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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枕冰娘

    男子嬉皮笑脸,好似听到个玩笑,没有丝毫异样,辛夷不死心地追问了句。

    “四年前,你十九岁那年,是否在某处大户,当过一年奴仆”

    窦安的笑有瞬息僵硬——

    微不可查的瞬间。却被辛夷敏锐地捕捉到。

    所以,在窦安迅速地要换上涎皮笑时,辛夷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头:“不只是一年奴仆,还有本《生意世事初阶》,并那桃花树下的佳人。表哥,我说的对与不对”

    “……这都哪跟哪……”窦安嘿嘿笑着,挠着后脑勺,满脸不在意,唯独那眸子深处的一抹紧张,出卖了他的欲盖弥彰。

    辛夷勾起抹古怪的笑意。

    一向披着皮囊天衣无缝的窦安,竟然也有这瞬息失误。关于一个情字,果然再高明的弈者,也会马失前蹄。

    “表哥。我母家窦氏,乃是青蚨主之族,可谓是商道间的皇族。”辛夷了然三分,忽的转了话题,“大魏民间有些流言,关于青蚨主是如何选出来的。我以前也就当好玩的听听,如今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发丧
    窦安眸色一沉,眉间风霜起,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墨发垂下来遮盖了他的面容,瞧不出他到底是如何神情。

    “罢了。我不该问的。”辛夷凉凉地吐出一口气,便欲起身,却听窦安兀地一句——

    “物是人非,错过的,便早已过了。我是窦安,不是阿安。”

    物是人非,如鱼饮水,多少薄情别离,当年一别便别了一生。

    没有谁对错。也不必有答案了。

    辛夷默然点头,压下心底的翻涌,便拂裙离去,临到门口又忽的顿住,幽幽地问了句:“当年青蚨主选拔,三年荣归故里。表哥最后,是赢还是输”

    窦安唇角一翘:“表妹变着法试我,是不是青蚨主”

    “外面的传言,青蚨主是窦曦堂舅。但我总觉得,表哥更像这个位子上的人。”辛夷问出了压箱底的疑惑。

    从窦安说出那句“钱,是最不长眼的”,到之后他言行举止,辛夷便直觉,窦安不是普通的窦家子弟。

    再由静娴的事,得知他参加过青蚨主选拔,辛夷有了大胆的推测:这烟花巷的皮囊之下,是号令商道的王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窦安抬眸,看向辛夷的背影,一笑,“窦晚姑姑以一条命斩断你与窦家的羁绊。你自己也并不关心商贾的事罢。如今借住在辛府的,不过是你一个不学无术沾花惹草的表哥罢了。”

    辛夷也笑了。很干净的笑意,将她眸底最后的一缕夜色驱散:“不学无术,沾花惹草。就这八个字最中听。”

    旋即是苑子门吱呀关上。那抹倩影已消失在尽头。

    窦安愣了半晌,蓦地大笑起来,毫无掩饰的爽朗笑声,传遍半个辛府,惊得檐下麻雀乱扑棱。

    这九州棋局诡谲,这算计人心叵测,然而又有多少真情,世间赤子心肠,能够可爱至斯,温暖至斯。

    如冰冷长夜一点萤火,就足以点亮整片黑暗。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了。长安曲江池莲荷绽放,接天无穷碧。

    因为皇帝的突然回京,王俭撤兵。辛府劫后余生,炊烟重新从府里升起。

    加之陇西李的公然弹劾,还有莫名其妙背上滋扰边患的黑锅,王家的气焰硬生生被压缩了两寸。

    据说王俭曾经仰到天际的头都低了半分。朝堂上五姓一团和气,长安城得了暂时的太平。

    而风波中心的辛府,也成了长安城的红角儿。

    作为一个王俭的刀杀到半截了还能把它逼得缩回去的家族,辛府风吹草动,哪怕看门狗生崽,都成了茶余饭后最热的谈资。

    先是棋公子英雄救美,惊天动地地一吻,直接将二人的小心思搬到了台面上,媒婆们俱俱摩拳擦掌。

    好在如今二人都是平民,门当户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无甚不妥。死痼礼法的老夫子们声讨了阵,倾慕江离容颜的姑娘们嚎了阵,也就成了长安城公开的秘密。

    再是辛府六姑娘辛夷分家。只留辛歧一房,独自立谱一脉,称长安辛氏,后辛歧在城东置了小宅子,将长安辛氏搬了过去。

    这乔迁之喜,宴请乡邻不必细说。热闹了两天,紧接着就是全府发丧,在前时冲突中亡故的辛氏族人,包括辛周氏,统一发丧。

    几十口棺木浩浩荡荡地从辛府出来,白灵幡绵延如龙,棺椁停至罔极寺,待高僧作法七天后,再入土为安。

    而这日,便是辛府棺椁停入罔极寺的第三天,夜色笼罩,蝈蝈在佛陀耳窝子里窜。

    宝殿中几十口棺木黑压压地并排着,地上铺乐白日作法后烧的香灰,寸厚的一层,白灵幡轻拂,混杂着泪水的咸味与池塘里的荷香。

    辛歧坐在当头一个棺椁前的蒲团上,脸如金纸,双眼浑浊,棺里是辛周氏,棺盖冰冷地泛着烛光。

    “爹。你先去歇罢。我来守夜。”辛夷上前去,将一件毛毡披风给辛歧披上,“七天法事,魂归为安。这还有四天,每晚这么守着,爹你总说自己无妨,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无妨。我也就最后这四天能再看看你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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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盟誓
    “……这位姑娘……小生乃狐狸小妖,打夜而过……见姑娘貌美如花,可否求一夜红袖添香……”清冷的男声飘忽进来。

