹——

    金簪被噗一声拔出。

    王文鸳一声惊呼,旋即整个身子往后仰去,直接越过了阙楼阑干,秤砣般往楼外坠去。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

    双脚瞬间一空。

    身子瞬间一轻。

    然后她眼里映出的,只有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还有上方漫天飘落的大雪。

    ……

    王文鸳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五岁那年。

    她还是个顶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推着木质小轮车跑来跑去,为衣衫上少绣了一朵金花哭闹。

    那时的她,还不知嫡庶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知道棋局利益为何,她只知她娘亲是小妾,她爹爹是权倾天下的王家少爷。

    她要称呼他为“大人”的爹爹。

    那天,王皇后似乎由了什么事,向全府赐下金器玉珏,每个王府小姐都分到个玉质项圈,无论嫡庶,人人有份。

    虽然王文鸾是极品青玉,她王文鸳只是劣质浊玉,但对于庶出的他们,这已经是无上的恩典,她仍记得那天,所有姨娘们向着大明宫磕头的壮观景象。

    然而,那时的她,颤巍巍地拿着项圈把玩,然后一个不小心,失手将项圈摔成两半。

    一个庶出的狗,将皇后的恩赐,给摔坏了。

    她娘亲当时就吓昏过去。无数姐妹们在旁幸灾乐祸,嬉笑着“等着大人回来赐死罢”。她一知半解地也吓坏了,孤零零地跪在碎项圈前大哭。

    然后,王俭回来了。

    他拾起那两半碎项圈,看了眼哭得像小泥狗的她,竟忽的露出一丝笑意:“碎了就碎了罢。正好文鸳收着一半,老夫收着一半,父女连心,这便是父女连心。”

    父女连心。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她最后一次听到这个词。

    王俭将一半项圈塞到她怀里,另一半收进自己袖里,伸出




第三百零四章 有用
    王文鸳听见下方很喧哗。有人惊恐的呼声“王大姑娘摔下来了”,有传唤郎中的嘈杂声,有郑斯璎明里是急暗地却是喜的笑声。

    独独没有那一声“文鸳”,最后也没他的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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