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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又是没有人搭话,新罗使者也不好接这句话,暗道,连我都有些尴尬了,但这位鸿胪卿居然还能开口。

    他发现鹞国公自进府后,居然也没有一句话是正面回应他老子的。

    但鸿胪卿的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他可不敢无礼,于是说道,“大人你说的极是,柳夫人这样安排,真的是替我王想的很周全,”

    柳玉如客气着,将樊莺招至跟前耳语两句。

    樊莺回后宅,这些人等了好大一会儿,樊莺才领着三名丫环,各抱了三副画轴回来,放在茶几上。

    但使者看画轴是九轴,桌上夫人却只有八个,心中奇怪另一个在哪里。

    只听樊夫人与柳夫人道,“姐姐,我把丽容的那幅也一并拿来了。”

    柳玉如点头,对使者解释道,“尊使,我们府上还有一位七夫人丽容,此时是在西州,你都拿去给善德妹妹,就全……”

    高审行连声称妙,提议道,“不如就展开来,既助了酒兴,也让老夫也看看画师的手艺如何!”

    高峻皱着眉头,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说话,心头一股暗火腾地一下子冒出来。这些画可是柳玉如专门拿给女王金善德的,岂是拿来给你助兴的!

    让你看看画师画得如何,要怎么看免不了要看一眼画、再看一眼真人、再评头品足一番。

    但这合适吗让个外人看到谁头上,即便恭维一声好,谁也会不自在了。

    高审行截断的是柳玉如的话,他的这个提议也得柳玉如来接,但柳玉如也迟疑了,很明显这不合适。

    柳玉如心说,你一个做公爹的,居然说这种话,难道再也没别的可说

    她坐在座位上没动,高峻的不快她们都看到了。此时,瑶国夫人的脸微微红着,有些生硬地回道,“我都说过了是长安最好的画师。”

    高审行一愣,提议就这么被人直截了当地当众拒绝,这是多么久远以前才敢有的事呀!

    桌上的众人谁也不好意思正眼看鸿胪卿脸色憋屈的样子,气氛尴尬至极。

    像是为了解围,高白进来对高峻回禀道,“军器监和将作监有三位大人来访,说是要与国公请罪。”

    高峻道,“你去与他们说,本官有客,不见。再说他们何罪之有”

    高审行冷着脸说,“怎么能不见我们高府中的门风,可从来没有这样高高在上的规矩!”

    他吩咐高白道,“你去,将他们给老子请进来!”

    高白没动,这回轮到他尴尬了,出去请人进来吧,国公又明言不见了。站的功夫久一点不动吧,鸿胪卿一定也不爽。

    “你怎么还不动!”鸿胪卿厉言问道。他真的不爽了。

    高白脚底下像扎了根一般,仗着胆子回顶道,“老爷,可人家明说了、是向国公请罪,但国公都说不见,一定是时机不宜,老爷让他们进来,是老爷给定罪吗”

    高审行万万没有想到,在永宁坊,自己连个管家都支使不动,还敢如此噎呛人!这是当着新罗使者的面,自己的脸往哪搁!

    自打一进门,高审行就感觉着气氛不对,一开始高峻小题大做,暗示他带新罗使者进府不妥,可这不也坐到一起推怀换盏了

    接着是崔嫣对自己的问候待搭不理,这边一句关切的话递过去,那边连脸都未扭一扭、柳玉如又直截了当回绝自己的提议。

    这下可好,连个奴才也敢硬气了!

    柳玉如、谢金莲等人都焦急地去看冷着脸的高峻,李婉清正好坐在他身边,在桌子底下用一根指头偷偷捅高峻一下,提醒他不能再不发话。

    而崔嫣却在另一边悄悄地拽他袍子,意思是,“你别给我吱声。”

    鹞国公就不吱声儿,偷偷对高白使了下眼色,高白这才走出去叫人。

    进来的正是军器监两人,其中就有高峻




第1152章 刀光剑影
    ,。

    被质问到的官员嗫嚅道,“不不,下官哪敢有这个意思,只、只是发些感慨而已,如何处置,下官全凭宰相的意思。”

    将作监的小录事也说,“此事中还有个插曲呢,下官曾就此事问过了恰巧经过的兵部侍郎、英国公李大人,李大人也未说反对,那几乎就等同于……”

    高峻道,“住口!请示兵部是该你请示的有谁家的请示是这种请示法儿既然有鸿胪卿的字条在那里,你又让李侍郎怎么开口”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自己行事中出了显而易见的纰漏,又怎好跑到唯恐事不够乱的人那里求安慰

    李士勣身为老兵部,对陌刀之事不可能不敏感,如果他当时追问上一句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边的事了。