    然而辛夷却是噗嗤一笑。

    飘来的沉香再熟悉不过。连同那刻意掐细的语调,都是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切!只听说狐狸化女妖美艳,没听过有变男的!”辛夷低啐了口,耳畔浮起抹红晕。

    一柄灯柄从背后伸了过来,轻柔地挑起辛夷的下颌。低沉的男声,带了两分魅惑的沙哑,沉沉流淌开来。

    “……狐狸也分雌雄,姻缘也合阴阳……小生见姑娘独坐长夜,是否春闺衾冷……小生携丹心而来,姑娘何故拒我千里……”

    春闺衾冷,红袖添香。暧昧的话好似戏子入梦,空气里多了分灼热。

    “呸呸!公子从哪儿学了这些轻薄的话。你若再胡说,紫卿可要翻脸了!”辛夷佯怒,拂去灯柄,起身转过头。

    果不其然。江离提着曲柄灯笼,素衫芒履,长身玉立于身后,噙笑看着她。

    “不好么本公子可是特意去茶馆,听了三天西厢聊斋的。”江离笑得无尘,说话却像个市井无赖,耍嘴皮勾小姑娘的无赖。

    辛夷心下好笑,却又要板着脸,竭力装出训他的正经:“公子真是糊涂。紫卿还在这守灵,堂上亡者为大。你却在堂下嬉笑,好没规矩来。”

    江离也佯装发愁地一蹙眉:“是不太敬亡人。那卿卿和我,出去‘没规矩’如何”

    “说话愈发皮了。”辛夷再也绷不住,掩唇而笑,“公子的伤都大好了还能去听说书了。”

    江离张开双臂,示意辛夷:“早就大好了。要不卿卿自己验验”

    原来窦安在城东置好新宅后,辛歧就把自家迁了过去。借住养伤的江离在凤仙医治下,伤好了七七八八,也就搬回了自己地儿。

    离别前自然和辛夷一番情深义重,瞧得辛歧连着几日脸都是黑的。

    “验什么验。都有精神耍嘴皮子,不好也得好了。”辛夷一笑,眸底春水涟漪,“紫卿可不与公子出去。紫卿还要按规矩守灵,不能离开的。”

    江离眉梢一挑,先向上首的辛周氏棺椁作了个揖,方道:“就出去半个时辰。我让钟昧把窦安从被窝里撬起来替你。”

    旋即,也不待辛夷回答,江离使了个眼色,钟昧一道黑影就往厢房去了,随之而来便是窦安的鬼哭狼嚎。

    辛夷哭笑不得。却也只得跟着江离出了寺,往后山夜游赏月去。

    罔极寺后山乃是个小丘,山势不高,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山顶有一口井,乃是寺院中人日常取水的地方。

    正值明月朗朗,别枝惊雀,微醺的晚风吹得人发懒,纺织娘在草丛中絮语,林深处有点点荧惑,四下静谧,唯听见江离和辛夷二人的鞋履声。

    江离在前方走着,提着灯笼,半步开外,辛夷乖乖地踩着他的脚步,一时低头不语,于是江离首先打破了沉默。

    “宅子的杂事都办妥了么”江离轻声启口,“城东新置的房子住得可惯若还需要什么,你告我一声,我让钟昧给你送去。”

    辛夷唇角一弯:“都办妥了。新宅子两进两出,虽比不得以前的大宅子,但一家住在一起,反而亲近了。也不缺甚,乡邻们互相照顾,不劳烦公子了。”

    江离点点头,续道:“辛氏全族罢官,往后打算怎么办若你愿意,衣事我都可送来。本公子不愿看你为生计操心。”

    “公子这是让我辛氏吃白食呐。”辛夷噗嗤一笑,眉眼婉婉,“爹爹打算去谋个幕僚做。虽不算正式的大魏官吏,但有些俸禄,也能支撑一家子。其余的姨娘能做针线的做针线,能打络子的打络子,帮邻里闺中做做活计,也能帮衬些。好歹是分了家,总开支不会太大,我和爹爹省省也就过去了。”

    江离眉间轻蹙,叹了口气:“长安米贵,不是容易的。缺什么给我说,我只愿你别亏待自己。该吃肉的吃肉,该置衣的置衣,万不能拿身子省。”

