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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八仙

    这话一出,那群妇人紧了紧胸前的那啥,朝那女人走了过去,仔细瞧了瞧,就说好熟悉,至于是谁,她们也不知道。

    整个场面闹了好几分钟,没一个人认识那乞丐,反倒是那花嫂一直沉默着,时而皱了皱眉头,时而唉声叹气说,怎么可能是她。

    我朝那花嫂走了过去,问道:“花嫂,你认识她”

    她瞥了我一眼,脸色有些不喜,想必是还记着先前堂屋的事,没好气地说:“好像认识。”

    这乞丐的身份很重要,我只好厚着脸皮问了一句,“谁”

    她想了一下,又警惕的朝四周瞥了一眼,将我拉到堂屋左侧,四下探了探,见没人跟过来,方才开口道:“我怀疑她是沈军的媳妇。只是,沈军的媳妇死了多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死了”我惊呼一声,我记得郎所长跟我说过,沈军的媳妇在长沙没回来,怎么花嫂会说,沈军的媳妇死了多年这不符合逻辑。

    她点了点头,说:“是啊,听沈军说,她媳妇早年出车祸死了。”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怔,太扯了吧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活脱脱地出现在这,再者说,郎所长说过,沈军的媳妇在长沙没回来。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听后,讥笑一声,说:“瞎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长沙那女人是沈军的小老婆,他正室是眼前这女人才对。只是,听沈军跟村里的人说,这女人早在多年前就出车祸了,当时很多人看到,都说她死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遛马村!”

    说完,她暧昧的瞥了我一眼,说:“陈八仙,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那女人!”她伸手指了指那女人。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到那女人站在乞丐身前,正替擦拭乞丐脸上的污垢。

    我想了一下,说:“那女人可能是路上遇见沈军的老婆,好心将她送回遛马村。对了,花嫂,沈军长沙的小老婆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这话一问出口,那花嫂脸色变了变,碎了一口唾液,说:“别提那女人,太不要脸了!”

    “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

    “那狗养的东西!”她爆出一句粗话,说:“我这辈子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竟然…竟然…竟然抢自己姐姐的男人!”

    “啥!”我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问:“你说啥”

    “那沈军的小老婆跟他的正室是两姐妹,亲姐妹啊!”说完,她又朝地面碎了一口唾液,足见她心中的愤怒。

    一听这话,我只觉得这世界太不可思了,亲妹妹抢亲姐姐的老公,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有违人伦,玛德,那沈军也太不是东西了。

    想起沈军已死,正所谓人死债清,再说他的坏话有些不好,压下心中的愤怒,就对那花嫂说:“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农村,哪里晓得那么多哟!对了,那个小矮子应该知道多些!”

    “小矮子谁啊”我疑惑地问。

    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沈军的外甥,黄毅,他跟他舅妈关系最好,应该知道很多隐秘。”




第404章 印七(29)
    说起这怪事,我不知道到底是幻听,还是真的发生过,只知道,刚烧完黄纸,就传来一道特别诡异的声音,那声音跟沈军临死时发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让人极端的不舒服,一时之间,堂屋内的气氛诡异到极点。

    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这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扭头朝身后看去,那群妇人正围在堂屋外,先前那女人也在其中,她们正好奇的看着我的动作,从她们的表情中,我看出她们应该没听那诡异的声音,不然不会镇定。扭头看了看高佬他们,他们也是那般,双目盯着我看,压根没听到那声音。

    咋回事我愣了愣,难道是幻听伸手掏了掏耳朵,那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愈来愈强,刺得我耳朵有些生痛。

    踏马的,难道真如高佬说的,死者死不瞑目,出来作怪了这不可能啊。

    按说,死者死于五月初七,应该是会在临终那房子内做一百天‘鬼’,直到死者心脏彻底腐化,方才停止做‘鬼’。

    依照这种说法,丧事期间,死者不可能在堂屋作怪,顶多是那股煞气,不受控制的寻找气场相近的人,也就是前文说到的相冲。

    如此一来,这诡异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我抬头朝堂屋内打量一眼,努力寻找那发声处,找了老半天,只觉得那发声处离我很近,就是找不到具体方位。

    “九哥,你愣着干嘛”结巴见我没有说话,推了我一下,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奋力拍了拍耳朵,这一拍下去,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耳膜震了一下。

    顿时,那声音宛如有魔力一般,将我全部的注意力吸了过去,几次想收回心神,却不由自主地倾耳听那声音,诡异的很。

    踏马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我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一些,我不敢有任何犹豫,立马撕了一些黄纸塞在耳朵里。

    紧接着,那诡异的声音低了不少,我怔了怔神色,也顾不上那股声音到底从哪传来,只想着早些让棺材恢复平静,不然,这丧事压根没法进行下去。毕竟,看着赫赫作响的塑料膜,有几人敢靠近棺材