    但人家就是不说,而且谁也找不出人家的毛病——高审行有黑纸白字写到将作监来,也许鸿胪卿已经请示过兵部了呢,兵部又不是他英国公在主事。

    而此时此刻,高峻厉言制止这人的话,硬着头皮也得说。不然,事情再牵扯上英国公,高峻相信对方会将事情拨弄得更大。?高审行虎着脸、猛地转向高峻,目光灼灼地问道,“宰相大人,那你给老夫说说看,要怎么处置老夫”

    这话当着众人讲出来,几乎就是将刀尖、比划到高峻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此言一出,厅内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汇聚到鹞国公的身上来。

    尚书令想了想,直视着高审行,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大人,阁老祖父在世时一向谨慎、律已甚严,真令孩儿敬仰!我身为宰相亲历此事,当然不能不了了之!”

    高审行逼问,“好!宰相这话真是无愧于高、府、门风!但我要知道,你要如何的不会不了了之呢!”

    他的话中,对“高府”二字加重了语气,里面威胁味道浓烈,不信高峻不晓得其中的厉害。

    最近一段时期,高审行可是受够了!

    在黔州时一呼百应、何等的意气风发!到了长安,却时时处处给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让路!

    有直觉说明,自己由太子中庶子的巅峰、一退而至处处受夹板气的鸿胪卿,便是这小子到温泉宫去过之后的事,谁知他在皇帝面前奏奏自己什么了!

    若非陛下看顾,姓高的都要跑去教书了!老子和你有多大的仇!

    崔颖在西州,是那样一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架势,女儿崔嫣在长安,看自己又是仇人一样,那么他高审行还敢指望、靠着这两个女子维系住尚书令

    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胡僧罗尔娑婆既然已说过,刘青萍只须略作调理便可有孕,那么,他高审行还有什么理由猥猥琐琐的!

    高峻敢于直视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那便是他什么都清楚了,后果也一定清楚。

    高审行心中一痛,心说罢了!老子这一次若再服了软、再往后退,就连黔州也退不回去了。

    不过老子再退也是正经的高府中人,但你小子可就不一定了,那老子有什么可怕你的!

    也许你小子一老实了,崔颖和崔嫣也就老实了。老子宁要个听话的女婿,也不要个犟驴似的“儿子”。

    樊莺和思晴一挑帘子进来,樊莺说,“峻,柳姐姐说让你过去一趟。”

    思晴说,“是、是呀,柳姐姐说有急事。”

    高审行微微一乐,看来永宁坊府中,每一位女子都是比高峻明事理的,假如你高峻失去了高府这块牌子,每一位夫人都受不了!

    恐怕再让她们回到一位小小的、牧监夫人的身份,也没有人能承受得住。

    既然是争锋,躲就是躲不掉的,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也许今日,便是高某定鼎宦途的关键一举。

    只要拿住了你高峻,看谁还能再阻挡老子半步!

    鸿胪卿朗声对樊莺、思晴道,“你们两个小娃娃莫急,难道玉如事再急,还能急得过这里的公事老夫这里有一句话问过他,他即可回、去、了!”

    新罗使者、将作监、军器监的官员,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寒气逼人的场面,仿佛在尚书令与鸿胪卿的言来语去之间,有无形的密箭在桌面上飞来飞去。

    可这还是一对父子!

    他们身为外人,根本就插不上话,再说在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之间,一句不慎便万箭穿身了!

    思晴跑上来,拉住高峻的袍袖子,低声而急切地说道,“你倒是走呀,柳姐姐那里叫你,你敢不快去!”

    但她愣是一丝也拉不动他!

    高峻坐在那里,面色平静,机会真难得,也许是该他离开长安的时候了。

    再差,也不会差过当初的、侯府被抄家灭门之后、流往岭南的两个刑徒。自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让人拿刀逼着、却连声都不敢吱的时候!

    离开了长安,也许他可以带夫人们深入穷乡僻壤,走遍天南地北、寻访自己真正的父母了!

    高审行胜利在望,他看得出对方在这一刻里的迟疑。鸿胪卿不说话,要从对方脸色上的一丝变化,窥察他内心里每一下的挣扎。

    柳玉如不知什么时候,脸色苍白地走起来,她站到高峻的身后,欲言又止。

    高审行道,“玉如,老夫知道,高峻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你是这些媳妇中最明事理的,你跑过来可有什么大事要对他说”

    胜负已分,高审行是不介意停一步的,但你们得清楚接下来的日子里,对高某要秉承着什么样的态度。

    柳玉如将一只手轻轻抚在高峻的肩头上,从那里,她感觉不到对方身体上一丝丝的颤抖,

    “峻,我知道一路走过来,你是从来不会后退的,那就等于让你死……在剑南道、在乙毗咄陆部、在焉耆、在康里城、白袍城,我们虽然都替你提心吊胆的……吃不安、睡不宁,但没有谁想过半道拉你回来!”