    “知道。”辛夷从碎米牙中咬出两个字,一低头,微红的笑意荡开。

    她和江离就这么说着家常话。很普通,很寻常,却让她满心欢喜,欢喜得都喘不过气来。

    碎碎念念,柴米油盐。从住处到生计,从关心到叮咛,没有好听的话动人的词,却是俗世烟火,更见情深意长。

    不多时,二人就走到山顶,一轮明月恍若挂在头顶,脚下是清辉笼罩的长安城,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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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情绵
    “公子。”辛夷看着江离的脑门,方才男子的话还余音未歇,她心头一热,泪珠忽忽就滚了下来。

    “哭什么。”江离直起身,看着辛夷梨花带雨,眸色一沉,忽的就低头凑了过去。

    一个个轻柔的吻,吻去了点点泪珠。

    男子灼烫而柔软的唇瓣轻触脸颊,瀚海般的男子气息,携眷着清雅的沉香,将辛夷密不透风的包围,这一个温柔牢笼,逃不掉,也不想逃。

    泪珠被一颗颗吻去,空气温度也一寸寸上升,近在咫尺的江离的气息拂过辛夷的小脸,有些乱,有些烫。

    “我的傻卿卿。”江离从喉咙里低吟一声,嗓音沙哑得不像样,撩得人心发痒。

    他伸出双臂,将辛夷环笼在怀里,软玉温香,情深如海,二人隔着薄薄夏衫的躯体,好似融化交织,一股异样的触动敲得心口跳快。

    咚咚咚。他听见她的心跳。她也感受到他的心跳。

    男子细密的吻开始不满足,沿着女子的小脸搜寻,那蔷薇花微绽的唇,辛夷有些慌,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江离锢住腰际的手一个用力,温柔而又不容逃脱地将她圈在怀里。

    那个吻终于到达蔷薇花瓣。先是沉醉地安抚了略有僵硬的轮廓,旋即灵蛇般的舌尖,就叩开了女子的贝齿。

    两条润泽而灵巧的鱼儿交缠在一起。嬉戏,纠缠,进退,绵绵,连同二人俱有些乱的呼吸,将咫尺间的空气搅动成粘稠的糖浆。

    月色悄寂,林深处荧惑无言。夜色滚烫,暧昧逃脱不得。

    直到辛夷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她指尖轻轻一推男子胸膛,婉婉喃喃:“公子……”

    感受到鱼儿的拒绝,江离的眸底恢复了清明,他微微抬头,哑着嗓子低问:“怎么了……”

    “……奴还要回去守灵呐……山下停着族人的棺椁,亡魂尚未入土……你我如今这般,多有不妥……”辛夷咬着下唇,嫣红的眼眸几欲滴下水来。

    江离一愣,正色一念,也觉得话在理,便微微松开辛夷,为她拂好鬓边溜出的青丝,笑道:“……那好……本公子等……”

    “……等什么……”辛夷低啐,眉间都是春水波光,尚未退去。

    “……等……洞房花烛夜……”江离忽的低头,咬住辛夷耳朵,沙哑的嗓音,温热的气息,喷在辛夷耳坠上。

    辛夷浑身一颤,脚又软了两分,心里却是刹那涌上欢喜,欢喜得不可自持:“……又使嘴皮……”

    江离眉梢一挑,放佛女子的回答不尽人意,他惩罚似的轻轻咬了口女子耳坠:“……那卿卿愿不愿……说,愿不愿……快说……”

    佯装胁迫的话,还有耳坠传来的温柔一痛。辛夷脸上的烧红直接从耳坠蔓到了脖颈。

    “……愿愿愿……”辛夷小手抓着江离胸膛,头都快低到胸前了,她若是此刻不靠着江离,只怕脚软得都站不稳了。

    江离勾唇一笑。这才满意地抬头,他看了看天色,又瞧瞧辛夷像小猫样地靠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意多了分揶揄。

    “……好……我们回寺里……走回去”

    辛夷立马急了。发软的双腿根本挪不开步子,江离这是故意拿她玩笑,不是女儿家都像他这般脸皮厚的。

    “……公子取笑卿卿……哼……”辛夷佯装使小性儿,鼻翼里挤出丝娟媚的不满,微嘟的唇像个小孩子。

    江离眸色一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蓦地低下头,又是一个吻,啄在女子的嘟唇上。

    “……公子……说了亡人为大,不妥不妥……你还……”辛夷佯怒,可狡猾的吻动作太快,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攫取了香泽。

    “……好好好……我们回寺……”江离半忍着笑,半认真地哄,眼光一瞥辛夷的腿,忽的俯下身子。

    辛夷一声惊呼。江离将她横腰抱起。

    短暂的天光云影倒转,辛夷发觉自己,就脚不沾地的偎在了男子怀里。

    “……估计卿卿是走不了了……”江离打趣的笑愈浓,感到辛夷的小手捶在他胸口,他立马敛笑,勉强正色道,“……那本公子就抱卿卿回去……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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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绊子
    可只是转瞬,郑斯璎咽下口气,笑意迅速地恢复如昔:“辛姑娘这利嘴儿愈发厉害了。就不知棋公子是不是被这嘴儿迷上。辛府前光天化日的一吻,还有罔极寺夜里,不顾守灵相携外出。辛姑娘这枉顾礼法,可真是淫荡到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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