    当即,我抓了一把糯米,朝棺材作了三个揖,一把跪了下去,快速的说了一大通好话,大致上是,让死者切莫作怪,保佑这场丧事顺利进行下去,落葬后,献上大量蜡烛元宝。

    说完好话,我抬眼在堂屋内打量了一番,并无明显的变化,塑料膜还是先前那样赫赫作响,心下一沉,猛地起身,手下一抖,将那些糯米朝棺材撒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些糯米落在塑料膜上,轻微的震了几下,立马掉了下去。

    一见这情况,用我们八仙的话来说,就是死者不接受我们的好意。于是,我又抓了一把糯米,刺破左手食指,滴了几滴鲜血在糯米上,随意的拌了几下,再次朝棺材撒了过去。

    这次,那些糯米并没有直接掉下去,而是像刀子一般撕开那塑料膜,直接掉在棺材盖上,最奇怪的是,那些被撕开的口子,有一丝丝黑色的东西,宛如被火烧过一般。

    我心中有些疑惑,两次撒糯米的力度差不多,只是沾了鲜血后,那糯米就能穿透塑料膜,当真是奇怪的很。

    随着糯米穿透,那塑料膜像失去动力一般,立马焉了下去。

    这时,结巴走了过来,他一手拍在我肩膀上,兴奋地说:“九哥,你太厉害了,两下功夫就将那塑料膜弄了下去。”

    我罢了罢手,也没说话,就将耳中的黄纸拿了出来,死劲的揉了揉耳朵,倾耳听去,那道诡异的‘啅啅’声,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我一愣,咋回事难道先前那道诡异的声音是从棺材内发出来的当下,我朝棺材走了过去,也不知道咋回事,刚走一步,脚下的步伐变得有些沉重,再走一步,脚下又重了一分,玛德,真活见鬼了



第405章 印七(30)
    结巴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头,也没说话,一把拦住高佬,双手死死地拽住他手臂,死活不让他进堂屋。

    剩下那些八仙,见到这情况,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那些妇女也跟着起哄,都在说是不是出啥事了,眼瞧场面就要失控,我喊了一声,“都特么别吵了,你们看我像做事没分寸的人吗”

    这声音一出,那些人愣了一下,场面稍微静了一些,高佬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我朝他罢了罢手,继续说:“高佬,咱们在一起办了不少丧事,连你也不信我吗”

    他瞥了我一眼,说:“陈八仙…我…你…艾!好吧,希望你注意安全,别忘了咱们东兴镇的八仙离不开你!”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将堂屋门关上,留一条缝隙。他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便按照我的意思办了。

    随着那堂屋门一关,堂屋内显得有些昏暗,唯有那棺材下方的长生灯散出一丝微弱的光线,让我隐约能看到棺材,我想过点燃一支蜡烛令光线变强些。

    但,想起人在黑暗中,无论是知觉还是触觉都会变得格外敏锐,便打消这个念头,努力抬了抬脚步,还是先前那样,迈开步伐是一种奢望。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害怕,把结巴跟高佬他们赶出去,完全是无奈之举,就算把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会添乱。

    这倒不是说他们没本事,而是高佬先前说的是真话,关上堂屋门,生人跟棺材待在一个房间会与死者的魂魄缠在一起,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变成傻子。

    反正需要留下一个人在堂屋内,倒不如让我留下,当然,这不是说我不怕死,相反,我相当怕死,只是,接下这场丧事,就必须对死者负责到底,这是为人的底线。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咋回事,堂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先是一阵阴风吹了过来,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后是那长生灯的光线越来越弱,隐约有熄灭的趋向。

    我有些急了,丧事期间,最忌讳长生灯熄灭。可,越想迈开步伐,脚下越重,我死劲掐了掐大腿,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玛德,不知何时,一双脚已经麻了。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难道刚才脚下迈不开步伐是因为脚麻的原因

    经过短暂的考虑,没再想那么多,在大腿上狠狠地捶了几下,也不晓得咋回事,每捶一下,脚下就会轻一分,大概捶了十七八下,总算传来一阵疼痛感。

    我面色一喜,撒开步子就朝长生灯那个位置奔了过去,由于麻了一段时间,腿脚有些不便利,才跑了不到三步,脚下一个错步,整个身子朝棺材倾了过去,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态。

    说起来,有些事情也奇怪的很,我身子刚碰到棺材,堂屋内就暗了下来,不敢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至少视觉大大受阻,可见度只有十公分的样子,再远些只能见到一团黑。

    一见这情况,我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爬了起来,蹲下身一看,棺材底下黑漆漆的,长生灯已经熄灭。玛德,这可不是好兆头,传闻这长生灯是死者下阴间的引路灯,也有传闻说长生灯是死者下辈子的眼睛,若是灯熄了,就表示死者下辈子是瞎子。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打火机,滑了几下,透



第406章 印七(31)
    “一”

    “二”

    我一连数了两个数,感觉手臂有些松了。玛德,看来刘寡妇以一己之力雄霸我们东兴镇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时候不能讲道理,就得耍泼,用句时髦的话来说,我泼我喜欢,你能拿我怎么着老子就泼了,来打我吖!