    思晴不再拉高峻,住了手,“柳姐姐说的对,凭什么拉你回来呢!那时我们相隔虽远,但心是在一处的。”

    樊莺将手扶在腰间,那里有不为人知的缠莺剑,可绕腰而围、削铁如泥。

    她此时哼了一声,说道,“死哪有那么容易!”

    高审行大惊失色。

    高峻一乐,起身,对端坐的鸿胪卿说道,“尚书令掌领百官,下属尚书六部,所有政务皆以我意而决之,在位一天便要纲纪庶务、总判省事,岂能因私而废公事!”

    “你要怎样!”高审行两眼死死盯住高峻问道。

    高峻平静地说道,“我会就此事,于明日早朝向太子殿下言明,鸿胪卿违制接洽外蕃来使,险令陌刀炉冶之法外传,违制引外使私会宰相,已不适于再居此职。我会建议罢了大人鸿胪卿之职。”

    “你要让本官再任何职”高审行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再问。

    尚书令直视着对方,说道,“大人学富五车,见多识广,时时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凡人所不能辩,我会提议由大人出任国子博士之职。”

    新罗使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身为父子的两位高官如此地针锋相对,彼此一句话也不后退。

    二十几岁的他今日可是见了世面,再一想,人家鹞国公不也二十几岁,能有今日造就,看来也不是虚得其名了。

    要不然,新罗女王金可也,凭什么大远的跑到大唐来,宁可改名作金善德,也非要嫁给人家呢!

    &



第1153章 还是长了
    ,。

    午后,鹞国公高峻的两位夫人——四夫人、也就是夏州刺史思晴,还有八夫人、外宫苑总监苏殷,居然同时与太子李治请假,而且看起来很急。

    按理说,这两个人有事都不必与李治说,她们这样的级别和实际的身份,几乎就等同于自由官员一样,有事与尚书令说一声儿也就是了。

    而尚風雨文学檐之下,这两名女“官员”就算消失半年,也没有谁想起来问一句的。

    但她们偏偏郑重其事地与太子提出,体现着眼中有人,李治很欣慰。

    外宫苑总监苏殷的理由是:自离了黔州,她已经许久未去祭扫过李承乾的陵墓了。她要去看看,不然南方很快便进入雨季,那里总也没有人管的话,会很不成个样子。

    太子对他的故嫂的这个请求狠狠地发了一番感慨,承乾是太子的胞兄、同父同母,又是不再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胞兄,此时,李治的心里充满了纯一水儿的亲情。

    他对苏殷早已化身为尚书令的如夫人、还能想着李承乾的事有些感动,在得知尚书令并不反对、然后准假的基础上,太子认为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李治授意宗正卿,从内府的帐上拨款四百万钱给外宫苑总监带上,再给黔州刺史府去话,对苏总监到黔州后的有关事宜给予全方位的、全方位的配合。

    宗正寺无须拿现钱,拿了也带不动,他们要做的只是给黔州去函,传达太子的谕令。然后钱由黔州出,宗正寺只须会知户部,将这笔款子从黔州下年的赋税中扣除就行了。

    夏州刺史思晴只是挂名的刺史,她的理由是,自兄长思摩去世之后,颉利部百姓幸赖皇帝与太子的关照,此时能够安居乐业。

    但身为思摩的妹妹,对颉利部族眼下生活境况的关心,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就是她了,她要去实地看一看。

    李治想,这就与苏殷的事由异曲同工啊!那怎么也不能厚此薄彼,身为太子怎么能想着亡故的胞兄、而不想着治下的民众呢他下谕令给户部,拨款四百万钱,给夏州刺史带上!

    以仁孝闻名的太子殿下处置了这两件事情之后,觉着这一天很有意义,他跑去温泉宫,与皇帝陛下说这件事。

    ……

    高审行从永宁坊鹞国公府里出来,骑马回了兴禄坊,一路上神情恍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胜券在握的局面,怎么一下子就砸了。

    他承认,陌刀一事和引新罗使者入尚书令府一事,自己是有些大意了,但高峻你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讲呢!

    本来,高审行认为,陌刀险些失密的事情,责任以将作监和军器监为多,那么在这件顶牛的事件中,军器监和将作监的人都会站到自己的一边。

    哪知高峻一下子将这方面的人甩开,丝毫也不提他们的责任,连一向和他面和心不和的兵部侍郎李士勣也甩开,矛头只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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