    随后,我立马喊了一声‘三’,话音刚落,手臂上那冰冷感就消失了,缩了缩手,那股拉扯感也随之消失。

    玛德,这招果然有用,有些人就得骂,就得威胁,就如这沈军。这倒不是我不尊重死者,而是老王告诉过我,在特殊的时候,就得用特殊招数,不然丧事压根没法进行下去。

    我之所以会骂这番脏话,说白了,就是在赌,在赌那黑色手印是死者拉住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死者再作怪。可,我入行这么久,办了不少丧事,从未哪场丧事的死者跟活人一样拉人手臂。

    更为重要的是,死者拉我手臂,一没害我性命,二没表现出啥遗愿,这让我立马想起乔伊丝装鬼吓我的事,难道…不对,刚才压根没看到有东西压在手臂上,就好像空气压着我一样。

    那死者拉我手臂干吗恶作剧应该不可能,丧事较为庄严,死者不可能开这个玩笑。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滑燃打火机,看了看手臂,那上面有五个淡淡的印记,用手搓了一下,那印记立马就消失了。

    这下,我更加确定死者没有害我的意思在里面,那么,问题来了,死者为什么要拉我手臂

    玛德,这问题当真是难死我了,我们八仙办丧事就这样,不能像道士那样,随便几个动作就说能把死者魂魄招上来,掐指随便算一算知道死者要什么,就跟电视剧中的神仙一样,牛气的要死。

    可,我们八仙,说好听点是按照死者意志办丧事,说难点,我们没道士那本事,只能根据死者表现出来的异常去猜。猜中了,万事大吉,猜错了,没关系,再猜,总会猜对的,实在猜不中,就向死者赔礼道歉,磕头、作揖、烧香。

    虽说我们八仙这样做,显得我们八仙特没出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只是一群农民,学不会哪些高深的道术,就拿我来说,在我们这群八仙内也算厉害了。

    可,我跟青玄子提出学道术的事,他一句话打发我了,他说我资质平庸,这辈子也学不会一个道术。

    而现在的情况,招魂啥的,肯定是扯淡,一则我不会,二则我不太信那些东西,就算真的能将死者的魂魄招到阳间,我还是会选择用我们八仙的方法去解决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八仙,就得按照八仙的规矩来办。

    我先是点燃长生灯,奇怪的是,这次点灯异常顺利,一点就着,而且火焰跳动的特别正常。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借着那微弱光线,朝棺材走了过去,摸了摸塑料膜,有些凉,但,没有先前长生灯那么凉。

    掀开塑料膜,将棺材盖稍微移了一下,一股淡淡地血腥味袭来,我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妙,滑燃打火机,朝里面瞥了一眼,就见到死者的左臂压在胸口的位置。

    我心下一沉,好像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入殓的时候,是将死者双臂自然垂直在身子两侧,怎



第407章 印七(32)
    看到这一幕,我头皮一麻,差点就将那手臂丢了出去,好在胆子还算大,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那手臂,隐约能感觉到手臂内没肉,而是蠕动的蛆虫。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手臂的皮肤却保存的异常好,丝毫没被破坏。

    我深呼几口气,压下心中的害怕,朝那棺材走了过去,滑燃火机,瞧了一眼棺材内,死者胳膊断处,有暗红色的血液,还有些肉,若隐若现的手骨。

    咋回事这手臂被蛆掏空了肉,只剩下一副皮囊跟骨头,胳膊的位置却丝毫没被嗜咬,按道理来说,手臂被掏空了空,胳膊应该也被掏空。

    想到这里,我又在死者身上其它位置捏了捏,令我疑惑的是,除了胳膊以外的地方,跟正常尸体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那种。

    难道这手臂不是死者的仔细看了看那手臂,我非常确定,这手臂绝对是死者的,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替死者抹尸的时候,手肘的位置有颗肉痣,而这手臂正好有颗肉痣。

    玛德,那这手臂是咋回事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沈军昨天夜里才死,就算按照我的猜测,这沈军死于五月初七,那离现在也才2天,哪怕五月的衡阳,天气有些闷热,但,尸体绝对不会这么快长蛆。

    我在原地愣了三四分钟,也没想明白咋回事,无奈之下,只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将那手臂内的蛆抖了出来,我怕抖得不干净,用黄纸在手臂附近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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